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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大秦嬴魚在線閱讀 - 大秦嬴魚 第235節(jié)

大秦嬴魚 第235節(jié)

    秦巒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觸碰面前已經(jīng)睡熟的人,溫?zé)岬?,有?shí)體的,不是虛假的,不是夢幻的。

    秦巒長舒口氣,這個弟弟,從小就不省心,長這么大了,還來嚇?biāo)?/br>
    秦巒將秦魚搬到床上,讓他睡的舒服些,又細(xì)心的給他拉好帳子,讓宮侍們警醒照看著些,自己則是轉(zhuǎn)入外間,就躺在方才的榻上,對付一晚。

    他得在這里親自守著才放心。

    秦魚第一日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午時三刻了。

    他是被餓醒的。

    精神頭卻是前所未有的飽滿,簡直像是重新活過來一樣。

    秦魚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問宮侍:“有什么吃的?”

    宮侍歡快報道:“有五種口味的米粥,豆花湯,蛋花湯,胡辣湯,三種餡料的包子,韭菜雞蛋餅,蔥花油餅,花椒味的千層餅......”

    秦魚越聽越餓,他打算先吃完再洗漱,否則,他怕自己會餓的栽進(jìn)水盆里去。

    秦魚正捧著碗大口喝粥呢,一群小孩子手拉手跑進(jìn)來了。

    “叔祖/季父/舅父/君候......”

    秦魚打眼一看,不禁眼前一亮。

    眼前的小孩子們打扮的花團(tuán)錦簇,富貴逼人,看了就讓人心里喜歡。

    只是,這些衣裳,怎么看著,有些眼熟?

    他一手拉著秦王政一手拉著秦?zé)o厭,左打量又思量,很明顯這衣服不是新的,因?yàn)殡S著秦國物質(zhì)日漸豐富起來,現(xiàn)在人穿的衣裳和以前相比,已經(jīng)有了很大的不同。

    眼前這兩身,很明顯就是前些年的款式。

    秦魚好奇道:“這衣裳看著好生熟悉,好似在哪里見過一般?”

    秦王政嘿嘿直笑。

    “你自己穿過的衣裳都忘記了,記性這樣不好,也不怕孩子們笑話?!鼻貛n踱著步從外頭走進(jìn)來。

    秦魚恍然大悟:“我就說怎么看著這么親切,可不就是我以前穿過的衣裳嗎?我怎么會忘?!?/br>
    秦巒拆穿他:“那你還記得,大王身上這一件,是你什么時候穿的?無厭身上這一件,又是你什么時候穿的?”

    秦魚耍無賴:“自然都是我小時候穿的,還能是什么時候?”

    秦巒哼笑,拿眼睛睨他。

    秦魚撿起一塊千層餅,邊吃邊問秦王政:“政兒,你怎么想著穿我以前的衣裳了?”

    秦王政笑道:“尚衣女官說我如今身份不同了,要做新衣服需要時間,便找了叔祖當(dāng)年封君的時候做的衣裳來給我穿?!?/br>
    哦,原來是他當(dāng)年封君時做的那一批衣裳。

    他當(dāng)年封君的時候是十一歲,如今秦王政也才十歲,就能穿他十一歲時候的衣裳,看來,這孩子長成之后,不說像史書中記載的身高一米九八,肯定也矮不了。

    “還有我的,還有我的,我見女官那里藏了好多季父的衣裳,就也挑了一身來穿,女官說這是您第一次來雍都祭祖的時候先昭王指定給您做的,您看,我穿著好看嗎?”秦?zé)o厭歡快的轉(zhuǎn)了一個圈,讓秦魚看她這一身紅艷艷的小袍子。

    秦魚贊道:“好看,好看,尚衣那里收了我好多衣裳,你們?nèi)羰窍矚g,就趁尚衣難得松手,多挑些來穿,都是好料子做的,白放著可惜了?!?/br>
    尚衣原本是宣太后身邊的婢女,就是掌衣裳配飾的,當(dāng)年秦魚第一次來雍都參加祭祖的時候,尚衣就被宣太后派來伺候他,后來宣太后失勢,秦魚待尚衣一如既往,也曾幫她搭救過一些要好的宮人姊妹,是以尚衣人雖然一直在雍都王宮里待著,但對秦魚的忠心一點(diǎn)都不比別人少。

    至少,秦魚從小到大穿過的衣裳,帶過的配飾,只要是經(jīng)過她的手的,都不允許有第一個人碰觸,更別提讓人拿去穿了。

    更不可能銷毀。

    秦魚在大鄭宮里有一整個屋子做衣帽間,因?yàn)榍佤~一般都是冬日里來雍都參加祭典和重大活動的,所以這里面的衣裳,以禮服居多。

    秦魚的禮服都是獨(dú)一無一的,沒有人敢穿,這也是秦魚的衣裳只能保存起來的原因之一。

    別人的一件禮服可能要穿一輩子,但秦魚的禮服不行,他是個孩子,他又長的快,宮人給他做禮服的時候,要按照三套打底,五套湊合的數(shù)量來給他做,而且每一套的尺寸都不一樣,力求讓他每一件上身的禮服都能穿著舒服,貼合身材。

    所以,秦魚那些只能擱置的禮服不僅數(shù)量多,尺寸多,還都特別新,基本每一件他都只穿過一兩回,有的甚至都沒穿過。

    就那樣白放著,秦魚是真的覺著,太過可惜了。!

    第209章 后續(xù)

    現(xiàn)如今,秦國最大的政務(wù)就是處理宗室叛亂的事。

    宗室叛亂,是家事,也是國事,所以,一大早的,宗室大臣們就又都齊聚大鄭宮,想看看安平侯如何處置公子繒等一眾叛黨。

    秦魚還沒睡醒的時候,秦巒就做主,帶著秦王政去上早朝去了。

    大家見上朝的只有大王,沒有安平侯,便默契的例行跪拜,然后就都三緘其口,打算眼觀鼻鼻觀心的敷衍過去。明顯的,沒有安平侯在場的早朝,是議不出個什么結(jié)果的。

    秦魚好奇:“你們就這么眼對眼的干耗了一個大早上?”

    他向外頭望了望日光,現(xiàn)在少說也得有午時了吧?

    六點(diǎn)的朝會,就算上到十一點(diǎn),也得有五六個小時吧?

    秦王政略顯得意:“怎么會,我初臨朝,他們說朝政我也聽不懂呢,人都認(rèn)不全,我就跟他們拉家常了。問問這些大臣們家鄉(xiāng)都是哪里,當(dāng)?shù)赜惺裁达L(fēng)土人情,家中還有幾口人,自己是通過何種方式出仕的,老師是誰,同年是誰,在地方上做下了什么政績,有何言論著作問世,有什么人才要推薦給秦國的......就這么問了幾個人,不知不覺一早上就過去了?!?/br>
    秦魚不吝贊嘆道:“聰明!”

    秦王政現(xiàn)在還只是一個小孩,他能知道什么政事?他現(xiàn)在,最首要的還是要認(rèn)人,通過各種渠道各種方式從不同人的口中了解這些在他手下做事的大臣的為人品行和能力。

    他是大王,他只要學(xué)會了如何用人,會委任政事,他這個國君,就算是做及格了。

    秦王政被夸,笑的眼睛都瞇了起來,他自己也覺著,今天頭一次的早朝自己表現(xiàn)很棒,至少沒有被那幫子胡子花白的老頭們給糊弄過去,嘿,看著他們不得不打起精神來認(rèn)真回他話的樣子,他心里就無比舒爽。

    秦巒在旁涼涼道:“小心得意太過,被小人給蒙蔽了。”這些個臣子,少說有一百個心眼子,說幾句好聽的話,哄一個小孩子還不是手到擒來。

    秦王政原本陽光燦爛的小臉?biāo)查g陰云密布,臉色變換之快,讓秦魚嘆為觀止。

    他見小孩眼睛都瞪圓了,不由安慰道:“沒事的,你只要不偏聽偏信,耳聽八方,廣開言路,就是有人想蒙蔽你

    都難?!?/br>
    小孩聽了這話,臉色才又緩和了下來,不過,也再無方才的洋洋得意了,整個人都警覺了不少。

    秦魚無奈的瞪了眼一旁心情明顯好了不止一下的秦巒,欺負(fù)個小孩,很得意嗎?

    秦巒回了兄弟一個我就是很得意的眼神,自顧自的摟著寶貝閨女喝牛乳粥。

    秦?zé)o厭看看秦王政,小聲問蒙恬道:“甜甜,我一會要去雪地里打兔子,你去嗎?”

    前幾天在廢宮躲藏的時候,她就發(fā)現(xiàn)了好多小動物,今早跟父親一說,父親說他可以教她如何在雪地里做陷阱捕獵,她早就等著了。

    蒙恬看了眼秦王政,問道:“大王,咱們一會去打兔子嗎?”

    秦?zé)o厭噘嘴:“他現(xiàn)在是大王了,大王都是坐在屋里不動彈的,他肯定去不了,咱們幾個自己去,不帶他玩。”

    秦王政的臉色又變,而且是往臉黑的方向去變。

    蒙恬:“......”

    白藥師輕咳一聲,看看秦巒和秦魚,對秦?zé)o厭斟酌道:“大王并不是坐在屋里不動彈的,只要大王愿意,就可以和咱們一起去。大王,您想去嗎?”

    秦王政沒有回答,而是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秦?zé)o厭。

    秦?zé)o厭被他看的不能躲避,只好哼哼唧唧道:“你要是想的話,就一起去吧。”

    秦王政慢吞吞道:“秦?zé)o厭,你得特地邀請寡人,寡人才能考慮要不要答應(yīng)你的邀約?!?/br>
    寡人——

    自從秦王政踏進(jìn)這間宮殿開始,第一次自稱寡人。

    秦魚自顧自的用膳,好似沒聽到小孩子間的對話。

    秦巒則是自己給自己倒了杯酒,自斟自飲好整以暇的看戲。

    王孫謙咽了口口水,這氣氛,讓他不由自主的緊張。

    白藥師低垂著眉眼,正襟危坐的好似是在上朝,而不是坐在案邊與大家共食。

    秦?zé)o厭不妨聽到這樣的話,她雖然不是很能區(qū)分的出這話里的幾層含義,更不懂什么邀約不邀約的,但是她屬于直覺大于理性的小動物,秦王政這話里的挑釁卻是被她精準(zhǔn)的接收到了。

    秦?zé)o厭蔚藍(lán)色的眼睛睜的大大的,她嘴巴張張合合,小臉都憋紅了,才掙扎著踩著秦巒的大

    腿,站的高高的,插著小腰,像一頭憤怒的小獅子一般喊道:“秦政,你想打架嗎?!”

    “噗咳咳咳咳......”

    是蒙恬被嗆到了。

    秦王政:.......

    白藥師、王孫謙:......

    秦?zé)o厭倏地轉(zhuǎn)頭,找盟友約架:“甜甜,一會你幫我打他!”

    蒙恬拒絕:“大王沒想跟你打架?!?/br>
    秦?zé)o厭憤怒:“他有,他剛才就是想打架,我都聽出來了,哼!”

    秦王政狡辯:“寡人只是想要個正式的邀約,可沒說要跟你打架。”

    秦?zé)o厭努力辯解:“你說‘寡人’,就是想打架,我都聽出來了,你別想蒙騙我?!?/br>
    秦王政無語。

    他剛才只是覺著自己被冒犯到了,秦?zé)o厭年紀(jì)小,或許不是很懂事,但有一點(diǎn),她是真的不怕他,而且,她是真的、非常的、真情實(shí)感的,沒有把他當(dāng)做一回事。

    在她眼中,他只是一個再尋常不過的一個人,就算他現(xiàn)在做了大王,在她眼中估計(jì)都沒她房里的貍花貓更吸引她的注意。

    看到她,秦王政很難不去在意秦巒,他總是忍不住的要從她的身上,去尋找秦巒的態(tài)度和影子。

    他剛才那句話,只是下意識的不自覺的表達(dá),他說之前絕對沒有挑釁的意思,但這話結(jié)合他的語調(diào)和下意識的態(tài)度說出來之后,就成了現(xiàn)在的樣子。

    不管別人有沒有聽出來吧,秦?zé)o厭這個丫頭就是聽出來了。

    到底誰說這丫頭傻的?

    秦王政以為,這丫頭真是再精明不過了!

    秦王政努力不去翻白眼,對秦?zé)o厭循循善誘道:“既然你已經(jīng)知道了,那咱們就一會見真章吧。打兔子是吧?等會咱們就看誰打的兔子多,多的就算是贏了,要跟對方道歉,約不約?”

    秦?zé)o厭擰緊了小眉頭:“為什么要道歉?我又沒做錯什么。”

    秦王政:“你就說你敢不敢應(yīng)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