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嬴魚 第158節(jié)
趙王頷首道:“寡人會安排下去,今晚宴請安平君,還請安平君先去休息一二,等待開宴。” 秦魚笑道:“都說趙女多姿,不知道這王宮里的美人,會不會比沒人樓里的更美?” 趙王笑道:“不會讓安平君失望的。” 秦魚:“那孤可就等著了。” 一直沒找到機會諫言的李牧:...... ...... 等秦魚離開,趙勝對趙王道:“大王不會真的相信美人樓跟趙魚沒有關(guān)系吧?” 趙王皺眉:“你才從秦國回來,以你在秦國的所見所聞,你覺著秦國,有能力在邯鄲經(jīng)營這么一座...”趙王用手掌在空中比劃了一下,盡力表達出妖嬈的美感來:“...這么一座豐饒的樓宇嗎?” 美人樓不止是樓建的美觀,里面層出不窮的新鮮花樣和兼具各家所長推陳出新的美麗貨物才是最吸引人,讓人引以為寶的地方。 要說這美人樓是楚人經(jīng)營出來的,趙王可能會信,但秦人...... “不,一定不是秦人所為。這趙魚,就是看中了美人樓,想用王叔的懷疑占寡人的便宜呢。”趙王斬釘截鐵道。 趙王也是才從秦國回來呢,秦國給他的印象就是肅穆古板,一點人情味都沒有,除了黑就是灰,沒有半點多余的色彩,非常壓抑。 這樣的秦國,肯定跟美人樓沾不上半點關(guān)系。 趙王似乎忘了,秦人不或許不會經(jīng)營“美”,但秦國,可以雇傭懂得美的人,來經(jīng)營美人樓...... 趙勝雖然仍舊覺著有哪里不對,但他又實在是沒法子找出證據(jù)來反駁,他在秦國的那一兩年,一直被關(guān)在荒廢的宮殿中,其實不曾在咸陽城中逛過,更沒去秦國的其他城池逛過,逃走的路上,都是避開人煙走小路,其實也沒見過幾個秦人。 所以,趙勝是真的不了解秦國。 趙王也看出了趙勝的憂慮,他寬慰道:“不是說美人樓的素憐已經(jīng)給主家傳信?等主家來了,一切自然分曉。” 趙勝既然拿不出證據(jù)來,也只能先將之暫且擱置,詢問趙王對秦魚,可有何打算? 趙王笑道:“寡人欲效仿秦王行事,將安平君扣留在我趙國,王叔覺著此計可行?” 趙勝心道,我就知道你是這樣打算的。 趙勝也很想扣留秦魚,但他還是提醒趙王:“白起可就屯兵在河內(nèi),安平君的隨從,肯定已經(jīng)有逃出邯鄲,朝河內(nèi)送信去的了。 趙魚不比秦王其他公子王孫,更他在秦國,非常受寵,他還未傅籍,就能因為那誰都說不清楚的軍功封君,還能站在秦國的朝堂上言笑無忌,若是將他扣住,難保秦王不會 給白起下令,圍攻邯鄲。” 趙勝至今還記得,他剛被帶至秦國的朝堂上的時候,秦魚那聲嗤笑,讓他受到了秦國大臣的無情嘲笑。 趙王微笑道:“若是趙魚,自己想留下來呢?” 趙勝也露出會心一笑,少年哪有不慕艾的?方才趙魚說起“趙女多姿”的時候,可是感興趣的很呢。 若是趙魚自己貪圖趙女的美色,甘愿留在邯鄲,那可就誰也說不出什么來。 等到魏、楚、齊三國的大軍到了,他們四國合縱,將秦國的軍隊從河內(nèi)趕出去,哼,無論是秦王還是白起,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 趙王特地給秦魚撥了一個宮殿供他暫時休息,李牧心情非常不好,他雖然將秦魚帶至了趙王面前,但事情的發(fā)展,卻并不如他所想,他得回家,將今日之事細說給父親聽。 在宮道岔路口,李牧要出宮,秦魚要轉(zhuǎn)道去其他宮殿,秦魚見李牧頭也不回的就朝外走,他緊趕兩步,拉住李牧的袖子,笑道:“李大兄,可是你將我?guī)е邻w王宮里的,怎的,你這就想丟下我自己走啊?” 李牧皺眉:“你待如何?” 秦魚笑的得意,道:“自然是要你留下來陪我嘍,我一個人在這幽深的趙宮中,可是會害怕的。” 李牧抽回自己的袖子,冷道:“少裝模作樣了,大王和樓子相信你跟美人樓沒關(guān)系,我可不信。還有,你膽子大的很,這天下間還會有你害怕的地方?” 秦魚輕笑:“李大兄,咱們才是第二次見面吧?怎的好似你很了解我似的。好吧,既然你不愿意陪我,那把我的隨從們叫進來,我需要他們伺候。” 李牧:“這里是趙宮......” 秦魚接口道:“我是一國之封君,就是被俘,按照禮節(jié),也是可以有本國的貼身隨侍伺候的。” 李牧被噎了一下,他深吸一口氣,道:“你在這里等著,我去將你的人給帶進來。” 秦魚笑道:“多謝李大兄啦~~” 李牧:“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叫我李大兄?” 秦魚:“好噠,李大兄~~” 李牧拿手指頭點點這不聽教的皮孩子,憋屈的去給他帶人去了。 秦 魚:“......噗哈哈哈呵呵呵嗚嗚......” 秦魚很想放聲嘲笑李牧的言不由衷一番,但又怕李牧惱羞成怒,就只能呵呵嗚嗚的悶笑,倒是看呆了給他引路的宮女。 這秦國的安平君,還是個孩子呢,笑起來也挺好看的。 南孫和艾茅進來隨侍秦魚,其他的護衛(wèi)隨從之類的,就都被擋在趙宮之外。 等到了給秦魚安排的宮殿之后,南孫一臉嚴肅的問秦魚:“主君,接下來怎么做?” 秦魚嘆道:“出此變故,誰也想不到的,做一步看一步吧。” 南孫皺眉:“這怎么行?趙國若是使詐,將主君扣留在邯鄲,大王肯定會擔心的。” 艾茅和狠狠點頭,還加了一句:“若是被老主母和主母知道了,也肯定會擔心的夜里睡不著覺的。” 秦魚道:“放心吧,就是趙王想將我們扣留下來,也不會長久,很快就會放人的。” 南孫:“主君可是有何妙計?” 秦魚:“沒,不是說了,走一步看一步嗎?” 南孫和艾茅對視一眼,就知道這其中,肯定有其他隱秘,他們最好不要在繼續(xù)問下去,這里是趙宮,到處都是耳目,說話實在是太不方便了。 要說秦魚有什么倚仗,其實也沒有,他只是基于當前的形勢,猜度秦國接下來的軍事行動而已。 秦國腹地正在春耕,但草原上,可是不需要春耕的。 趙國打算背盟的消息已經(jīng)傳出去了,不久將會傳到河內(nèi)白起那里和咸陽秦王那里。 如今,呂不韋將趙王欲割河套給秦的消息傳到雁門李氏那里,將李氏父子兩人都給引到邯鄲來,趙國邊境或許有其他將領(lǐng)可守,但沒了一直扎根在趙北部邊境抵御匈奴的李氏父子,攻破趙國的北部方線,可就容易許多了。 秦魚相信,秦王一定會抓住李氏不在趙北方邊境的機會,派遣騎兵先去占領(lǐng)河套,然后威逼雁門的。 雁門修有趙長城,可以抵御匈奴進犯,但秦駐扎在上郡和河套的秦騎兵可不是匈奴,這些年,因為秦人和趙人共同在河內(nèi)開墾,耕種粟米糧草,趙人和秦人早就分不開了。 河套、雁門、代地是趙國的北方邊境,駐扎在這里抵御匈奴的 趙人基本都是單身漢,就是有就地成家的,也是男多女少,三四十歲都娶不上媳婦的大有人在。 若是有秦女趕著羊群去河套放羊,趕著車馬去趙地做生意,跟趙軍卒看對眼,簡直是太正常不過的一件事情了,所以,至少在河套地區(qū),其實已經(jīng)很難分清這里的軍卒和百姓,到底是趙人還是秦人了。 河套很好占領(lǐng),只要宣布主權(quán)就行了,但雁門不好攻打,但也可以詐城門。 只要在關(guān)隘處開一個口子,讓秦騎兵進到雁門郡趙長城城門之內(nèi),趙國腹地,將會對秦軍不再有阻礙。 如果趙王慢慢開始履行約定,分批送出百姓給秦,那么秦騎兵的鐵騎就會止步于雁門郡,若是趙國仍舊想耍賴,拖著不交付百姓,等待魏楚齊聯(lián)軍,那秦騎兵,可就要南下了。 現(xiàn)在也是同樣的道理,我們秦國的安平君到邯鄲游歷,趙國竟然妄想扣留住安平君,若趙國不放安平君離開,我秦國的鐵騎,可就要南下了。 都不需要白起大軍壓境圍攻邯鄲,只北面破防,就夠趙國擔驚受怕的了。 趙王想學秦王,那也得看看,趙王有沒有如秦軍一樣的虎狼之師做后盾了。 大魔王的計謀,是你想學就能學的嗎? 可別偷雞不成蝕把米!! 第148章 宮宴 趙國群臣宴請秦國的安平君,不光是本國的大臣和妃嬪,就連駐在趙國的他國使臣和質(zhì)子都來了。 這還是除了秦國之外,秦魚第一次見到這么多的他國大臣和質(zhì)子。 趙國是大國,還是強國,在趙國做質(zhì)的,除了秦國,還有魯國、楚國、韓國,當然,趙國也向其他國家送過質(zhì)子,趙王的弟弟長安君如今還在齊國做質(zhì)子呢。 秦魚來的不早也不晚,異人已經(jīng)到了。 宴會開始前,相熟的大臣們會聚在一起議論,消磨等待他人和宴會的時間。 秦魚遇見一個武將,不免多看了一眼,猜測這人是誰。 這武將見秦魚在看他,就主動上前行禮:“在下李璣,見過安平君。” 李璣? 李牧的父親。 秦魚笑道:“將軍有禮,怎么不見李牧?” 李璣笑的意味深長,道:“李牧已經(jīng)離開邯鄲,回往雁門了。” 秦魚:“......挺好,就是太辛苦了些。” 李璣:“守衛(wèi)國土,不敢辛勞。” 行吧,你說不辛苦就不辛苦。 不過,李牧這樣著急趕回去,肯定也是猜到了趙國北方防線的憂患。 以李牧對秦魚的猜疑,李牧回去,或許會給秦軍鐵騎進入雁門,帶來阻礙吧? 所以說,不要小看這個時代的任何人,論心機,論眼光,論才能,你未必能比的過人家。 秦魚見異人朝他這邊走過來,就主動與李璣告別,迎向異人。 王宮開宴,地方自然是寬敞的。 如今秦魚身份揭穿,異人這個秦國質(zhì)子,也就不用顧忌了,異人拉住秦魚到一處還算僻靜之處,一臉擔憂的小聲道:“你怎么就......既如此,邯鄲你不能繼續(xù)待了,不如,宴會之后,你就離開。”最后一句,是用袖子掩唇,用氣音說的。 雖然明知道開曠處小聲說話別人聽不到,但他還是下意識的掩唇說話,不讓聲音透出來。 秦魚也小聲道:“我還不能走,我走了,趙國可就要起疑了,沒事,多待幾天,趙國會放我走的。” 異人非常不看好。 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