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錢,我有刀 第223節
“這就對?了!”靳若道,“定是?他更衣清洗血跡時重?新?梳理了發髻。” “但是?,”劉青曦飛快道,“還有一個人的發髻也是?重?新?梳過的。” 林隨安和靳若愕然變色,劉青曦的目光投向了王景福,“王景福與王景祿一樣,發簪也換了方向。” 靳若目光在王景福和王景祿兄弟倆的身?上飛快掃了一圈,“王景福身?高六尺六,體重?大約一百九十斤,王景福身?高六尺六寸五,體重?一百九十五斤左右——” 林隨安:“身?高體重?相仿的話——” 靳若:“鞋號和腳印也相仿——” 二人對?視一眼,同時倒吸涼氣,看向了花一棠。 衣袂飄飄的花參軍正在搖著扇子,仰著下?巴,洋洋自得進行案情現場復盤,“王景祿為人好色,對?彌妮娜早已心生歹念,數次sao擾不得,甚是?不滿,曾放話說,若是?彌妮娜不能為他所?有,便扭斷她的脖子,讓她去陰曹地府給牛頭馬面跳舞。這些話皆有永晝坊舞者為證。這便是?王景祿的殺人動?機!” “今夜王景祿事前得知彌妮娜將來?散花樓進行表演,便心生一計,事先買通了散花樓的魯掌柜,讓魯掌柜在彌妮娜的房間的蠟燭里摻入了催|情|香,待彌妮娜表演結束回房歇息時,便迫不及待潛入五層燕釵閣,欲行不軌之事,豈料彌妮娜誓死不從,王景祿好事不成,心中惱怒,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將彌妮娜殺死了。” 凌芝顏:“來?人,帶人證!” 不良人壓著魯掌柜進來?,魯掌柜撲通跪地,尖叫道,“我承認,是?我在彌妮娜的房間里放了催|情|香的蠟燭,但這都是?王景祿讓我做的!我以為他只是?想與舞姬歡|好,不知道他是?要殺人啊!” 凌芝顏冷冷看著魯掌柜,“若是?我們不曾發現燕釵閣的蠟燭有異,你是?不是?打算將此?事徹底隱瞞到?底?!” 魯掌柜腦袋咚咚咚撞地,“小人都是?為了自保,小人知道錯了,求求大人念在小人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奶娃,饒了小人的狗命吧!” 凌芝顏緊蹙著眉頭,沒?說話。 “王景祿,你可還有話說?”花一棠喝問。 王景祿躺在地上,身?體好似蛆蟲一般瘋狂扭動?,雙腳狠狠敲擊著地板,眾人看著他的眼神也像看著陰溝里的蛆蟲一般,萬分鄙夷。 花一棠冷笑一聲,“殺人后,王景祿偷偷從燕釵閣的暗室甬道離開,換上事先藏于四層櫻桃閣暗室的同款干凈衣衫,用之前備好的清水洗去臉上和手上的血污,若無其事回到?六層亭閣,一邊裝作無事發生,一邊慫恿眾人闖樓,以為如此?便能逃出?升天。” 王景祿猛地抬起頭,死死盯著花一棠,眼中幾乎迸出?血來?,嗓中的發出?不似人的吼聲。 花一棠朝池太守鄭重?施禮,提聲道,“此?案人證物證俱全,作案動?機明確,案情經過清晰明了,王景祿殺人事實?清楚明白,該如何判決,還請池太守決斷!” “師父師父師父,”靳若瘋狂戳林隨安的胳膊,“咱們要不要將王景福發簪的事兒告訴姓花的啊?萬一這家伙斷錯案子可就不妙了!” 林隨安皺眉,邁步上前,豈料就在此?時,花一棠突然回頭,對?著她眨了眨眼,口型道:“信我。” 林隨安伸出?去的腳又收了回來?。 壓力?給到?了池太守,池太守本?來?扶著胸口癱在坐塌上,可此?時此?景,無論如何也不能裝暈了,只能硬著頭皮坐起了身?,左顧右盼半晌,看向了夏長史。 夏長史當?即領會精神,開始和稀泥,“話雖如此?,但彌妮娜只是?一個賤籍舞妓,而王景祿乃是?前任王氏家主的嫡子,是?王氏一族留存的唯一正統血脈,處罰不可不慎重?。所?謂法不外乎人情,我看王景祿已有悔過之心,不如先收押入牢,待與王氏族中長老商討后,再行定罪如何?” 池太守馬上看向蘇飛章,“蘇家主以為如何?” 蘇飛章點了點頭,“可。” 林隨安驚呆了:好家伙,這是?個什么cao作?! 簡直是?堂而皇之將唐律按在地上摩擦啊!太離譜了吧! 凌芝顏面色鐵青,上前一步正要說話,花一棠的扇子噠敲在了他的肩膀上,笑了一聲道:“聽諸位的意思,這王家的姓氏竟是?值一條命咯?” “嗯咳咳咳!”夏長史拼命向花一棠打眼色,“花參軍,此?案事關益都士族名譽,我們還是?聽蘇家主的建議,從長計議為上。” 花一棠挑眉,“夏長史的意思是?,城北王氏其實?是?姓蘇的?” 夏長史連連擺手,“夏夏夏夏某可從未說過這種話。” “還是?說——”花一棠眉眼驟厲,“其實?益都府衙也是?姓蘇的?!” “花參軍!”池太守豁然跳起身?,“請慎言!” “殺人償命!此?乃唐律!”花一棠厲喝,“難道益都世家要凌駕于唐律之上嗎?!” 滿堂死寂,池太守和夏長史臉色白中透綠,滿頭冒汗,蘇飛章咬牙切齒瞪著花一棠半晌,“花參軍所?言甚是?,此?案蘇氏不便插手!” 池太守抹汗,“那依花參軍和凌司直的意思,該如何判?” 花一棠緩下?幾分神色,“適才花某與蘇家十郎辯理之時,所?說的案例與此?案十分相似,所?以花某以為,當?以前案判決為準,處絞刑!” 此?言一出?,眾人都愣住了。 這花家四郎到?底在說什么鬼?剛剛他哪里是?和蘇意蘊辯理,分明是?倆潑夫罵街,滿嘴啖狗屎,又何曾說過什么案例? 林隨安眉頭一跳,瞬間明白了花一棠的用意。 但見花一棠眸光灼灼看向了王景福,“王家主,您對?此?判決可有異議?” 王景福重?重?嘆了口氣,起身?抱拳道,“想我王氏世代良善,竟然出?了此?等喪心病狂的敗類,王某實?在無顏面對?列祖列宗,事已至此?,就請花參軍依律辦理吧!” 所?有人瞠目結舌瞪著王景福,王景祿開始瘋狂扭曲怪叫。 花一棠眸光猝閃,“林隨安!” “林”字剛出?口,林隨安已經飛身?到?了王景福的身?后,一掌將王景福壓在地上,拔掉了他頭上的簪子,王景福臉被壓得變了形,長發散了滿地。 凌芝顏奔過來?,抓起一縷頭發聞了聞,高呼道,“他頭上有血腥氣味!” 眾人:“誒???” 花一棠倏然笑出?了聲,搖著扇子走到?了王景福面前,蹲下?身?,扇柄敲著王景福的腦殼,“原來?,殺死彌妮娜的真兇是?你啊!” * 小劇場 靳若:臥艸艸艸艸,cpu燒干了啊! 第191章 所有人再一次被花一棠弄懵了, 心道這花家四郎也太不靠譜了,先?是和蘇家罵仗,將整個夜宴搞得雞飛狗跳, 之后又說王景祿殺了人,言猶在耳, 突然又改口說真兇其實是王景福——這個紈绔到底想干嘛? 伍達迅速將王景福也捆成了粽子, 和王景祿并排擺在一起,只是沒封住王景福的?嘴,王景福容色驚懼,一時間竟是沒有任何反應,王景祿狠狠瞪著王景福,嗓子里發出咯咯咯的怪笑聲。 臺上的蘇飛章冷笑一聲,“花家四郎, 你嘴里能有句實話嗎?” 花一棠挑眉看?過去,“花某字字句句都是實話。” 事到如今,連池太守都聽不下去了,“花參軍, 破案講究的?是真憑實據,你一會兒說這個是兇手,一會兒又說那?個殺了人, 證據在何處?” 花一棠道,“王景福剛剛的?回答就是證據。” 王景福一個激靈回神, 怒道:“王某只是讓花參軍秉公辦理,有何問題?!” 花一棠歪著頭,眸光亮晶晶的?, “問題就在于你沒發現花某的?話有問題。” “什?、什?么?!” “今夜花某從?未提起過任何兇殺案件,尤其是和蘇十郎辯理的?時候。” 王景福瞪大眼睛, 疑惑看?向四周,但見眾人紛紛搖頭道: “花四郎和蘇十郎全程都在對罵,污言穢語,不堪入耳啊!” “花四郎開口啖狗屎閉口啖狗屎,說的?全是……咳,蘇氏的?風流韻事……” “這么一說,還真沒提過什?么兇殺案,也沒說過什?么絞刑。” 花一棠:“所以,不知道當時花某和蘇十郎罵仗內容的?,便是案發時不在六層樓的?嫌疑人!” 王景福面色驟變。 靳若放低聲音:“你們也發現王景祿不是兇手了嗎?” 凌芝顏:“凌某只是覺得這案子透著蹊蹺——” 林隨安:“我只是覺得殺人血衣的?證據得到的?太容易了——” 不符合懸疑劇本?和花一棠主角光環的?設定。 靳若臉色不太好看?了,撓了撓腦袋,“難道姓花的?一早就發現了?” 凌芝顏搖頭表示不確定,林隨安聳肩表示不知道。 這紈绔一身偵探中二病,愛演愛嘚瑟愛賣關子,他若不說,誰也甭想猜透他心里的?小九九,唯有通過后期的?行為方能推測出一二—— “之前花一棠說王景祿是兇手,應該只是障眼法。”林隨安道,“想必是為了讓真兇放松警惕,待真兇以為危險解除之時,以言詐之,便可令其露出破綻。” 花一棠笑瞇瞇看?過來,“知我者,林隨安也!” 林隨安:“……” 感情這貨還挺享受這種感覺是吧? “花參軍僅憑這個就斷定我是兇手,太可笑武斷了吧!”王景福道,“當時,王某只是去如廁了,所以沒聽到你和蘇家十郎吵架的?內容。” 花一棠折扇遮口,做了個夸張的?表情,“啊呀?王家主也去如廁了?好巧啊。”抬手打了個響指,不良人帶著一名散花樓的?侍從?走了進?來。 侍從?撲通跪地,“小小小人只是拉肚子,不小心去如廁的?,不是故意要聽到的?,不、不不不是——” “你是不是聽到了什?么聲音?”花一棠問。 侍從?一個激靈,連連磕頭,“小小小小人什?么都沒聽到!” 花一棠聲音微沉,“你只需要告訴我聽到了誰的?聲音即可,其余的?不必多言。” 侍從?哆嗦了一下,“我聽到了王家二郎和周家八郎的?聲音。” “是王景祿和周乾嗎?” “是。” 周乾腿一軟,癱坐在了地上。 王景祿嗓中嗚嗚亂叫,險些將嘴里的?破布吐出來,又被伍達塞緊了些,王景祿的?狐朋狗友們發出一片猥瑣的?哄笑。 林隨安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凌芝顏微微皺了一下眉頭。 “周乾,花某問你,當時你與誰在一起?”花一棠輕聲道,“務必如實回答!” 周乾抬起頭,蒼白的?臉,漆黑無光的?眼瞳,像個失去魂魄的?木偶,“我——和——”臉皮抽動了一下,攥緊了領口,“王景祿在一起。” “什?么時候回來的??” “散花樓第一次封樓時——” “期間,王景祿可曾離開過六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