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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錢,我有刀 第34節(jié)

    凌芝顏:“花家四郎倒是?坦誠?!?/br>
    花一棠:“這些事兒你去楊都?城走?一圈就能查個七七八八,沒必要瞞著?,我們和馮氏對戰(zhàn),從來都?是?堂堂正正,問心?無愧,也不怕你查。你與其將精力放在我們這兒,不如查查那些看不到的地方。”

    “此言何意?”

    “之前馮氏給你的那首歪詩,原詩并?不是?我寫的,我只是?借花獻(xiàn)佛又添了把火,那首詩出來不到一個月,就出現(xiàn)?了連環(huán)殺人?案,”花一棠挑眉,“按你的話?說,著?、實、詭、異?!?/br>
    凌芝顏思索片刻,起身朝花一棠和林隨安行禮,率明庶、明風(fēng)告辭離開。

    花一棠可算是?松了口?氣,用筷子挑著?飯粒,瞥了眼靳若,目光怎么看怎么挑刺。

    靳若狂啃兩口?羊rou,一抹嘴站起身,對著?林隨安道:“借一步說話??!?/br>
    林隨安還沒反應(yīng),花一棠先急了,“林隨安,我們可是?搭檔!有什么話?是?我不能聽的?!”

    “咳,我介紹一下,這位是?凈門的靳若?!绷蛛S安分別對二人?道,“這位就不用我說了吧,花家四郎。”

    花一棠瞪大了眼睛,木夏頗有眼色退了出去,還掩上了房門。

    靳若:“你怎么認(rèn)出我的?”

    林隨安:“我又不瞎。”

    “你別得意,若非我自愿現(xiàn)?身,你就算掘地三尺也尋不到我?!?/br>
    林隨安點頭,“哦。說吧,遇到什么難事才把您老激出來了?”

    靳若的臉更黑了,悶了半晌才道,“凈門內(nèi)有內(nèi)jian?!?/br>
    林隨安立刻來了精神:“哦呦?”

    花一棠豎起了耳朵。

    “你們做出這般幸災(zāi)樂禍的表情作甚,”靳若哼了一聲,“內(nèi)jian透漏了凈門的消息,差點害死的人?就是?你們倆?!?/br>
    林隨安:“……”

    花一棠眼皮抖了抖:“難道給周長平送密報的就是?——凈門?”

    “凈門的確與揚都?府衙有合作,但什么消息能送,什么消息保密,凈門自有規(guī)矩。林隨安為千凈之主,她要的消息在凈門內(nèi)便是?最高保密級,絕不會告知官府?!苯舭櫭嫉溃暗恢獮楹?,流月樓的消息卻流了出去,我緊急撤回門徒徹查,卻未查出任何關(guān)于內(nèi)jian的線索。查明內(nèi)jian之前,凈門門徒皆有嫌疑,要不是?怕你再?……我才不會親自來呢?!?/br>
    靳若的表情挺糾結(jié),明明是?擔(dān)心?,又強(qiáng)裝不擔(dān)心?,讓林隨安想起了傲嬌的貓,她突然想rua一把,硬生生忍住了。

    “你在凈門是?什么職位?”

    靳若賭氣般回答:“代門主?!?/br>
    林隨安:哎呦,居然還是?個副總!

    “門主呢?”

    “暫時懸空?!?/br>
    “千凈之主和凈門有什么關(guān)系?”花一棠突然冒出一句。

    靳若大怒:“關(guān)你屁事!”

    林隨安早就猜出了七七八八,索性干凈利落捅破了窗戶紙,“原來千凈是?凈門門主的信物。”

    靳若騰一下跳起身,聲音直哆嗦,“你你你你你你難道想——”

    林隨安舉起雙手,“我對什么門主之位沒興趣,之前的約定?依然有效,只要你能打敗我,千凈我雙手奉上。不過嘛——既然千凈在我手里,我是?不是?能提點小要求???”

    說著?,林隨安瞇著?眼將靳若上上下下好一番打量。心?道這小子可是?萬分稀缺的痕跡學(xué)?高端人?才,若不拐過來為她所用,豈不是?暴殄天物。

    花一棠:“嗯咳咳咳咳!”

    靳若臉都?綠了:“你你你你你想作甚?!”

    林隨安綻出自認(rèn)最良善的笑臉:“和我們搭檔,一起查案唄。”

    第28章

    花一棠好像生氣了。

    從林隨安邀請靳若做搭檔的時候開始生氣。

    具體表現(xiàn)是悶頭狂吃了十二個蒸餅, 而且企圖吃下第十三個,每個蒸餅都有拳頭大?小,看得靳若萬分震驚, “幸虧他生在?了花氏,這般食量普通人家根本養(yǎng)不起?!?/br>
    花一棠填下最后一口蒸餅, 打了個嗝, 喝了口茶,呼呼啦啦搖起了扇子,吹得衣袖翻飛若云,“凌六郎怎么去了這么久還不回來?這案子到底查不查了?”

    林隨安和?靳若莫名瞅著他。

    花一棠:“我要去盯著?!?/br>
    林隨安做出“請”的手勢。

    花一棠走出兩步,回頭,瞇眼?瞅著林隨安,“若是他臨陣退縮跑了呢?我一個肩不能提手不能抗的紈绔, 打不過他?!?/br>
    林隨安有些無奈,意思就?是想讓她陪著唄?這家伙就?不能有話直說嗎?

    “我陪你去?!?/br>
    靳若本想跟上,卻被木夏以?完美的營業(yè)笑?容擋住了。

    花一棠旁若無人在?走在?府衙之內(nèi),路過的衙吏避之唯恐不及, 三繞兩繞就?到?了一處沒人的園子,啪一聲合上折扇,轉(zhuǎn)身瞪著林隨安, 雙目噌噌冒火。

    林隨安絲毫不慌,反正論打架花一棠肯定不是她的對手, 而且也猜到?他想問什么,八成是為何隱瞞她與和?凈門的關(guān)系,關(guān)于這一點, 林隨安打算照實說。

    “千凈和?凈門的關(guān)系我前幾日才知道,”林隨安道, “至于靳若,我今天是第一次見到?他的真面?目,并非刻意瞞——”

    “我才是你的搭檔?!?/br>
    “……哈?”

    “你沒和?我商量?!?/br>
    “……”

    花一棠眼?眶微紅,看起來居然有點委屈。林隨安撓了撓腦門,覺得話題走向有些詭異。

    所以?這家伙糾結(jié)的點是——沒經(jīng)過他的同意招了個新人,威脅到?了他的——地位?

    “靳若識蹤辨痕的本事對破案有幫助……”

    “他言辭閃爍,隱瞞甚多?,不配搭檔二字?!被ㄒ惶难灾忚?,“所謂搭檔,定要肝膽相照,坦誠相待!”

    救命,這都是什么中二發(fā)言?林隨安簡直哭笑?不得。不過是臨時搭個草臺班子破個案子賺點外快,怎么聽他的意思卻好像要歃血為盟同生共死??

    林隨安真的很想勸他兩句,做人嘛,開心就?好,凡事別太鉆牛角尖。但瞧他那一本正經(jīng)的執(zhí)拗表情,想了想還是算了,她都活了兩輩子,何必跟個中二少年一般見識,順著脾氣捋捋毛得了。

    “是我草率了?!?/br>
    “他只能算個幫忙的,不是搭檔?!?/br>
    “是是是。”

    花一棠終于滿意了,搖著扇子繼續(xù)走,邊走邊抱怨凌六郎太磨嘰,林隨安翻著白眼?跟在?后面?,左轉(zhuǎn)右轉(zhuǎn)又進(jìn)了另一處院子,守門的是明庶和?明風(fēng),見到?花一棠和?林隨安,竟好似松了口氣,領(lǐng)著二人到?了廳堂窗外。

    屋內(nèi)人聲聒噪,林隨安這才明白為何凌芝顏遲遲未歸,是因為被一幫人絆住了。

    這幫人包括:揚州太守周長平,馮愉義的阿爺馮松,白順的阿爺白凡,蔣宏文的阿爺蔣興昌,嚴(yán)鶴的阿爺嚴(yán)言。

    白凡:“嗚嗚嗚,我的兒啊,我白家三代單傳啊,就?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死?得好慘啊,凌司直,您一定要查清此案,給我們?一個交待嗚嗚嗚,要不然我死?都不能瞑目??!”

    嚴(yán)言:“幾日時間已?經(jīng)接連死?了三人,為何還未抓住兇徒?案子進(jìn)展如何?府衙到?底是如何做事的?!分明就?是瀆職!”

    周太守語氣病病殃殃的:“嚴(yán)公此言嚴(yán)重?了,府衙上下已?經(jīng)不眠不休偵破此案,可是此兇徒萬分殘忍狡詐,周某實在?是有心無力啊,幸好凌司直巡查至此,實乃天降神兵,揚都安危皆系于凌司直一身啊?!?/br>
    蔣興昌:“素聞凌司直自入職大?理寺以?來,偵破奇案難案無數(shù),為何這案子直至今日還毫無進(jìn)展,難道要讓我們?的孩子枉死??我定要上書大?理寺卿,好好問問他是如何選派官員的?!”

    周太守:“諸位莫要焦急,案情緊急,想必假以?時日,凌司直定能給我們?一個交待。”

    四?人分工明確,白凡哭哭啼啼賣慘,嚴(yán)言言辭激烈控訴破案不力,蔣興昌指桑罵槐禍水東引,周太守表面?和?稀泥實際甩鍋,外加一個馮松不言不語,以?眼?神暗示幾人圍攻凌芝顏。

    再看凌芝顏,捧著茶盞,垂著眼?皮,慢條斯理嘬著茶水,時不時回兩句“正是,沒錯,所言甚是”,端是個穩(wěn)如泰山。

    林隨安:“凌司直定力不錯啊?!?/br>
    花一棠:“都是廢話,自然不用理會。”

    馮氏眾人又嘰里呱啦說了好一陣,見凌芝顏毫無反應(yīng),也著實有些累了,紛紛以?眼?神向馮松求助。

    馮松清了清嗓子,進(jìn)入正題:“聽聞凌司直請花家四?郎一同查案?”

    凌芝顏放下茶盞,“不止,我還請了林隨安?!?/br>
    馮松:“他二人乃是嫌犯,如此不妥吧?”

    “我已?查清,他們?并非兇手?!?/br>
    馮松故作深沉嘆了口氣,“凌司直遠(yuǎn)在?東都有所不知,花氏與馮氏多?有嫌隙,花家四?郎年雖然聰慧,但年少氣盛,讓他也插手此案,怕是……唉,但愿是我多?慮了?!?/br>
    “馮公信不過花一棠?”

    “并非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只是此事關(guān)系重?大?,不可不慎。”

    凌芝顏看向嚴(yán)言等人,“諸位也這么想?”

    眾人紛紛稱是。

    林隨安心中冷笑?,她和?花一棠本是好心幫忙,結(jié)果卻落了個心懷不軌的評價,真是應(yīng)了那句老話,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她只是心里罵罵,豈料花一棠更絕,嘴里“切”了一聲,抬腳踹開大?門,指著馮松的鼻子張口就?罵:“啖狗屎的馮老狗!”

    凌芝險些閃了腰,馮松臉綠了,“花一棠,你竟敢罵我?!”

    “罵的就?是你!”花一棠拔高聲線,“已?經(jīng)死?了三個人,你居然還在?這兒糾纏什么家族恩怨的狗屁倒灶破事,感情死?的不是你家兒子你不心疼是吧?!

    馮松拍案而起:“你說什么?!”

    “還有你們?三個,”花一棠又指向嚴(yán)言等人,“你們?的孩子尸骨未寒,兇手還逍遙法?外,爭分奪秒尋線索尚且還來不及,居然還有閑心跟著馮老狗瞎搗亂,你們?可知,多?浪費一分時間,抓住兇手的可能性就?少一分!”

    嚴(yán)言幾人臉色變得難看至極。

    “花一棠,你休要在?此惺惺作態(tài),你敢說你想方設(shè)法?插手此案不是別有圖謀?!”馮松怒喝。

    “我的唯一的圖謀就?是抓住真兇,給死?者一個公道!”花一棠聲厲九霄,“人命大?于天!”

    滿堂死?寂。

    風(fēng)揚起了花一棠的衣袂,陽光映著一角雪白,明亮得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