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卿卿 第48節
也不是頭一回來?圍獵,但女眷們來?就是當踏青的,狩獵比賽也很?少女子區參與, 還是第一次有人帶她這樣騎馬。 “明日狩獵,想我拿第一嗎。” 他微微低著頭,下巴從后邊搭在了她肩上, 有些縱容的意思。 江婉瓊側眸瞧瞧他,又是笑, “自然。” 她記得往年總是他與太子爭那個第一,既然都?要爭的,她自是希望他能拿到第一。 “那夫人可要多夸夸我,不然泄氣輸了可如何是好。” 她稍一轉頭,松散的發髻上發帶隨之飄在兩人身側,隨著馬兒小跑起來?,為相擁的兩人更添一絲飄逸。 隨后含笑的溫柔聲?摻雜在風中,隨風帶去?了很?遠很?遠,兩人在外面逛到即將日落才回了扎營處。 俊朗與溫婉的兩個人共乘一匹,自是惹了無數人的眼。 陳容青也是其中一個。 他身為校尉,自然也是跟著一同前往圍獵,但因被叮囑過,路上一直待得本本分分,直到扎營這才能帶著人巡邏。 可這一瞧,便瞧見了他的前未婚妻在二皇子懷中笑得溫柔明艷。 陳容青不動聲?色的握緊了刀,直到兩人在視線里消失才咬了咬牙露出一絲恨意。 這才本是他的夫人,溫柔知意,端莊大方,才不是如今家中那個懷了野種的賤人。 早知就不該目光短淺,圖那賤人家的銀子,如今銀子沒撈著多少還被二皇子盯上,別說買通關系晉升,他若是稍不留神,出個差錯連這小小校尉都?快保不住了。 不過也是怨二皇子可恨,竟看上了他的未婚妻而?不擇手段,可恨那陣子他經常被人套麻袋暗算,從前挨了莫名?人暗算的他想不明白,可后來?被二皇子警告過不許再找她之后,陳容青這才想明白了其中關鍵。 這二皇子好生無恥,可那時?被逼著以?他的前程為脅迫,他只能咬著牙去?退了婚。 如今瞧著江婉瓊笑得那般歡喜,實在讓人礙眼,想必她還不清楚自己枕邊人是怎么樣一個陰險之人吧。 陳容青深深瞧著他們離開的方向,臉上古怪的神色引得其他同僚碰了碰他的肩,“看什么呢,走了。” 他只好收斂了目光,假意笑了笑跟了上去?。 晚上是各自修養好精神,明日便開始狩獵比賽,顧云音本說要來?同他們一起用?晚膳,但后來?被容貴妃叫走,便只剩下了江婉瓊與顧云承兩個人。 狩獵比賽為期三日,顧云承自是要爭的,江婉瓊便也隨著他用?過晚膳后便早早休息了。 營帳到底不如自家床榻舒服,總有些人睡得晚些,他們剛合上眼便聽見隔壁在罵丫鬟的聲?音。 江婉瓊無奈的睜開眼,顧云承含笑拍了拍她的背,“我給你捂住?” 他作?勢要捂住她的耳朵,她笑著躲開,“要也是我給殿下捂才是。” 她學著他的樣子伸了手,輕輕捂住男人微涼的耳尖,“殿下還能聽見嗎。” 顧云承忍著眸間笑意,佯裝聽不見的模樣沒有反應。 江婉瓊蹙眉一笑,彎了唇,“真聽不見?” 男人仍是睜著一雙墨沉沉的眼,除了疑惑與輕笑沒有半分反應。 姑娘悄然笑了笑,輕輕張了唇。 “昨日今日明日,似乎每日都?更喜歡殿下一些了。” 秋水眸見誰都?溫柔深情,尤其是真正帶上情意時?。 顧云承喉結一動,握著她的手從自己耳上拿下,隨后溫熱的溫覆了上去?。 身處營帳,總歸要克制些的,男人溫柔的親了又親,江婉瓊笑著摟著他的脖子,“不是說聽不見嗎。” 她也沒用?勁捂著,又怎會真的聽不見。 顧云承輕笑,撫了撫她的臉頰溫聲?笑:“聽見了,聽見夫人說喜歡我了。” 承認又何妨。 姑娘被他耍賴似的話無奈到了,江婉瓊埋進他懷中笑言:“聽見了就早些睡吧,明日殿下還要去?狩獵。” 鬧歸鬧,兩人又親昵一陣才相擁而?眠。 第二日。 號角早早便吹響。 江婉瓊給顧云承穿好盔甲,看著他輕松提起重重的弓箭的模樣滿眼是笑。 “走,一起過去?。” 盔甲沉沉,隨著走動沉甸甸的聲?音與盔甲在陽光下銀色的光顯得他也帶上幾分銳利,可偏是瞧著凌厲的人翹著唇有些溫柔,牽起了自家夫人的手并肩而?行?。 一個穿盔帶甲,凌厲威嚴,一人軟錦羅群,溫婉含笑,并肩而?行?的模樣太過美好,不知多少貴女們在心底羨慕呢。 待走到顧云音與容貴妃身旁后,顧云承與她們頷首一笑,握緊了手中的弓抬步往圣上那邊走去?。 沒過多時?,號角再次吹響,狩獵比賽也正式開始。 旁的人沖進了獵場,唯獨參與者?中兩位身份最高的男子落在最后。 “太子殿下,這回我可答應了夫人要拿下第一。” 顧云承頭戴銀玉冠,腰別玄色香囊與荷包,騎在馬上,噙著笑俊朗無雙的對太子笑。 太子生得比較像皇后,表面是笑呵呵的兄弟恭維,實則心底陰暗的笑著。 前些日子他才匆忙歸京,此次本意要保住他一個幕僚,可眾兄弟們集火之下,沒等他去?本地運作?,父皇那邊便降了旨意將人捉拿審問。 他要保的人被抓回了京,他自然降定源之事丟給了隨他去?的官員,名?曰他主?持完大局之后賑災一事已到了收尾階段,迎接使臣事大,便自作?主?張回來?了。 太子當著滿朝文武這般言道,圣上注意力放在了使臣一事上,不知定源事實如何,只不滿的揮手讓人下去?,但大殿上氣壓沉沉,眾人只道太子殿下這回實在莽撞了些。 太子才不管旁人怎么想,他只知父皇對他的太子之位很?是堅定,再說他母后怎么說也是皇后,只要他不死亦或是犯下滔天大罪,他都?不會失去?這個位置。 略顯陰柔的男人笑了笑,與顧云承道:“孤便先?走了,這第一…也得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拿到才是。” 話隨風落,獨留下馬蹄帶起的塵土。 顧云承輕笑著挑了眉,這位太子殿下心性還是這般急躁啊。 他手上處理過這么多案子與外派的差事,按理說賑災總得斬些其中貪官來?平息民怨,可太子沒有這樣做,他要保的人被帶走調查他便也跟著離開了,興許都?沒去?當地視察過。 父皇已年長,平日威嚴頗深,偶爾也有些獨斷,但他知父皇心底有那么一塊是有百姓在其中的。 他有預感?,待狩獵結束使臣回去?之后,定源賑災一事也差不多結束了,回京后一切結束,圣上便也有時?間算賬。 男人不急不緩的笑了笑,身下的馬有些不耐的踱步,顧云承回頭朝江婉瓊與容貴妃母女笑了笑后才一聲?令下,他所領的一隊人墜在了最后進入獵場。 第46章 兩日一轉眼便過了, 除了想要爭名次的那些人之外,其余人慢慢的都帶著獵物回來了。 江婉瓊倒是不著急,待到了第?三日與容貴妃顧云音用過了午膳, 三人這才到觀眾席上品茶閑聊等?著。 “也不知太子殿下與?皇兄誰先回來。”顧云音懶懶的撐著下巴,看著旁人陸陸續續的回到營地。 容貴妃含笑點了點她的腦袋, “怎么不猜猜今年誰拿第一。” 顧云音彎了眸子語氣嬌意盡顯:“那自然是我皇兄, 若不然我壓皇兄贏, 咱們來賭一賭。” “都壓一樣的, 這賭局可?如何開。”江婉瓊在一旁笑著搭話。 顧云音朝自己嫂嫂彎唇一笑,隨后朝容貴妃努努嘴, “那不就得了,母妃竟還好意思問出這話。” 她們三人就不可?能壓旁人。 容貴妃忍俊不禁,“你這孩子,竟學會堵你母妃的話了。” 不過是逗逗孩子罷了, 江婉瓊輕笑著掩了唇, 目光似有若無的瞧著遠處,也不知他獵了多少獵物。 半晌,她隨意的收回目光, 給其?他兩位添上了茶之后,忽然想起來什么,目光落到下方?三兩成?群的貴女之中。 怎的不見萱兒?。 她往熟悉的幾位貴女身旁看去,仔細瞧了一圈還是沒瞧見人。 也不知跑哪玩去了。 江婉瓊無奈的搖搖頭, 低頭喝了口清香花茶。 日頭漸漸向西,就剩最?后兩支隊伍未曾歸營了。 圣上面前點著的香只剩下了半炷香,江婉瓊也忍不住頻頻看向營口方?向。 他可?莫要誤了時辰。 最?后剩下了三分之一的香, 可?兩位殿下還沒見歸來,不少人直盯著營口, 一時間連閑聊的聲音都小了很多。 瞧見高高在上的圣上也挑了挑眉,底下這些人議論聲又起了一陣,剩下四分之一時,這回再?沒人說話,無數雙眼睛齊刷刷的看著前方?。 莫不是太子與?二殿下今年爭奪得厲害,在路上打起來了?還是遭遇不測誤了時辰? 無論是什么原因,若是到點不至,這兩位的聲望都會下降。 最?后五分之一。 江婉瓊手中攪動的帕子早已停了下來,那雙纖細的手緊握,指甲險些將帕子都要戳爛了。 “這、皇兄怎么還不回來啊!” 顧云音跺了跺腳,著急的直皺眉。 容貴妃與?江婉瓊皆是沉了心,一時間無人接她的話。 香灰隨風掉落,江婉瓊只盼著那炷香能燃得再?慢些。 “有人來了!” 遙遙的,一隊人策馬而來,拖著長串的獵物塵土飛揚。 盔甲重重,人如蟻狀,讓人瞧不清到底是哪一位。 “是誰啊!是不是皇兄!”顧云音挺直了腰背努力的看著。 江婉瓊揪緊了帕子,目光緊緊盯著那位領頭之人。 幾息之后人近了些,她瞧著那身姿覺得很像顧云承。 但太遠了,此時圣上面前計時的香只剩下了最?后一節,她生怕自己看錯,有些不敢認的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