纏嬌枝 第17節
方舒窈一聽,憂心地轉頭看了翠柳一眼,下意識開口道:“能趕上除夕夜嗎?” 還有不到小半月就是除夕了,可方舒窈這頭并不知衛司淵應下這事后,多久才會著手開始準備聘禮,再到派人下聘前往大梁。 怎么想,也不會有人心急到這么快就開始cao辦,所以她才冒著風險寄了封信回大梁,希望那邊能夠提早履行他們的承諾。 “既然擔心,你還在這待著干什么,應當回宮中再同遼疆王多培養些感情讓他對你更為上心些才是,我可不想這中途出了什么岔子。” 翠柳滿腦子都是想的遼疆王何時能下聘讓她能夠回大梁去,至于方舒窈是以怎樣的手段俘獲了這位君王,她并不是很關心。 方舒窈心頭一顫,霎時臉色有些古怪,支支吾吾道:“那、那也不必這么著急,他今日也有事要忙,還是過兩日吧……” 這話說得心虛,若是換作之前,方舒窈自不會在這事上浪費一分一毫的時間。 可現在,她卻有些膽怯了。 今晨,幾乎是衛司淵睡在身旁有動作的一瞬間,她就從睡夢中醒來了。 可她微僵著身子沒叫他察覺,身前那不容忽視的男性氣息令她全然無法適應。 更莫說,一大早便有清晰可觀的威脅明目張膽地抵著她,叫她昨日都未完全掩下的心慌,在一瞬間又填滿了胸腔。 說不害怕是騙人的。 饒是頭一次與衛司淵的親密接觸還未到達最后一步,都已是遠超她在大梁時所為此做的準備。 話本子上,春宮圖上,甚至旁人的口中,從未有何處說道過,男人的侵略和進攻是這樣讓人難以招架。 幾乎讓她失去了所有的控制權,她朦朧迷離,呼吸困難,她掙扎無果,被牽制得死死的。 那種被掌控的感覺太令人膽顫,更甚是面對衛司淵這樣比她高大許多的男人。 她慌亂著心思,在衛司淵離開沒多久就匆匆忙忙執意逃離。 直到徹底遠離了他的宮殿,這才稍稍平息了下來。 雖是知道自己早晚都要面對,可眼下卻只想當個縮頭烏龜,還得給自己做不少心理建設,才能再度鼓起勇氣去見他。 于是方舒窈躲了三日。 這三日她本是想趁此機會對這方面多做一些了解,也不至于待到真正成婚那日自己毫無應對能力。 卻沒曾想,翠柳從遼疆市集尋來的話本和畫冊,直接將她腦瓜子都快震碎了。 “這、這……這東西!”又是一本圖畫翻開,這已是今日方舒窈第三次鼓起勇氣翻開這本畫冊了。 一見上頭明晃晃的一處巨大尺寸,她嚇得臉頓時一陣白一陣紅的。 翠柳根本不敢多看,這簡直太驚世駭俗了。 尋常人,哪會有這樣的大小。 大梁的畫冊文字上,也從不會將其描繪得這般污穢不堪。 她不禁在心頭為方舒窈狠狠捏了把冷汗,嘴里顫聲寬慰道:“或、或許是夸張手法吧,遼疆人,也是人,是不會這般離譜的……” 話說到后頭,羞得她幾乎都快沒聲了。 方舒窈卻是心顫不止,腦海里不斷浮現著自己曾粗略感受到過的觸感。 或許,不是遼疆的畫冊文字太夸張了,而是大梁的太內斂了。 她以前根本就覺得,那該是如手指頭大小一般的存在啊。 可顯然,事實并不是這樣的。 難怪在出行前,曾有位有經驗的夫人有些難為情地低聲提醒她,書上的東西看看就行了,萬事還是得自己做好心理準備。 她以為,是那位夫人在安撫她將要遠赴遼疆的憂心。 如今想來,只怕是整個大梁未出閣的姑娘,在出嫁前都會被這樣提前教導一番。 因為大梁的書籍,壓根就不記實。 以往的認知在這幾日不斷被顛覆,方舒窈心中慌亂更甚。 如今一想到衛司淵那張棱角分明攻擊性十足的臉,腦子里就會不斷冒出奇奇怪怪的畫面來。 “拿走,快拿走,我不看了!”方舒窈對眼前的畫冊避如蛇蝎,可一旁的話本也好不到哪去。 直到把桌上清理干凈了,她才沉沉呼了口氣,臉上卻熱燙難消。 作為內斂慣了的大梁女子,翠柳很能理解方舒窈此刻忐忑的心情,她頗為擔憂道:“那你……明日還打算去宮中嗎?” 這時,屋外忽的傳來腳步聲,而后便有侍從恭敬的嗓音在外響起:“公主殿下,王派小的來接您入宮。” 方舒窈一驚,登時坐直了身子:“入、入宮干什么?” 門外的侍從緩緩推開門來,見無人阻攔,這便垂著頭進了屋,嘴角帶著微微的笑意:“王吩咐下來,您既然將要嫁入遼疆,往后自然就是遼疆的王后了,王后自然是要在宮中與王同住的。” 入宮同住! 方舒窈頓時瞪大了眼,本就沒緩和下的心緒頓時打起了退堂鼓:“不、不是還未著手開始cao辦,這事還不急吧。” 侍從一愣,抬起頭來:“怎會還未cao辦,您還不知道嗎,王這三 日一直在準備送往大梁的聘禮,眼下已是準備得差不多了,這幾天應該就會整頓隊伍出發前往大梁了。” 一旁的翠柳一聽,眼睛都亮了:“當真?王真是考慮得周到,我們這就收拾一下,隨你入……” 話音未落,咚的一聲—— 方舒窈身體后仰,雙眼一閉倒在了地上。 第17章 “你快起來!你這時候裝什么病!”翠柳壓低些許聲音的急促聲在屋中響起。 她手上使勁拉拽著在榻上半躺著的方舒窈,卻被方舒窈死死拽著被褥拉不動分毫。 “不,你讓我緩緩,我這才剛病倒,突然又生龍活虎了肯定會被懷疑的。” 剛才方舒窈也是思緒未過腦,身體就先一步有了反應。 故技重施,又一次裝病倒在了地上。 磕得她生疼不說,也激起了這會屋子外的侍從忙碌一片。 剛看過那樣驚世駭俗的東西,她哪能再有平常心去面對衛司淵。 偏偏衛司淵這會子要她入宮同住。 她心亂如麻,下意識就又當起了縮頭烏龜。 “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你還想不想救你父親了。” 翠柳一句話又將方舒窈的思緒拉了回來。 她別無選擇。 默了一瞬,方舒窈才悶聲道:“我知道,你不必憂心,此事我不會半途而廢的,先讓我緩兩日,待此次病好,我會主動入宮的。” 她只是需要一些時間再給自己做些思想準備。 話音剛落,屋外忽的一聲高喊。 “王,您怎么來了!” 屋內方舒窈臉色頓時一變,還來不及反應,房門已是被大力推開。 四目相對,衛司淵臉上的焦急之色一眼可見。 方舒窈尷尬地輕咳了幾聲,他腳下邁進的步子就更快了些。 “出去。”一旁的翠柳還來不及向他行禮,他已是先一步出聲下令。 翠柳回頭飛快地看了眼壓根沒什么病態,反倒面色紅潤的方舒窈,朝她擠眉弄眼使了個眼色,不敢多言,連忙應聲退了出去。 方舒窈被褥下的手指不自覺攥緊,想要尋個什么xue位讓自己看上去盡可能地虛弱些。 可目光中一出現衛司淵那張俊臉,就霎時又有黏黏糊糊的畫面開始不斷浮現出來。 男人大步走來,到了床邊,也毫不避諱地直接坐了上去。 粗糲的手指抬起她小巧的下巴,左右來回看了看,沉聲問:“哪不舒服了?” 現在看到他,她渾身哪哪都不舒服。 但還是咽了口唾沫,輕聲細語道:“好像是那日遭了涼,染上風寒了,王還是莫靠太近,以免被我傳染了。” 方舒窈不敢表現得太過明顯,但身體仍有了下意識的退避。 幅度不大的動作像是在欲拒還應,衛司淵眸光一沉,早在入屋時就嗅聞到了這幾日令他魂牽夢縈的女兒香,這會的靠近,只叫那香氣像是包裹而來的細紗,輕盈綿軟卻讓他實難自持。 這幾日本就想她想得緊,手上力道不自覺一重,斂目看向那雙軟唇,幾乎沒給人反應的時間,俯身就重重吻了上去。 方舒窈呼吸一窒,熱燙的嘴唇相貼,靈活的舌尖蠻橫地闖入她的口腔,不過晃神的片刻,就被他一陣啃咬,叫人承接不暇。 “唔!”熟悉又陌生的氣息擾得她心跳驟然失去平衡,慌亂掙扎了起來,這次力道了大了許多。 一把將人推開,她漲紅著臉捂著唇,罵人的話就要脫口而出,又被她生生抑制住,緩了一瞬才轉而道:“我、我都說了會染風寒的,你、你怎可胡來!” 她那一副屈辱的模樣哪像是在擔憂他染上風寒,反倒像是自己被欺負得眼冒火光了。 衛司淵扯著嘴角輕笑一聲,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唇,嗓音已是帶上了一絲暗啞:“你以為誰都像你身子骨這么弱,親個嘴還能讓我生病了不成?” 方舒窈氣急,唇上后知后覺感受到了一陣火辣辣的疼。 他那根本就不是吻,粗魯蠻橫得令人惱怒。 這要是真和他成了婚,日后豈不是…… 方舒窈不敢再往下想,膽顫和抗拒的心情在心底越發蔓延開來。 注意到她的神情,衛司淵伸手揉在她的軟唇上:“怎么,親疼了?” 方舒窈躲避不及,后頸已是被一只大掌牢牢扣住,只能任由男人粗糲的手指和嘴唇摩擦著,唇中還不時將他的指尖陷入進去,抵住了緊咬的貝齒,沾起些許濕濡。 這也太…… 方舒窈簡直受不住這般帶著黏膩色氣的觸碰,死命后仰了脖頸,這才避開了他的手指,忍辱負重道:“王,我身子不適,這幾日也不便同你回宮了,天色也不早了,不若你還是先行回宮吧,待我病好了,我……” “誰說我要回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