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螃蟹好大！肚子那么大！”

    白杬被幼崽夸得不好意思摸摸臉。好歹芯子也是個(gè)成年人了，怎么能因?yàn)樽チ它c(diǎn)小魚小蝦就被幼崽夸成這樣。

    慚愧慚愧！

    白杬逃似的跑開。

    摸回來的東西需要處理，不然死了就不好吃了。

    石鍋什么的搬出來，洗干凈了。再切上一點(diǎn)點(diǎn)的油脂，待會(huì)兒用得上。

    樹幾個(gè)大廚在做下午的飯。白杬蹭了個(gè)火，把之前用過的石板拿出來洗干凈，然后架在火堆上。

    曜叼著獸皮往白杬的身后放好，就地一趴，閉眼開始睡覺。

    白杬往后一躺，現(xiàn)成的靠背。

    他伸展胳膊，舒服！

    “阿杬！烤魚嗎？！”

    白杬掀開眼皮，猛地對(duì)上安族長那張笑得燦爛的爬滿褶子的臉。

    白杬嚇得后仰。

    力道過大，直接沿著曜的背翻了個(gè)跟頭。

    他混沌地爬起來，目光落在那肥碩的起碼有個(gè)十來斤的大魚身上。干巴巴地扯著笑：“吃。”

    安族長的笑容立馬垮了。

    白杬試探：“那我不吃了？”

    安飛快搖頭。雙目緊盯著他身前，曲著腿慢慢后退。

    白杬視線往下，一眼看見曜冷冰冰的眼。

    “曜？”

    曜看來，眸子里的涼意沒來得及收斂。氣場強(qiáng)大，不過沒有戾氣。

    白杬看著嚇得把老腿兒使得飛快的安，害怕他給摔了，立馬翻過曜的背雙手捂住他的眼睛。

    “阿杬？”曜聲音柔了下來。

    白杬眨眨眼，心臟還在砰砰跳。

    “好兇。”他翹起嘴角。

    “不怕……”

    “好帥！”白杬接著下一句。

    曜放松身體，嘴角漸漸凝出一抹笑。

    作者有話要說：

    注一：飛索球，《史前家園文明曙光：西安半坡博物館》陜西省文物局。

    第38章

    洗干凈的蝦米在獸皮上攤開晾曬。

    石板燒干后, 白杬把肥油放上去煎。白rou在高溫的作用下漸漸卷曲、透明，直到蜷縮在一起變得焦黃。

    隨后，白杬切了一把胡草和幾節(jié)刺刺草扔進(jìn)去。熱油與胡草碰撞, 熟悉的蒜香味直沖鼻尖。

    “好香！”

    “阿杬，你在做什么？！”

    白杬揚(yáng)了揚(yáng)手里的木鏟子, 笑著道：“炒蝦米。”

    鍋鏟輕輕在石板上翻炒，炒得香味發(fā)揮到了極致, 白杬連抓兩把蝦米放上去。

    “嗷！變紅了！”

    “阿杬！可以吃了嗎！”大家饞得直咽口水。

    樹舔了舔唇, 受不住這香味，小心地捏住身旁獸皮上曬著的小蝦尾巴快速往嘴里一塞。

    咂吧咂吧……再來一個(gè)！

    “你做什么？”草注意到身邊窸窣的動(dòng)靜，偷偷摸摸的。他反手揪了下樹的耳朵。

    樹傻笑, 飛快拿著個(gè)小蝦米往他嘴里一塞：“好吃！”

    草急忙抿唇。

    察覺到嘴里是阿杬曬著的蝦，他瞪了一眼樹。

    看了眼專心炒菜的白杬, 他咬著那點(diǎn)小蝦米咀嚼，表情不變：“不準(zhǔn)偷吃。”

    “不是偷吃。”樹憨笑，他往旁邊一指，“他們都在吃。”

    放蝦米的獸皮被圍了一圈, 不同的手從背后或是身前、身側(cè)快速伸出來。對(duì)獸皮里的小蝦一次精準(zhǔn)抓一個(gè)。

    草目光移到飛的臉上, 看他面無表情地把蝦塞進(jìn)嘴里。

    嚼吧嚼吧繼續(xù)抓。

    像嗑瓜子兒似的，停不下來。

    大家嗅著空中飄散的味道, 吃得圓眼都迷醉似地瞇起來。

    蝦米翻炒幾下就好, 白杬刨進(jìn)碗。

    石板空下來，白杬騰出手去洗螃蟹。螃蟹小小個(gè), 炸酥了可以當(dāng)零食。一口一個(gè)。

    “阿杬, 還用石板不？”山幾個(gè)抱著盆過來。

    白杬：“現(xiàn)在不用。”

    丘爺爺朗聲：“河！來炸小魚兒！”四五個(gè)盆往石板邊一放, 每一個(gè)里面都是大半的小魚兒。

    “這么多？”今天這釣魚怕是下去一竿兒起一竿兒, 扯魚都不帶停的。

    “可不！阿山看見一群魚, 我們用網(wǎng)扯上來的。”

    白杬點(diǎn)點(diǎn)頭：“還會(huì)用網(wǎng)了，聰明。”

    自從幾個(gè)叔叔爺爺迷上了釣魚，部落里時(shí)不時(shí)就要做些魚。炸魚煮魚幾個(gè)大廚都會(huì)，白杬自然不用留在這里幫忙。

    石板處獸人要忙，曜慢悠悠地爬起來叼著獸皮毯子給獸人們騰地兒。

    河邊，白杬拿空盆打了一點(diǎn)清水倒進(jìn)木盆，又扯了些青草當(dāng)刷子，洗這些張牙舞爪的小家伙。

    曜自覺地獸皮一放，趴在他身后繼續(xù)睡覺。

    白杬回頭看了一眼，抿著笑靠著他坐下。

    白鳥成群，低低地繞著河岸飛行。累了便停駐在對(duì)岸的樹叢，像一朵朵純白的春花，在滿身綠意的樹上開出生機(jī)的春意。

    日子越長，這河岸兩邊也越發(fā)熱鬧。

    *

    小螃蟹洗個(gè)幾遍，回去的時(shí)候差不多已經(jīng)開飯。

    吃完飯，鍋騰出來。白杬試著用鍋熬了油做炸螃蟹。

    螃蟹幾斤的量，獸人們分一分，還是能吃到幾只的。

    炸螃蟹也不麻煩，油熬出來了之后，直接下胡草、刺刺草，炸干了后倒螃蟹。油溫高，螃蟹下去立馬變得通紅。

    獸人們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

    那股饞極了的模樣惹得白杬心里微軟。

    他加快動(dòng)作，又復(fù)炸一遍，盛起來控干油水。只等著涼了就可以吃了。

    玩兒夠了，也吃飽了，白杬圍聞著難得的油炸香氣和嘎嘣脆的吃炸蟹的聲音，趴在曜是身上閉眼消食。

    春光無限好，太陽曬一曬，就更想睡覺。

    白杬閉著眼睛，不知怎么就睡了過去。

    風(fēng)聲起，草叢泛起漣漪。安寧治愈的沙沙聲像搖籃曲，哄著沉睡的生靈。

    白杬睡得舒服，可其余的獸人就不像他這么悠閑。

    大家明明一只一只小蝦米地吃，卻不小心吃了一半……

    湖朝著樹擠眉弄眼：“怎么辦？”

    幼崽起來要是看著快被他們吃光的東西怕是會(huì)哭了。真這樣，曜會(huì)把他們打死的。

    樹一口將伴著炸蝦米的rou吃掉，再塞上一個(gè)脆脆的螃蟹。

    碗筷一放，他抹了嘴巴霸氣地抓起盆兒……再猥瑣地踮起腳尖悄悄摸摸往后山餓方向狂奔。

    但凡是吃了蝦米的獸人一瞥見曜那幽幽的狼眼，都緊了緊后頸皮，心虛地跟上樹。

    他們一散，藏在他們包圍圈里的蝦米顯出全貌。

    原本平平整整鋪在獸皮上的蝦少了一圈兒不說，還變薄了。

    稀稀拉拉的，即便是獸人們盡力將他們均勻地平鋪開來，卻依然是處處留空。

    只要是不瞎，一眼能看得出少了。

    *

    下午，白杬腦門兒被曬得發(fā)燙。

    他迷迷糊糊地?fù)沃鬃饋恚仡^一瞧，獸人們還在睡。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睡之前去洗了澡，身上的毛毛還濕漉漉的。

    白杬仰頭迎上那燦爛的陽光，不由自主地瞇了瞇眼。

    天氣好，應(yīng)該很快能把毛毛曬干。

    太陽大，他的蝦應(yīng)該翻一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