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連看都沒有看過來, 依然保持著直視前方的姿勢：“你再看我，我會很想親你。”

    接吻不太需要?那么多的理由。

    解釋不清的時候，就接吻吧。

    心潮涌動的時候，就接吻吧。

    想接吻的時候，就接吻吧。

    梁音夜的思?考有些遲緩，過了兩秒，才?疑問地：“嗯？”

    夜色漂亮得不像話?，星子分布在夜空中。

    可她?比那些都要?漂亮。

    他眼眸一暗，忽然轉(zhuǎn)身?便朝她?壓來，貼上她?的嘴角。動作并沒有粗魯用力，相反，是小心翼翼地在舔舐，像潮濕的沼澤，緩慢地侵襲吻入。

    他們緊緊相貼，而他全身?的力氣都在著陸，單腿屈膝跪在她?身?側(cè)的座椅上。沒有用在吻上，只用在對自己的克制與壓抑。

    他好像是在為她?臣服。

    單膝下跪，俯首稱臣。

    梁音夜都懵了。

    明明是她?喝得多，他都沒怎么喝，怎么還是發(fā)展到這個?地步？

    他那雙含情眼，眸色幽深，她?不過對視一瞬，就直接跌進(jìn)其中，層層直墜，好似永不見底。

    他們貼得太熱，連唇齒都發(fā)燙。

    濕漉的一個?吻，鼻息相接，又纏又黏。

    他的手背上青筋明顯，原本整齊嚴(yán)謹(jǐn)?shù)囊骂I(lǐng)松了兩個?扣子，紊亂地松垮著，眼尾怠怠地含著情。漸漸的，梁音夜已經(jīng)?不忍看他。他的模樣，很像是剛被欺負(fù)過的模樣。至于欺負(fù)他的人是誰，那自然是……

    可是明明──

    她?失了力，胸脯起伏著，還在喘著氣，說不出話?來。

    整個?后座的氣息都旖旎得不正常。

    一開始梁音夜還維持著理智，但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吻染著酒意在醉人，到了后面，漸漸有些不清醒。

    也有可能?，是這個?男妖精在給她?下蠱。

    她?想做點什?么拿回主動權(quán)的，可他一面吻她?一面誘哄，完全將她?牽著走?。主動權(quán)一開始沒拿到，后面就很難再拿回來，在他的牽引下，她?逐漸放松下來，不再理智，沉溺其中。

    隱隱覺得事情好像不該發(fā)展成這樣，但又掰不回正軌。

    他握著她?的手腕，抬起她?的手往自己臉上撫去，“知?道我是誰嗎？”

    她?的面色有些奇怪，“當(dāng)然……為什?么會不知?道？”

    “那你叫我什?么？”

    “聞晏？聞導(dǎo)？”

    她?乖得簡直不像話?。

    他眸光在漸次加深，到底還是沒忍住，在她?唇上又啄了幾下，細(xì)細(xì)綿綿的親吻，像是江南的梅雨，連綿潮濕。

    她?懶懶地闔了下眼，又看他，眼尾的風(fēng)情不經(jīng)?意間?地在流瀉。

    他快要?抵擋不住。

    五年?前那個?夜晚的走?向，其實完全可以想見。

    他對她?根本沒有抵抗力，不管是在有意識的狀態(tài)下，還是在無意識的狀態(tài)下。

    “我有點難過。”他嗓音沙啞得厲害。

    “為什?么？”

    “肆肆好像沒有以前那么喜歡我了。”

    梁音夜怔怔地望著他。

    他與她?對視著，“跟我也不像以前那么親近了。”

    “為什?么呢。”他呢喃，“是因為我做錯了事情，對嗎。”

    梁音夜感覺心底有個?東西在膨脹，緩緩變大，磨得她?心口泛酸泛癢。

    看見這副模樣，沒有人會舍得叫他難過，只會反思?自己到底是怎么傷害了他。

    她?也不例外，即使事實如此，她?也依然否認(rèn)：“當(dāng)然沒有，只是我們長大了。”

    “那就是說，肆肆還和以前一樣喜歡我，對嗎？”他牽起唇角，無害地笑?笑?。

    梁音夜幾乎是不假思?索地點了頭。

    “那肆肆能?不能?告訴我，肆肆這會兒，想的最多的事情是什?么？”

    她?凝著他，那雙眸如云霧一般。

    “不給你親了。”她?別過頭去。

    聞晏微怔，旋即自鼻間?溢出一聲輕笑?。怎么想也沒想到她?會這么一本正經(jīng)?地說這個?。

    他用鼻尖輕蹭著她?的頸窩：“我只是喜歡你，忍不住想親近你。”

    端方矜貴如聞公子，聞導(dǎo)演，旁人哪里能?想見他還能?說出這么無賴的話?。

    頸窩處被他蹭得發(fā)癢，他又親著她?的耳垂、臉頰，一路流連而過。他好像有肌膚饑渴癥，上癮得厲害。

    過了好一會兒。

    可能?是突然良心發(fā)現(xiàn)地覺得自己確實太過分，也可能?是別的什?么原因，他緩慢克制地最后親了兩下她?的嘴角，便退了開來。退回原位，靠向椅背，閉上眼，眉心折起。

    他輕微的喘聲猶在耳邊。

    整個?人已經(jīng)?完全像是被欺負(fù)完了的樣子，梁音夜不忍再看，偏頭看向另一邊。

    慢慢地出起了神。

    想得最多的事情……是什?么？

    想……

    想mama。

    也想著很多她?和他們以前的事情。

    白天她?們吵得好厲害，最后何女士要?追她?，但是被絆了一下，加上身?體失力太嚴(yán)重，才?叫她?得以離開。

    她?慢慢垂下眼。想得不是很開心，想得有些難過。

    那是一種沉重悶熱的難受，找不到發(fā)泄口，而只能?在胸口橫沖直撞的難受。

    很急切地想找一個?出口。

    聞晏已經(jīng)?放過她?了，自己退避開，連與她?的接觸都不敢，謹(jǐn)慎地隔開了距離。再觸碰一下，他都擔(dān)心自己的自制力會頃刻間?瓦解崩盤，徹底墜落。

    只要?觸碰一下就能?發(fā)現(xiàn)他全身?都緊繃，像是在隱忍著什?么。

    卻不曾想。

    某個?人竟然還敢。

    自己湊上來。

    興許是昏暗的燈光與還沒消散的曖昧的氛圍鼓動了梁音夜的勇氣，興許是酒意上頭，也興許是他剛才?的種種“言傳身?教”。

    梁音夜傾身?過去，學(xué)著他的樣子，親吻了下他的耳垂。

    那一刻，就跟觸電一樣，聞晏難以置信地睜開眼，下意識往與她?相反的方向仰。

    梁音夜雖然喝醉了，但可能?也覺得有些大膽，抿了下唇，只是視線依然落在他的身?上。聞導(dǎo)很有資本，貝伊那天說，他不去演戲好可惜，梁音夜完全能?理解。因為他一旦自己上陣，肯定會在內(nèi)娛掀起一片很大的風(fēng)暴。

    她?依然主動朝向他，而這一次比上次還要?過分，閉上眼，親吻他的嘴角，主動索吻。

    ……根本很難自控。

    聞晏，沒有自控力。

    在短暫的停頓過后，他闔了下眼，抬手控住她?的手腕。

    似是在，與她?進(jìn)行最后的確認(rèn)。

    而她?沒有抗拒，依然是迎來。

    剛才?中斷的吻再次續(xù)上。

    停止升溫開始降溫的地方，再次復(fù)燃。

    他的手撫著她?的背脊而上，頸側(cè)隱見青筋。

    他快瘋了。

    喉嚨間?逸出不穩(wěn)的氣息。

    自制力于那一刻，于柔軟的唇貼上來的那一刻，徹底瓦解崩盤。

    某些事情，一旦開始，就停不下來了。

    在車子駛?cè)胄^(qū)的時候，他輕吮著，問她?：“想去你家，還是我家。”

    他的聲音輕得溫柔。

    梁音夜搖搖頭，說：“我要?回家了。”

    他的問題問的是他們一起。

    她?說的是她?自己。

    聞晏的動作收緊了些，拊著她?后頸，將她?偎向自己，啞聲道：“不做什?么，但是也放不走?你。”

    她?主動過來的，便怪不得他再不松手。

    她?無意識地嗚咽著。

    他帶著她?上樓，摁樓層時，她?眼睜睜地看他摁了自己家的樓層。梁音夜撫了下手臂，別開眼。

    他俯首親了親她?，安撫著哄著。

    眸光卻倏然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