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白檸身上不停發(fā)抖,重重地咳起來,讓人聽著都喉嚨發(fā)疼,像要吐血了。 楚顥在他身上摸半天沒摸著,又叫段曦泉:“他校服外套呢!” 段曦泉抬手又抓住眼跟前的飛機頭——這人就是孫奇,猛踹了他一腳:“他外套呢!” 這些人跟著周煊宸,也不愿意得罪段曦泉,畢竟段曦泉愿意接周煊宸的約絕大部分原因還是考慮家里的生意,周煊宸的舅舅跟段啟明有長期合作,在底下鬧僵了對誰都沒好處。 這回也確實是周煊宸不死心,他想弄到的人還沒有不得手的,況且平時他跟段曦泉就是面和心不和,被他鬧了個大紅臉心里自然不舒服。 但是孫奇確實不敢讓段曦泉太難看,趕緊叫人:“快!衣服給他!” 藍白的校服外套上全是腳印,還混著泥水,段曦泉從里面口袋里摸到了一瓶噴霧劑,忙扔給楚顥:“是不是這個?” “是這個!”楚顥趕緊扶住白檸,“張嘴?!?/br> 那邊白檸瘋狂的喘息聲好半天才平緩下來,段曦泉翻看了一下白檸的外套,大致能猜到這群人到底干嘛了。 他把外套一頭拎在手里,像砸鐵棍一樣劈頭甩到孫奇臉上,那個飛機頭慘叫一聲,捂著臉往后退,額頭到下巴被上面的拉鏈打出了一道長長的血印子。 段曦泉一臉兇相,又把手上的外套捋順了,說:“記得讓周煊宸來給我解釋解釋,背著我搞這出他媽的什么意思!” 第10章 白檸整個人都脫力了,半天都沒站起來,段曦泉要背他去醫(yī)務(wù)室,但他小腹和肋骨都疼得很厲害,一點兒都不能碰。 段曦泉說抱著去,白檸不樂意,但他的腿也讓踢得不輕,走兩步就要摔跤,整個人都在冒冷汗,根本沒法走路。 白檸整個人都是濕的,頭發(fā)還在滴水,段曦泉剛給家里打了電話,讓送一套干凈衣服過來,看白檸這也不行那也不讓,氣性又上來了,用校服外套把他一裹,抱著就走:“別他媽廢話了,都上課去了,沒人看見?!?/br> 段曦泉抱起他還在想,比想象中的還要輕。 到了醫(yī)務(wù)室校醫(yī)先給白檸處理了臉上的傷口,讓他靠坐在醫(yī)務(wù)室的床邊,用冰敷袋捂著臉。 他這會兒都還在發(fā)抖,不知道是因為冷還是因為疼。 校醫(yī)拿了熱水和干凈毛巾,說:“先把身上擦擦吧,待會兒給你擦點藥?!?/br> 楚顥從外面進來,遞過來紙袋,說:“干凈衣服,把濕的脫了吧?!?/br> 白檸點點頭,伸手去接,卻被段曦泉先拿走了。 段曦泉走過來,說:“你去幫他請個假,待會兒回家——先把上衣脫了,疼成這熊樣擦個屁?!?/br> 楚顥應(yīng)了一聲:“把你的也請了吧,你送他回去吧?!?/br> 段曦泉沒表現(xiàn)出有什么異議,楚顥就先離開醫(yī)務(wù)室了。 白檸看了看他,把冰袋放下了,顫顫巍巍地去解扣子。 他可能是一動就會牽扯到各處的傷痛,導致解個扣子都弄了半天。 段曦泉看著他脫上衣,莫名出現(xiàn)了點不正當?shù)南敕?,就趕緊移開了視線,去把毛巾浸到熱水里,又撈出來擰干。 毛巾剛碰到白檸的脖子,白檸就抓了一下他的手,說:“你輕一點,我現(xiàn)在哪里都很疼?!?/br> 段曦泉心里嘭的一炸,暴躁起來:“我知道,你他媽別說話了?!?/br> 白檸身上到處都是青紫的,甚至有些地方都瘀血了。段曦泉自認為已經(jīng)一點力氣都沒用了,還是聽他不停地小聲吸氣。 段曦泉有點急躁,把他身上沾到的泥擦干凈,說:“差不多這樣吧?!?/br> 白檸嗯了一聲,說了聲謝謝,抓著干凈衣服不動了。 段曦泉剛把毛巾又擰了一道,看他還沒把濕了的褲子脫下來,說:“還不脫?等我?guī)湍忝???/br> 白檸瑟縮了一下,說:“我自己來就行?!?/br> 段曦泉無語:“你有什么是我沒有的,脫了?!?/br> 白檸嘴唇抿得很緊,看了他一會兒,才慢吞吞地也脫了。 白檸那兩條腿也白得晃眼,段曦泉瞬間后悔了,把毛巾遞給他:“那你自己擦擦吧,我去叫校醫(yī)。” 說完他自己就溜達出去了,等上好了藥才回來。 校醫(yī)收拾了東西,又說:“不知道傷著骨頭沒有,還是去醫(yī)院再檢查一下?!?/br> 白檸被藥水涂得五彩斑斕的,聽他說這話又低了頭不吭聲了。 段曦泉倒是應(yīng)了一聲,突然問:“你是不是有哮喘?怎么沒聽你說?!?/br> 白檸的臉色突然就變了,剛剛被打成那樣都沒見他臉色這么難看。 段曦泉有點不明所以,看了一眼校醫(yī)。 校醫(yī)說:“確實是有,剛剛可能是應(yīng)激反應(yīng)……” “平時……”白檸突然插話道,“平時都沒事的,是很輕微的?!?/br> 校醫(yī)把東西收拾好,說:“還是去醫(yī)院好好查查,這個我沒法下結(jié)論?!?/br> 段曦泉哎了一聲,看校醫(yī)走出去,往白檸旁邊走了過來,還沒張口,白檸又說話了:“真的沒事……你能不能不跟別人說?” 段曦泉眉毛一擰,不解道:“什么毛病啊,這又不是傳染病,你怕什么?” 白檸伸手抓住了他的袖子,繼續(xù)解釋說:“剛剛是被水嗆到了,才會復發(fā)的,平時很少這樣的。” 段曦泉看他一臉惶恐,好像突然明白他怕什么了——就算是領(lǐng)養(yǎng)小孩,估計也沒人想要一個身上帶著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