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救我[無限] 第499節
“更何況從個人秉性來看,陽陽說的十有八九是真的,姜明什么樣的性格你們為人父母真的一點都不清楚嗎?!” “自私自利,霸道又一根筋,愚蠢還自高自傲,如果在情況不利于自己的時候,通過對陽陽下手來就能擺脫困境……這絕對是他能夠做出來的事情!” 姜衡一筆直地擋在姜曜身前,將人遮了個嚴嚴實實。 在沒有查明事情真相的時候不遺余力地抹黑一個死人是他活了這么多年做的素質最低下的事情,但他不后悔。 因為他的meimei是世界上最好的meimei,她不會在連自己殺人都承認了后,卻在這種事上撒謊。 姜曜為什么要受這樣的苦? 姜衡一素來被首長稱贊性格堅毅,可剛才他只看了meimei的臉一眼,就覺得鼻頭發酸,幾乎要心疼地喘不過氣來。 姜曜不應該受這樣的苦。 他恨第三害吃人,也恨姜明,更恨不分青紅皂白就過來刺激meimei的姜修謹夫妻! “你胡說!姜衡一你就是跟在姜曜身邊的一條狗胡亂咬人!”姜大伯母徹底失去理智,聲音像剛燒開的水壺一樣尖利,瘋狂撕打姜衡一的胸口和面部,“我家明明什么性格?!我家明明好得很!他一直都把姜曜當親meimei在照顧你這么詆毀他你還是不是人?!是不是人?!” 兒女都被大伯一家撕扯,姜mama再怎么告訴自己冷靜,也冷靜不下來了。 她一把抓住姜大伯母亂抓亂撓的手,反手將其雙手扣在背后,臉朝下摁在了桌面上。 一個標準的抓捕嫌疑人的姿勢。 她的嗓音也因劇烈起伏的情緒有些變調:“外人說的話你一聽就信,自家人的話你一個字都不聽,李秀珍,這么多年了你到底都在用什么樣的眼光看著我家,看著我家陽陽!” 怎么看? 她羨慕!她嫉妒!她恨吶! 李秀珍的眼淚撲簌簌流在桌面上,她嘶啞著聲音哭喊:“現在是你女兒殺了我兒子,你女兒殺了我兒子啊——” 一個母親的心被撕裂了,哪還有理智可言。 站在門邊的傅醒靜靜看完這一幕,終于邁步走了進去。 混亂的空間中猛地多出一個人,所有人下意識地向他投去一眼。 姜大伯看著他的臉數秒,辨認出他也是那個地方回來的人,換了個方向撲上去。 他一個箭步沖到傅醒面前,“你可以離開固定的房間,那其他人是不是也可以走動了?!” 說完也不等傅醒回答,又一個箭步往門口沖想去找那個告訴他是姜曜殺了兒子的人,讓他來和姜曜對質,結果到了門口就被攔下來了,只看到了一條仍舊被嚴密把守的走廊。 緊接著傅醒的聲音在他身后響起:“只有我能夠離開房間,因為我是姜曜的證人,來送可以證明姜曜所說屬實的證據。” 姜大伯往外推搡的動作僵住,他不敢置信地看向傅醒。 “你說什么?你是姜曜的證人?” 傅醒比只有一米七五的姜大伯高了大半個頭,淡然地看著他道:“是,我來為姜曜作證。” 姜大伯看看神情沒有一絲慌亂不自然的傅醒,再看同樣平靜無波的姜曜,心中咯噔一下。 自己的兒子是什么秉性,當父親的又怎么會真的不清楚? 若說他主動去害人必然不會,可若是遇到什么事情,他是只顧得上自己的。 就像以前他們一家三口出去旅游遇到泥石流,這個平時嘴甜的兒子便是只顧自己逃命,連一眼都沒回頭看他和妻子這兩個年過五旬體力早已不如前的老家伙。 若是再危急一些,只要拉人墊背就可存活,他會這么做嗎? 姜大伯心里也沒底。 但就是再沒底,這個時候他也必須咬死了不能松口! 兒子沒了,他就是最大的受害者! “你作證?你能作什么證?”姜大伯虎著臉道,“你和她根本就是一伙的!” 姜大伯母掙扎著和丈夫統一說辭:“沒錯!你是姜曜的朋友自然會幫他說話!有膽子你讓我們的證人過來,當面對質!” 姜大伯這時卻想了更多,冷笑一聲道:“恐怕當面對質也不會有結果了,他們倆多威風啊,這些人怕他們,就是當面,也不敢說實話了!” 總而言之先把話咬死,反正姜曜自己都承認自己殺了明明,早就落了下乘。 無論如何,她都殺了自己的哥哥不是嗎? 證人和證據都過來了,大哥兩口子一眼不看不聽就要給自己的女兒定罪,姜爸爸氣血上涌不想再跟他們掰扯,提起拳頭又要去和這個一母同胞的兄弟再打一架。 就在他上前時,傅醒沒有接姜大伯的話茬,而是繼續用無波的聲線道:“嚴格來說,殺死姜明的兇手不能算是姜曜。” 姜爸爸猛地頓住腳步。 姜家所有人都驚愕地看向他。 傅醒再次上前,來到人群的最中間,從口袋中取出一個匣子,目光在與姜大伯母糾纏的姜mama、和距離姜大伯非常近的姜爸爸、失魂落魄的姜爺爺姜奶奶身上一一掃過,目光最后落在姜衡一身上。 “這就是我的證據,你們可能需要花費很長的時間去看,但看完后,就會明白一切。” 姜衡一接過,沉聲道謝:“多謝。” 而后半點不猶豫地打開匣子,蓋子掀開,里頭水晶球狀的物體便映入所有人眼簾。 姜衡一一拿起“水晶球”,球內便浮現出亮光,隨即清晰生動的畫面便呈現在眾人眼前。 座椅,車頂,車窗外起伏的山巒,以及姜明的臉…… 姜曜木然的神情再次有了波動。 她微微張開嘴巴,目光愣愣地看向傅醒。 她原以為傅醒所說的證據可能是一封他的親筆信,也可能是一段他講述所有過程的錄音,怎么都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東西。 這就是他用生命力值換來的東西嗎? 傅醒繼續道:“當時發生的一切,都在畫面中。” 監控室內,白醫生指揮著道:“快,切一下畫面。” 得到消息的總理也看了一眼,看了兩分鐘后也有些激動,道:“錄下來!這或許是我們除了比賽外,能夠得到的唯一一個全程視頻記錄的‘副本’資料!” 這對他們研究第三害可能會起到遠超想象的作用! 白醫生看了總理一眼,在心中嘆了口氣,繼續觀察姜曜的神色變化。 這個所謂證據的出現,似乎也不能讓小姑娘心情放松些啊…… 姜曜確實沒有因此松一口氣。 她想證明自己沒有那么六親不認,卻也不想爸爸mama看到她經歷的一切,和她最后做下決定的丑惡嘴臉。 一定很可怕,很難看吧。 房間里重新安靜下來了,直觀的畫面擺在面前,哪怕是還摻雜了其他心思的姜大伯,都被吸引了全部心神。 是他的兒子,還活生生的兒子。 一時間他也沒心思再跟姜曜和“證人”爭辯什么,一切都等他多看兒子幾眼再說不遲。 姜mama松開了姜大伯母,緊緊地攥住姜曜的手。 掌中握住的手還是小小的一只,碰起來像是一塊冰。 姜曜下意識抽了一下手,卻被姜mama死死握住。 “別怕。”姜mama艱難地擠出一絲笑容安撫她。 mama在緊張。 姜曜看著她抿起的嘴角,緩緩地也揚起一抹笑,冰涼的手指輕輕反握住她的。 “我不怕。” 乖巧到似乎帶點討好的模樣令姜mama心中一抽,她極力壓抑住幾乎滅頂的心疼,拉著女兒坐下了。 “水晶球”中的畫面無論從哪個角度都看得到,于是一群人圍著桌子坐下,安靜地觀看起來。 兇神惡煞的金老大等人一晃而過,客車駛過蜿蜒的山路,被村民攔停,迎進古老破舊的山村里。 姜奶奶緊緊攥著手指看了一陣,有些著急道:“怎么只聽見聲音,看不見陽陽人呢?” 姜大伯母也有這個疑惑,不過她現在更關注兒子的腿,便道:“該出現時自然會出現,你就是偏心,明明的腿傷了也不見你問一句……明明的腿是怎么回事?” 她看向傅醒,企圖從他嘴里得到答案。 傅醒對此并不了解,他只回答了姜奶奶的問題。 “我們看到的畫面,就是姜曜看到的畫面。” 姜奶奶也是急糊涂了,得到提醒后明白過來,也不理會姜大伯母剛才的攀扯,繼續全神貫注的看起來。 她要用這雙老眼看清楚,到底是誰先這么狠心要對手足下手,還是……中了別有用心之人的挑撥。 姜大伯母見傅醒沒搭理自己,拔高聲音:“我跟你說話呢你沒聽見嗎?!” 她待人態度沒有絲毫尊重可言,傅醒越發不想理會她,收回視線看向水晶球。 姜大伯母長到這個年紀,和人爭執常見,被人漠視卻從未有過,她又氣又急,上手就要扒拉傅醒。 “腿是他欠了高利貸后被債主打斷的,為了讓他聽話。” 姜曜的聲音在她的手距離傅醒的衣服還剩十公分的時候響起,姜大伯母紅著眼睛望過去,卻見姜曜的眼神比自己的還要冰冷。 無聲訴說著一句話——你跟他胡攪蠻纏一下試試。 姜大伯母剛剛有所平復的氣血又翻涌起來,她怨毒地看著四肢健全的姜曜道:“你說的話誰敢信?” “信不信隨你。” 姜曜沒再看她,目光落在傅醒身上。 “你要是不走,就搞清楚自己的位置。” 語氣之刻薄,令姜爸爸姜mama再次側目。 雖然女兒剛才的話尖銳難聽,但……無論是面上的神情還是話里的情緒,都比對他們真實太多了。 這個年輕人也不見生氣的樣子,兩人此刻距離雖遠,卻像是比他們這些血濃于水,又緊挨著人坐的家人,與女兒更親近一些。 不過他們之間關系好壞是一回事,禮貌上又是另一回事了。 姜mama不忍苛責女兒,便客客氣氣地對傅醒道歉:“不好意思,陽陽現在情緒不好,我代她向你道歉,希望你不要介意。” 傅醒一邊換了個位置,站到姜曜身后,一邊對著姜mama輕輕搖頭示意沒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