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救我[無限] 第363節
有人道:“或許要在特定的地方使用,之前系統提示音里不是有一句叫‘黑夜的火種’嗎?” “也可能是我們得去一個地方取到特殊的火。” “那不是還得踩地圖?觸發式任務就是惡心!” 在沒有借題發揮的情況下, 這些玩家聚在一起的效率還是相當高的, 很快分析了謎題的可能性,并在分析完后自覺提起得知比賽后萎靡不振的普通玩家的安撫工作。 無眉男子終究還是咽不下那口氣,扯出笑容拐彎抹角地刺道:“不是我非要唱反調,實在是大家也看到了,普通玩家的心里素質就擺在這里,這樣就慌了, 對我們接下來的通關顯然也是不利的。我們完全可以開個小會, 等回到平安小鎮, 再商議的么。” 個別玩家偷偷望向姜曜,心里覺得也是這么個理兒, 不過沒有人作死在明面上接無眉男的話, 畢竟這舉止可謂直接在教姜曜做事了。 “你說的對。”姜曜應著他的話, 目光卻看向身側的傅醒,微微抬著下巴語氣輕蔑,“所以我就不喜歡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眾人目光跟隨落在面容稚氣冷淡的召喚師身上, 心下微驚。 所以這是他的意思,姜曜不喜歡但還是聽取了? 分享資料自然不是傅醒直接授意的, 但出于兩人的約定, 姜曜就算原本可以按下這些信息避免此刻無意義的麻煩, 卻也只能當場共享并承擔這麻煩。 人性如何傅醒很清楚, 他只能對姜曜再次說抱歉,而后目光冷冷地戳向無眉男。 “如果沒有數量足夠多的玩家做見證,真等回到平安小鎮后再公開這個消息,你認為沒有參與這個副本的玩家會怎么想?” 在場所有玩家都不是傻子,腦子里立刻浮出“陰謀”兩個字。 說實話,如果不是親眼所見那份資料,單憑姜曜……就算傅醒在這里口述,他們也只會覺得是個恐怖故事而非真實。 無眉男徹底啞然,深深地看了傅醒一眼,能屈能伸地自嘲道:“不愧是陽陽姐,我這腦子還是不夠用,想少了。” 姜曜看著他露齒一笑,離開前留下一句令人毛骨悚然的話。 “有不同的意見很好,我記住你了。” 新找到的安全屋是一家剛建好還沒開業的網紅書店,占地面積比第一晚的小別墅還大,高門洞回旋樓梯,書架上的書放了一半左右,還有一摞一摞捆在一起的書籍還沒來得及拆開。 又到黃昏,今天收獲匪淺的玩家們及時撤回到安全屋內,早早把門窗關緊了。 書店雖然氣派,輪舒適度卻不如小別墅,這里椅子板凳長桌是多,不過都硬邦邦的,唯一的休閑區三組沙發也根本輪不到普通玩家,好在書店為了更好的靜音四處很多地方都鋪了地毯,晚上睡覺也不至于直接躺在冰冷的地板上。 邢思非偷偷觀察半晌,終于找到機會再次攔下目標。 他把人拉到一個書架后,剛要想說出醞釀好的話,對面的人率先開口警告道:“你最好不要再胡言亂語,如果因為你產生什么影響姜曜聲譽的流言,你會付出應有的代價。” 邢思非露出你我心知肚明的笑容,“得了吧,我還不知道你,嘿嘿嘿你是不好意思了吧……” 眼見著小白臉又要變臉,邢思非立即改變策略采取“坦誠相待讓人無法回避”的反感,火速補充說:“我知道你不喜歡她,我相信你對她清清白白不然你也不能在她主動抱你的時候推開她!你是怕被其他人說吃軟飯吧,我懂我懂!可她喜歡你這事兒你總得解決……” 傅醒已經很久沒見過這種胡攪蠻纏的人了,這也是他不喜歡以本貌示人的原因,總會因為看起來好說話而多些不知所謂的糾纏。 推開靠近的邢思非,他解釋:“今天早上不是擁抱,她只是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所謂的我推她,也只是她笑過頭人往前倒,我扶了她一把而已。我再次警告你,不要編纂出莫須有的感情糾葛,我對姜曜是欣賞之情和同行之誼,而不是你滿腦子的男歡女愛。” 看他認真的模樣,邢思非在心中嘆服。 不愧是姜曜看上的人,姜曜是個中高手,而這小白臉一手“我不喜歡你但也不能得罪你所以我對我們的關系進行了雙方都能接受的新定義”的周旋本事也是不遑多讓啊。 不過這也不重要了,現在重要的是怎么保住自己的房子。 于是他“配合”地裝出認可的樣子,“我懂了我懂了,好吧哥們,事到如今我也跟你說實話吧,是這樣啊,出于之前對你們關系的誤會,我和姜曜之間打了一個小小的賭……” 賭。 傅醒:“……” 好像知道早上姜曜在笑他什么了。 他未動聲色,靜等他下文。 “意思就是說只要你喜歡姜曜,我就贏了,然后我就能……嗯?”邢思非雙目瞪大,粗魯地罵了一句臟話,“艸!” 他和姜曜賭了什么來著,凍頂烏龍不喜歡她的話就把房子給她,那他要是贏了呢??? 敢情這從一開始就是血本無歸的買賣啊! 傅醒在他精彩的臉色變化中明白了什么,也知道自己接下來該怎么做了。 “不關我的事。” 他作勢要走,果然被焦急的邢思非拉住。 邢思非現在也不想回本了,反正能盡可能減少損失都是好的,于是壓低聲音和他商量道:“只要你幫我一個忙,說你喜歡姜曜,就那種哥哥meimei的喜歡也行,以后你來我們家按摩店,終身免費且每次都送你一盤水果!” 邢思非想過了,既然姜曜這么陰險,那他打賭的時候也沒說那個喜歡就是男女之情,反正只要喜歡都能算他贏。 而放一點老姐的血若能換回自己的房子,也算皆大歡喜了。 沒成想面前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矮子當場就拒絕了。 “不行,讓人誤會了怎么辦?” 邢思非急道:“怎么就不行呢,你看你本來也反抗不了姜曜對不對,虛與委蛇一下好處大大的有,怎么就這么想不開呢?你是不是覺得不夠,那我加碼總行了,你說你要多少!” 傅醒依然拒絕:“這是原則問題。” 邢思非見來軟的不行,只能來硬的了,威脅道:“你猜姜曜知道你一點都不喜歡她,你會是什么下場?” 傅醒退后一步避開他的唾沫星子,淡然回應:“眾所周知我推開她了她不也沒拿我怎么樣?反倒是你……” 他定定看著邢思非的臉,后者心中升起一絲不妙的預感,不過此刻就算去堵他的嘴也來不及了,只聽沒有任何感情的聲音從那張唇角自然上翹的嘴巴里說出來。 “如果她知道你威脅我弄虛作假,你又會是什么下場呢?” 就在邢思非以為這就是最冷酷的聲音時,更加不合理的要求緊跟其后提了出來。 “給你五分鐘時間去向姜曜承認這一局是你輸了,否則就由我去說。” 傅醒說完轉身,給邢思非留下一個劊子手般殺戮滿身的背影,心中卻無聲地吐了一口氣。 如此配合,總能讓她今天糟糕的心情緩和一些吧。 傅醒從書架后出來,沒走幾步朝前的腳步一頓,余光瞥向右前方書架旁裝模作樣翻書的男人,原本打算往大堂走的腳步一轉,上了旋轉樓梯。 二樓人遠不如一樓多,傅醒穿過三個書柜來到西面靠窗的偏僻角落站定,身后的人果然跟了上來,和他視線相對也不尷尬,一派坦然的走到他面前。 當然,如果他真的坦然的話,就不會特意跟到沒人的角落才現身了。 “烏龍兄弟,咱們聊聊?”那人在兜里掏了一下,竟摸出一盒煙來。 傅醒在他遞過來的時候蹙眉,“不抽,有事直說。” “哈哈哈哈。”無眉男笑了一聲,貌似并不介意他的態度,“爽快,正合我意。那我就開門見山了,咱們合作吧。” 傅醒眼神微動,問:“合作什么?” “你不是看到了嗎,我已經在姜曜那里掛了號,她看我不爽我也看她不爽,要不是眾目睽睽之下她不好向我下手,我可能已經不知道躺在哪里了。” 他說完自家事,話鋒一轉來到傅醒身上,“至于你,對于姜曜的‘看重’,也是不堪其擾吧?” 傅醒:“……” 若是物品欄里有備用面具,他一定現在就拿出來給自己扣上,讓這些神經不太正常的玩家都離自己遠遠的。 “所以呢?” 無眉男露出一個露牙齦的無聲大笑,比了個拉脖子的動作,然后道:“放心,不會做到這種程度的,風險太大也沒必要,只是想要多留一條退路而已。傅醒明明跟我們一起進本了,可到現在都沒出現,即使不愿意相信,他的死亡也應該是鐵板釘釘了。” 傅醒:“……” 不知道自己正在跟誰說話的無眉男繼續侃侃而談:“而少了傅醒這個人的存在,姜曜怕是不會再像現在這么收斂,我們這些人要想不成為她一時興起的炮灰……自然得有人吹吹枕頭風。” 他的話越來越露骨,完全出乎了傅醒的意料。 “烏龍兄弟你高風亮節,不屑做那裙下之臣,我的團隊里……倒是有一位不錯的愿意討姜曜歡心。” 傅醒原以為他惱恨于姜曜的強勢,是想趁機對姜曜下黑手,沒想到徹底高估他了,被嚇破了膽的人沒敢再走徐行的老路,而是在歪門邪道漸行漸遠,連美男計這種不靠譜的法子都想出來了。 “呵呵,所以希望烏龍兄弟你幫我的那位成員引薦引薦,要是他運氣好給姜曜看上了,既能幫你解決了麻煩,而且以后你就是我親兄弟,有我一口rou吃,就有你一口湯喝!” 太窒息了。 傅醒一個字都不想再聽,免得被他的傻氣侵蝕,轉身就走。 無眉男沒想到他這么不為所動,見四下無人追上去急道:“你真的就沒想過嗎,如果真有那什么比賽,姜曜為了提高自己的生存幾率必然會加大剝削我們壯大她自己的力量……” 怪不得他下午這么激動,原來被那些資料嚇到的就是他自己。 傅醒避開他,走得更快。 無眉男喂了一聲,然而傅醒已經走到有人的地方,并且那些玩家還因為好奇看了過來,他只能陰沉著臉作罷。 “給臉不要臉,我也不是非靠著你不可!” 傅醒回到一樓,邢思非剛從姜曜面前離開,看見他還惡狠狠地豎了個中指。 沒有他的遮擋,昏黃小夜燈后的姜曜露了出來。 大帽子摘下來放在連在一起的長條木桌上,脖子上掛的望遠鏡甩到背后,她雙手平放在桌面上,十指靈活翻動,正跟著另一個女玩家學折紙。 小小的狐貍在她手底下漸漸成型,坐對面的女玩家真心實意地感嘆:“你學東西好快。” “依樣畫葫蘆而已,又不難。”她扯扯狐貍的小耳朵讓它鼓起來,仔細欣賞一番,然后像是掐算過似的回過頭,精準捕捉到傅醒的臉,眉毛挑起,“凍頂烏龍,干得漂亮!” 傅醒在原地站了一秒,走過去。 “邢思非跟你說的?” 姜曜把那小狐貍放到小夜燈邊上靠著,瞇著眼睛道:“不用他說,如果什么事都沒發生,邢思非哪會這么痛快。” 傅醒點點頭,“最近多留心下武鬽,他有問題——” 話還沒說完,一道清朗的男聲忽然插進來。 “咦,這狐貍挺可愛的,能讓我看……” 身高一米八,身材清瘦,面容俊秀的男孩一邊伸手拿狐貍一邊轉過頭,看著齊齊看向自己一坐一站的兩張寫滿生人勿進的面孔,這次是真的頓住了。 不是來之前想好的刻意而為的停頓,而是實打實地愣住了。 他呆了至少兩秒,才木木地接上臺詞:“啊,不好意思,姜曜,我沒打擾到你吧。” 有備而來的動作很明顯了,連稱呼都是精心設計過的。 “打擾到了。”姜曜干脆利落地給了他四個字,隨后完全無視這人的存在回頭繼續問傅醒,“武鬽就是那個沒有眉毛的吧,他哪里有問題?” 傅醒看向模樣二十歲左右的男孩,吐出兩個字:“腦子。” 侮辱性太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