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救我[無限] 第100節(jié)
傅醒扶起地上的拖把,把她遺漏的幾個血點拖干凈,心平氣和道:“那我要哭嗎?” 姜曜滿腔嘲諷哽住,余光瞄到他身上的傷口。 今晚在廣播室前見到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把工作服脫了,只穿一件薄薄的棉質(zhì)老頭衫,這會兒腹部和肩膀兩處傷的血跡都洇開了。 血跡擴(kuò)散的范圍不大,應(yīng)當(dāng)是變態(tài)的生命力起了作用。 但疼應(yīng)該是疼的。 視線上移,回到傅醒臉上,她猛地湊近兩分,一雙烏黑的眼睛直直懟到傅醒眼皮子底下。 “欸,傅叔叔,積分商城的折扣是根據(jù)排行榜第一的mvp數(shù)量來折算的嗎?” 兩人的距離太近了。 傅醒往后退了一步。 姜曜立馬跟上,眼睛彎得更厲害了。 “是不是呀傅叔叔?” “……是?!?/br> 傅醒一把抓住她的手高高舉起,月光下,食指與拇指間出鞘寸長的美工刀格外鋒利冰涼。 姜曜斜向上看自己持刀的手,無辜地眨了眨眼睛。 “哎呀,我手里怎么有把刀呀!” “……” 傅醒收繳了美工刀,這次倒是沒有批評她。 “不早了,回去休息?!?/br> 姜曜揉了揉被他捏疼的手腕,卻不著急,繞著他轉(zhuǎn)了兩圈。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現(xiàn)在是什么心情?” 傅醒看了她一眼,走兩步面朝欄桿,將手放上去。 故作深沉。 姜曜腹誹,跟著趴到欄桿上,體貼地給出選項。 “難過,傷心,憤怒,暴躁?” 等了好一會兒,傅醒的聲音響起。 “都不是,是失望。” 姜曜不解,“兩個都失望?” “嗯。” 姜曜聽不懂,也不想問聽他解釋為什么失望,索性放過,問起另一個自己感興趣的話題,“翁澤洋為什么說你背叛啊?” “不知道?!?/br> “那翁澤洋真的是因為積分商城的事想殺你嗎?” “不然呢?” “你又不做攻略又不和南區(qū)的人一起又不能拿mvp,那你進(jìn)來干什么?” “心血來潮?!?/br> “jian字類副本立場非主流玩家數(shù)量是固定的嗎?” “不是,但占比都很小?!备敌汛鹜赀@個,側(cè)過臉看她,“得到你想要的了嗎?” 姜曜收了笑容,撇撇嘴。 “你真沒意思?!?/br> 不過她確實已經(jīng)問到自己想要的了。 姜曜拍拍欄桿,決定走人。 “姜曜。” 剛邁出去的腳步停下,她回頭,對上面具后的眼睛。 “你現(xiàn)在是什么心情?” 又來。 看在他告訴了自己不少信息的份上,姜曜甩了甩辮子,露齒一笑。 “心情激動,且更深的領(lǐng)悟了一個道理?!彼狭藗€腔,慢悠悠道,“下得了手的活得久。” “姜曜!” “不聽!” 姜曜撒丫子就跑,把傅醒的聲音甩在身后。 夜風(fēng)拂開劉海,露出光潔的額頭和熠熠生輝的眼睛。 技不如人就死,弱rou強(qiáng)食,這個世界的規(guī)則就是這樣的。 她這次真的弄懂了。 爬水管回到寢室,姜曜一推開門,對上七雙雪亮的眼睛。 室友們都沒睡,打著一個手電筒等她回來。 在小女生們要撲上來慶幸她平安無事的瞬間,姜曜反手關(guān)門,亮出群消息搶先道:“不睡正好,一起來梳理名單中和符魚賀有過交集的人,把軌跡理出來。” 眾人相互對視,立馬找了紙筆湊在一起。 “我翻到第一條了,從第一條開始?!?/br> “他到過韓老師的辦公室,小梅記一下……” 熱火朝天的梳理工作一直干到凌晨兩點才結(jié)束,最終由多張紙縮減成一張紙,得出集時間地點于一身,卻簡潔明了的一張網(wǎng)。 符魚賀作為體育老師,隨身攜帶教案,在一天之內(nèi)去了除吳明外其他三大守門員的辦公室,并在不同時段數(shù)次經(jīng)過另外兩個問題學(xué)生教室。 晚上八點五十四分離開過教學(xué)樓,于九點十一分直接出現(xiàn)在行政樓,期間許東來離開教學(xué)樓,此后再無消息…… 姜曜拿筆尖點了點紙面,朝室友們比了個愛心,隨即出門給符魚賀打電話。 門外走廊,姜曜仰望天上明月,耐心地聽著聽筒里傳來的嘟聲。 即將自動掛斷時,符魚賀接了,嗓音沙啞滿是困頓。 “怎么了,是有新發(fā)現(xiàn)嗎?” 姜曜嘴角翹起小小的弧度,柔軟的指腹敲在堅硬的墻壁上。 “我好像知道生門在哪兒了。” 對面呼吸一滯,好像瞬間清醒過來,問得又快又急:“在哪兒?!” 姜曜嘻嘻笑起來,眼底鋒芒畢露。 “那就要看哥哥你愿意告訴我多少,你藏著掖著沒說的事情了?!?/br> 第69章 青春躁動(15)感情進(jìn)度-35% 凌晨兩點的寒意侵襲, 從腳踝攀上頭皮,令人睡意全消。 姜曜不著急說話,耐心地等了他好一會兒。 從開始到現(xiàn)在, 符魚賀無論嗓音姿態(tài)都是普通的樣子, 低調(diào)到令人忽視,生不出防備之心, 和姜曜翁澤洋李正濤之流都不一樣。 若不是自己吃了李正濤的虧, 開始提防每一個原本看不上的人,符魚賀又離自己特別近,恐怕也不能確定這個“jian”是誰。 “果然還是瞞不住嗎?”電話那頭響起一聲低低的嘆息,“你是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的?” 這是試探。 符魚賀在探她到底知道了多少。 姜曜很樂意配合他演戲,咯咯笑道:“在cao場的時候。” “……我哪里漏了餡兒?” “很簡單呀,蘇嬌和許東來一起死在cao場, 李正濤和翁澤洋得出玩家殺玩家推論的時候。”姜曜嘴角噙著笑, “人的第一反應(yīng)應(yīng)該是什么?正常來說, 應(yīng)該會疑惑玩家為什么要殺玩家,動機(jī)是什么才對吧?可你卻第一時間辯解玩家殺人后不應(yīng)該不把手機(jī)拿走這種細(xì)節(jié), 直接跳了一個階段, 這不合理?!?/br> “再加上你之前和許東來有過信息交換, 蘇嬌又是相對信任你的隊友,這兩人你都能輕而易舉的單獨約見,而其他人很難做到。” “基本就能鎖定是你殺的人了。”姜曜說到這里, 又給了他一顆定心丸,“告訴我, 為什么要殺他們?” 她說的都是實際推導(dǎo), 屬于真話不說全, 掩藏自己發(fā)現(xiàn)的其他線索, 既能安符魚賀的心,也讓他更加堅定要從自己手里換消息的決心,讓他必須拿同樣的真話和同樣的招數(shù)來對付自己。 “原來是這里出了問題?!狈~賀語帶反思,“果然一著急就破綻百出,越說越錯……既然你選擇私下找我,而不是當(dāng)場戳穿,那你想從我這里得到什么,大可直說?!?/br> 姜曜又笑了,輕快的笑聲在深更半夜?jié)B人的很。 她說:“哥哥,我不是在威脅你,這件事戳不戳穿對你又沒有太大的影響,我拿這個威脅你,得到的肯定是假消息。我說了,我拿生門跟你換,但我要百分百的真話。” 符魚賀那頭又沉默了。 “……我怎么能確定你說的就是真話?” “我也不能確定你說的就是真話呀?!苯装言拻伭嘶厝ィ斑@就要看雙方的誠意了?!?/br> 晚風(fēng)驟急,把掛在欄桿上方的衣服吹起,啪的貼在墻柱上。 “好,我說?!狈~賀啞著嗓子開口,“我殺許東來是因為他先一步發(fā)現(xiàn)了四大守門員利用教案傳遞行動計劃的線索,接下來只要他拿到那本教案,或者他放出消息讓人拿到教案交給警方,mvp應(yīng)該都是他了。我只差了他一步,我不甘心,就把他約出去殺了,只要他死了mvp就能是我的?!?/br> 教案。 姜曜得到了自己最想要的信息,接著問:“那蘇嬌呢,為什么要殺她?” “做賊心虛吧,我想著既然我能為了搶線索殺許東來,那其他人也能為這個殺我,我想利用蘇嬌的死混淆視聽,也想增加大家的危機(jī)感,以便加快節(jié)奏逼大家找出生門,這樣我拿到教案交給警察,直接從生門離開就安全了?!?/br> 真真假假,基于符魚賀的身份倒是不難分辨。 姜曜道一句原來如此,隨后笑道:“那你現(xiàn)在告訴我了,就不怕我殺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