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敵她,晚來風急 第100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死了的白月光又穿回來了、當我搶了龍傲天的臺詞后、七零海島幼兒園美人大廚、穿成龍傲天的我不可能是受!、重生后女配逃了99次(強取豪奪瘋狂版1V1)、一個普通人陷入了修羅場、惡毒女配不干了(重生1v1)、黑心狐只想吃掉男主(快穿高h)、圈養(yǎng)薔薇(純百骨科np)、兇獸飼養(yǎng)指南
小半個時辰后,馬車總算到了宅門口,從車上跳下來,提起裙擺同晴姑姑一前一后,匆匆往里面趕。 進了里院的長廊,突然又慢了下來,回頭問晴姑姑,“我這么早回來,郎君會不會覺得驚喜。” 晴姑姑被她一停頓,險些撞上,無奈地笑道:“娘子只要回來了,姑爺肯定歡喜。” 但她還是想給他一個驚喜,沒讓院子里的兩個丫鬟吱聲,輕手輕腳地跨入門檻,猜著他見到自己會是什么樣的神情。 簾子一掀開,目光便往床上瞧去,“郎……” “謝哥哥竟然還記得這事兒,我以為謝哥哥忘了呢。” 兩邊的說話聲均被打斷,蒲團上正歡顏笑語的姑娘,和對面笑如春風的郎君,齊齊朝著珠簾處瞧了過來。 同預(yù)想中的場面,出入實在太大,溫殊色一時愣住,忘了反應(yīng)。 屋內(nèi)的姑娘先起身,打量了她一眼,笑著問跟前的郎君:“這位便是謝哥哥的夫人嗎。” 郎君點頭,同溫殊色引薦:“二公主。” 溫殊色這才回神,對方一身華貴,明顯不是平常的身份,趕緊進屋蹲身行禮,“臣女參見二殿下。” 二公主一笑,“夫人不必客氣,平身吧,本宮聽說謝哥哥受了傷,早就想來探望了,奈何宮中生變,如今才得以脫身。”又抱歉地看向謝劭:“本宮可會打擾到謝哥哥?” “無妨。”謝劭側(cè)過頭來,看向溫殊色,一臉意外,“今日怎么這么早,忙完了嗎,母親呢?” 心口驀然一陣刺痛。 溫殊色腳步?jīng)]上前,雙手垂在身側(cè),捏了捏披帛,臉色并沒什么異常,沒去看郎君的眼睛,扯唇笑了笑,“我,我先回來取點銀錢,母親還沒置辦完,郎君好生招待殿下,我拿些瓜果來。” 轉(zhuǎn)身掀開珠簾,一步一步地走出去,越來越快。 跨出門檻,到了廊下,眼里的一滴熱淚毫無防備地掛在了臉龐,急忙伸手去抹,眼里的水珠子卻如同洪水決堤,怎么抹也抹不干凈。 “娘子……”晴姑姑跟在身后急忙喚她。 溫殊色搖頭,吞咽了一下喉嚨,盡量不讓自己的聲音打顫,“我沒事,姑姑趕緊去拿些茶點,別怠慢了殿下。” “娘子。”晴姑姑哪里放心得下。 “屋里沒個人不行,我心口疼得緊,是不能再進去了,姑姑去看著吧,我到前院去歇歇。”不讓晴姑姑跟著,自己一人走出了院子。 大正午日頭曬在頭上,讓人腦袋發(fā)暈。 先前回來時的期待和興奮,她所以為的一切,并不存在,活像是一場笑話。 郎君沒有想她,見到自己也沒有半分驚喜,甚至她的出現(xiàn),或許還給他帶去了困擾。 今日她才發(fā)現(xiàn)原來郎君的笑容,除了她以外,也可以給第二個姑娘。 謝哥哥…… 這樣的稱呼,自己從來都沒叫過。 心口越來越疼,像是要裂開了一般,呼吸都艱難了,再也不想呆在府上,恨自己怎就突然回來了,抹干了淚,去往門口,從門房說了一聲,“我回去一趟,晴姑姑問起了,就說我去找二夫人了,讓她不必來尋,好好招呼客人。” 叫上馬夫,重新坐上馬車,也不知道該去哪兒,太陽太大哪兒都不想去,走了一圈,最后讓馬夫把她拉去了舊曹門街頭。 那兒是兩人第一眼看到的東都。 — 丫鬟把話傳到晴姑姑耳里,晴姑姑剛端著瓜果盤,給兩人送了進去。 里頭二公主還在同謝劭說著童年的趣事,謝劭抬起頭,見來的只有晴姑姑,皺眉問道:“三奶奶呢。” 盡管心頭難受,晴姑姑還是顧及了大體,垂目稟報道:“三奶奶擔心二夫人銀錢不夠,出去給二夫人送銀子去了,三奶奶帶話,說怠慢了二殿下,改日登門賠罪。” 二公主笑著道:“三奶奶言重了,本宮今日來也沒提前打招呼,是本宮的唐突,三奶奶去忙便是。” 謝劭沒說話。 六七月的天,日頭正曬,人都回來了,她還要跑出去,她就不嫌累? 半個時辰后,二公主才辭別,“謝哥哥早日把身子養(yǎng)好,我非得與你再賽一場馬,把幾年前丟的面子找回來。” 謝劭起身,禮貌地一笑,“公主若想賽馬,謝某奉陪,不過兒時的那一道稱呼,謝某不敢當,還請公主往后直接喚臣名字便是。” 閔章出去送人。 謝劭打算更衣,今日太醫(yī)和二公主一道來了府上,傷口換完藥,立馬便穿上了衣裳,勒得有些緊,不太舒服。 正解著袖口,晴姑姑突然在外喚了一聲“姑爺”。 謝劭停了動作,“進。” 晴姑姑捧著一疊衣袍進來,名秀閣的頭一批衣裳已經(jīng)趕了出來,剛派人送過來,里里面面幾套,全都是姑爺?shù)摹?/br> 見到這一堆新衣,謝劭心頭一嗤,可喜可賀小娘子沒把他給忘了,指了床頭的箱柜,“放里面吧。” 晴姑姑打開柜門,一眼便見到了那套亮寶藍的袍子,想起當初娘子一生氣,轉(zhuǎn)手給了閔章,不知道怎么又到了姑爺手上。 想必姑爺已經(jīng)知道是娘子做的了,一時欣慰,多了句嘴,“娘子是頭一回給人做衣裳,針腳雖比名秀閣的簡單,但也是一針一線親手縫的,姑爺能留著這袍子,娘子知道了定會高興。” 轉(zhuǎn)身把新袍子放了進去。 半晌后,才聽到身后的人出聲:“她自己做的?” 晴姑姑一陣詫異,鬧不明白他到底知不知道了,點頭道:“姑爺去拿告身的那日,娘子念著姑爺?shù)囊律讯计婆f了,便去外面買了綢緞,親手裁剪,一針一線,照著姑爺?shù)某叽缱龀鰜淼囊簧恚膊恢拦脿敶┥虾喜缓线m。” 謝劭沒回答她。 待晴姑姑一走,立馬走了床頭,拉開柜門,取出了那身衣袍。 匆匆褪下身上的衣衫,也沒叫閔章進來伺候,一個人避開肩胛骨的傷口,小心翼翼地套在了身上。 折騰完,額頭上已生了一層細汗。 尺寸果然對了。 難怪閔章穿在身上會小,壓根兒就不是給他的。 抬了抬袖口,再試著踢了下腿,再合適不過。 幾日以來,心頭從未如此熨帖過,穿在身上后便不想再褪了,打算一直穿著,等著小娘子回來,當面質(zhì)問她。 既然是親手替他做的衣裳,為何會到了閔章手里。 等啊等,等到了傍晚,連二夫人都回來了,卻還是沒見到溫殊色人影。 謝劭忍無可忍,走出院子,敲了謝仆射和二夫人的房門,門一打開,劈頭便問二夫人:“溫殊色呢。” 二夫人剛回來,正解著頭上的發(fā)釵,聞言一愣,“她不在府上?” 謝劭立在門前,臉色難看至極,“她不是陪你一起出來了嗎?” 心頭早就裝著對這兩人的不滿,說話的聲音不免大了些。 二夫人盯著跟前突然同自己發(fā)火的兒子,很想一巴掌呼過去,但一時也不明白發(fā)生了何事,心頭沉了沉,告訴了他實情,“她今日想你想得厲害,午時便回來了,怎么沒到府上?” 話說完,便見謝劭變了臉色。 晴姑姑沒料到,溫殊色壓根兒就沒去找二夫人。 此時還沒見她回來,想起白日里她那副傷心欲絕的模樣,嚇得腿都軟了,再也沒有忍住,哭著道:“姑爺,趕緊去找三奶奶吧,三奶奶走的時候還在慪氣,哭著呢。” 娘子適才一路回來,多想期待見到姑爺,晴姑姑都看在眼里。 一回來,卻見到姑爺坐在屋內(nèi)同二公主說笑,娘子心頭得有多疼。 晴姑姑不知道姑爺和二公主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但自己的娘子陪著姑爺出生入死過,雖只認識了半年不及青梅竹馬來得早,可這份感情,并不比任何人輕。 二公主今日這一聲‘謝哥哥’不應(yīng)該,尤其還是當著娘子的面,不該如此稱呼他。 姑爺如今是從三品的官職,也已成了親,按理來說,二公主要么稱一聲“三公子”,要么稱呼他為“謝大人”。 再顯得她尊貴一點,直呼其名都行。 娘子必定是聽進了心里,傷了心,這會子天都要黑了,人都走了幾個時辰了,上哪兒去找啊。 二夫人聽完晴姑姑的話,臉色也變了,還沒來得及質(zhì)問跟前的罪魁禍首,謝劭突然轉(zhuǎn)過身,徑直往門口沖去,“閔章,備馬。” 一行人剛出門口,便見到從馬車上下來的溫殊色。 手里提著幾壺高粱酒,懷里還抱著一個食盒,見到立在門前臉色蒼白的郎君,愣了愣,知道自己八成沒掐好時辰,二夫人怕是已經(jīng)回來了,忙沖他一笑,解釋道:“我去給父親買酒去了,我還買了郎君喜歡吃的咕嚕rou……” 第84章 平日她一笑起來,總會讓人忍不住跟著高興,可這回沒一人高興得起來,心里酸酸楚楚,晴姑姑立在謝劭身后,見到人回來了松了一口氣,再看到她這模樣,又止不住心疼,偏過頭繼續(xù)抹淚。 熱熱鬧鬧的門口,堵了一長串的燈火,沒一人吱聲。 謝劭身上的傷還在愈合,急急忙忙走出來,肩胛骨的傷口已在隱隱作痛,可這時候他哪里還顧得了那點痛楚,目光里全是小娘子。 走下臺階,朝著小娘子一步一步走去。 溫殊色這才反應(yīng)過來,神色一慌,“郎君你怎么出來了,趕緊回去躺著,太醫(yī)不是說了要半個月才能下床……” “都下去。”謝劭回頭打發(fā)了身后眾人。 知道人平安無事地回來了,個個都安了心,魚貫退進門檻內(nèi),留下郎君一人面對著小娘子。 溫殊色原本想著早點回來,在巷子口等一會二夫人,與她前后腳入門,沒料到二夫人趕在了自己前面,見這陣勢,想必是出來找自己的,知道自己多半惹了禍,看著走過來的郎君,忙道:“郎君,對不住,我忘了時辰,耽擱久了,讓你們擔……” 郎君立在她面前,輕聲打斷,“去哪兒了。” 溫殊色把懷里的食盒提起來,對他揚了揚,依舊一臉笑意,“昨兒過路舊曹門時,我便聞到了香味,不知道是從哪兒傳來的,今日出去找了一趟。閔章說得對,深巷子里藏著的小店,味道不一定就比酒樓的差,我嘗過了,很好吃。郎君吃了好幾日醉仙樓的東西,估計也膩了,嘗嘗這個吧……” 謝劭一直盯著她,“為何要出去?” 溫殊色本也想好了說辭,如今不知道郎君已知道了多少,只能硬著頭皮道:“本是出去替母親送銀錢,找過去母親已經(jīng)走了。” 謝劭無情地揭穿她,“二夫人壓根兒就沒讓你送過銀錢。” 那便是什么都知道了,溫殊色垂頭,只能認錯,“郎君,是我錯了,我想偷懶出去逛逛,下回我聽郎君的話,再也不回去了。” 她編出來一套說辭,郎君依舊不滿意,毫不留情地揭穿,“母親說,你是想我了。” 溫殊色心頭微微一抽,臉上的微笑也僵了幾分,蒙混不過,只能點頭承認,“嗯,郎君在忙,便沒打擾。” “所以你便一人跑去了外面?”謝劭輕聲問完,解釋道:“我與二公主幼年一同長大,早年她于我有情,我接待她,是把她當友人看待,并無他意。” 溫殊色點頭:“郎君誤會了,我并非介意,當真只是出去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