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敵她,晚來風急 第5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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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劭沒同他繞彎子,劈頭便問:“伯父收到了圣旨?” 謝大爺神色陡然一變,目光銳利地盯著二人,半刻才咬牙說了一聲,“進屋說。” 半夜突然來了個不速之客,大夫人坐在屋內等著謝大爺,魂兒還沒緩過來呢,聽到動靜,起身迎到門口,卻見謝大爺身后還跟著二房那兩個討人厭的東西,心頭頓時一沉,也沒好臉色,“這大晚上的,你們來這兒作甚。” 謝劭沒答,跟在謝大爺身后一步跨進門內,溫殊色緊跟而上,進屋后兩人也不用招呼,自己找了兩張繡墩一左一右緊挨著坐在了謝大爺的對面。 不待大夫人再問怎么回事,謝劭先開口,同謝大爺道,“宮中的圣旨意為何,伯父是如何打算的?” 大夫人驚了一跳,萬萬沒料到兩人連這事都知道了,忙讓碧云出去守在門外,回頭再看著兩人,“甭管你們是怎么聽來的,從哪兒來回哪兒去,府上的事,還輪不到你們cao心。” 謝劭坐在那紋絲不動,完全不把她的話放在心上,等著謝家大爺的答復。 “伯母這話說錯了。”溫殊色忍不住出聲道,“全家的腦袋都系在了大伯身上,自然要過問一二。” 大夫人臉色一變,“何來掉腦袋一說?既然是圣旨,咱們不過是奉命行事,誰敢來要咱們的腦袋,他還真想反了不成。” 一句說完,暴露了大半,謝劭直接問道:“是圣上下旨要削藩?” 到了這個份上,謝大爺也沒什么好瞞著了,“不足為奇,遲早之事。” “若圣旨是假的呢?” 謝大爺和大夫人臉色均是一僵,他們也不是沒有懷疑過,這圣旨來得太快,完全沒有任何預兆。按理說上回兵器庫的事情已經處理好了,圣上短時間內,不會對靖王下手才對。可轉念再一想,誰又有那份膽量,敢冒著殺頭之罪,假造圣旨。 謝大爺一聲冷嗤,“誰敢?宮里的公公親自來的鳳城。” “那又如何。”謝邵打斷道:“王爺想見皇上一面,尚且要駐在東都之外等候陛下的召見,更何伯父一個番地的副使,拿什么去求證,這份圣旨一定就是真的。” “那又怎么證明他就是假的?”謝大爺突然來了火氣,“是要我抗旨嗎,然后讓圣上治我謝家的罪,連誅九族,都掉腦袋?” 謝劭反問,“如此,伯父是打算好了,要背叛靖王,與他冰刃相向?” 謝大爺被他這一問,猶如一巴掌扇在他臉上,惱羞成怒,“我有什么辦法?你謝三聰明,你告訴我,我該怎么辦。” 謝劭無視他言語里的諷刺,“伯父應該即刻起身去東都,求見陛下,不論圣旨是真是假,削藩之事,都不應該經由伯父之手,若為假,伯父必然能保住一命,若為真,伯父便是身死,也能落得一個衷心護主的名聲。” 謝大爺神色一愣,片刻后不可置信地盯著他,“你的意思是要我去送死?” “是死是活,尚且不知,但伯父已經沒了退路。”謝劭看著他道,“伯父可知,倘若此份圣旨為假,謝家的后果是什么嗎,是為謀逆,會受到朝堂討伐,會被世人唾棄,謝家滿門的性命,都會因伯父的一念之差,受到牽連。”不惜攤開同他道:“此番所為,伯父還看不出來嗎,乃黨爭為至,便是有心之人想趁著父親不在,借機鏟除我謝家,以此砍掉靖王的一只臂膀。” 謝大爺本就不想聽他一個小輩在這里對他指手畫腳,又聽他提起了二爺,言語之間,不就是在告訴他,二爺不在,旁人把他當成了傻子。 不由冷聲一笑,“你父親?他怕是早就醉死在了外面。” 僵持之時,外面的侍衛突然進來稟報:“大人,王爺已經過了靈江,半個時辰后便到鳳城。” 謝劭瞬間起身,“謝副使!” 謝大爺一口氣吸起來,從椅子上起身,因緊張過度,氣血從腳底沖上腦子,無數利弊從腦海里快速地閃過。 想起適才公公說的話,“大公子文采斐然,右相頗為賞識,將來在東都前程無量,奴才先恭喜謝副使了。” 右相是何人,太子殿下的親舅舅。 一個藩王,如何與堂堂太子相比。 河西河北的兩個副使是什么下場,總所周知,他奮斗了一輩子,當真就要斷送在這兒了嗎,不可能,他怎能甘心。 周世子的將來一眼便能看到頭。 自己上回放走裴元丘,老大如今又去了東都,周夫人怕是早就對自己生了疑心,待王爺一回來,必然會相告,屆時自己是何處境還不知。 且就算他不動手,等將來朝廷來了人,靖王一樣保不住。 到那時,他便徹底沒了選擇,變成了靖王叛亂的黨羽,別說封官加爵了,性命都保不住。 先前還指望老大將來能替自己謀一條出路,如今機會不就擺在了自己面前。 心口“咚咚”地跳了起來,腦子里已是亂糟糟的一團,再看對面緊緊盯著自己的謝劭,終究是一咬牙,隨著那侍衛快步走了出去,一聲令下:“關城門!” 他謝劭說得對,兩船相撞,總得要做個選擇,良禽擇木而棲,希望王爺能理解。 大半夜,謝府的兵將盡數出府,震耳的馬蹄突然響在巷子內,很快又消失。 溫殊色一直不敢出聲,此時才回頭看向謝劭,“郎君……” 這會,謝劭的神色倒是恢復了鎮定,話已經挑到了這個份上,他謝大爺非要往坑里跳,自己也攔不住。 東都的那幫子人還真是一揪一個準。 轉身拉著小娘子匆匆出了大夫人院子,“你先回屋,我去一趟王府。” 第48章 適才謝劭的那一番話,謝副使沒聽進去,溫殊色卻聽得內心駭然,一把拽住他問道:“郎君,圣旨當真是假的嗎。” 削藩來得太過于蹊蹺,圣上當真削藩,怎能讓一個副使去捉拿自己的主子?這不就是告誡自己的臣子,今后都可以背主了嗎。 此番所為非明君之策,而圣上當政二十余載,國泰民安,素有明君之稱,是以,她更傾向于謝三所說。 圣旨是假的,朝廷根本就不存在削藩一說。 但謝副使信了,要背信棄義把王爺攔在城外,一個副使把自己的番住驅出番地,此等大事,過不了幾日必然會傳到東都。 遭殃的只會是謝家。 要說不怕是假的,怪就怪自己那一番話說得太早,親口與郎君說了要同他患難與共,如今大難臨頭,斷也不能再出爾反爾了。 既然逃不掉,難以幸免,只能一塊兒去想出路。 不待謝劭回答,忙松開手又把他往前推去,“郎君快去吧,定要告訴周夫人,錯都在他謝副使一人身上,是他輕易相信賊人之言,落入了賊人的圈套,嚇破膽不敢抗旨。禍端終究是在賊人身上,謝副使頂多算是個沉不住氣的,縱然他該死,但禍不及家人,再去同周世子求個情,郎君同他情深義重,咱們二房忠心赤膽,即便是抗旨,也不愿與他謝副使為伍,讓他們萬萬不能為難咱們。”終究還是不放心,頓了一下,突然湊近道:“郎君,咱們要不把大夫人綁了吧。” 無論是對付謝大爺還是王府,她簡直就是最完美的人質。 一雙眼珠子明亮如星辰,緊張又刺激,繼續慫恿道:“郎君要是下不了手,我來便是。” 早就知道她非等閑之輩,此時瞧她說得頭頭是道,暗道這小娘子真是膽大包大,回頭掃了一眼沒跟上來的閔章,安撫道:“謝大爺此番乃叛主,王爺豈能再謀逆,小娘子不用如此擔心,拿人質去要挾,非君子所為。” 溫殊色一個倒仰,“火都燒到腳背上了,還顧什么君子不君子。”急起來直言道:“且以郎君的紈绔之名,與君子也不沾邊。” 話音一落,突然聽到身后傳來一道顫抖的聲音,“放肆!” 猛回過頭,便見昏暗的大門內一位婦人被押了出來,身后那人的刀就架在了她脖子上。 細細再一瞧,可不就是大夫人,當下一愣,轉頭愕然地看著身旁的郎君。 果然不是君子所為。 大夫人被押出了門外,也瞧見了立在穿堂內的兩人,頓時一陣激動,憤怒地瞪著謝劭,“誰給你謝三的膽子,敢把刀架在長輩的脖子上了,你這是要忤逆,反天了嗎。” 謝劭面色不動,“事出緊急,委實沒了比這更妥當的法子,晚輩多有得罪,還請伯母見諒。” 大夫人臉色一陣發青,想要呼救,剛一動,閔章的刀便往她脖子上一逼,刀鋒貼在她的rou皮上,又寒又涼。 這些年她一直身在后宅,哪里經歷過這等生死場面,嚇得人都抖了起來,“你想要如何?” 謝劭言語輕松,“不是什么為難之事,只想請伯母去王府坐坐。” 大夫人又是一震,怒斥道:“你謝三當真要與逆賊為伍嗎,東都削藩的圣旨已到,你這般維護靖王,便是同朝廷公然為敵,是想要把謝家都拖下水,同你陪葬?二爺和二夫人怎么就養出來了你這么個東西,全家人腦袋都要拴在褲腰上。” 到底是誰拖誰下水。 溫殊色吸了一口涼氣,“伯母就別喊了,再喊把府上的幾個小姑子和兄長引來,想讓他們看伯母的慘狀嗎,還是伯母要以身作則,告誡兒女何為清風傲骨,一刀抹了脖子,不拖大伯的后腿。” 大夫人吳氏不過就一普通的婦人,平日里雖見慣了謝大爺的佩刀,但與此時刀架在脖子上完全是兩碼事。 幾步路,腿都嚇軟了,哪里有勇氣去抹脖子。 氣得翻白眼,一邊被閔章推著往外走,一邊罵道:“吃里扒外的東西,竟對自己家里人下手,我早就同大爺說了,這兩人心思不正,不是個好東西,遲早會壞事。”大爺不聽,非說兩個敗家子,能成什么氣候。 成何氣候?如今刀都駕到她脖子上來了! 可后悔已經晚了。 人被閔章刀抵住脖子,徑直往門口走,身邊的仆人一靠近,刀便往她rou上貼來,誰還敢貿然上前。 謝大爺一走,謝家的房門早就封死了,守門的侍衛先看到了前面的謝劭,忙一步山前攔住,“大人吩咐過,誰都不許出去,三公子還是好好呆在府上。” 說完又看到了身后走來的三奶奶,還有大夫人…… 突然察覺出不對,仔細一看,才發現大夫人脖子上抵了一把刀。 而大夫人如同見到了救星,帶著哭腔吩咐道,“快,快把他們擒住。” “誰敢動!”不待侍衛反應,閔章一把抓住大夫人的肩膀,刀又往把她脖子上一送,大夫人頓時軟了骨頭。 侍衛瞬間明白了過來,一面緊張地盯著大夫人脖子上的刀,一面防備地盯著謝劭,“三公子休得胡來。” 謝劭面無表情:“開門!” “沒有謝大人準許,恕屬下難以從命,屬下勸三公子還是早些放了大夫人,切莫做了讓自己后悔之事。” 謝劭沒了耐心,同身后的閔章使了個眼色。 閔章再一次把刀收緊恐嚇,心頭到底是知道手里的人乃謝家的大夫人,不能當真動手把她怎么著,讓公子背負了罵名。 如此幾次虛張聲勢,大夫人似乎也察覺了出來,刀并沒有傷到她分毫,漸漸地也沒了先前的懼怕,不再有反應。 一口氣還沒緩過來呢,身旁溫殊色突然上前,一把奪過閔章手里的刀,不待大夫人反應,猛地往她脖子上一逼。 大夫人光結的脖子上瞬間冒出了一排血珠子,一點一點地貼在了刀口上。 刺痛感傳來,大夫人才回過神,嚇得差點暈厥過去,聲音都說不出來了,顫抖地碰著嘴皮子:“救,救……” 今夜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溫殊色想活。 她還有祖母,父親和兄長在外,斷然不能被謝副使困死在這兒。 手里的刀絲毫不松,咬牙道:“伯母是郎君的長輩,郎君斷然不能弒親要你的命,但我不一樣,我不姓謝,與你吳氏早就不對付,從嫁過去來的第一日,你便對我冷嘲熱諷,毫無半分長輩應有的模樣,甚至背地里同我穿小鞋,想要郎君把我休了,讓我成為全鳳城的笑話。你還算計郎君的錢財,指使自己的子女去問郎君討錢,這些年你用從二房騙來的錢財,暗里置辦了上百畝良田,讓你的娘家人弟弟替你收租,還在惠民河周邊置辦了八套院子。” 大夫人心頭一跳,內心的驚愕甚至一度壓過了脖子上的疼痛。 溫殊色下顎又一仰,指向門前的郎君,“你得了便宜還賣乖,笑話他是個不成器的傻子,盼著他能孤獨終老,把二房的家產全能卷入你口袋。后來糧食虧空,你又罵他是個敗家子,活著就只知道吃喝玩樂,毫無半點用處,還不如早些超生。” 謝劭:…… 這是何等的惡毒之言,一旁的閔章都后悔了,恨自己沒下手。 溫殊色繼續道,“我和郎君破產后,你不僅沒有半分支援,還克扣府上的用度,把自己剩下的飯菜送去了老夫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