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敵她,晚來風急 第2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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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老夫人的眼睛不好使,越近反而看得越不清楚。 溫殊色聞言,順著老夫人的視線也朝謝劭看了過去,可坐在側方,角度不好,什么也沒瞧見。 謝劭面露疑惑,拿手摸了摸下顎,并沒察覺出異常,“哪兒?” “左側……”老夫人指了個位置,盯著他的臉也就罷了,旁邊的小娘子也湊起了熱鬧,一顆腦袋偏過來,越靠越近,到最后整張臉都懟到了他面前,視線倒是毫不避諱地在他臉上打探,他眼瞼往下一掃,便見到了她小巧的鼻梁,當真是嬌養出來的小娘子,這幾日的太陽算是白曬了,水嫩得很,近距離都瞧不出半點瑕疵,再一挪,一雙朱唇像極了熟透的櫻桃,一時之間,竟把他內心攪起了一絲漣漪。 她是故意的吧。 拿老祖宗當擋箭牌,實則是想貪圖他的美色,正當他百般揣測小娘子到底是何居心,小娘子眼睛突然一亮,目光抬了起來。 四目對上,心口冷不防“咚咚”地跳了兩下,頓時驚雷大作一臉防備,卻見小娘子沖他一笑,“咦——郎君下巴上居然有顆痣。” 謝劭:…… “是嗎。”謝老夫人又湊近,溫殊色怕她瞧不見,伸出手指戳到他的下巴上,還若有其事地點了點,“這兒。” 被小娘子戳到的地方又酥又癢,眼見那股幽香又往他鼻子里鉆,謝劭往上一仰頭,“溫……” 小娘子的手指倒是先放了下去,也沒看他,一臉興奮地同旁邊的謝老夫人道,“上回我去街頭算命,算命先生說下巴上長痣的人,乃財痣,一輩子花不完的錢財,果然,他說得沒錯,郎君不就是嘛……” 謝劭:…… 這女郎是鉆進了錢眼里。 謝老夫人瞬間來了興致,“我看看,竟還有這等說法……” — 一頓飯吃得歡歡樂樂,到了謝老夫人晝寢的時辰,兩人才從院子里出來。 一出來謝劭便拉住閔章,仰頭問,“有東西?” 不過是刮胡子時,弄到的一點小口,無傷大雅,閔章忽略了過去,“公子下巴上確實有顆財痣,嘿嘿。” 謝劭:…… 這幾日的天氣大有要入夏的勢頭,正午后日頭照下來,背心便有了熱烘烘的感覺。 還沒到夏天,溫殊色出門沒打傘,祥云便去穿堂內給她摘了一塊芭蕉葉,溫殊色頂在頭上,托著腳步跟在前面,吃了飯有些犯困,也沒同謝劭說話。 兩人一前一后,剛到游園外的長廊,門房小廝便追了上來,“三公子,世子說慶州來了消息,有急事找。” 謝劭眉頭一擰,當下跟著小廝一道往外走,走了兩步,突然回頭喚道,“溫二。” 溫殊色腳尖都轉過去了,又倒回來懶懶地看向他。 謝劭望著芭蕉葉下快要睡著的小娘子,“待會兒給閔章支五百兩銀子。” 對面小娘子半瞇的眼睛瞬間睜開,一雙眼珠子圓鼓鼓的,謝劭突然覺得好笑,戲弄道,“娘子放心,庫房的錢花不完,就算花完了,你家郎君這不是還有顆財痣嗎。”完了,不忘對她揚了一下下巴。 溫殊色:…… — 回到游園,溫殊色看著方嬤嬤把那白花花的銀子封在荷包里,交給了閔章。 身旁祥云和晴姑姑還沉浸在剛才溫殊色一招制敵的驚喜中,晴姑姑把泡好的茶盞擱在她面前,忍不住夸道,“娘子的腦袋真好使,竟然想到了這個辦法,如此,溫家老夫人也就解脫了。” 聽府上傳來的消息,溫家大爺一走,大夫人日日都往老夫人院子里跑,軟磨硬泡,頗有老夫人不松口不罷休的架勢。甚至把自己的官架子都搬了出來,說二房沒有一個當官的,如今資助些銀錢給大房,等大房將來起來了,便是二房頭頂上的一把傘,否則憑二房一個商戶,沒有任何背景,將來如何守住家業? 聽說老夫人氣得不輕。 倘若娘子自己在東都置辦了房產,再租賃給他們,人情給了自己還沒損失,他們也無話可說。 祥云趕緊問,“娘子,咱們什么時候去東都買房?” 東都娘子也沒過去呢,要是去置辦了房產,往后過去還不容易,她一臉興致勃勃,卻聽溫殊色淡淡地道,“誰說我要買了?” 晴姑姑和云祥齊齊愣住。 “我今日的那主意不過是緩兵之計。”溫殊色從小就跟著溫家大房那堆人打交道,太了解他們,“他們謀算了一番,結果成了一場空,受了打擊一時半會兒還想不起來,等回過神,估計就會來個將計就計,他們要是賴著房子不給租賃的銀錢,我還能當真把人攆出去?到時鬧起來,被人戳脊梁骨的可是咱們……” 晴姑姑變了臉色。 謝家她不好說,就以溫家大房的德行,還真會這樣,住久了不就成人家的了…… 祥云著急地問,“那,那娘子怎么辦。” “你讓人去溫家傳信,先讓祖母緩上兩日,過過清凈日子,該怎么辦……”溫殊色撐著下顎,“我想想……” 先前的歡喜突然沒了,三人正沮喪,方嬤嬤進屋稟報,“三奶奶,顧姨娘來了,說是來還三奶奶的銀錢。” 祥云一愣,“這顧姨娘倒是個實在人,拿出去的銀子還能回來的,謝家她是頭一個。” 溫殊色倒沒多大的意外,讓方嬤嬤領人進來。 顧姨娘進屋喚了聲三奶奶,把手里的荷包遞給了她,“今日妾身送出去的一批繡帕結了賬,湊夠了十兩銀子,先還給三奶奶,余下的恐怕還得讓三奶奶再寬限妾身些日子。” 溫殊色沒拒絕,伸手接了,讓晴姑姑給她看茶,“救急不救窮,姨娘不必如此著急,有了再給,我不急用。” 顧姨娘又道了謝,臨了想起一件事,便同溫殊色道,“我聽表姐說,他們從慶州出來的路上,看到了一批鎧甲將士,應該是洛安一帶要打仗,兵荒馬亂糧食最吃緊,且慶州今年正值天災,產不出糧食,三奶奶要是手頭上有寬裕的現銀,多存些糧食吧,戰火一起來,鳳城離慶州最近,糧食必然會翻倍,不過也有風險,就怕朝廷的兵馬萬一過來征用糧草……” 第25章 洛安打仗?溫殊色倒沒聽說,知道慶州今年旱災鳳城涌入了不少流民,糧食確實吃香,可鳳城的糧食一向都是崔家包攬,溫家的產業主打在茶樓和水產上,謝家則在香料和水粉上,都不曾涉獵糧食。 府上的糧倉還有去年的陳米,就算天災也能撐幾年,手里的銀子已經招人眼了,正忙著應付呢,這份天災錢她就不去賺了。 感謝顧姨娘相告一番,把人送出去后,溫殊色便吩咐晴姑姑親自回一趟溫家,先把老夫人從水深火熱中解救出來。 晴姑姑哺時便到了溫家。 回去時溫家大夫人正巧在溫老夫人院子里,前幾日溫大爺帶著一屋子大小都走了,只剩下了她和薛姨娘在府上伺候老祖宗,大夫人當日便同溫大爺爭執了一場,“說好了宅子賣了一塊兒走,她怎么就不聽?” 溫大爺語氣平靜,“老夫人身子還沒好,不宜車途勞頓,你留下來照顧半年,等她養好了身體,我與信給二爺,商議該怎么辦。” 半年? 大夫人一口氣吸上來,氣得連退幾步,“她能有什么毛病,需得養上半年?謝老夫人來的那日,看她精神好得很,怎么就坐不了馬車了,你莫非還看不出她心思,她就是不想離開鳳城,舍不得這宅子,防賊一樣的防著咱們,生怕咱們占了她親兒子便宜……” 見她說得如此露骨,溫大爺眉頭一皺,“搬家遷移并非易事,老夫人既不愿意走,你暫且留在鳳城,之后的事,我再想辦法。” 見溫大爺鐵了心地要她留下來,大夫人徹底沒了理智,“憑什么就要我留下來伺候?她不是心里只有她那位親兒子嗎,叫人回來在她跟前盡孝啊,憑什么好處咱們落不到半分,累活苦活兒全讓我做了。” “你苦什么,累什么了?”溫大爺沒了好臉色,“她乃我母親,孝道都能忘,也配為人?你要是不愿意,讓薛姨娘一人留下來也罷,不過得勞煩你先騰出位置。” 這是要休了她的意思。 大夫人氣得大哭一場,眼睛都腫了,走的那日還在與溫大爺賭氣,一人關在房里也不出去相送。兩個小孫子在門外奶聲奶氣地叫著祖母,大夫人別提有多煎熬,心尖都燒起來了。 人一走,往日熱熱鬧鬧的院子瞬間空空蕩蕩,走哪都沒了聲音,大夫人魂兒都被抽走了,可能怎么辦? 走是走不成了,便留下來為自己一家使點力氣吧。 橫豎沒事,每日都到老夫人跟前念叨,勸她早日賣了宅子,去東都買房產,一家子都搬過去,享天倫之樂。 奈何老祖宗就是不松口。 不賣宅子,也不給錢,她大夫人要愿意留下來伺候就伺候,不愿意就走。 見她油鹽不進,大夫人今日便打起了感情牌,拿兩個小孫子來說叨,“兩個小家伙走的時候,嘴上還念著曾祖母呢,這一去,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團聚,東都那地方,樣樣都要錢,聽大爺說吃片菜葉子,也得去集市上掏錢買,單憑大爺的那點俸祿,哪里夠一家人的花銷。今日我也不同老夫人繞圈子了,大人也就罷了,實在心疼兩個孩子受苦,這些年二爺為咱們這個家是花了不少錢,我心頭都清楚,上回老祖宗把大娘子的婚事換給了殊色,事后我也想明白了,殊色能有個好歸宿,我這個做伯母的也放心,就當是大爺同殊色借的吧,先讓咱們在東都有個能容身的住處,將來我保證都給她還上。” 這回溫老夫人聽完,沒再無動于衷,沉默一陣后,轉頭同曹姑姑道,“去把我屋里那匣子拿出來吧。” 曹姑姑剛轉身,晴姑姑便到了,拂簾跨進了屋,喚了聲老夫人關心地問候,“身子骨可好些了。” 溫老夫人一臉意外,突然緊張起來,“縞仙怎么了?” “老祖宗放心,二娘子好著呢。”見大夫人也在,笑著見了禮,“今兒都在,倒是正好。” 轉過頭這才同老夫人稟報,“二娘子讓我回來同老夫人說一聲,上回她聽大娘子說東都房產利潤高,這幾日想了想,決定去東都買幾套房產,這不大爺一家到了東都,旺久也就不愁沒地兒住,二娘子說把房產租賃給他們,旁人一個月收九十貫,念著咱們都是一家人,她只收八十貫,這樣一來,租賃的錢也不會落到旁人手上,不讓旁人占咱們這份便宜……” 大夫人的反應倒是同謝家大夫人吳氏一樣,瞪著眼神半天都說不出話。 溫老夫人眸子微微一動,心頭大抵猜到了,這敗家子倒是每回都敗到了點子上。 — 回去后晴姑姑便同溫殊色都說了,“幸好奴婢去的及時,老夫人險些就拿出自己的壓箱底了,二娘子是沒看到大夫人的臉色,青一陣的白一陣……” 溫殊色早就料到了那日大娘子沒在自己這討到銀錢,安氏定會打老祖宗的主意,說到底都是一家人,都姓溫,祖母不可能不管,父親的家產鋪子都給了她,祖母只能把她自己的棺材本都掏出來。 所以,她這招并非長久之計。 溫殊色吩咐晴姑姑,“你找個可靠的人盯著安氏,一有動靜立馬報給我。” 晴姑姑說,“娘子放心,奴婢和曹姑姑通了氣,都安排好了。” 天色不早了,方嬤嬤備好了晚食,用完外面已經黑透,今兒中午睡了一陣,溫殊色沒急著歇息,同祥云道,“陪我去消消食吧。” 眼下才四月初,沒了日頭曬著,夜風掃在人身上還是有些涼,游園里到處都是湖泊,晚上更冷,溫殊色沒去院子里逛,走出游園沿著外面的長廊緩緩漫步。 剛嫁進來的那十來日,方嬤嬤見她百無聊賴,曾帶著她逛了一遍府邸,哪個主子住在哪個院子,溫殊色依稀還記得。 謝家的宅子,從前面數是十進十出,兩邊卻又擴展寬多了一列,雖說府上的馬場和后花園占了不少一部分,但府邸的院子房間也不少,謝家就算再多人也住得下,房子多了有房子多的住法,主子們不想被打擾,默契地在院子之間隔出一個空院來,空院平日里沒人住,當成了漫步的地兒。 連晴了半月,今夜的天空竟然掛了一道明月。 祥云一邊跟在溫殊色身后,一邊瞧著懸掛在府邸上方時隱時現的大玉盤子,待收回脖子,才察覺所到之地已是燈火闌珊。 見溫殊色腳步沒停,還在往前走,祥云瞧出來了,忙問,“娘子是要去哪兒。” 溫殊色沒答,讓她把手里的燈籠也一道滅了。 祥云疑惑地跟在她身后,摸著黑,到了一堵院墻前,便見女郎開始挽衣袖提裙擺,實在忍不住小聲問,“娘子這是要干啥?” 溫殊色伸長脖子,望向對面的燈火之處,“這些人指不定又在謀劃什么陰謀詭計,咱聽會兒墻根唄。” 祥云一愣,往周圍望了一眼,這才終于回過神,對面不就是謝家大夫人的院子。 再回頭看自家娘子,一時目瞪口呆,白日里還光鮮艷麗的三少奶奶,正手腳并用地爬上了墻邊的一顆杏樹。 “娘子……” “噓!” 阻攔不了,祥云只得加入,主仆二人趴在靠墻的杏樹上,聽了半個時辰的墻根,最后面色沉重地出了院子。 除了證實了顧姨娘今兒說的洛安在打仗的消息之外,最為緊要的一樁,謝家大夫人說,“過幾日我去會一下溫家大夫人吧。” 兩只吸血鬼要是湊在一塊兒,那還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