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1、行刑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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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么一個單純的孩子,就這么被這些輕車熟路的老司機套路了。 簡直是防不勝防。 世事一場大夢,人生幾度秋涼。 唯一可惜的是,自己沒機會再報復回去了。 林逸從后衙出來以后,發(fā)現(xiàn)何吉祥等人還在大堂里,笑著道,“你們怎么不走?還有什么要說的?” 何吉祥道,“只是不知王爺還有什么吩咐沒有? 我等不敢擅離。” 林逸淡淡的道,“薛同吉這些人肯定是留不得的,他們活著,本王就寢食難安,這有什么好問的?” “是。” 何吉祥很詫異。 論關系,薛同吉與袁貴妃還是表兄妹呢! 這才是他們等在這里的真正理由。 只要袁貴妃說話,和王爺剛剛說的都不一定作數(shù)。 眼前王爺依然按照原計劃行事,就有點讓人生疑。 難道袁貴妃剛才找王爺不是因為這個事? 林逸笑著道,“這薛同吉算起來確實算是本王的表叔,本王不得不佩服這些所謂的世家,真正的盤根錯節(jié),無孔不入。 娘希匹,居然能扯出一大堆的親戚關系來。 還有那什么秦家,誰說的來著,潘多是你說的吧? 居然是先皇的私生子,真他娘的夠亂的,把秦藍同吳王一樣,都送到安康城,借刀殺人這一招,不用白不用。” 不管是吳王,還是秦藍,如果到了安康城還能活命,他就給他老子寫個服字! 這也太大度了。 “正是小人說的,” 潘多自己都沒有發(fā)現(xiàn),在不知不覺中,自己都改了自稱,“秦家祖母乃是永光皇帝的乳母,永光皇帝第一次下江南,與秦家新婦纏綿共枕,才有了這秦藍。 之后永光皇帝每次下江南,都住在秦家,稱‘秦藍’為麒麟兒。” 旁邊的人皆是默不作聲。 特別是何吉祥,恨不得對著潘多踹上一腳,這種皇家秘聞怎么可以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 現(xiàn)在的和王爺不生芥蒂,不代表以后就不會! 你這種貨色,怎么可以一點腦子都沒有! “哼,所以他們覺得自己了不起? 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林逸冷哼道,“真當自己姓林呢。 還有這宋家,居然與齊庸是連襟,本王倒是真的想弄死這老東西,但是想著這是他孫子造的孽,本王倒是不好意思殺他了。” 何吉祥道,“宋博與陳德勝大人乃是同科,曾任吏部侍郎,彼時齊庸尚未發(fā)跡。” “聽你這么說,這齊庸好像倒是吃軟飯的了。 對了,說到刑恪守先生,他快到了吧?” 林逸背著手在大堂里踱步道。 何吉祥道,“卞京先生的路修通了南州南北,邢先生這路程就快了許多,如果不出意外,想必這些日子就快到了。 王爺放心,老夫自會安排妥當。” “那就好,” 林逸沉吟了一下道,“把抄家的銀子給卞京先生送過去一點,這老先生是真不容易啊,修路沒錢,真夠糟心的。” 何吉祥道,“王爺盡管寬心,下晚的時候老夫就安排民夫送過去。” 林逸突然話鋒一轉,對著何吉祥道,“聽說潘多找到你曾孫了?” “全托王爺?shù)暮楦# ?/br> 何吉祥咧嘴笑了,露出參差不齊、黃斑遍布的牙花。 潘多送過來的孩子,他只看了一眼,無需看第二眼,就直接摟在了懷里。 這就像和王爺說的:任何人都不能低估遺傳的力量。 這個孩子跟他死去的大兒子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這是他的曾孫! 絕對不會錯的。 即使對官兵,對自己有信心,他還是不愿意孩子留在吳州,毅然決然把孩子和隨同的幾個婦人全部送到了三和。 在他心里,最安全的地方還是三和。 “好事。” 林逸由衷的替他高興。 對何吉祥這些人來說,死亡不是絕望,絕后才是。 “王爺?shù)拇蠖鞔蟮拢戏驔]齒難忘。” 何吉祥再次跪了下來。 “行了,你們是了解本王的,何必搞這些虛禮,” 林逸隨意找了一個椅子坐下,接著道,“要謝就謝潘多吧,多請他吃點飯,喝點酒。” “自然,” 何吉祥站起身朝著潘多拜了兩拜,“大恩不言謝,日后必有厚報。” 心里不愿意多想和王爺這話里的意思,和王爺心思單純,很少有畫外音,但是和王爺行事有如此大勢,草臺班子有如此大氣象,又忍不住不得不想。 這話的意思是不是說,以后不能讓潘多挾恩自重? 請他吃個飯,喝個酒,你倆就算兩清了! 他管著軍務,潘多掌著情報,兩人要是攪合在一起,和王爺會不會有猜疑? 潘多面無表情的道,“何先生客氣了,為王爺效力,萬死不辭。” 老子是看在王爺?shù)拿孀由喜艦槟阏以鴮O的! 他身為影子的二號人物,肯定不是真傻的,只是對官場政治不熟悉而已! 此刻見和王爺?shù)谋砬椋倏纯春渭榈拿嫔坪跻惨庾R到了什么。 “你們啊,回頭再慢慢寒暄,” 林逸忘了一眼外面高懸的太陽,“沈初。” 沈初半跪在地上道,“卑職在。” 林逸道,“派人去迎一下刑先生,年齡大了,別出什么意外。” “遵令。” 沈初大聲應后,大踏步出了大堂。 夜里。 大風起來后,雨也跟著漫天飄。 一直到中午,雨都未曾停。 秋風蕭瑟雨飄零。 金陵城的行刑臺比白云城的還要闊氣,全是上好大理石砌的,不像三和都是木頭搭的,糊弄個鬼呢。 劊子手站在上面都格外的踏實,大刀都敢直接拄在地上,不怕捅空了。 這是大部分站在臺下三和人的感覺。 金陵城不愧是大城,天下第一等豪富之地。 行刑臺的中央是一張案子,一把椅子,等何吉祥坐上去后,官兵陸續(xù)開始押犯人上臺。 “薛同吉......” 終于有人認出了這張臉,捂著嘴簡直不敢置信。 “秦拓.....” 接著有人發(fā)出了驚呼。 “史方.....” “趙彬......” “顧卓......” 隨著一聲聲不可思議的驚呼聲,行刑臺下愈發(fā)熱鬧了。 他們怎么都想不明白,曾經(jīng)在金陵城呼風喚雨的人物,如今怎么就上了斷頭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