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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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讀史書的他明白,凡是這樣的人,最后都沒有好下場。 官場是一個大賭場,站在賭桌上,是一定要下注的。 何吉祥哈哈大笑道,“人希兄,請起,想必和王爺知道后,一定很開心。 來人,還愣著做什么! 上酒,上菜!” 周九齡聽見這話后,激動的差點眼淚水都出來了。 出獄到現(xiàn)在,他只喝了一碗稀粥,然后就是不停的喝茶再喝茶,肚子里全是水,早已餓的饑腸咕嚕。 在監(jiān)牢里饑一頓飽一頓,挨餓是常事,挺一挺也就過去了。 但是眼前出了監(jiān)牢,不免抱了很大的希望,希望越大越是難以忍受饑餓。 等飯菜上齊,他便不顧形象的大快朵頤,咬雞腿的時候,一塊rou掉到桌肚子底下,他也彎腰俯身,小心翼翼的撿起來塞進了嘴里。 何吉祥沒有笑話他。 在和王爺沒有來三和之前,他與謝贊一眾老頭子又何嘗不是這樣! 三月不知rou味,好不容易吃上一頓rou,連骨頭都恨不得咀嚼成渣子咽到肚子。 周九齡吃到半途,猛然抬起頭,不好意思道,“何大人,我那不成器的逆子,不知現(xiàn)在在何處?” 他老妻在獄中受驚嚇而死,一個女兒因不堪屈辱自盡,一個兒子被殺,另外一個女兒,兩個兒媳婦,兩個小妾不知所蹤。 但是,眼下他還有兩個兒子,兩個女兒,以及一眾家人,不能只顧著自己吃,而忘記了她們。 何吉祥溫聲道,“人希兄放心,老夫早已做了妥當安排,自然不能怠慢了她們。” 周九齡松了一口氣,拱手道,“多謝鴻漸兄。” 然后繼續(xù)悶頭吃自己的。 何吉祥一個人在那自飲自酌。 等了半晌,見周九齡還是吃個不停,真怕他撐死了,便急忙道,“人希兄,諸事有度,過猶不及,莫給撐著了,來,你我共飲此杯!” “嗚.....” 周九齡嘴里有食物,說話含糊不清,等咀嚼完后,才端起杯子大聲道,“多謝鴻漸兄!” 說完一飲而盡。 何吉祥朝著站在門口的黎三娘擺擺手,黎三娘帶人在周九齡依依不舍的眼神中把剩菜剩飯都快端走了。 何吉祥再次拍拍手,包奎捧著一個盒子進來,周九齡騰的站起身,這個盒子他太熟悉了。 在何吉祥的示意下,包奎把盒子放到了周九齡的桌前。 周九齡激動的雙手顫抖。 何吉祥笑著道,“人希兄,想必你也知道這是什么,還是自己打開吧。” 周九齡穩(wěn)住抖動的雙手打開盒子,高興地道,“正是老夫的印信。” 何吉祥道,“如此便物歸原主。” 周九齡道,“老夫實在不知道如何感謝鴻漸兄了。” 雙手摩挲著自己的印信,心里高興地不知如何是好! 半晌后道,“鴻漸兄,有何見教,請直說吧。” 何吉祥淡淡地道,“人希兄,都是自己人,老夫也不說見外的話了,這三和是和王爺?shù)娜停@岳州......” “自然是和王爺?shù)脑乐荩?/br> 周九齡見何吉祥故意停頓,便毫不猶豫的接過話來,“從此以后,我周九齡一定以和王爺馬首是瞻,有違此誓天打雷劈!” “周大人,” 何吉祥笑著搖搖頭道,“無需發(fā)這種毒誓。 老夫還得恭喜您,剿滅首匪韓輝,實在是大功一件!” “啊........” 周九齡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這種破天功勞讓與自己? 只因為自己說了幾句效忠的話? “不知鴻漸兄這是何意?” 越是好事,周九齡越是小心翼翼,深怕踩坑里去了。 何吉祥淡淡地道,“人希兄莫再自謙了,如今這匪首已束手,當務之急,周大人當整治地方,安頓民心。” 周九齡苦笑道,“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老夫上了這奏折,恐怕太....圣上也不會信啊!” 何況這種事情根本就瞞不住的。 “如果周大人不上這道奏折,以后就沒上奏折的機會了。” 何吉祥笑著道。 周九齡張嘴,久久說不出來一句話,長嘆一聲氣,把杯中酒一飲而盡,嘆氣道,“多謝何大人!” 岳州糜爛至此,自己負有很大責任,按律法,自己有十個腦袋都是不夠砍的。 但是,如果把收復岳州的功勞安放到自己頭上,算是將功補過了。 起碼能堵住朝堂和天下悠悠眾口。 至于他們信不信,就是另一回事了。 起碼在明面上,不能免了自己布政司的職位! 接著他又想到,這也是為了和王爺著想。 和王爺只是藩王,出兵岳州,免不了受人非議。 所以,此計乃是一箭雙雕,一石二鳥。 何吉祥滿意的點點頭道,“人希兄果然是深明大義之人。” “客氣了。” 周九齡心中又忍不住生出悲哀,從此以后自己就免不了當傀儡的命運了。 酒過三巡之后,在兩名官兵的攙扶下,他回到了自己熟悉的臥房。 可惜已經(jīng)是物是人非,忍不住老淚縱橫。 岳州的雨終于停了,難得有一次晴朗的天,繁星滿天。 何吉祥坐在高堂之上,看著跪在下面的豬rou榮、將屠戶、黎三娘、梁慶書,以及其他一眾供應商家的掌柜們,板著臉,始終一言不發(fā)。 下面的人心虛的不行,總感覺呼吸不過來。 一個病怏怏的老頭子,何時有了這樣子的氣勢? “何大人,你老有什么吩咐,盡管說,我等無所不從。” 胡板泉家的掌柜韓東升忍不住先開口道。 何吉祥看向旁邊的張勉道,“抗令不遵,以下犯上,當是什么罪?” 張勉猶豫了一下道,“忤逆之罪,當斬!” “啊.....” “大人饒命!” “我等冤枉啊......” 眾人一下子都被嚇著了! 三和的律令真不是說著玩的! 說砍頭就砍頭,沒有一點含糊! 本來在邊上站的筆直的廉人、黔人等部落頭領,也忍不住咬牙跟著一起跪了下去。 “饒了你們,老夫如何跟和王爺交代?” 何吉祥越想越氣。 從白云城出發(fā)至今,自己還一仗都沒打過呢。 頭功,全部被民夫給搶了! 到哪說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