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定海神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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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笑著道,“王爺,你生病這些日子,大家心里都慌得很。 底下人都松懈了下來,白云城這些日子都挺亂的。 直到今日你病愈的消息傳出去,白云城才重新恢復正常。” 林逸看了一眼身后的善琦,沒好氣地道,“你這辦的可不行,以后不管發生什么事情,該怎么辦還是怎么辦,形成常態,不能自亂陣腳。” “是,” 善琦笑著道,“王爺,您才是這白云城的主心骨。” “這地球離了誰不能轉啊,少矯情,” 林逸看著圍著自己轉的兩條大狗,心疼的道,“看來你們還是講良心的。 知道老子生病,你們也跟著難受的吃不下去飯,瞧瞧這都瘦成什么樣子了。” 他很是感動。 想著萬一有一天自己要是不在了,這兩條狗蜷縮在自己墳頭上嗚咽著不愿意離開的樣子。 “王爺!” 方皮突然道,“阿呆好些日子沒給它們喂飯了。” 王爺生病,和王府人人憂心忡忡,誰有功夫搭理兩條狗啊! 阿呆委屈的撓頭道,“我給忘記了。” 林逸看向五大三粗,皮糙rou厚的阿呆,果斷的一腳踹向了瘦小的崔耿仁。 “哎喲喂,” 崔耿仁老老實實地受了這一腳,雖然王爺用的力氣大,但是他晃都沒晃一下,只是滿臉不解的道,“王爺,你踢我干嘛!” “你是他弟弟,我不踢你踢誰!” 林逸指著阿呆沒好氣的道,“我得讓他體會一下親人挨揍的滋味!” “.......” 崔耿仁想哭,又哭不出來。 其他人卻都是哈哈大笑。 和王府一時間充滿了歡快的氣氛,一掃之前的陰霾。 之前因為和王爺生病按下暫停鍵的白云城,再次恢復了熙熙攘攘的樣子。 以往的時候,他們都沒覺得這位和王爺有什么作用,無非就是個閑散王爺而已。 但是,直到和王爺生病這近二十天,白云城的人才真真的明白什么叫“定海神針”。 黑皮子巡街的次數愈發少了。 那些經過勞改的宵小之輩,居然賊心不死,趁機小心翼翼的探出頭,要像以往一樣繼續興風作浪。 他們去找捕快,發現那些捕快各個都是應付差事,沒有以往熱情了。 破天荒的只是對這些人訓誡一番! 語氣中甚至還有點不耐煩。 白云城的人才猛然發現變天了。 一些敏感的商戶,連營業時間都變短了,天還沒黑透,就上了門板。 畢竟現在大白天的連巡街的都沒有了,到了晚上,所謂的宵禁都成了一紙空文。 他們從來都沒有想過,以往令人討厭的黑皮子,也有讓他們期盼的一天。 白云大廟的香火出奇的旺盛。 一些人開始上山替這位和王爺祈福,特別是那些有錢的商戶,香火錢都是三兩五兩的給。 驟然得了這么多的好處,大廟里的和尚、道士,也并沒有太開心。 和王府來白云城以后,山下的有錢人多了許多,也都陡然大方了起來,不像以前只有一文兩文,摳摳搜搜。 他們還想著這樣細水長流,歲月靜好。 這位和王爺要是真沒了,按照眼前的形勢,三和大概還是會回到以往那種日子。 謝天謝地,這位和王爺終于好了起來。 隨著和王爺痊愈,黑皮子、衛所兵重新上街巡邏。 那些商戶激動的眼淚差點都出來了。 有一家帶頭買煙花放,就有第二家跟著學,緊接著是第三家,第四家,白云城的煙花徹夜未停。 “我的后背會留疤嗎?” 林逸側著身子,看著鏡子里黑一片、白一片,紅一片的潰爛愈合處,眉頭就沒舒展過。 “王爺,”明月一邊給林逸上藥,一邊笑著道,“葫蘆說了,王爺吉人自有天相,留不住疤的。” “瞎說,” 林逸笑著道,“哎,本王自己都沒想到差點栽在這膿瘡上。” 在府里接連悶了一日之后,背后慢慢的脫痂,他才開始出門。 一時間神清氣爽。 “王爺.....” 林逸走路,年邁的善琦也不得跟在身后。 “你上了折子,我那老子是怎么回復的?” 林逸回過頭,見善琦猶豫不決的樣子,心里就明白了大概是什么事情。 善琦低頭不語,雙手捧上了折子。 林逸接過來一看,善琦洋洋灑灑寫了三折,他老子只回復了三個字:知道了。 三個朱紅大字是那么的鮮艷刺眼。 “果然最是無情帝王家。” “王爺......” 善琦眼睜睜的看著林逸把折子扔進了西江里,隨著江水越漂越遠。 “可憐我老娘和meimei,該跟著擔驚受怕了,” 林逸嘆氣道,“不知道這會她們不知道該怎么哭呢。” 王慶邦道,“王爺,在下已經飛鴿傳書了,這會娘娘和公主恐怕已經知曉了。” 林逸冷哼道,“那是你不知道她們的性子。” 他老娘氣歸氣他,但是這輩子恐怕就是為他而活了。 如果第一時間知道他有三長兩短,哪怕自己不能親來,也一定會派人過來! 善琦與王慶邦等人皆沉默不語。 果然不出林逸所料。 當晚,和王府就出現了一個衣衫襤褸的小太監。 “小喜子,” 林逸看到他這一副叫花子樣子,雖然同情,但是還是笑出來了聲,“怎么弄成這樣子了?” 這是他老娘宮中的小太監譚喜子。 “王爺......” 譚喜子一把鼻涕一把淚道,“你沒事就好! 小的從安康城一路過來,未曾停歇,累死了七匹馬,才到啊!” 說著說著哭聲更大了。 “行了,趕緊下去洗洗,吃點東西,本王現在沒事了,有什么事,回頭再說。” 林逸擺擺手,自有明月帶他下去。 譚喜子洗漱好后,直接躺地上睡著了,任由別人怎么喊,都沒醒過來。 林逸終究不落忍,干脆就讓人把他抬到了床上。 怎么說,這還是個十五歲的孩子。 第二日,剛起床,就看到了跪在門口的譚喜子。 “王爺恕罪,小的實在太困了。” 譚喜子嘭嗵嘭嗵好幾個響頭。 “行了,別磕了,本王的地板也很貴的,磕壞了你賠不起,” 林逸接著道,“早飯吃了嗎?” “回王爺,小的已經吃了。” 譚喜子咧嘴笑道。 “那就好,”林逸笑著道,“起來說話吧,這些日子把你折騰的不輕,說說吧,宮里什么情況。” 譚喜子站起身勾著腰道,“王爺,娘娘聽說你生病,整日以淚洗面,就命小的出了宮,給王爺您備了上好的金瘡藥,人參鹿茸。” 林逸聽完后,一時間無言。 良久才道,“她們都還好吧?” 譚喜子道,“王爺,您放心,都挺好的,公主已經入了八品!” “哦?” 林逸高興地道,“這倒是沒聽說過。” 又接著問了一會,譚喜子事無巨細的回了。 “王爺,就這些了,小的把知道都說了。” “行,辛苦了,下去領賞,休息幾日再回去,不用那么著急。” 林逸想著既然已經飛鴿傳書,他老娘此刻已然知道了他的情況。 譚喜子哭喪著臉道,“王爺,小的回不去了。” “為何?”林逸問。 “小的是冒死跑出來的,”譚喜子愁眉不展的道,“回去了,小的就沒命了,求王爺開恩!” “行了,就留這里吧。” 林逸無奈笑笑,算是明白了意思。 宮里突然少一個小太監,如果找不到人,一般就是名冊上簡單勾畫一下,死了就死了,跟死條狗沒區別。 但是,名冊上已死的人,突然活過來,不死也得死。 何況還是擅自出宮這樣的重罪。 回去后,絕無能活的道理。 “謝王爺。”譚喜子又朝著地上砰砰的磕了響頭。 “行了,行了,”林逸搖頭道,“起來吧。” 洪應跟著道,“王爺慈悲,這是你的造化。” 譚喜子站起身后又朝著洪應磕頭道,“師父,徒兒想死您了!” 師父? 屋里很多人不解。 明月笑著道,“小喜子是總管的大徒弟。” 她們這些人的武功雖然是總管所教授,但是沒有一個人得過這個徒弟的名分。 林逸擺手道,“你們師徒去敘舊去吧。” 洪應這才帶著譚喜子退下。 出了院子,洪安朝著譚喜子施禮道,“拜見大師兄。” 譚喜子愣了愣,他師父什么時候又招徒弟了? 洪應道,“她是你的小師妹了,以后你二人要互相督促。” “是,是,” 突然從天上掉下來一個小師妹,譚喜子高興地嘴巴咧到后腦勺,“師妹這是有五品了?” 洪安嗯了一聲。 洪應擺手道,“行了,先下去休息吧。 從明日開始,為師正式傳授你辟邪劍法。” 辟邪劍法? 聽起來好厲害的樣子! 高興地道,“謝師父!” 洪應笑著點了點頭,讓他退下了。 旁邊的沈初、包奎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 除了王爺,洪總管什么時候對人這么和顏悅色了? 難道就因為是自己徒弟,就格外關照? 他們皆是看向一旁的明月和紫霞。 明月等洪應師徒走遠,才低聲道,“你們不是宮里出來的,自然不知道。 有一年,娘娘認為是總管教壞了王爺,要杖斃總管,是這孩子趴在總管身上,替總管生受了三十個大板。 后來王爺來的及時,要不然這孩子也活不成。” 眾人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