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同人)只手遮天女性野心家[直播] 第169節
但她不是養尊處優的嬌公主,在房州野蠻生長的經歷讓她太清楚如何對付受驚的駿馬。 她雙手緊緊握著馬韁,控制自己的身體,不讓自己被馬甩下來,然后整個人趴下來,貼在馬背上,一邊控馬,一邊輕撫馬鬃,安撫著駿馬受驚的情緒。 不知道過了多久,躁動不安的馬兒慢慢平復下來,奔跑的速度逐漸減慢,最后打著響鼻,在一處偏僻小巷停下來。 騎術極好的親衛追上來,連忙對馬背上的安樂伸出手,“八娘,您沒事吧?” “殺了。” 安樂扶著親衛的手跳下馬。 “什么?” 這句話前言不搭后語,親衛有些疑惑。 安樂鳳眸微抬,眼底映著親衛的臉。 ——少年面上有薄汗,一雙眸子干凈又清澈。 這個親衛與她一樣,沒有做好面對深陷權力中心的狂風巨浪。 于是她收回視線,隨手抽出親衛腰側佩劍,抬手一揮,斬斷馬頭。 鮮血噴了親衛一身,親衛身體一僵,不敢置信般抬起臉。 面前的安樂沒有好到哪去,一身衣服被鮮血浸染,就連臉上與鬂間都被鮮血所波及,簪花金釵染了血,像是開在地獄深處的花,要鮮血供養才能嬌艷怒放。 “我說,殺了它。” 安樂聲音平靜,蹭地一聲,長劍還于親衛鞘間。 其他親衛陸陸續續追上來。 看到小巷里的狼藉,再看看安樂身上的血跡,他們瞬間明白發生了什么。 ——嬌生慣養的小郡主惱羞成怒,命親衛殺了馬。 這種事情很常見,差點死在馬背上,可不要讓人斬馬頭而泄憤嗎? 唯一不常見的是這位小郡主的騎術委實好,尋常男人都未必能安然無恙抽身,她卻能絲毫未損站在這兒,可見自幼在流放之地長大未必全是壞處,最起碼馬術不錯,生死時刻能護住自己的性命。 親衛們翻身下馬,有條不紊收拾地上的狼藉。 安樂對后面追上來的親衛伸出手。 親衛會意,立刻解了自己的披風,雙手奉給她。 她伸手接過,抬手一蕩,披在自己肩頭,將身上的血跡遮了個嚴嚴實實。 臉上還有些血跡,識趣兒的親衛又忙不迭遞上帕子,她以帕子擦了擦,臉上不再是黏黏糊糊的睜不開眼。 鬂間金簪處的血跡她也順手擦了擦,但到底不是以水洗漱,擦拭得并不干凈,上面仍留著一片淡淡的紅,從鬂間暈染到她臉側,映著金烏西墜的余暉,莫名有一種鮮花委地的艷麗凄靡。 這不是生于天家皇室該有的氣韻。 ——不吉利。 親衛收回視線。 其他親衛牽來新的馬匹。 安樂翻身上馬,縱馬回府。 而蒼穹之上,有巨大的祥云卷在九天之上緩緩鋪開,伴隨著輕快的女聲,無數人抬頭望天,發出或驚嘆或驚恐的聲音—— “這是什么?” “天幕還是神跡?!” 但安樂沒有理會這一切,她只是在往阿姐的府邸走。 ——她的阿姐,兇多吉少。 【韋后韋香兒,與她的女兒安樂公主李裹兒。】 【歷史上的她們愚蠢美麗,心如蛇蝎,連中宗李顯都是被她倆聯手毒殺。】 安樂眼皮狠狠一跳,緩緩抬頭。 天幕之上,出現她與阿娘的臉。 但又不是她與阿娘的臉,天幕之上的臉比她們自己的臉更為尖酸刻薄,打扮也更為俗氣,幾把我是壞人寫在臉上。 安樂微微一愣,瞬間被激怒。 ——她毒殺阿耶?怎么可能! 【韋后韋香兒,相傳原名韋蓮兒,后被武皇賜名韋香兒。】 【寶寶們都知道,武皇掌權之后有一個李唐大逃亡,李顯的原配逃亡失敗,被武皇所殺,武皇為了補償兒子,給他娶了以美貌著稱的韋后。】 天幕之上,李顯迎娶韋后。 錦衣華服的太子對盛名遠揚的新太子妃充滿好奇,在祭拜天地祖宗時,便偷偷打量著團扇之后的女子的面容。 可新太子妃出身京兆韋氏,不僅人生得漂亮,高門貴女的世家禮儀亦是修到骨子里,無論李顯怎么找角度,都看不到團扇后的臉。 幾次三番下來,李顯徹底沒了耐心,賭氣似的不再看新太子妃。 “卻扇——” 禮官高聲唱喏。 眾人齊齊看向新太子妃。 李顯仍在為剛才的事情生氣,目光沒有隨著眾人一同移過去。 直到他突然發覺周圍鴉雀無聲。 像是有什么東西抓住了周圍人的眼睛與呼吸,以至于讓所有人瞬間失聲。 李顯嗤笑。 ——沒出息! 高高在上的太子爺屈尊降貴往新太子妃處看了一眼,只一眼,便與周圍人一樣,極為沒出息地愣在當場。 ——無他,這張臉委實漂亮。 天幕之下,無數人宛如雕塑,一動不動。 ——沒出息的人竟是他們自己! 但安樂卻沒心情欣賞自己阿娘年輕時的盛世美顏。 她一邊快馬加鞭往阿姐的府邸趕,一邊在想天幕所說的毒殺中宗是怎么一回事。 韋后,安樂公主,中宗。 這三個稱呼意味著阿耶順利登基,萬里江山沒有落到別人手里。 中興之主為中宗,這個廟號并不差。 大抵代表著李唐王朝在阿耶手中復辟,又在阿耶與阿娘的聯手治理下,九州萬里即將迎來一個新的盛世太平。 但天幕又說她與阿娘愚蠢美麗,心如蛇蝎,毒殺阿耶,就連她與阿娘的畫像都是被丑化之后的模樣,幾乎把惡毒狠辣寫在臉上,這種情況在話本里很常見,是作為反派人物登場才會有的待遇。 ——那么她與阿娘是反派,誰又是匡扶李唐,誅殺她與阿娘的圣明天子? 李重福? 還是李重俊? 又或者說現在還不及她腰高的李重茂? 這三人一個陰險狡詐,口蜜腹劍,一個粗鄙不堪,蠢笨無用,最后一個更是無知幼童,學個千字文都能將太傅氣個半死。 似這樣的貨色,憑什么能以圣明天子自居?! 又憑什么將她與阿娘污蔑成毒殺阿耶的罪人?! 還是說沒了阿兄,這三人便以為她與阿娘便能任人拿捏,哪怕阿耶之死這種事情都能扣她們母女倆的身上?! ——做夢! 安樂冷笑一聲,調轉馬頭,去往丞相姚崇的府邸。 但在出發之前,她將自己身后的親衛分成兩隊,一隊跟著自己去找姚崇,另一隊護送穩婆去阿姐府邸。 阿姐危在旦夕,不能再耽誤了。 “記住,若到生死抉擇之際,保大人。” 安樂吩咐穩婆。 穩婆心頭一跳。 ——看來七娘的情況比當年的二娘更糟糕。 安樂出來得急,身后沒有侍女跟著,自然沒有人替她帶銀錢。 于是她隨手拔下鬂間的赤金簪子,塞到穩婆手里,“若阿姐性命無憂,我必有重謝。” “但若我回來之后見不到阿姐……” 安樂聲音微微一頓,眸光驟冷,“你便陪阿姐一道走。” 穩婆一個哆嗦,幾乎握不住安樂塞給她的赤金簪,“是,老奴一定竭盡全力,保七娘性命無憂。” 安樂翻身上馬。 親衛們護送穩婆,幾人身影很快消失在小巷盡頭。 安樂深深看一眼阿姐府邸的方向。 半息后,她抿了下唇,視線收回,飛馬直奔姚崇府邸。 她倒想看看,她那三位好兄弟到底如何在她與阿娘的掌心翻出花來! 作者有話說: 安樂:這種貨色怎么可能贏得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