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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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擇結束一切工作地離開警局的時間是晚上八點。 一個市局附近的燈火已經(jīng)都黯淡了下去,只剩幾盞路燈還亮著的時間段。 蔣擇在坐上周一的車時不自覺地舒了一口氣,就像是忽然走進了的自己的安全區(qū)。 蔣擇通過車內昏黃的燈光瞥了一眼周一,最后嘆氣地捏了捏周一搭在方向盤上但是還沒啟動的手,“下回但凡我有事的時候,絕對會自己開車來上班的。” “實在不行就自己打車回,反正不會再讓你浪費時間地等我了。”蔣擇補充說。 周一倒是不以為意地回:“我等你的時候也會做自己該做的事啊,蔣隊長。又不是寸步不離地跟著你,只癡癡傻傻地看著你。” “再者說,”周一面不改色地繼續(xù)道,“我要真等得煩了自己會走,不至于不好意思開這個口。” 蔣擇聽完,心說“也對”地噎了一瞬。 而面對閉口不談自身過錯,甚至是滿嘴跑火車的嫌疑人尚且還有喋喋不休的話可以說的蔣擇,在看著周一略微垂下來了點兒的劉海時,卻只干巴巴地問了一句剛才他點的那家的茶點好吃嗎。 周一聞言,輕笑著回:“好吃,很甜。下次倒是可以去店里看看還有什么別的。” 蔣擇“哦”了一聲,稍微寬心了點地改換了話題,問周一這會兒想吃點什么。 畢竟雖然市局周邊的店鋪早就關得差不多了,但是市中心附近卻是正燈火通明著,甚至可以說是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嗯……誰請客?”周一在回答之前問。 “我唄。”蔣擇果斷地回答,并且口頭上占著便宜地說,“總不能讓你這么個在我那兒等半天就為了順路捎我回家的小可憐再破費地掏錢請我吃飯吧。” 小可憐周一聽完笑了半天,回話:“但我今天晚上原定的西餐廳還挺平價的,總覺得不能這么便宜你才對。畢竟蔣隊長今天剛結束了一起大案子不是?” 蔣擇挑眉,說:“敢情是有貴的在后面等著我唄?” 周一臉不紅心不跳地“嗯”了一聲,“嗯”完了又覺得好笑地補充,“倒也不是貴的,就是,你請你自己之前挑的那些地兒就行。” 蔣擇摸著自己癟不拉唧的錢包,說:“也行。” 畢竟他并不認為周一所謂的平價是真平價。 果不其然,蔣擇在看見周一領著他進了電梯,又直截了當?shù)匕聪铝说诙粯堑碾娞輹r,他就懂了:這八成還是個能俯瞰夜景的餐廳。 周一定的是個靠窗的位置,只要側目、垂眼,就能看見這座城市的半壁生機。 只是由于餐廳的習慣使然,每張桌子上的小花瓶里還都插了枝花,而他們這桌恰好是枝紅玫瑰。 以至于蔣擇被它吸引了視線地無心再去看窗外的車水馬龍和燈紅酒綠。 穿著白襯衣的服務生很快就拿著一式兩份的菜單上來了。 蔣擇匆匆翻閱了幾頁,而后思忖著:這菜單上的價格說不上不菲吧,但是就他們這么兩個一米八幾的成年男人估計能吃掉寧城市人均月工資的一半都不止。 于是蔣擇看著鎮(zhèn)定自若地翻菜單的周一,故作無奈地說:“敢情您是打算讓我把你之后半個月的伙食全包了唄?” 周一看出來了,頭也不抬地繼續(xù)勾畫菜單的同時笑著回侃道:“說話就說話,怎么還用上敬稱了呢,哥哥。” 這回是真的無奈了的蔣擇氣勢不強地回擊:“……說話就說話,撒什么嬌。” ——盡管蔣擇知道周一大概只是順口地叫了他一聲“哥哥”而已,但自帶濾鏡的他卻依舊沒來由地覺得周一的那聲“哥哥”是纏綿且拉著絲的。 讓他覺得就像是嘴里含了塊糖似的甜。 蔣擇,你沒救了。 某個如同情竇初開的少男般的大齡金瓜如是自我吐槽道。 并且覺得就愛情這件事而言,自己大概比十幾歲的少年更像是個愣頭青。 要不怎么能這么輕易地就被周一的一舉一動牽動著心緒呢。 對于蔣擇的心理活動一無所知的周一,只是按照自己的喜好以及他對于蔣擇的了解初步點好了菜。 被拿捏死了口味的蔣擇翻來翻去,最后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沒有什么可補充的。 于是蔣擇半真心半試探地在服務生離開之后感慨,“我突然感覺咱們倆挺適合在一起過日子的。” 周一聞言,擺弄叉子的手一頓。 已經(jīng)習慣了蔣擇各種危險發(fā)言的他,只是眉眼含笑地看著蔣擇,明知故問道,“怎么說?” 蔣擇拗著手指跟他掰扯,“首先,咱們倆吃飯的口味就很合,上能一起吃西餐,下能一起嗦粉吃烤串。彼此有什么愛吃的不愛吃的,基本都知道。就是你爸我媽都沒這么了解。” “其次是咱們倆生活習慣也差不多,最多就是你早上出門等等我,晚上下班等等我,但基本也是早八晚六的,說不準還有我早一點等你的時候。平時還能一起去健身,或者是宅在家里看看電視。” “然后吧,咱倆還不至于有什么涂涂抹抹的開支,出門進門都是兩個鐵勞動力。” 蔣擇說完這句話之后又打量了一眼周一的臉,于是果斷地改口,“算了,還是我一個人當鐵勞動力吧。要是讓你踩在椅子上換個燈泡或者扛個重物什么的,總覺得像是暴殄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