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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小夫妻發家日常 第325節

    舉月國供奉月神,很虔誠。

    但?后虞人供奉紫蘿山鬼,也一樣很虔誠,哪怕夜深人靜了,仍舊是有去那神鬼神廟里布施的老百姓們。

    他?們會提前沐浴,帶著親手制作的美?食,以?及精美?的花環。

    這叫人覺得有些諷刺,明明他?們舉月國供奉的叫月神,可是為什么虔誠侍奉月神的老百姓們卻如?同厲鬼一樣,張牙舞爪地將利爪伸向了彼此。

    而后虞人供奉的紫蘿山鬼,這位神靈是神或是鬼她不?清楚,但?是侍奉她的子民們,卻一個個善良又真誠。

    藍黛也如?同朱邪滄海一般,將兩個國家?在夜色之下的樣子做起了對比,她所能想得到的舉月國,這個時辰了街上只有那膽大妄為的流浪漢們和?最低等的老百姓們。

    他?們躲在某一個角落,也許等著巡邏的隊伍走過后,翻進一戶人家?的院墻,將他?們家?的女兒給扛走,強行變成自己的妻子。

    “不?!”滄海想到了那一幕,她沒有辦法去改變,她搖頭。隨后有些害怕地看朝朱邪滄海,“我做不?到的。”她還有兩個哥哥,他?們是不?會聽從自己的建議改變這些制度的。

    她更不?想與自己的兄長?同床共枕。

    朱邪滄海沒有再說話了。

    只是他?此前的那些話,讓藍黛忽然覺得這城里任何?的歡聲笑語都離自己遠去了,自己哪怕就在這個熱鬧的城池里。

    用一雙悲涼的目光看著遠處的燈火。

    而與此同時,在熱鬧街道川流不?息的車流中的一輛馬車上,周梨和?挈炆一同回家?。

    “那藍黛公主此番來,聽說是為了和?親?她想嫁給表哥?我覺得老臣們肯定?不?會同意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喝了些酒,挈炆的話今晚尤其多。

    周梨早就發現了他?在琉璃宴上一直偷偷聽著藍黛瞧,所以?見他?這拐彎抹角說了這么多,終于是遭不?住了,“你有話就痛快說,用不?著這樣的。”

    于是挈炆立即開口?:“我想娶她。”滿臉的真誠,還真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

    周梨早前聽他?說不?成婚的鬼話,那時候只是想著一般這樣說的,最后都啪啪打臉了。

    但?是斷然沒有想到,挈炆打臉來得如?此之快。一時也是忍不?住好?笑:“宴會前,你說了什么,可還記得?”

    “那時候年少輕狂,并不?知道原來這世?間真的有一見鐘情。”挈炆仍舊是一臉認真,還拿那一雙看蚊子都覺得深情款款的眼睛看著周梨。

    周梨皺起眉頭別開臉,“你別這樣看我,怪滲人的。而且我看哪里有什么一見鐘情,你分明就是饞人家?的身子。”不?過有一說一,造物主是真的不?公平啊!那宴席上她看那藍黛吃得也不?少啊,可是那腰腹是一點變化也沒有,細細的,感覺自己一把就能給握住了。

    “別這樣說,我也是個讀書?人,思想沒那樣齷蹉。”挈炆解釋,很不?贊成周梨的說法。

    “是是。”周梨白了他?一眼,“他?們是不?是來和?親,我不?知道,反正今兒你在宴會上也看到了,這位公主由始至終都沒去看過表哥一眼,我想應該是無心和?親之事吧?而且那大祭司和?朱邪家?的世?子也只字未提。”

    挈炆聽得她這話,忽然開懷笑起來,“這樣說,我是有機會的。不?過他?們要是肯和?親更好?,我就是最合適的人選,一樣的番邦血統。”

    周梨覺得這孩子估計是單身久了魔怔了,從前他?不?是不?喜歡他?的番邦血統么?如?今怎么就忽然引以?為榮了?

    不?過心想,能對女子動心終究是好?的。但?那藍黛公主今兒雖然沒有看表哥,但?也沒看挈炆了。

    她好?像全?程也都顧著和?女官們打招呼去了,也沒顧得上和?男官員們來往。

    又見挈炆如?此殷切地看著自己,便道:“我后日我下午有休息時間,約了藍黛公主乘船去筼筜看螢火呢!你到時候一起去?”

    “好?啊。”挈炆當?下滿口?答應,感激地看著周梨,“果然還是你最靠譜,不?枉然我們認識了這許多年。”

    周梨只覺得這話好?像有些熟,當?年莫不?是顧少凌也和?自己說過?一時想著玉笙煙就要臨產了,也不?知顧少凌可是回來,想那年一別,轉眼竟是過了幾年不?曾見。

    第157章

    柳相惜一向起的很早, 尤其是他開始掌廚,親自給兩個孩子煮輔食開始。

    那東方?日出,宛如魚肚泛白的時候, 他就背起了背簍出去買菜,這個?時候集市上的菜最新鮮,剛掐下來的各種嫩芽透亮出水, 魚蝦都還活蹦亂跳的。

    他最是喜歡看這樣的集市,不管有多糟糕的心情,只?要看到這些鮮活嫩綠的嫩芽和活潑的魚蝦們,滿頭的陰霾就?盡數掃去。

    哼哼唱唱又得了一日的好心情,背著滿籮的豐盛回家。

    而大?部分時候他買菜回來了,一般情況下大?家都還沒起,得等?著他那灶膛里的煙炊裊裊升起, 周梨一般這個?時候才?起來。

    至于?他家的兩個?崽崽, 則要等?著他將早膳都煮好了,自己去跟著千瓔幫忙穿衣裳洗臉。

    但今日奇怪得很,他這回來才?推開了與前面?種滿了菜畦前院的中門,就?看到了院里那井邊站著一個?人影。

    當下也是略有些吃驚,只?不過等?他看清楚了是何人,不由得也一次愣住了:“你?大?早上的不睡覺,在這里做什么?”不說這人一向不喜歡早起就?算了, 他怎么看都覺得挈炆行為舉止有些怪異, 將大?半個?身子都朝井口探進去。

    因家里的龍鳳胎兄弟會走路了,所以柳相惜將那井欄都加高了不少,如今他這個?視角看過去, 只?覺得挈炆好似要跳井,于?是三步并作?兩步走過去, 一把扯住挈炆的手臂:“你?作?甚?我不過是讓你?去參加一次琉璃宴罷了,你?這要尋死覓活的幾個?意思?”

    挈炆叫他一拽,莫名其妙地回過頭來,“你?有病啊?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要尋死?我在打水!”

    柳相惜將井欄加高后,打水便也是換了方?式,裝上了陳慕研究出來的水閥,現在城里幾乎都已?經普及了。

    打水也比從前快速安全了許多,有的人家甚至已?經將井口給封了。

    不過這挈炆才?來城里沒幾天?,早前他起來的時候,都有人幫他將水打好了,并不知道,所以就?彎著腰在那里拿水桶吊水。

    柳相惜這才?作?罷,隨后以一個?看白癡一般的眼神,在一旁示范了一下,只?見那竹管的龍頭一轉,水就?直接從龍頭里放出來。

    挈炆早就?發現了井欄邊上那個?看起來有些突兀的龍頭,卻不知曉家里如今打水竟然已?經方?便到了這個?地步。

    想來不必多說,又是陳慕的杰作?了。

    “不早說。”他連忙將屋子里拿出來的銅盆給湊了過去,一時便接了大?半盆水。

    柳相惜以為他是要洗漱,哪里曉得他卻是打了水,自己就?蹲在水盆里看啊看的。

    他看得如此認真,還讓柳相惜以為那盆里是有什么玄機,背簍

    都沒來得及放下,就?蹲下身也與他瞧,但自己左看右看,都覺得只?是一盆再普通不過的水罷了,并沒有什么稀奇古怪,便忍不住好奇地問:“你?看什么?”

    但挈炆看得那叫一個?認真,壓根就?沒有回他的話,于?是叫柳相惜越發納悶了。偏偏挈炆看的津津有味,好像有些搔首弄姿的樣子。

    柳相惜被這個?發現嚇了一跳,一度以為挈炆是撞邪了,連忙放下背簍,仔細觀察著挈炆的舉動,果然覺得是有問題。

    周梨的房間離這井邊最近,早就?被他倆絮絮叨叨的話吵醒了,這會兒也出門來打水,見此一幕不免也是好奇。

    “你?們在做什么?”

    挈炆自然是沉迷于?那一盆水,但柳相惜卻憂心忡忡地跑向她,一面?指著挈炆:“你?看他這是怎么了?一早就?在這里發瘋?別?是中了邪吧?”

    周梨聞言也不禁打量起挈炆來,只?見對方?朝著那盆里是左看右看的,不由得皺起眉頭來,“他屋子里好像沒鏡子吧?”

    柳相惜一怔,反應過后來后有些難以置信,“所以他一大?早就?為了專門打盆水來看他那張臉?”

    周梨想來應該是這樣的,但是她打量著這四周的環境,“雖說屛玉縣城里是四季不分,但這春天?也早過去了,不應該啊。”

    柳相惜得了她這話,一下還沒明白什么意思,旋即懂了,表情也是變得十分怪異地落到挈炆身上去,“你?說他……”這不應該啊,認識這挈炆多少年了,他是個?什么人自己還不知道么?怎么可能?

    “凡事皆有可能,別?糾結了,快去煮飯。”周梨催促著他,見他菜都還沒摘,魚蝦也還沒收拾,全都放在背簍里呢!

    柳相惜這才?想起正經事,連忙撿起自己的背簍往廚房跑去。

    周梨則有些嫌棄挈炆擋在了水龍頭邊上,“你?讓開些。”

    那挈炆才?不甘愿地移動了自己的盆。

    就?在周梨打著了水準備進屋去的時候,他忽然站起身來,“我老了么?”

    周梨被他忽如其來的問話嚇了一跳,回頭看著他那張在奇蘭鎮都沒有受到多少風霜侵蝕的俊美臉龐,是一條細紋一點斑都沒有,不免是心生幾分羨慕。

    試想那柳相惜在奇蘭鎮的時間都沒他多,回來那臉上都淺淺出了兩團高原紅,好一段時間才?給恢復的。

    偏這挈炆在奇蘭鎮時間最久,臉上卻是沒有留下任何痕跡。果然這造物者還是不公允的啊!于?是懷揣著幾分嫉妒的心,周梨回了一句:“老。”

    這可不得了,挈炆的表情可謂是當場‘碎裂’,心慌地一把抓住周梨,這忽如其來的舉動使得周梨手一下不穩,盆里的水就?險些給灑了出去。

    “你?干嘛?”周梨埋怨地看了他一眼,怎么覺得這人一下變得神神叨叨的。

    “我真老了?你?那平時擦臉的油我現在用還來得及么?”他滿臉都是急切和真切,深邃又深情的目光直直地望著周梨。

    周梨忽然有些后悔,自己剛剛應該不要說違心話的,現在不知道自己回頭解釋來得及來不及了。

    但還是坦言道:“剛才?騙你?的,你?一點不老,比我看起來還年輕。”

    可這個?時候挈炆卻不相信她這話了,等?周梨進了房間,出來時他還一臉的焦慮。

    元氏和周秀珠也都起來了,原本是要跟著柳相惜在廚房里幫忙搭手的,但見挈炆這番失魂落魄又焦慮的樣子,不免是擔心起來,拉著只?問東問西的。

    最后就?她倆總結出來是因為周梨說了挈炆老。

    以至于?周梨剛從房間里出來就?被元氏訓斥,“你?說你?好端端的,怎說起挈炆來,這滿院子里的老老少少,除了咱子星子月,哪個?看起來還有挈炆年輕好看?”

    這話是真的一點不夸張,哪怕那上官飛雋和周安之年紀都還小,但因為上官飛雋在那小蒼山下,從來都是不防曬的,過得那叫一個?粗糙,又大?大?咧咧的,因此略顯成熟。

    而周安之多多少少是皮膚有些黑黢黢的,即便還是個?小少年,但也十分顯老。

    還真不如著皮膚水光白的挈炆看起來年輕。

    周秀珠附和著元氏的話,十分贊同。

    周梨現在后悔得要死,“我開玩笑的,誰知道他當真了。”

    元氏和周秀珠聽了她這話,似才?反應過來,挈炆一向不在乎外貌的,怎么今日還偏偏就?在意起來了?細心的兩人便猜測起來,莫不是這挈炆有了鐘意的人?

    不然怎么就?忽然在意起這容貌來?那元氏更是直接脫口問道:“挈炆,是不是瞧中哪家姑娘了?和姨說,姨去給你?上門提親,你?說你?這一表人才?,生得又高又大?的,將來的孩子還不知道有多好看呢!又在路政司里做了這許多貢獻,多少老百姓都將你?做天?上的活菩薩來看待,要是曉得你?瞧中了他們家的閨女,還不知道有多高興呢!”

    這番話好聽,那挈炆臉上的焦慮少了些許,但很快又開始沮喪起來,“沒用的,她比我好看,而且我在路政司做的這些事,她也沒受半點益。”

    “啊?哪家姑娘?”元氏一聽,竟然還比挈炆好看?一時只?朝周秀珠望過去,指望她那里能有什么信息。

    哪里曉得周秀珠卻也是一臉疑惑地搖著頭,“我不知道呢?”一面?朝周梨問著:“是不是我們離開屛玉縣這段時間,搬來的人家?”

    周梨搖頭,“不是。”

    “那是哪個??”周秀珠聽到周梨的話,就?剛好奇了,一時和元氏將目光都齊齊落到挈炆的身上,想要尋求一個?答案。

    但挈炆哪里敢說?人家還不知有沒有自己這號人呢!萬一那藍黛真的是沖著表哥來的,那自己現在說出來,往后鬧了笑話是小,怕給人添麻煩。

    便忙扯開話題,“我忽然想起路政司還有些要緊事,先走了。”然后急匆匆地從周秀珠和元氏的包圍中逃走。

    可越是如此,她二人的好奇心就?越發被勾起來了,只?將目光放到周梨的身上,“你?真不知道?”

    周梨回得斬釘截鐵,“不知道,我平日也忙,跟他沒顧得上說幾句話,哪里曉得?”一面?怕她們再問自己,就?提醒道:“子星子月多半要醒來了,我去幫千瓔給孩子穿衣裳,元姨你?們快去廚房忙吧。”

    然后自己也是撒腿就?跑。

    到了千瓔這屋子里,兩個?崽崽果然已?經醒來了,哼哼唧唧地橫躺在床上吸吮著手指,不叫千瓔給擦臉擦手,躲躲藏藏的。

    見周梨進來,便都立即掙扎著要下穿,一邊喊著:“咕咕咕。”然后張著手要抱抱。

    但被千瓔一把揪住:“小花貓,洗完臉再去,臟臟臭臭的,姑姑才?不抱你?們。”

    兄妹兩個?聽得千瓔的話,連忙停下來,然后爭相著讓千瓔先給自己洗臉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