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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小夫妻發家日常 第247節

    向來?高傲了二?十年?的她,‘噗通’一聲,立即就在李木遠的身前?跪下來?,急急忙忙作解釋:“王爺,我知曉您是個孝順子孫,但如今情?勢所迫,想來?并肩王一定也?能理解您的難處,更何況這都是為了鏟除亂賊,撥亂反正,您是行正事,莫說是并肩王泉下有知,便是大虞皇室列祖列宗,想來?都會體諒王爺您的。”

    她這在恐懼中兢兢戰戰說出來?的話,給了李木遠一個很好的臺階順勢下來?。

    他沒有讓這個被他嚇得說話都不怎么利索了的女人?起來?,反而?優雅地托著下巴,細細沉思,“你說的也?有幾分道理,并肩王想來?也?會理解,甚至支持,他一生行事,也?是最厭惡李晟這種以?下犯上的反賊。”

    何婉音七上八下懸著的心,終于因為他這一段話而?塵埃落定,抖動著的雙肩也?平穩了許多。

    她覺得自己的苦日子,好像又要熬出頭了。

    可是她依舊跪著,李木遠不像是個憐香惜玉的人?,他此刻沉吟著眉頭,手握著那一張地圖,“這地圖,果然是真的?”

    跪在他身前

    ?的何婉音立即發誓:“若有半分虛假,我何婉音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李木遠看朝她,目光順著她漂亮姣好的面容,從纖細的脖頸往她鎖骨下面寬松的衣襟前?看去。

    何婉音敏銳地察覺到了,終于覺得自己這身體的本錢,起到了些作用,但凡是一個正常男人?,怎么可能拒絕得了自己這樣?前?凸后翹的身段呢?

    于是她故意挺了挺胸,使?得更多的風光展現出來?,方便那李木遠觀賞。

    但是她絕對想不到,此刻李木遠看的是她,心里想的卻是另外兩個女人?。

    一個是已故了的真姑姑,那個死在他十七歲時候,正好三十出頭風韻猶存的蘆州女人?。

    另外一個還是蘆州女人?,她有著和真姑姑一樣?好看的眼睛,一個回眸是那樣?深情?叫人?難忘,連帶著那削瘦單薄的身影,似乎也?有那么幾分相?似。

    真姑姑是死了,但是這個女人?還活著。

    而?且令他難以?置信的是,應該被千刀萬剮的阿若早就知曉她的身份,卻一直瞞著自己。

    她的名字和自己一樣?,是假的,身份也?是假的。

    但是李木遠一點?都不生氣她騙了自己,反而?覺得他們是有緣份的,不然怎么都一樣?朝對方編織了假名字假身份?

    于是他覺得周梨雖沒有真姑姑的溫婉嫻靜,但卻多了一分狡黠調皮,更叫他意外的是,她竟然就是當初買走霍家小子回去做童養夫的小姑娘。

    在失去戰馬和受到阿若的蒙騙后,李木遠終于正視起了靈州,于靈州也?有了一個深刻的了解,詫異了他們在不知不覺中,竟然聚集了那么多賢才良將?之?外,更詫異的是,靈州那么多人?,為什么他們偏偏要讓周梨一個姑娘家去往豐州呢?

    因此他堅定地認為,這是老天爺在自己失去了真姑姑十幾年?后,給予自己的補償,專門將?周梨送到自己的面前?來?。

    這一切都是老天爺的旨意!他要得到這個周梨。

    可是何婉音不知道他心中想的什么,只見他就這樣?以?直白的目光盯著自己良久,難免是產生了一種驕傲和自信來?,聲音也?不似此前?那樣?顫抖惶恐,反而?帶著幾聲嬌羞,輕輕軟軟地叫了一聲:“王爺~”

    她想,下一刻李木遠應該會一把將?她抱到榻間,狠狠壓在身下,就像是李司夜一樣?。

    男人?嘛,都是這樣?假正經的,到了床上,還不就那樣?!

    但是沒有,反而?是因為她嬌滴滴的這一聲‘王爺’,讓李木遠的目光里產生了幾絲厭惡,毫無預兆地驅趕起她:“滾出去吧!”

    冷漠的聲音無情?的話語,有那么一瞬間讓何婉音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聽,可當她對上了李木遠冰涼涼的目光,忽然意識到了這一切都是真實的,才升起來?的自信心一時間被踩踏得稀碎,一股屈辱遍布了她的全身上下,眼淚頓時奪眶而?出,但卻沒有勇氣提起裙擺就跑出去。

    反而?還要哽咽著回話:“是。”然后慢慢地小心翼翼地從中退出。

    可是啊,人?類的悲喜從來?都不相?通。

    她哭得傷心欲絕的時候,并不知道阿若已經死了的周梨,早前?還盼望著,等?到靈州之?后,一定想辦法將?阿若帶回靈州來?,他縱使?天生殘疾,可是他那一顆心卻是比許多身體健康的人?還要善良。

    況且,這些戰馬能順利帶回來?,他有著汗馬功勞。還是挈炆如今在這世間的唯一親人?。

    而?此刻已經快到靈州地境了,周梨的手里捧著白亦初利用澹臺家鷓鴣鳥送來?的消息,正是笑顏如花。

    一抬頭看著旁邊馬背上的殷十三娘扯著脖子斜著眼睛要看,忍不住笑起來?,直接將?那小紙條遞給她:“給你看吧看吧,又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

    殷十三娘也?不含糊,接了過來?,卻見上面不過是說了他們偽裝成了普通老百姓,化整成零,到鳳凰山那邊,與玄虎軍接洽,玄虎軍已經聽命于白亦初,數萬人?馬化成數支商隊,將?去往南方。

    乃授命于杜儀,去往南方招安叛軍,阻止他們繼續殘害老百姓們。若是不降,便殺之?!

    全然是公?事,一句兒女私情?的悄悄話都沒有,叫殷十三娘覺得好沒意思。只嫌棄地遞回去給了她:“萬幸你爹做了一件好事情?,當年?將?他買回去強行按著腦袋和你拜了堂,不然就你們兩個這樣?子,往后就是做光棍的好料子。”

    周梨被她的話逗笑了一回,一面看著這全州山川地貌,“我表哥真是好運氣,你看著全州磐州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了,如今阿初又得了玄虎軍,南下整合,若是能收復那些叛軍,那隊伍就越來?越大,且蘆州十方州也?將?納入表哥的麾下,簡直是得來?全不費功夫。”

    到了那時候,表哥手里的州府都與那李木遠不相?上下了。

    雖說全州磐州兩地才遭過大難,蘆州十方州地方又經過叛軍洗劫。

    但豫州絳州等?地,不也?才打過仗么?也?是民生繚亂,和全州等?地,又有什么區別?呢?

    原來?在她和白亦初分道揚鑣之?后,那公?孫曜也?因石云雅即將?生產而?去往屛玉縣,與杜儀諸位商議了一回,趁著這全州磐州還是無之?地,便讓蕭十策等?人?來?這兩州駐守。

    就白得了兩個州府在手里。

    也?是這樣?,如今在全州地盤上的周梨才如此放心。

    她這話殷十三娘是贊成的,“可不就是運氣好嘛,人?人?都嫌棄這全州磐州,只當是那無人?煙之?地,可我瞧著那天災已經過去一兩年?之?距了,如今這田地荒蕪著確實浪費,虧得蕭十策他們算是勤快的,把那附近的良田都撿起來?了。”

    這一點?的確值得夸贊,他們除了正常的防守和cao練之?外,其余的人?平日也?不閑著,把原本荒廢了的田都給開墾起來?,還種上了小蒼山下最新培養出來?的高產稻苗。

    就是不知道離了屛玉縣的好天氣,這邊是否還能得到那樣?的好豐收。

    身后壯闊的馬群,此刻正垂著頭在這一片豐茂的草地上啃食著新鮮的綠草。

    現在正當是初春時節,剛過完年?后的綠草嫩芽才從寒冬過后的泥土中鉆出來?,最是鮮美嫩甜。

    這些駿馬有著高大健碩的身軀,在西域那個環境氣候特殊的地方,他們轉輾于戈壁草原沙漠,早就養出了強健的體魄來?。

    那樣?晝夜溫差巨大的環境之?下,它們尚且能馳騁,更不要說著中原平穩溫和的環境了。

    所以?一只只在旅途中疲勞疾行的駿馬,如今 反而?顯得皮毛越發光亮了。

    連這些西域商人?們都夸贊,此處雖非平原草地,但也?十分合適這些戰馬生存,瞧他們那結實有力的馬蹄,將?來?一定會隨著他們的主人?戰服這一片神州大地。

    馬場就在靈州和全州的邊境上

    ,屛玉縣那邊眾人?商議過了,并不打算將?這些戰馬引入奇蘭鎮的高山草原,所以?就地在此處修建了一處馬場,將?這戰馬里最優良的種馬和那些漂亮的小母馬給挑選出來?。

    連帶著那養馬的黃家生,也?被從奇蘭鎮給派遣過來?了。

    他心中有仇恨,對于如今沒了消息的李司夜和那因為要嫁給李木遠而?讓整個長慶伯爵府都被陪葬的何婉音。

    但是他與何婉音之?間那點?淺薄的血緣關系,一直都被他視為一種無法抹去的恥辱。

    以?至于他常常不安,總產生了一種無法言喻的自卑感。生怕有朝一日,會被上面的主子們嫌棄懷疑。

    所以?不管對于上面安排了多艱難的工作,他都用了一百個心去做,似乎只有這樣?兢兢業業,他的良心才會安穩一點?,讓他暫時忘記了自己血液里和何婉音的那點?牽連。

    但是他怎么都沒有想到,即便是白大人?如今不在這屛玉縣,杜公?子他們竟然也?一往如故,像是白大人?一樣?信任自己,竟然將?養這三千多匹周姑娘從豐州千辛萬苦帶回來?的戰馬交給自己。

    這于他來?說,不是苦勞,而?是一種對自己的認可和信任。

    使?得他心里的焦灼和擔憂一一被消除掉,只抱著一顆感恩的心,全心全意為靈州這的這第二?個馬場盡力。

    如今一應俱全,只等?馬兒入場。

    他的殷切期盼中,便聽得了他打發去探消息的鐵小遠來?稟。

    鐵小遠人?還沒跑到跟前?,那激動的聲音就先跟著迎面的風一起飄了過來?:“我看到了看到了!阿生你站到前?面那山崗上,一會兒的功夫鐵定能看到,好多馬啊!生得真好看,說不定還有西域的汗血寶馬,汗血寶馬是西域的吧?要是有汗血寶馬該多好,我也?能長長見識!”

    他的咋咋呼呼,舌燥的話語一直隨著他從遠跑到近,才因為氣喘吁吁而?停止下來?,一臉期待地推著黃家生,要他往旁邊的山崗上爬去。

    鐵小遠是黃家生的好兄弟,去往屛玉縣后,就迅速給一戶人?家做了上門女婿,他和妻子打算三年?兩抱,奈何后來?跟在黃家生身邊做差事,夫妻也?是聚少離多,所以?如今只有一個小兒子。

    但他也?十分歡喜,對這個兒子和全家的未來?都充滿了期望,因此做起任何事情?來?,都干勁十足,時時刻刻都像是打了雞血一般。

    黃家生被他熱烈的情?緒所感染,常年?勞苦而?顯得與年?紀不相?符的成熟滄桑面容上,也?逐漸露出些笑容來?,然后朝著那上崗走去了。

    果然,才爬上去的他,沒過多久,便見著那山川里面的峽谷間,迎來?了一匹匹健碩的駿馬。

    他是個養馬的好手,即便是從未接觸過這樣?的好馬,但就跟那尋常人?頭一次見到大量的真金白銀一樣?,露出一種前?所未有的震撼和激動來?,嘴里只贊道:“好馬,果然都是好馬!”

    鐵小遠不知道什么時候跟著他的屁股后面爬上來?的,剛剛經歷過長跑的他,現在體力顯然是有些透支了的感覺,剛爬上來?就虛軟地癱坐在地上,“是吧,我就說全是好馬,杜公?子他們真是下了大本錢,我暗地里悄悄打聽,聽說花了這一個數。”

    他說著,只比劃起了自己的手來?。

    黃家生想,這些馬,的確值得這個價了。難怪這些西域商人?們能不辭遙遠苦勞,也?愿意給送貨上門。

    這要是自己,這許多金銀跟前?,也?是愿意的。

    不過他立馬就掐斷了自己這個念想,然后對于殷家,以?及自己那已經慘死了的父親產生了一種強烈濃郁的厭惡。

    心想果然自己這骨血里流著他們殷家的血,充滿了貪婪欲望的血。

    然后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

    這‘啪’地一大聲,可把鐵小遠嚇得不輕,一個激靈猛地爬起來?,瞠目結舌地看著他,“阿生,你你你這是作什么?是太過于歡喜了,覺得是夢么?”

    黃家生沒有說話,只用那雙深邃的眼睛盯著那越來?越多,一下將?整個峽谷都填滿的戰馬,“小遠,如果有一天我真做出了什么對不起主子們的事情?,你就殺了我。”

    鐵小遠覺得他是魔怔了,他是了解黃家生的,長久的相?處,也?清楚了黃家生原來?的身份。所以?心細的他一下就察覺到了什么,開解道:“你是你,和他們沒有關系,我相?信你不會變成那種人?的。”

    “他們不配為人?。”黃家生回了一句,準備下山崗,去迎接周梨和戰馬的到來?了。

    鐵小遠也?很快收起那擔憂又同情?他的心情?,嬉皮笑臉地跟在他身后,只說些叫他快活高興的話。

    不知是這些話起到了作用,還是因為那些即將?進入馬場的戰馬,黃家生的心情?rou眼可見地好起來?了,只敏捷地翻身爬上了一匹本地的矮腳小馬,高呼一聲“駕”,瞬間矮腳馬的四個馬蹄就飛快地朝著前?面的隊伍奔馳而?去。

    春日暖陽中,兩旁的山杏盛開,駿馬疾馳而?過,所帶著的勁風將?那杏花惹得花枝亂顫,一片片粉白色的花瓣在飛揚的塵土中飄舞起來?。

    第118章

    黃家生騎著那匹矮腳馬到了高大的戰馬前, 正好處于那山谷出口處。

    “黃統領!”周梨見到他,高興地振臂呼了一聲,立即喊來護送這批戰馬的西域管事, 只?同他交頭接耳幾句,讓他直接去與這黃家生接洽。

    說罷,打馬到前面, 等她自己翻身下馬,黃家生也已經下?來,朝她行了禮,“這一趟,周姑娘辛苦了。”

    “幸不辱使命。”周梨回著,又將身后尾隨而來的西域管事介紹給他。他們都是養馬的好手,這戰馬與本地的幾樣馬種有什么不一樣的地方, 也好叫西域商人們提前告知于他, 以免往后出現什么岔子。

    追來的鐵小遠見此,便忙將滿臉疲憊的周梨和殷十三娘一起引著先進了旁邊新搭建起來的屋舍里,安排了茶水點心,又叫人給她們準備了沐浴水,方去那馬欄邊上。

    只?見三千匹戰馬正在?往馬場里趕,他在?一旁近距離地看著,一頭頭油光毛亮的, 心情好生激動飛揚, 甚至覺得有些看不過來。

    當然,他最主?要的目的還是在?這汗血寶馬之上。

    只?不過看了半響,一頭沒瞧見, 本是要去問那黃家生,但見他同那些西域商人的管事在?說話, 也不好到跟前去。

    所以見著一旁有兩個西域商人在?歇息喝茶,便湊了過去,“兩位兄臺,你們西域是不是有汗血寶馬啊?”他見對?方那服飾,又一頭的卷發,便生怕對?方聽不懂他的話,還一面手腳并?用地比劃著,模樣看起來十分滑稽。

    然這些西域商人常年和中原人做生意,一個個都能說得一口流利的中原話,當即是被他的形容舉動給引得哈哈大笑?起來,然后其中一人指著那如同流水一般涓涓往馬場里去的馬匹,“有,你們的主?子是個爽快的人,我們城主?也很愿意交他這個朋友,所以特意額外送了三匹汗血寶馬。”這以往,都是要用來進貢給諸國天子的。

    鐵小遠聽得送了三匹,激動得完全忘記了剛才自己尷尬比劃動作的舉動,一下?跳起來,目光在?馬群里四處搜尋,“哪里呢?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