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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小夫妻發家日常 第245節

    這個時候的周梨已經調整好?了心情,如同此前那般,對景允之依舊如同此前一樣。

    夜晚仍舊很短暫,那明連城像是終于接受了他meimei變成大冬蟲夏草的惡夢一般,開始同大家一起收拾帳篷。

    一日行后,夜晚來臨前,他們終于到達了這個綠洲。

    周梨到底是知道?了景允之的身份,所?以?有些擔心熟悉這條路的阿不力孜,只趁著那景允之不防之際,“阿不力孜大哥,你小心些。”

    阿不力孜不解她這話,打算在這城中歇一晚,便明日原路返回去。

    那里雖是環境艱難惡劣,但有著他的妻兒生前留下的痕跡,所?以?他即便是死,也要死在那片沙漠里。

    一切都無恙,直至第二天他牽著駱駝與周梨告辭,準備回家,卻才出了綠洲,便被一行人給攔住了。

    他們要他帶路,去找那些擁有著奎尼種子的沙賊們。

    這個隊伍很強盛,整整八十號人,每一個都是江湖好?手,的確有著足以?將整個沙賊窩都給端掉的

    實力。

    阿不力孜還?沒有意識到這幫人為?什么這樣好?心去鏟除那些沙賊,也沒有想到,他們極有可能也是為?那奎尼種子而去的。

    還?興致勃勃興奮不已地為?他們帶路,想著終于有人替天行道?了。

    這個時候周梨已經離開綠洲,找了個本地的向導,朝著木雅城方向而去,畢竟在那片詭異的沙漠里耽擱的時間已經夠久了。

    她仍舊以?那避嫌,生怕未來夫君誤會的話,和景允之分開走。至于那明連城,既然已經拿到了所?謂的大冬蟲夏草,自然是沒有繼續往前,而是找人送自己出沙漠。

    大家便在這座小綠洲里分別。

    好?在景允之如今心里還?掛記著那奎尼種子,所?以?他想在這里等?一陣子,心想反正即便真有漏網之魚去了木雅城,和那些西域商人們接上頭,但最終還?不是要經過這里。

    于是倒也不著急,就在這里安心等?著便是,還?能早些得?到那奎尼種子的消息。

    只是唯獨有些不甘心,就這樣放了周梨走,便叫阿若派人去暗中跟著,若是那周梨的未婚夫也是個癡情人,只給些銀子找個西域舞女去做戲,無論?如何,他要見到傷心欲絕和那未婚夫解除婚約的周梨回到自己身邊來。

    這一路上自己對她的好?,他不信周梨沒有感覺到。屆時她受負心男所?騙,必然真是傷心絕望之際,這在他鄉里,自己便是她唯一能依靠訴苦之人。

    雖是有些趁人之危,小人之態,但是景允之想,只要能達到目的,過程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阿若照做了,只不過派了兩個最不成事的酒囊飯袋,有一個還?十分貪杯,只讓暗中保護周梨的安危,余下那景允之的一切想法?,他都沒有轉達。

    那木雅城是一座比較大的綠洲,此處是許多西域商人和中原人交易來往的圣地,里面的美酒更?是數不勝數,還?有那叫人喝時不知覺,后勁卻極其大如醉夢千年的葡萄酒。

    這人能忍得?住才怪。

    如此這般,接下來的路程,周梨他們因為?有向導領路,所?以?一路避開了所?有危機,六日后便順利到了木雅城。

    而彼時那景允之的人也已經在阿不力孜的向導下,找到了那些沙賊的老?巢。

    只是可惜找到這老?巢的時候,阿不力孜也沒有了任何價值,自此長埋骨于這黃沙中,終究是沒有能回到那個有著他妻兒生活痕跡的家中。

    而有著奎尼種子的地方,是一處藏在沙丘下面的地下河,那黑漆漆的洞窟上面,用火把一照,掛滿了猶如櫻桃大小的黏糊糊物體,圓溜溜的,零零散散像是些雨后冒出來的黑蘑菇。

    這便是所?謂的奎尼種子了,誰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產生出來的,但周梨始終都覺得?,本來就是一種寄生的菌類罷了。

    但此刻她在木雅城,已經順利拿出信物,和那些西域商人接洽,也不敢耽擱,翌日就驅趕著戰馬,一起返回,爭取像是那阿若所?言,一路暢通無阻離開豐州。

    只要離開了豐州,就沒有什么可擔心的了。

    所?以?接下來又是馬不停蹄地路程。

    而這個時候,景允之在這坐小綠洲里,等?來了派往那片詭異沙漠里的人,且帶來了數個奎尼種子。

    但這東西似乎只有那地下河的巖壁上才會生長,所?以?他們不敢擅自將那洞窟燒毀。

    這些細節,景允之身體不好?,自然是不過問?,眼下才得?了凃州來的戰報,又聽?得?阿若來回稟這奎尼種子的事情,聽?他問?要不要燒了那洞窟。

    阿若的意思是:“聽?下面的人說,那洞窟一直都長這東西,這幫沙賊前些年誤打誤撞逃到那里,跌入那洞口,才發現了這奎尼種子,我雖已經叫人將洞口堵住,但難免往后又叫人給察覺,若是下去發現了這奎尼種子,主子您手里這一份,就不是獨一無二了。”物都以?稀為?貴,這東西將來也能像是千年參一般,賞賜給那些軍功顯赫的將軍們。

    可如果多了,就沒有那個價值了。

    而且試想這東西,不知是否真有那活死人藥白骨之效,但延年益壽應該是有的,不然那明家兄妹倆也不會冒險來尋此藥了。

    景允之聽?罷,只想想著自己手里眼下有上百枚種子,足夠自己做藥引了,這等?好?物,他自然是不愿意旁人也擁有。

    那些賤民他們配么?

    因此聽?到阿若的建議,也是允了,“便依你的話去辦吧。”

    阿若應著,他私底下還?是自己培養了一兩個可信的心腹,已經給了他消息,戰馬今晚或是明日便會從?這小綠洲路過。

    他是斷然不能讓景允之坐收漁翁之利的,于是將那方才一起捧進來的參茶給他遞了上去,“大業還?未成,主子也要多保重自己的身體。”

    景允之懷疑過任何一個人,包括那個在前線為?他浴血奮戰的結拜兄弟,但卻從?未對阿若有過半點疑心。

    因為?是他將阿若從?深淵里打撈出來,給了他新生,現在雖說自己也是為?了奪回屬于自己的帝位,但不也是同樣在為?阿若報仇么?

    且阿若又是天生的天閹,他沒有女人,自然不會被一個女人的枕頭風擾亂了心神?,始終是忠心于自己的,不然當年自己也不會救他出來了。

    即便臨安姑姑后來嫁給那個那個西域小國的王子后,給生了個孩子,但這個孩子在上京的時候,還?被李晟欽點成了探花,聽?說還?常常進宮陪李晟這個舅舅一同用膳。

    所?以?在景允之看來,這個孩子阿若必然恨極了他。

    因此他愿意將大部份的事情都交給阿若來辦,阿若和自己是一樣的孤家寡人!

    接了阿若遞來的參茶,溫度剛好?,一口飲下,便示意著阿若也退下。

    阿若的確要退下了,他要去做好?讓周梨順利通過這小綠洲的安排。

    而他出去后,那景允之也覺得?有些倦意,只躺倒那軟塌上,想著淺淺休息一回,再起來辦理公務。

    卻不知曉,這一覺便是睡了兩天三夜,等?他醒來的時候,看到跪在自己面前的阿若,立即就意識到了什么,一面尋找著那只早就不再的茶碗,“你對我做了什么?”他幾?乎是撕聲揭底地喊出這話來,眼里滿是難以?置信。

    阿若跪在地上,頭垂得?很低,根本不敢看景允之。

    他不是害怕景允之,而是心知自己對不起景允之。

    可是比起景允之,他覺得?那個素未謀面的弟弟更?重要,他是被母親拋下丟在了夜庭,但是他親眼看到過母親偷偷偽裝成了宮女來夜庭看自己。

    只不過阿若反而不敢去面對她,每次都躲在角落里,看她含淚失望而歸。

    她恨自己,也一樣愛著自己。

    阿若想,她恨的,應該是自己身上屬于李晟的那一半吧。

    說起來,她不也可憐嘛?

    所?以?阿若實在恨不起她,反而心疼她,希望她往后的人生都過得?圓滿一帆風順,因此愛屋及烏,他也希望這個素未謀面的弟弟過得?好?。

    他的沉默,使得?景允之怒容冷喝,一把推翻了旁邊小案上厚厚的一壘公文:“說話!你啞巴了么?”

    然后便聽?得?阿若說了個讓他險些吐血的話來,“是我給主子下了藥,主子您昏迷了兩天三夜,戰馬已經離開這里兩天了,您現在即便是派人去追,也來不及了。”

    景允之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喉嚨里有一陣陣腥甜不斷地從?胃里冒出來,跌跌撞撞地站也站不穩,身體搖搖欲墜的。

    嚇得?阿若連忙起身要去攙扶。

    但被景允之一把嫌惡地推開了:“你,為?什么?”景允之不解,也一樣不甘心。

    他是那樣信任阿若,幾?乎把所?有的事情都交托去給他辦。

    他也從?來沒有叫自己失望過。

    忽然他想到了,臨安姑姑的那個兒子,跟著那年的狀元郎,也就是霍將軍的兒子,一起去了靈州,所?以?是為?了那個同母異父,不曾見過面的陌生人?

    景允之忽然覺得?好?笑又諷刺,一手捂著像是被大石頭壓得?疼痛難忍的胸口,一手顫抖著指向阿若,“你就為?了那樣一個孽種?”

    于景允之看來,臨安姑姑與一個外?邦人生下的孩子,不也一樣是個孽種么?聽?說眼珠子都像是那些外?邦人們一個顏色。

    阿若聽?到這話,連忙解釋:“他不是。”

    景允之見他這般維護那個沒見過的小孽種,又一陣慘然冷笑,隨即自嘲起來:“原是孤有眼不識珠,養了你這么一個吃里扒外?的混賬東西。”他說著,只跌跌撞撞‘咻’地一聲,將塌邊的長劍拔出來。

    透著寒光的劍鋒指著阿若,他因為?眼前這個心腹的背叛而變得?絕望而目光逐漸變得?狠毒冷漠。

    可是景允之的劍鋒還?沒有接觸到被他推到摔在地上的阿若,阿若就忽然從?懷里取出一物來。

    他用手巾珍惜地包裹著,當著景允之的面一點點打開,然后便露出了讓景允之覺得?熟悉又惡心的東西。

    那是一顆奎尼種子。

    景允之嚇了一跳,這個東西的邪門性他是親眼所?見的。“你想做什么?”他說完這句話,忽然想起那死于話多的明連溪,下意識地抬起另外?一只手,連帶著袖子將自己的嘴給捂住。

    果然即便是做皇帝的人,有時候也膽小得?像是一只鼠。

    阿若是垂著頭的,一雙眼睛比任何時候都顯得?要明亮有光,認真地看著那手巾里包著的奎尼種子,“我自知自己罪惡深重,對不起主子,便死個一萬次也不足惜。”

    他說到這里,忽然抬起頭來,表情也變得?急促,聲音比任何時候都要擲地有聲:“屬下自到主子跟前,從?來沒有過不二之心,主子叫我殺誰我便殺誰。”他將掌心里的那奎尼種子舉得?高了些,試圖向景允之證明著什么。“您看,這些奎尼種子,屬下全都給您帶來了,就讓屬下以?自己之軀,為?您做這第一道?藥。”

    他說完這話,只朝著震驚的景允之‘哐哐哐’連磕了三個響頭,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只將那一顆黏糊糊的奎尼種子吞入腹中。

    這個時候他想,阿不力孜不是說了,臨死前如果不受外?力至死,那便會進入一種奇幻的美夢中。

    他的美夢,便是能回到小時候的夜庭,母親偷偷來看望自己的時候,自己一定不會躲起來,而是撲倒她的懷抱里。

    早在那片沙漠的海市里,他就想走進去的,也許他的海市就是母親的懷抱。

    可是他

    不敢暴露,生怕叫主子看出了什么。

    從?他吞下奎尼種子到現在他倒在地上,面露出一臉的幸福,景允之在震驚過后忽然意識到了什么!只拿著劍,毫不留情地劃破了阿若的脖子。

    鮮血橫流,頓時濺在了那華麗的地毯上,一股血腥味從?阿若的身體四周彌漫開。

    而他臉色的笑容,也就此定格了。

    這個時候,景允之才像是滿意了一般,露出了一個得?意勝利的笑容,然后虛軟地坐到身后的榻上,將沾著血液的長劍扔到腳邊。

    背叛了他,還?想在臨死前做一回美夢?呵呵!

    第117章

    景允之?在殺了阿若后沒有多久, 他便來?了一次大清洗。

    有了阿若這個前?車之?鑒,他如今看誰都像極了叛徒,每一個下屬都有一顆不臣之心。

    尤其是那些與阿若來往密切的。

    鮮血將這小小的綠洲染紅了一片, 街道上被風夾帶而?來?的黃沙,讓鮮血凝固成了一片,使?得整個小綠洲里連續幾日, 那空氣里都是帶著刺鼻悶人的血腥味。

    殺了這一波人?后,他那不安的心才平緩了些,收拾啟程,帶著那些寶貝一般的奎尼種子,回齊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