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小夫妻發家日常 第15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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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十三娘自是應著,寸步不離地跟著周梨。 蘿卜崽本要去,但?看?著這家中剩下的小廝和眾多女眷們,便留了下來。 可?這樣坐以待斃,周梨也辦不得。 但?她?們又不會泅水,除了阿葉和殷十三娘蘿卜崽之外,哪個還能飛檐走壁?但?辦法?總是比困難多,人長了腦子就是要拿來思考的。 周梨只將二樓的門?板給拆了下來,綁在一起,臨時扎了個木排,正放到水面試了試,大家便都聽得一陣孩童哭啼聲,只聞聲搜尋過去,卻是另外一處院子里發出來的。 見此,便曉得是那邊的墻根矮了些,別處的水流淌過來了,至于這孩童是怎么到那頭的,如今也不得而知。 “十三娘,勞煩你去看?一眼。”周梨見十三娘寸步不離跟著自己,偏自己又飛不過去,只得央著她?。 殷十三娘見她?一副要跳上那木排的樣子,“那姑娘你先?不要急著上去,等我過來再說。” 見周梨答應了,才起身?飛到隔壁院子里去,片刻便回來了,只不過胳膊底下夾著一個三歲的娃娃,穿著錦緞衣裳,生?得粉雕玉琢的,哭得一張小臉通紅。 周梨見了忙伸手接過去,“這是怎么了?” “不知道?誰家的,放在了洗衣盆里,飄到了咱們院子里來。”只不過周梨見著小姑娘穿著也華貴,不像是尋常人家的孩子,而且他們這條街除了那些鋪面之外,居住的都是大門?大戶。 就好奇了,“咱們這四處的鄰里,哪家沒有?高樓大廈的?怎么叫孩子這樣逃?” 周梨比她?還疑惑?只抱到屋里去,拿了個包子給她?。 孩子倒是接了過去,卻是拿在手里不吃,問個什么也不說話。周梨瞧著越發心焦,只同蘇娘子說道?:“孩兒交給你這里。我和十三娘蘿卜崽出去看?看?,阿葉這里陪著你們。”她?想著元寶街都尚且如此,那往西邊去,那邊明顯地勢矮了些,如今積水到底得多深啊? 又將小廝丫鬟們都叮囑一番,“大家不要怕,這天垮不下來,更?何況這里是皇城呢!” 然后才同殷十三娘跳到木排上,這會兒蘿卜崽已經找了一根竹竿來,水是流動著的,很快便劃到了墻根邊上,幾人拖著木排翻了墻,便是大街。 街面的上的水位也沒有?退的意思,甚至竟已看?到些許漂浮著的尸體,多為老人孩子為主,哭聲求救聲比比皆是,像是他們這樣拆了門?板飄在界面上的更?多。 周梨看?得心涼半截,一個個都沉默著,完全被包圍在這悲涼凄慘的哭喊聲中。 “去西邊。”她?將目光收回,選擇放棄打撈這些尸體。 西邊那頭,地勢低洼,多的又是尋常人家,矮房矮屋,她?不敢想,這樣急促的暴雨之下,到底有?多少人逃出了生?天? 但?如果能去救一個,也算一個了。 她?這一趟,到底是不多余,雖是叫殷十三娘一顆心都懸著,不過到這越是往西走,就越是看?到那些坐在各家還沒被淹沒的屋頂上,或是攀附在樹干上都是等著求救的。 衙門?雖已經派人過來了,但?是援救的人手遠遠不夠。 她?見此,只喊蘿卜崽和十三娘各自去拆了門?板做木排,自己先?劃著,運了一批有?一批的人到了高地。 這不是無用功,沙塵吹了那么幾天,各個角落都被堵死了。 如果只有?沙子還好辦,偏那狂風吹起來的時候,什么雜物都卷了進排水道?里,不然早就被這大水給疏通了。 所以這積水一時半會兒褪不去,那些個房屋這樣泡在這水中,腐朽的老屋子根本就堅持不了多久。 在殷十三娘也劃著自己自制的木排來救人的時候,就有?好幾處房屋垮了。 好在這些人都給及時運送了安全的地方。 這一忙,就是到了晚上,期間半口水米不得進,周梨那養了這幾年的一雙纖纖玉手,如今滿手心的血泡。 她?疲倦地坐在木排山,下半身?的衣裳早就全濕透了,額頭上全是汗,頭發因為她?的勞碌而有?些凌亂,如今不規則地貼在臉上。 還虧得殷十三娘和蘿卜崽兩個到底練武,體質比她?稍微好些,不然全都累得如同她?這樣,還不曉得要如何劃著回去呢! 只是回了家里,卻發現當時忙著搬糧食和各種衣裳鋪蓋上樓存放,卻忘記藥品了。 朱嬛嬛和沈窕捧著她?那滿手的血泡,哭得眼淚嘩啦的。 千珞則后悔不已,“早曉得有?那么多人等著幫忙,我便跟著你們去了。” 周梨其實?這會兒是察覺不得半點疼的,一雙手只覺得火辣辣的,只是拿筷子端碗吃飯,方有?些痛楚的感覺。 見她?如此,朱嬛嬛和沈窕擠在她?身?邊喂她?吃。 周梨只覺得怪怪的,但?確實?自己兩個掌心實?在慘不忍睹,便只能這樣將就著,一面問白亦初他們可?回來過。 阿葉稟著:“公?子沒回來,是挈炆公?子來拿了些東西,說他們要跟著幫忙疏浚幾個大些的下水口,今晚怕是都不回來,叫不必留燈等。” “朝廷的人呢?”她?問完,忽然覺得有?些沒有?意義?。這明明是皇城,六部皆在,還守著天子,有?什么天大的問題和決策難以做出決定,都可?以直接找皇帝。 可?這么久,水位一點沒有?往下降?雖說朝廷也派人去低矮地方救人,但?也不可?能全部的人都去了,工部的人總是要留下來處理這些被堵塞得死死的排水口吧?其他部即便不在行,但?也會協助吧? 可?說到底,是大家怕死,不愿意埋頭到這污水底下掏空排水口?還是朝廷根本就不具備這個能力,上位者?也無執行力? 果不其然,只聽得阿葉滿腹的怨氣,小聲地說著:“我出去打聽了一圈,各都顧著自家呢?鼓樓上的旗子揚起了好些次,沒幾個人去報道?,都說受了傷,或是忙著遭了秧的家里。”可?是這光景,便是皇城也沒免去被積水所淹。 周梨聽了這話,心里產生?的失望就更?重了,但?終究是無可?奈何。她?垂頭看?了看?自己這一雙手,“如此,大家也都早些休息。”家里的人不會水,少年女人皆多,周梨也不想叫他們去冒險丟命了。 朝廷的人領著那樣豐厚的俸祿,這個時候都不愿意去各司其職,眾志成城抗災,她?還能有?什么辦法?? 想是白日里遭了這百年難遇的大暴雨,心驚膽戰了一天,所以這一夜,睡得都極好。 周梨起來,見著太陽已經出來了,他們這一片幾乎 都是富貴人家,不像是別處那般,死了不少人,所以倒沒聽得多少哭聲。 只是那個撿來的小娃兒,半夜里還起來哭鬧一次,好在叫蘇娘子拿糖給哄著睡了過去。 這時候的水位雖還沒退去,但?比昨天低了三分之一,總算是叫人有?了盼頭。 周梨今日開始覺得滿手疼了,殷十三娘不知道?從哪里去弄來了藥,給她?涂抹了整個掌心,兩只手包扎得跟粽子一樣。 這樣一來,她?也幫不了什么忙,這會兒不免是有?些怨起自己無用。 到了中午,忽然那水就像是被無數個泉眼吸走了一般,各處的下水口里都傳出咕嚕嚕的巨大響聲,只是幾句話的功夫,那原本能淹沒到周梨脖子上的水位,竟然就流干了。 只不過這水退卻后,四處都是一派蕭條,淤泥雜物隨處可?見,甚至是他們家這外面的巷子里,不知道?從哪里沖來的尸體,咔在轉角處。 此情此景,只提醒著眾人,這場突如其來的災難,還沒結束。 白亦初他們是第?二天回來的,一個個身?上都臭熏熏的不說,還好似能刮下來十幾斤的黑泥。 后來才曉得,那通河面的多處出水口,便是有?人下水去,但?僅靠著那些人,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將這排水口給疏通。 又說這些人,多數都是有?功勛在身?上的,要么就是貴族子弟,哪里有?什么真本事?根本就不可?能下水冒險,有?的甚至借口不會泅水。 可?這滿城都在積水中泡著,早些將排水道?打通才是要緊事情,這樣才能真正解決當下危機,真要靠著太陽將這積水曬干?只怕不知道?要泡壞了多少房屋和糧食呢! 所以氣得白亦初便直接跳下水去。 他這幾個好兄弟自然是不會眼睜睜看?著他一個人下水,當然去幫忙。 旁的見了才覺得臉上掛不住,白亦初他們到底是文臣,方也才跟著下水,大家合理。 如此一來,有?了個領頭羊,愿意下水的越來越多。 可?見這肯用心,再怎么艱難的事情都是能辦成的。 所以可?以說,這城中的水能這樣快地退去,他有?著天大的功勞。 皇城的賞賜很快也來了,只是看?著這才被大水泡過的大廳里堆放著的金銀錦帛,白亦初他們卻是怎么都高興不起來。 偌大的一個皇城,能人之士不少,卻是沒有?幾個愿意出力的,這下去這天下豈不是要完了? 偏就這樣了,隔天還聽到不少人酸溜溜地說白亦初一個翰林院的讀書人,竟去搶工部的功勞。 當然有?負面的就有?正面的,夸贊他不愧為霍將軍的血脈,果然是虎父無犬子。 這些言論,白亦初統統都隔絕在外了,他一直所關注的是這排水道?雖是疏通了,但?有?了這一次的經歷和教訓,朝廷里竟然沒有?將那取締鳳凰山砍伐的事情放在心上,更?沒有?重新?修筑這城中的排水道?的計劃。 上京城建都這么多年了,許多的排水道?都已經老化毀壞,經過這一次的積水,完全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更?該重新?修葺才是。 公?孫曜在蘆州雖沒有?親自去動手,但?也算是有?經驗在身?上的,上了幾回奏章,都沒有?被當一回事。 這樣的民生?大事,在李晟的眼里竟是不值一提,公?孫曜還為此在朝上被責罰了一些。 但?好在朝中像是他這樣的人,其實?還是不少的。可?是自古以來,善者?似乎又等于弱者?,他們沒有?爭辯成功,更?何況一開始,李晟也不同意在這上面勞心勞力。 只想著,幾年難得一次這樣大的風沙,已經過去了。百年難遇的暴雨,也見過了。難道?這接下來還會有?風沙和暴雨么? 所以自然是沒將這些事情放在心上。 這才是白亦初的心寒之處,再一次覺懷疑起李晟是否算得上是一個合格的君王? 挈炆看?在眼里,只有?種能人者?滿腔抱負困于心中無處可?施,上位者?卻居要位而不理正事的痛心。 尤其是昨日又聽得李晟說要準備下旨征天下巧匠,意欲重新?修筑九仙臺之事。 挈炆想,即便是不去禁鳳凰山砍伐之事,也不愿意重新?修葺城中排水道?,但?好歹先?安頓那些流離失所家破人亡的災民才是。 如今城西那邊,不知道?多少人破衣爛衫,每日都在望著人施舍。 這便是眼前的事情,他這個做皇帝的難道?看?不見么? 他自己也是被氣得不輕,回來飯都吃不下去。只覺得這和自己所預想的做官完全不一樣,憋屈得要命,一件實?事也沒有?替老百姓做。 只不過見著眾人都在因為那些在災中喪命,和失去家園的老百姓沒有?得到妥善的安置而嘆氣。 便將那話給吞了回去。 周梨的手逐漸好起來,那日白亦初回來發現后,將她?說了一頓,又萬分心疼。 救上來的小孩兒,也叫父母親領走了,不是別處的,正是他們隔壁家的外孫女,因當時叫奶娘抱著在院子里玩,大雨來得忽然,沒能爬上樓,奶娘抱著她?起先?躲在屋子里。 后來雨雖是停下了,水位卻不斷長,那奶娘情急之下,只將她?放在木盆里。 沒想到孩子命大,漂浮到周家這邊來,得救了性命。 接下來這些天的天氣都算是好,但?被大水淹的房屋還沒徹底干燥不能住人,屋子里也充斥著一股難聞的臭味。 便是周梨家中許多房屋也是如此。 且被沖垮房屋的也不在少數,那糧食財產,一樣不剩。所以她?帶著家里的女眷們,既是出錢買糧食,又是同藥王菩薩廟里的鳩摩和尚一起設了粥棚。 霍鶯鶯果然是有?些本事的,當時風沙來的時候曉得躲在地窖,還帶著周邊的人一起避開了風沙,后來發現天氣不對勁,又帶人躲到半山腰的山洞里去。 如今白亦初已經打發人將她?給接了回來,只是那張臉終究是被毀了,周梨總是擔心怕那青木看?到她?,也就留在了府里。 街上也有?許多像是這樣的粥棚,但?就很奇怪,最后大家就只記住了那長慶伯爵府的嫡長孫女何婉音,果然是天上的仙女下凡來,長著一顆菩薩心腸。 還有?人將她?設粥棚救人的事情編成了一首曲子,供小童們在街頭巷尾唱著。 可?是把那從來不愿意吃虧的千珞氣得不輕。尤其是再三確認,那何婉音不過是設了三天的粥棚,熬的粥又不如他們和別處的粘稠,偏偏這樣不要臉,到處宣傳。 沈窕拍著她?的手安慰,“你不要生?氣了,蘿卜哥已經去打聽了,她?花在找人編曲大街小巷到處唱這曲子,花的銀子比她?在粥棚上花的還要多呢!”她?還不知道?,她?jiejie的悲劇雖然大半是她?父親造成的,但?有?一部分卻是怎么都同這何婉音脫不了干系。 只想著何婉音明明是上京第?一才女,美貌和才華共存就算了,且還是個善良溫柔端莊的女子。以前她?聽人說起的時候,最是羨慕何婉音,甚至是希望有?朝一日能成為她?那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