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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小夫妻發(fā)家日常 第129節(jié)

    可何致藍想來想去,也沒?有什么好法子,只能拼命地說?些違心話,將自己塑造成了這樣一領人厭惡無?腦的角色。

    她這樣的人,何婉音都不屑將她放在眼里。

    “可是我娘就沒?有這樣好的運氣了,每日在佛堂里替那采茶女?抄經文祈福,若是有半個字寫得不端正,她便要折磨我娘一回,只說?她娘親在下受苦,早早里離去,都是娘的過錯。”

    這樣的事情,似乎從小懂事就開?始過起,何致藍雖是心中有怨恨,但又更像是認命了一般,這會兒雖是流著眼淚,但情緒已?經沒?有多大的起伏了。

    顧少凌卻?是越聽越氣,先是罵那長慶伯世子,“他那叫狗屁的癡情,癡情不得看寧安侯么?再說?你娘也沒?有腦子,反正都過得生不如死,還不如一把火全燒了,大家一起死了干凈,到時?候該下地獄的也下地獄去。”

    “你說?得倒是爽快,人活著,怎么可能不貪生?”周梨嘆著氣,了解了這何致藍的身世,發(fā)現(xiàn)自己的夢實在是太簡陋淺薄了,這些留白?,自己現(xiàn)在一一給填寫上,卻?是如此?的殘忍。

    世子夫人悲慘,何致藍可憐。

    她們?何嘗沒?有想過自救?可是世子夫人的軟肋在何致藍身世,何致藍的軟肋又在她娘身上。

    何致藍已?經想到了自救的法子,就是不停地毀壞自己的名聲?。

    房中一陣寂靜,殷十三娘忽然覺得比起這何致藍母女?的悲慘,自己不過是遇到個渣男罷了,為此?白?了頭發(fā),實在是不值得。又忍不住罵:“這些豪門貴胄,看著鮮光體面的,怎么一個個芯子都這樣歹毒自私?”

    周梨也算是整理好了情緒:“何大姑娘身邊那暗衛(wèi),是個什么人?你可是知道?又如何曉得李司夜是以鄭三好的名義?和你jiejie來信?”

    該說?的不該說?的,何致藍都已?經說?了,如今也懶得在瞞,“有一次在荷花池邊上,她們?沒?發(fā)現(xiàn)我,聽她身邊的檀香姑姑說?,是她在外游歷的時?候撿回來的,說?是什么殺手?組織里訓練的死士,學的都是殺人的手?段。”

    說?到這里,只同情地看了一眼那動彈不得的霍三娘:“鶯鶯也是無?辜,那個暗衛(wèi)傷了腦子,其實與五六歲的孩童一般,自來只聽何婉音的話。在家中我平時?是一點不敢惹他,早前有個剛進門的妾室不知道深淺,說?了何婉音的一句不是,當場就被那暗衛(wèi)掰下了腦袋,血淋淋的,將滿院子里的人嚇暈死過去好幾個。”

    所以曉得李司夜要娶那霍鶯鶯,讓自家的主人何婉音不開?心,便去殺霍鶯鶯。

    至于怎么就傳成了霍鶯鶯和人私奔,卻?是個意外。

    又是霍家的另一樁丑事了。

    只不過霍鶯鶯半死不活的,順道給人背了這個鍋而已?。

    她說?完這些,似乎覺得這些話都說?了個干凈,心中也沒?有什么堵著的,同樣也沒?有了什么求生欲,抬頭淡淡地看著周梨,“我知曉的都已?經說?了,我雖不知道你們?是什么身份,但要殺要剮隨意,不過我還是想好心提醒一句,你們?莫要對她起什么心思。她身邊可不止是這個暗衛(wèi)木青,那檀香姑姑是個用毒的高手?,另外兩個大丫鬟白?月和晴兒,武功也不差,尤其是那個晴兒,聽說?輕功無?人能及,只要她想,皇宮里她都能來去自如。”

    周梨聽得這些話開?始深思起來自己所處于的到底是個什么世界?她懷疑過何婉音和自己一般是個穿越女?,可是何婉音的那些詩詞,又非是后?世帶來的。

    但是看人家這標配,身邊有對她忠心不二?的暗衛(wèi),伺候的姑姑丫鬟都是各路神仙。

    妥妥的大女?主啊!

    而自己在那個夢里,只是一個被反派丈夫連累,挖出來鞭尸的尸體。

    自己在為了生計發(fā)愁,為二?兩銀子四處奔波的時?候,人家已?經坐擁整個長慶伯爵府的大權了。

    人與人之間果然是有差距的,這些差距除了后?天的,還有先天的。

    可是周梨想起自己這一路熬過了的艱險,也活得的幸福歡喜,總不能被對方的陣容嚇到,就此?放棄了。

    更何況她不是一個人在努力,白?亦初如今正在考場上奮筆疾書。她現(xiàn)在甚至是有些指望顧家寄來的那信里,方士所說?的乾坤未定,一切皆有可能。

    長長舒了一口氣,看著垂頭沉默發(fā)呆的何致藍,“我要是什么都不做,興許我就是第二?個霍三娘了。”

    何致藍卻?誤會了她的意思,以為她和李司夜也有什么糾葛,只同情地看了她一眼。

    周梨示意了同樣不理解自己這句話的殷十三娘,“解開?她的xue吧。”聽了這么多秘密辛酸,霍三娘不該再繼續(xù)怪何致藍了。

    果然,霍三娘一得了自由,就急忙張口。但是張口后?也只同情地看著何致藍,不知道該說?什么話安慰她。

    只不過她腦子倒也轉得快,看朝周梨,“這樣說?來,我們?是一樣的人。”

    周梨想,差不多了。不止是她,身后?桌旁的顧少凌也好不到哪里去。眼下發(fā)生的這一連串事情,幾乎可以石錘自己的夢里何婉音用巧記奪來的那一支龐大的船隊水師,連朝廷都比不得,只能是顧家了。

    而那方士給顧家早前的預言,卻?是因為顧少凌的緣由,害得親朋好友暴尸荒野。

    這可不是什么好結局……

    再結合這霍三娘的事情,即便何婉音沒?有那個想法,但是也有人為了她高興,去做這些事。

    大家都沉默著,反而剛才被封了xue道的霍三娘尤其活躍了,半天見周梨不說?話,只急道:“你有什么打算?你既然知道這么多,總不能像是我一般,莫名其妙就被害成這樣了吧?你只管說?來,只要我能做的,便是賠上這條命,我也要去做。”

    這算是為自己報仇盡一份力!又看朝那死氣沉沉的何致藍,霍三娘更像是打了雞血一般,“你甘心認命么?嫁你爹又不是你娘愿意的,憑什么要叫你娘受那個女?人的欺負?

    還要日日夜夜為一個死人守靈起伏,你這個做女?兒的,難道能眼睜睜看著你娘一輩子就這樣受人折磨?”

    何致藍怎么可能沒?有想過?但她更親眼看過,對何婉音不敬的人最后?都落了什么下場。

    這只僅僅是不敬啊!若真再對何婉音怎么樣,怕是尸骨難存。所以她苦笑,看了周梨一眼,很?是無?奈:“這位姑娘說?的對,人都是貪生的,哪怕是活于這水深火熱里,可我們?掙扎也要活著。”

    報仇,她是想都不敢想的,只能盡自己的可能,救一救這些無?辜之人罷了。

    可是現(xiàn)在看來,她也沒?有這個余力了。看朝怒氣騰騰的霍三娘,“木青那日發(fā)現(xiàn)我,回去后?何婉音雖沒?拿我如何?但這些天,我和我娘的日子都不好過。”

    她話音剛落,卻?聽周梨說?:“照著你說?,木青所為,何婉音此?前并不知曉,皆是木青為了討她歡喜去做的,那她曉得了后?,又是怎樣的?”

    何致藍露出一個充滿了諷刺的笑容,“她心疼地摸著木青的頭,說?不怪他,他也是為自己好,只是下次不許再這樣胡鬧了。”然后?愴然一笑,聲?音陡然拔高了許多,“胡鬧?她管這叫胡鬧,哈哈……”

    周梨聽得這話,也木然地扯了扯嘴角,“的確好笑。”活生生害了一個人,何婉音卻?覺得是胡鬧,反而去心疼那個殺人兇手?木青。“那十三娘救了你們?,木青既然只有五六歲孩童的智商,只怕她也問你十三娘的身份了,你如何作答?”

    “我能如何?只能實話實話,反正我說?假話,也是瞞不過她的。”也萬幸,何致藍的確不認識殷十三娘,那一日也是頭一次見。

    周梨聽了她這話,沉默片刻,“那既如此?,今日你便當沒?來過,往后?你照例過自己的日子,我們?從不相干。”然后?示意殷十三娘送她回去。

    何致藍不明白?周梨這話是什么意思,只好奇道:“你不怕,我把你們?供出來么?你該曉得,我更怕她。”

    “但你更想看著她死,不是么?”周梨看得出來,何致藍是畏懼何婉音,這不假。但她更希望何婉音萬劫不復,死無?葬身之地!

    如今有人不被何婉音的宛溫才貌所迷惑,有人替她報仇,她怎么可能會不滿懷期待等?結果,反而將其暴露出來呢?

    果然,何致藍從椅子上站起身來,“你若真有這本事,往后?我不敬太廟,也不敬我何氏宗祠,我便只拜你。”

    “那倒不必。”前路艱險,周梨自己還不知道,能走多遠呢?但她才不去想那些不好的,人還是凡事往好處想。就如同那一言成讖,不好的話說?多了,也容易成真。

    她即便不指望天天想好的,能樣樣實現(xiàn),最起碼沒?有去想那不好的,內耗自己的。

    一面朝殷十三娘示意:“送她回去吧,你自己也小心些。”

    殷十三娘一個晚上聽了這許多豪門詭秘,內心也難以平靜,本就不打算休息,聽了周梨的話,“何二?姑娘,走吧。”

    兩人出了門去,至于殷十三娘是如何將何致藍無?聲?無?息帶回府里的,但只要周梨一想起何致藍說?那何婉音身邊高手?如云,就覺得萬分冒險。

    這樣沖動的事情,下次是斷然不能做了。

    若是運氣不好,可不好說?了。

    又回頭看了看捏著兩個拳頭只怕正在想著如何報仇的霍三娘,“你好好養(yǎng)身體吧,不說?你這張臉已?經被毀掉,便是你的名聲?,霍家你也暫時?回不去,往后?便先在這院子里安居,余下的事情,等?你大好后?再說?。”

    見著再有一個多時?辰,也是要天亮了,便不打算休息,只等?殷十三娘回來,便回家去。

    只是殷十三娘暴露在那木青的眼前了,周梨也不好再繼續(xù)帶在身邊,眼下將她留下來,同這霍三娘一處,也算有照樣。

    她和顧少凌從房中出來,見原本急急躁躁的他,如今竟然沉默起來,到底是有些反常,不禁擔心地問:“你怎么了?”

    顧少凌嘆氣,抬頭望了望天,“你聽過天選之子這個詞么?”

    周梨一愣,險些以為他也是穿越者了。

    不過他似乎也沒?指望周梨能回答,接著繼續(xù)說?道:“你曉得的,武庚書院附近都是勾欄院,里頭的jiejie們?最喜歡看的就是坊間的話本子,多是風月為主,什么書生愛上小姐啊,王妃世子的豪門愛情。我和小獅子自來不是讀書的料子,總叫jiejie們?給我們?話本子打發(fā)時?間,然后?夾在書里,堂而皇之地坐在書閣里瞧。”

    不過有一次一個jiejie扔給他們?一本打發(fā)時?間,里面的主角就十分好運,偶有旁白?筆墨,說?這是天選之子。

    “那個主角出生卑微貧寒,卻?一步步登天,運氣又好得出奇,但凡和他作對的,不管是什么身份,最后?都會落得一個人人唾棄,或是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而對方權勢家產,最后?都會歸于他的手?中。我們?當時?看的時?候,覺得這話本子好生新奇,每逢看著他痛打那些位高權重之人,我們?就覺得太爽了太好看了,哪怕偶爾的時?候,覺得那些人也是書香世家豪門貴胄,自小就讀書識理,怎么會那樣蠢笨呢?”

    但這并不影響他們?的觀看體驗,仍舊快樂覺得解氣,甚至代入了主角。

    可是現(xiàn)在顧少凌有種想哭的沖動,喪著一張臉,“我現(xiàn)在覺得,我們?大抵就像極了那話本子里給主角送錢送權,無?腦撞上去做他墊腳石的傻逼。”

    而這個世界里,皇帝都不算什么了。李司夜和何婉音,更像是這個世界的王者。

    周梨很?欣慰,不經她點一下,顧少凌就有這么深刻且又正確的認知。但是有一典她是不同意的,“我可沒?有那樣傻。”最起碼夢到如今,她一直都沒?有去招惹何婉音,只悄悄調查李司夜。

    實在是她的夢里,何婉音出現(xiàn)的筆墨雖然都是關鍵,但并不多,反而是這李司夜,更像是在前面沖鋒陷陣的利刃。

    又加上奪走白?亦初所有一切的是李司夜,所以她一直都是暗地里關注這李司夜。

    顧少凌扯著嘴角,不贊同周梨的說?法,“有區(qū)別么?”

    “有,我們?是真實的,我們?不是你看的那個話本子里的傻子。”周梨看著她,認認真真地說?。她這個人有血有rou,是真實存在的,她的感情思想也不假的。

    顧少凌若有所思地想了想半響,一面看著自己那兩只手?:“也對,我們?不是話本子里的假人,不可能像是那話本子里一樣,一看到他二?人就變傻沒?腦子沖上去自討苦吃。”

    只不過周梨一想起他這一陣子的急躁,不禁憂心起來,“你把這性子收斂一二?,放沉穩(wěn)些,不然真與他二?人撞見了,你怕是和你所看的那話本子里的傻子無?二?樣了。”

    顧少凌自己試想了一下,忽然嚇得一聲?哆嗦,“不行,從今日開?始,我要修心養(yǎng)性。”一時?想起周梨身邊沒?人,韓玉真雖武功不錯,但要跟著阿初,便道:“不如我給家里寫信,叫我爹娘給安排幾個高手?來?別人有的,咱也必須有。”

    周梨這會兒也不敢隨便雇人到跟前來,認真想了想,“若是有這個條件,也不是不行。”

    “那就這樣說?定了。”顧少凌說?著,只覺得一個晚上沒?睡,這反而還餓得兇,想著周梨昨晚的飯煮得比那頭家里的雇的兩個媳婦要好,便催促著她,“要不咱吃了早飯在走吧?”

    又怕周梨不同意,急忙說?:“你想想殷十三娘,昨晚就沒?能吃上晚飯,一會兒來了只怕也是又累又困,你將早飯煮好,她心里必然十分感動,到時?候肯定也能像是那何婉音身邊的木青一樣為你鞍前馬后?鞠躬盡瘁!”

    周梨還是太善良了,沒?有去想顧少凌這背后?的企圖,竟然真信了他這狗屁話。“也好。”

    不過她不要殷十三娘為自己鞠躬盡瘁。

    只要她能一直如此?前便極好。

    顧少凌想幫忙,奈何柴火都燒不好,被周梨從那廚房里趕了出來,倒是霍三娘,得了這些個詭秘真相,人倒是一下精神了不少,沒?像是此?前那般自怨自艾,或是絞盡腦汁去猜測誰害自己。

    眼下見周梨這里忙,也是過來幫忙。

    等?她二?人將早飯準備好,殷十三娘也回來了。

    “沒?事吧?”周梨有些擔心,生怕她這一次沒?好運氣。

    “快天亮這會兒,都睡的死,更何況她只叫我將她送進府里,其余不用管。”所以殷十三娘并未踏入伯爵府。

    周梨松了口氣,“快些吃飯了休息,我和少凌吃完后?,也先回去休息了。”

    又說?他二?人得了這番真相實情,便出了文和巷子,上了大街走了兩里多的路,想是一個晚上都沒?有睡的

    緣故,這心情又是上上 下下起起伏伏,周梨已?是有些疲憊,便道:“雇一輛馬車吧。”

    昨日他們?來這邊,也是乘著雇的馬車來的。

    顧少凌這便去附近的車行找了馬車來,一路無?言。

    回了家里,便也是各自去休息。

    按理說?他兩個年輕男女?,出去這么一宿,回來倒頭就睡,是個人都該起那不該有的疑心。

    偏那韓玉真一臉的冷靜,問都沒?問他們?倆一句,昨晚去了何處?起來便在院子里練槍,得了功夫見蘿卜崽想學,便教一二?個簡單的招式。

    周梨是睡到下午才起來的,廚房里頭一直留了飯,她簡單洗漱一回,只坐在桌前吃飯,一面想著那何婉音的事情。

    蘿卜崽不知道什么時?候進來的,“阿梨姐,中午那會兒,牙行有人來問,你文和巷子的房子出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