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春腰 第20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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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慎鈺雙眼危險一瞇,朝門口擲出一枚巴掌長的短箭。短箭力道迅猛,擦著夏如利的脖子而過,正巧扎透夏如利身后跟著的護(hù)衛(wèi)的發(fā)髻上。 “哎呦!”夏如利嚇得驚呼了聲,他只感覺脖子涼颼颼的,還有點(diǎn)疼,抬手一摸,好家伙,摸到了條血。 夏如利畢竟是見過世面生死的,倒也沒慌,悻悻地聳了聳肩,吐了下舌頭,他從護(hù)衛(wèi)發(fā)髻上取下那枚短箭,手里拎著食盒,笑吟吟走過去,上下打量唐慎鈺,莞爾贊道:“唐大人恢復(fù)神速哪,手勁兒真大。” “哼。”唐慎鈺眉梢上挑,“還是不行啊,我若是真恢復(fù)神速,那么剛才這枚飛箭,就該穿透夏掌印的脖子。” 夏如利臉色微變,后脊背發(fā)寒,暗罵道:死小子,你能控制飛箭力度和方向,那才是厲害,你跟這兒威脅誰呢。 夏如利往起拎了拎食盒,尷尬笑道:“給你帶了點(diǎn)固本培元的好湯水,你,你若是忙,我就放地上了,正好世子爺那邊還有許多事要我做,我這就走了哈。” “利叔,咱們是不是該好好聊一聊啊。” 唐慎鈺咳嗽了聲,給薛紹祖使了個眼色。 薛紹祖會意,三步并作兩步,飛奔上前,一把將夏如利帶來的護(hù)衛(wèi)推出去,咚地聲關(guān)上門。 “聊就聊嘛,你關(guān)門作甚呢。”夏如利還是有些怕這小子的。 唐慎鈺瞪了眼夏如利,徑直往屋里走去,等他斟滿兩杯茶后,夏如利也進(jìn)來了。 “利叔,隨便坐啊。”唐慎鈺俊臉陰沉著。 “你還是叫我夏公公吧。”夏如利干笑著,他掃了圈屋子,里頭除了藥,就是各色兵器暗器。 “喝的慣茉莉花么?”唐慎鈺將茶碗咚地聲,按在案幾上,茶湯頓時灑出來不少。 “啊——”夏如利嚇得身子一哆嗦,忙笑著點(diǎn)頭:“喝的慣喝的慣。”他端起茶碗,連喝了好幾口,guntang的茶差點(diǎn)把他嗓子給點(diǎn)燃嘍。這時,他發(fā)現(xiàn)唐子搬了張小圓凳,端端正正地坐在他對面,一眼不錯地盯著他看。 夏如利被這小子那冷冽如刀的眼神看的渾身發(fā)毛,他不自在的聳動了下身子,終于忍不住了,嘆道:“真不是我謀算的,全是裴肆那陰險小人出的主意、設(shè)的局,我不過是按照他的吩咐做事罷了。想必你也知道他的身份了,他到底是王爺?shù)牧x子,論起來也算是我的主子,我不敢不聽哪。” “我又沒問你,你說這么多作甚。”唐慎鈺嗤笑了聲。 “那你干麼看我啊。”夏如利身子往后躲。 “怎么,我看您一眼都不成?犯了哪條律法了?”唐慎鈺雙手按在腿上,身子前傾,直勾勾地盯住夏如利。 “沒犯法。”夏如利被盯得渾身不自在,避開這小子吃人般的目光。 唐慎鈺失笑:“利叔啊,您從小看著我長大,對我關(guān)懷備至。之前在留芳縣,我搞下那么大的人命官司,您趕來為我掃了殘局。去年中,褚流緒算計我,您幫我出主意,解決這樁爛事。您和我親叔叔一樣了,怎么算計起侄兒來,一點(diǎn)都不手軟呢。” 夏如利垂眸笑:“唐子啊,唐朝玄武門之變,那李世民可沒當(dāng)李淵是他爹,也沒當(dāng)李建成是他兄弟。該囚的囚,該殺的殺。遠(yuǎn)了不說,咱就說本朝近的,小皇帝為了推行他的新政,難道就沒杖殺過姐夫?他生生把常駙馬給打癱了。郭太后為了扶小皇帝上位,那殺的皇親貴族海了去了。” “對。”唐慎鈺拊掌,微笑著點(diǎn)頭,抱拳道:“爭皇位嘛,哪個是善茬。您和趙宗瑞聯(lián)合裴肆一次次算計我,我服,他媽的一百個服。” 唐慎鈺俊臉忽然一沉,“這些爭斗暫且不提,可裴肆欺辱我妻子的事,也是朝政?” 夏如利避開唐子吃人似的目光,“你在說什么。” “裴肆是男人。”唐慎鈺拳頭捏住,“年后公主中毒,咱們審問邵俞,邵俞在重刑之下招了件秘密,說兩個侍衛(wèi)欺辱了公主。” 唐慎鈺越說越憤怒,“鳴芳苑守衛(wèi)森嚴(yán),到處是眼線,那兩個侍衛(wèi)若真膽大包天欺辱了公主,難道就沒人看見?傳不到郭太后或者皇帝耳朵里?傳不到我的眼線那里?利叔啊,我在長安的諸多心腹,大多數(shù)是您老幫著查三代,我才放心用的。臘月初一那晚的事幾乎滴水不漏,只有一個可能,是你和趙宗瑞幫著裴肆!” 夏如利低下頭,沉默不語,半晌無奈道:“那時你和公主已經(jīng)恩斷義絕,分開了,我們以為……” “所以你們就容許裴肆碰她了?”唐慎鈺憤怒不已,拳頭朝案幾砸去,竟生生將案幾砸出個窟窿,“她便是個普通女子,也該不明不白的被算計,被迷,迷……” 迷,jian這兩個字,唐慎鈺怎么都說不出口,不知不覺,他早已恨得淚流滿面。 “這事,是我對不住你。還有公主。” 夏如利手緊緊攥住短箭,悶哼了聲,忽然朝自己的左眼睛刺去。 頓時,他疼得大叫了聲,將短箭拔出,扔到地上,趕緊掏出帕子捂住左眼。只是片刻,夏如利滿臉都是鮮血,他臉色煞白,額頭涌出豆大的冷汗,身子疼得直打顫,生生忍住了,笑道:“我知道,這么做彌補(bǔ)不了對你們夫婦的傷害,但也算是我的一個態(tài)度了。” 唐慎鈺雙臂環(huán)抱住,面無表情地盯住夏如利。 “我還要幫老瑞奪江山,恕我不能以死謝罪了。”夏如利起身,噗通跪下磕了三個頭,他咬牙撐住,坐到椅子上,定定道:“唐子,你怎么我都行,但不可以動你爹。弒父不祥,我不想你這輩子無法安心。” “我和他的事,還輪不到你插手!” “好,好。”夏如利嘿然一笑,血順著臉,流進(jìn)他的嘴里,他舌頭舔了下,眉梢上挑:“小子,你心眼挺多嘛,差點(diǎn)被你蒙過去。你今兒羅里吧嗦扯出這么多恩怨,目的不止是為你們夫妻討公道罷。” 唐慎鈺冷臉不語。 夏如利狡黠一笑:“眼看著,將來就是老瑞和趙宗瑜爭天下了。唐子,老瑞的脾氣秉性,你是清楚的,他會是個仁君。但趙宗瑜卻不是,這孫子殘暴狠辣,能用殺人解決的事,他絕不會用律法或者人情。屆時,老瑞全家,我,還有宗吉一朝的臣子、后妃、他們的家人親族……到時候死的人,將會比戰(zhàn)場上還多。” 唐慎鈺沉默良久,眼里盡是無奈和凄楚,“好好的天下,怎會變成這樣。” 夏如利淡淡道:“天下弊病太多,老百姓早都豪強(qiáng)被勒索催的過不下去了,萬潮所謂的新政,不過是拆了東墻補(bǔ)西墻罷了,倒不如將這把牌推翻了重新碼。王爺是推牌的人,而老瑞,就是把這副牌打得漂亮的人。” 夏如利此時已經(jīng)搖搖欲暈,苦笑:“我怕是撐不了太久了,只同你說一句。你要去長安救的,怕不止有你老婆一個。到時候,你去找你爹談吧,語氣和緩些,他會高興的。” 唐慎鈺蹙眉問:“逆賊大軍還有多久逼近長安?” “至多一個月吧,可能還用不了這么久。”夏如利道:“我和你爹這邊,也準(zhǔn)備開拔往長安去了。對了,我今兒過來,還要告訴你一件事,裴肆這小子已經(jīng)暗中聯(lián)絡(luò)投靠趙宗瑜了,給了趙宗瑜不少我們安插在京都的細(xì)作、官員底細(xì)還有機(jī)密。你要走,這幾天就可以動身了。若是他帶公主離開長安,我怕你再也見不到你老婆了。” “知道了。”唐慎鈺即刻起身,迅速去拾掇行李,淡漠道:“你們對裴肆行蹤決斷了如指掌,看來,將來趙宗瑜斗不過那位。” 夏如利捂住眼往外走,走到門口時停下腳步,略微回頭,“唐子,既然咱們把話說開了,我再告訴你一件秘密。當(dāng)初你和公主有了孩子,你倆爭吵得厲害,公主落了水。她雖說動了胎氣,但不至于小產(chǎn)。我也是今年初才隱約查到,原來當(dāng)時裴肆吃醋,命太醫(yī)院的孫德全暗中給公主的保胎藥里下了點(diǎn)東西,把你們的孩子打了。” 唐慎鈺如同被人打了一拳似的,登時站起來,憤怒的嗔目切齒:“你說什么?” 盡管他現(xiàn)在氣恨的想吃人,但還是迅速逼自己冷靜下來,直接挑破夏如利:“當(dāng)初裴肆有用,你們處處幫著。現(xiàn)在他要投靠趙宗瑜了,勢必是個強(qiáng)敵,你們得盡快除了他,便想假借我的手。利叔,大可不必這樣,其實(shí)不用你挑撥,裴肆這條狗命我也取定了!” 第190章 我記起了,全都記起了 : 長安,數(shù)日后 早起后,天就陰沉沉的,全然不像五月的和煦,冷颼颼的。 即便春愿這種被困在蒹葭閣里的籠中人,也能察覺股肅殺之氣。 要變天了。 春愿不禁打了個寒顫,她從柜子里尋了件夾襖,披在身上。她抱著小貓往二樓去,推開窗子朝外看,瞧見湖面上多了駕小船。 船頭立著個高高瘦瘦的男子,穿著玄色繡龍紋長袍,看不清相貌,但是氣度不凡,不似常人。 他是誰? 春愿心砰砰跳,其實(shí)最近,她發(fā)現(xiàn)了好幾次這個陌生男子,他會乘舟而來,立在船頭,遠(yuǎn)遠(yuǎn)地眺望小樓。最近的一次,男子的船已經(jīng)停泊到了蒹葭閣,但他并沒有上岸。 “喂—”春愿將窗子全部推開,沖船上的男子招手。 可惜的是,小船已經(jīng)劃走了,那男子頹喪地背對著她,垂首坐在床里。 春愿心里難受,她覺得這男子莫名有種親近感,“你別走啊,你為什么要來看我?既然來看我,為什么不上岸?” 春愿想問個明白,她丟下小貓,朝樓下跑去。 意料之中,再次被玉蘭給攔住了。 “滾開!”春愿語氣不善。 玉蘭蹲身福了一禮,笑道:“夫人確定要出去嗎?這兩日公子已經(jīng)開始讓奴婢拾掇細(xì)軟,您若是執(zhí)意去見外男,萬一惹得公子不高興了,說不得,公子會叫您在這里待一輩子,那可怎么好。” 春愿嘲諷了句:“你可真是一條會看家的好狗啊。” 玉蘭莞爾:“為公子當(dāng)狗,是奴婢的福氣。” 春愿冷笑:“如果我問你,船上的男子是誰,你不會說吧。” 玉蘭搖頭:“奴婢并不認(rèn)識他。” 春愿白了眼這丫頭,站在窗邊,目送那個男子的小船遠(yuǎn)遠(yuǎn)劃去,看他上了岸,消失再一片煙柳綠煙中,這才作罷。 這兩日,她心里一直惴惴不安的,隱約覺得會有大事發(fā)生。 用罷早飯,春愿又變得無所事事了,她困得打哈欠,便打算躺一會兒。誰知剛準(zhǔn)備換寢衣,外頭忽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人還未到,那冷冽溫柔的聲音就先來了。 “鶯歌,你在做什么啊?” 春愿坐在床邊,低頭不語。 吱呀一聲,門被人從外頭推開了。那白毛怪進(jìn)來了,他今兒看起來和平時完全不同,穿著身淡紫色的交領(lǐng)長袍,顯得十分清貴出塵,精神奕奕的,眼里泛著光彩。 “做什么呢?”裴肆單手背后,笑著問。 春愿不搭理他,只是摩挲小貓的毛。 “誰又惹我家夫人生氣了?”裴肆三兩步過去,坐在女人身邊,摟住她。 “玉蘭啊。”春愿撇撇嘴。 “她怎么你了?”裴肆也去摩挲貓,順勢吻了下她的臉。 “今天我又看見那個很奇怪的陌生男人了。”春愿沒撒謊,實(shí)話實(shí)說,“那男子最近總是過來,但卻不上岸。我好奇的很,問玉蘭那是誰,她不僅不說,還威脅我,說我再問,你就不帶我出去了。” “哈哈哈哈。”裴肆笑道,“這臭丫頭,竟敢頂撞夫人,反了她了,回頭我讓阿余狠狠教訓(xùn)她。” 春愿望著他,認(rèn)真地問:“可是那個男人,到底是誰?” “大概是路過的游客吧。”裴肆隨口撒了謊,心里嘲笑:那人是誰,你弟弟趙宗吉啊。 皇帝其實(shí)心里想你想得緊,但卻不知道見了你,該說什么。 現(xiàn)在他的江山快保不住了,我在他跟前提了句,秦王二公子趙宗瑜乃漁色之徒。根據(jù)軍報,此賊不止一次在軍中和底下人取樂玩笑,說將來打入長安,要搶奪皇宮和豪族宗親的府庫,金銀財寶大家伙分,他單要那位長安第一美人——長樂公主。 裴肆莞爾。 他淡淡問了皇帝一句,現(xiàn)在是給這個假公主賜毒酒?還是別管她,讓她留在蒹葭閣自生自滅? 皇帝苦笑,說:阿姐曾在中毒小產(chǎn)剛蘇醒后,就馬不停蹄地照顧朕。她雖欺騙了朕,可也曾真心關(guān)愛于朕,在朝堂爭斗中,吃了不少苦。如今唐慎鈺病死獄中,朕不忍她將來落入逆賊手中受辱。裴肆啊,朕現(xiàn)在身邊沒有幾個可以信任的人了,你去安排,派忠誠可托付的人,把她送去安全之地。 “你笑什么啊?”春愿見白毛怪笑的陰森且得意。 “啊?”裴肆回過神來,他面頰緋紅,如同喝了酒般,手從女人衣裳底下游進(jìn)去,縱情把玩。 “不要這樣嘛。”春愿非常排斥他碰她,扭動著身子,“很癢唉。” 裴肆撲倒女人,頭埋進(jìn)她脖子里,狠狠親了半天,“鶯歌,咱們要離開這里了,你高不高興?” 春愿眼睛瞬間一亮,開心地歡呼了聲。 縱使她心里再不待見這個白毛怪,這會兒也得裝模作樣一番。 想到此,春愿抱住裴肆的臉,在他額頭大大親了口。 “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