綾羅夫人 第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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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說怕打草驚蛇,被人察覺,官道路遠,時間上趕不及。 衛(wèi)喆心想說,就讓阿棠和寧音在別莊休息多好,哪怕是馬車也顛簸。 哪個他都心疼,尤其是后頭這個,不得主君記掛,還得騎馬,那腿傷得更嚴重。 紀忱江淡淡掃他一眼,“準備兩輛馬車,女婢在后頭馬車,從不見天過,來得及。” 衛(wèi)喆心下一驚,“不見天?那里可有山賊……” 不見天是邊南郡的長貍山脈邊上,一處山石嶙峋的山坳。 山坳最狹窄處,中間只有一條容單輛馬車通過的小路,那里山賊彪悍,據(jù)說被虜了去的人,從此再無見天日的機會,才得此名。 紀忱江冷峻面容波瀾不驚,平靜道:“你們都知阿棠心思,什么都替她著想,只會害了她,她該有自己的判斷和選擇。” 只從傅家那幾個蠢人手里吃過不到半年苦頭,其他時候都叫人捧在手心的嬌嬌兒,滿心滿眼都是對自由翱翔的渴盼,不想依靠旁人。 明明脆弱得一只手就能控制,甚至摧毀的小女娘,最脆弱的地方卻盛著滿滿的倔強。 紀忱江不攔她,她堅持要飛,他確實狠不下心折斷她的翅膀。 對那樣嬌軟的一團,他連揉.搓都舍不得,怎愿那星光璀璨的漂亮眉眼就此暗淡下去。 但在此之前,他只能心狠,好叫傅綾羅知道,自己將來都會面對什么。 * 上了馬車,傅綾羅趴在柔軟的狐貍皮子里,不理會旁邊那淡淡的松柏香氣主人。 她偏頭看著自己這邊的車窗,生怕看到落在她臉頰不遠處那雙修長的腿。 等快中午時,熱辣辣的日頭曬著,馬車里也難逃悶熱,傅綾羅趴不住,偷偷挪動身子靠近窗口,想吹吹風。 紀忱江突然開口:“還疼嗎?” 傅綾羅輕輕抖了一下,聲音平靜:“不疼了,謝王上關(guān)懷。” 沉默片刻,紀忱江輕嘆了聲,伸手直接將人撈進懷里。 突然坐在比狐貍皮子硬許多的地方,傅綾羅驚得幾乎要跳起來,立馬掙扎起來。 “你作甚?不是說了不會勉強我!”傅綾羅慌得像是即將被剝皮放血的小獸。 昨晚對自己的安慰似是被日頭曬化了,她一時間這么都記不起來,只余害怕。 “腿不疼了?”紀忱江悶哼了聲,蹙眉聲音微冷問。 一手禁錮住不老實的嬌嬌兒,一手從馬車里取出藥膏子。 傅綾羅急紅了眼眶,“我涂過藥了,不勞王上費心!” 她只怕下一刻紀忱江就要替她解衣,她擦傷的是月退內(nèi)側(cè)! 紀忱江佩刀多鋒利,心底就有多無奈。 在傅綾羅面前他自來溫和,她即便聽旁人說過他心思深,大概也不清楚他的敏銳。 那雙動不動就瀲滟著水潤的眸子里,多少次偷偷看他時,里面羞澀的情意他都不曾錯過,否則也不會決定養(yǎng)這個狐貍。 既然郎有意,妾有情,她到底在別扭什么? 紀忱江壓著不耐和脾氣拍拍她背,抽出她不太老實的手,往上涂藥膏子,“手不疼?” 傅綾羅呆住,哦,原來是涂這里。 那還是有點疼的,打人也是個辛苦活兒。 但她不想跟這人靠近,隨著掙扎接觸的地方更多,她只感覺荷花座兒被刀鋒割得疼,甚至稍稍松了點的綾羅綢下也箍得疼,就連花桿都被定的發(fā)酸。 這種陌生觸感,叫她壓不住太過洶涌的情緒,從月復前升起陌生的guntang,令她哪哪兒都軟。 紀忱江給她掌心涂完藥,依然不肯松手,昨夜那個吻讓他也沒睡好,嘴上說不急,看見了卻忍不住想親近。 紀忱江含笑說著混賬話,“不是以后要找?guī)讉€小子身畔伺候著?這點伺候就受不住,到時傅女君難道要在奴仆面前抖成篩子?” 他還有更混賬的話,伴隨著唇齒在嬌.嫩頸側(cè)輕.啄,“不妨先適應一下,端起傅家女君的架勢來。” 傅綾羅:“……” 她整個人如同風中落葉,飄飄蕩蕩尋不得安全地,只心窩子沁涼如冰。 她不能否認,這種親近令她想要化作隨波逐流的江水,那些她自以為掩藏得很好的眷戀和矛盾,再也藏不住。 她緊緊咬住貝齒,既藏不住,那就不藏! 她突然伸出胳膊,軟軟攬住紀忱江脖頸兒,主動湊上唇,惡狠狠壓住只會說混賬話的嘴。 傅綾羅渾身抖得厲害,哪里都在哆嗦,包括正耍厲害的唇,只有語氣倔強冷靜,“身畔伺候的小子,怎么伺候得我說了算,我給什么都是恩賜,我不給的,絕不能主動要!” 紀忱江感受著哆嗦的嬌軟在唇角肆虐,難得被噎了一下。 這毫無章法的恩賜,卻也讓他渾身跟被點著了一樣,還有靠近的荷花,纏繞的荷枝,都成了折磨。 不錯,有那么點女君的威勢了。 他緊緊箍住纖細荷桿,恨不能將整朵花兒揉.進骨血當中。 傅綾羅驚出一聲低吟,立時就想罵人。 紀忱江眼疾手快堵住她的色厲內(nèi)荏,聲音笑意更濃:“還望女君憐奴是武將,奴第一次伺候,聽傅翟說起家中小女娘,都說她最貼心,女君也對紀阿爹貼心幾分,可好?” 說話功夫,他定了定身,傅綾羅瞪圓了狐貍眼兒,腦海中控制不住,閃過冊子里的某些場景。 嬌艷嫵媚的臉蛋以極快的速度染成了火燒云,傅綾羅瞳孔地震,甚至都忘了哆嗦,心底升起明悟。 阿孃說的對,論心眼子,她玩兒不過紀忱江。 哪個阿爹會做這樣的混賬事?! 羞惱至極的傅家阿棠,到底沒忍住,貼心地將剛涂好的藥膏子,看準地方,狠狠貼到了紀忱江臉上。 第30章 等紀忱江出來馬車, 引起了所有銅甲衛(wèi)的側(cè)目。 不是他們大驚小怪,隨行的都是親衛(wèi),他們從王上臉上看到過許多傷痕, 唯獨沒見過巴掌印。 小小巧巧,指印分明, 一看就知道沒少用力氣。 衛(wèi)喆輕咳了聲, 提醒親衛(wèi)不要直勾勾跟沒見過世面似的。 阿棠打王上, 王上不在意,對他們, 王上可不會對客氣。 親衛(wèi)們趕緊都移開目光, 生怕主君惱羞成怒。 誰知,他們錯估了紀忱江的臉皮。 他輕巧點足躍上赤血寶馬時, 臉上還帶著淡笑。 伸手撫了撫自己臉龐, 直接輕笑出聲,又引起新一輪側(cè)目。 若非傅綾羅當機立斷給他一巴掌, 剛才他未必能控制得住自己的激昂。 且不說他不想被祝阿孃罵,不想動傅綾羅,也是怕真到了關(guān)鍵時候, 才發(fā)現(xiàn)病還沒好, 那才是徹底沒臉。 循序漸進挺好, 只是對上嬌軟溫香在懷,忍耐確實艱難了些。 “勁兒還不小。”紀忱江摸著guntang的臉, 聲音含笑沖衛(wèi)喆吩咐,“叫寧音去前頭,再給她手上涂點消腫的藥。” 衛(wèi)喆:“……” 他們就夠嬌慣傅綾羅和寧音這倆小女娘了, 怎感覺王上青出于藍,賤得慌。 他趕緊壓下自己大逆不道的念頭, 調(diào)轉(zhuǎn)馬頭將寧音送到傅綾羅馬車上。 待寧音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兒,上馬車后,看傅綾羅真跟看廟里的菩薩一樣敬仰。 “娘子,您真把王上給打了?” 傅綾羅靠坐在車窗邊,用沒打人的手撐著腮不說話,剩下那只手攤著,掌心紅得發(fā)紫。 寧音立馬不說話了,心疼得趕緊打開藥膏子,在心里怪王上太皮糙rou厚。 傅綾羅面上還殘留幾分緋色,盯著香地色窗簾,眸底難得有幾分迷茫。 每每面對紀忱江,她總有些想罵自己一頓的沖動,剛才她怎就主動撲過去了呢? 紀忱江總問她為何怕,傅綾羅不得不承認,與其說她害怕他,不如說是害怕面對他的自己。 心事無法遮掩,王上也幾番想讓她明白,他圖個長久,不會折辱她。 若他不會娶王妃,以后身邊只有她,于女娘而言,估計所有人都會覺得是不錯的選擇。 如此,只她倔著不肯服輸,到底是對還是錯? “娘子,我冷眼瞧著,王上沒有叫您做小婦的意思,您打了他,他也不發(fā)脾氣,還關(guān)心您的手。”寧音湊近傅綾羅,給她涂藥時也小聲道。 “您是怎么想的?” 傅綾羅語氣冷淡,嗓音還有些被親出的啞,“男人打女人就是理所應當,女人打男人一次,男子不計較,就是功勞了?” 寧音心里腹誹,問題是,您打王上也不是第一回 了啊。 她干脆直接問:“那還叫楊媼置辦宅子嗎?” “為什么不?”傅綾羅扭頭看寧音,輕聲認真道,“無論發(fā)生什么,將自己的一切寄望男兒,都是犯蠢,你忘了祝阿孃的話?” 即便她跟紀忱江在一起,心總還要是自己的,將心腸放在旁人那里的女娘,古往今來有幾個得了善終? 中午用膳,傅綾羅沒出去,只靜悄悄呆在馬車里,阿彩將飯食送到了馬車里。 傅綾羅沒什么食欲,簡單用了幾口,就叫寧音送出去,打開車窗散味兒。 周圍有些挑著柴火和青菜步行的百姓,短褐穿結(jié),衣衫襤褸,甚至還有光腳走路的,腳上手上多是經(jīng)年累月的傷口化作繭子。 寧音看的有些不忍,放下窗簾,“南蠻作亂不休,偏皇庭還不肯叫紀家軍痛痛快快打仗,苦的都是百姓。” 傅綾羅淡淡嗯了聲,若有所思。 聽祝阿娘說過,定江郡和邊南郡的百姓已經(jīng)比旁處的百姓好多了,日子也還是苦。 她從不會自怨自艾,她已經(jīng)投了個好胎,比許多人日子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