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窮的人類與這人類合一神話形態合一，短短一個呼吸都不到，整個人類合一神話形態就恢復了完好，那無名之人也同樣恢復了完好，祂就將手中這一張“東西”往“上”拋出，這張“東西”內的一切立刻都化為了光，一道璀璨的光柱自“下”而“上”沖去，然后最終化為了光電顆粒散入到塔的虛影里，這虛影卻是不增不減，連一絲一縷的變化都沒有。

    但是再一次的，在場所有存在再一次聽到了那仿佛是嚎叫，又仿佛是怒吼，更仿佛是咆哮一樣的聲音，但仔細去聽時，卻是什么都聽不到，這似乎又不是聲音，更仿佛是多元宇宙底層規則弧上的震蕩，所有的先天級存在頓時就覺得心中空落落的，仿佛有什么東西忽然間自他們感知中消失了一樣，無論如何回憶都回憶不起來。

    “……好厲害，這就是大羅與金性具有的力量嗎？居然直接將多元宇宙的一小塊撕扯了下來，這可不單單只是空間而已啊，是連同底層規則，連同時空概念，連同多元從最初到最末的一切的一小塊撕扯了下來，那怕不到億萬分之一，但這可是多元宇宙啊，果然不愧是臨終極。”就有先天圣位眼神復雜的嘆息道。

    其余先天級存在也都是個個嘆息，這等力量境界他們大多是聞所未聞，他們都知道終極很強，終極與多元宇宙等同，但是具體有多強，具體是如何手段他們卻是想象不到，而那些先天魔神們雖然當初直面過世界，但他們是屬于被世界吊起來打的那種，世界甚至根本不必用出什么手段來，一個先天魔神本相，直接一拳一腳都有震撼多元的力量，任憑你是十三座也罷，任憑你的本源力量多么詭異也罷，全都是一拳一個小朋友，對世界來說都是毫無意義可言，所以先天魔神們也并沒有看懂世界的強大之處。

    而這時候這無名之人還不算真正的終極，卻可以做出這樣匪夷所思的事情來，直接將多元宇宙的本質都撕裂了一份，內中不知道有多少位面，有多少規則權柄本源，連同概念化的時間長河都被囊括其中，然后仿佛一張紙一樣的被拋給了巨塔虛影，這樣的手段真的是有夠嚇人的。

    不過即便是如此，即便所有先天存在們都感覺心中空落落的少了什么，即便是多元宇宙都在震怒中，所有的先天存在們也依然全都靜立當場，既不遠去，也不攻擊，各自都是冷眼旁觀，而他們這么表現時，就有雷霆，火焰，以及各種時間空間的災難在他們周邊出現。

    但是這也是毫無意義的事情，現在多元宇宙幾乎全部的本能都在壓制這臨終極，以及阻擋巨塔虛影降臨，能夠作用到先天圣位們身上的力量真的不要太弱，最關鍵的是，先天圣位自身也有著本源在身，現在多元宇宙需要他們來對抗人類合一神話形態，所以不但沒有剝奪他們的本源，反倒是極大了他們的本源份額，再加上新出現的先天靈寶，這種仿佛遷怒一樣的小打小鬧，反倒更讓所有先天存在們看清楚了多元宇宙的虛弱與無力。

    卻不想，這時候那幾大巨獸卻仿佛被什么東西所刺激到，或者說被什么東西所誘惑了一樣，各自齊齊向著人類合一神話形態撲了上去。

    最先的正是那只巨大三頭犬，它直接三只頭顱向著虛無撕咬，將虛無撕咬開了一條巨大的裂口，然后整只巨犬就竄入了其中，緊接著，這頭巨犬就竄到了人類合一神話形態上，三張足以吞噬星辰的巨口就撕咬其上，一陣撕咬之中，人類合一神話形態上就有諸多人形，文明造物，宗教形態，邏輯概念被這巨犬所吞噬，最關鍵的是，被這巨犬所吞噬下去的那些人類文明特征，再度復原時居然就化為了別的，之前的那些概念形態造物之類全都消失不見了，而這正是三頭巨犬的特殊之處，凡是被其吞噬之物，將從概念上被抹除。

    這時，那頭奇巨無比的巨象也大步奔來，因為其體型巨大得遠超任何星球，光是其移動時就產生了大量的引力漣漪，一圈一圈的漣漪擴散開來，鎮壓了周圍一大片的地風水火，同時借著其引力重力所引發的宇宙弧扭曲，它看似笨重的軀體，卻可以一瞬間跨越極長距離，也緊隨在三頭巨犬后來到了人類合一神話體前，四只巨大的象足就直接踐踏而上。

    這是鎮獄魔象，其巨大的力量堪稱舉世無雙，而且更有鎮壓之異能，四足踩下，就見得人類合一神話形態居然呈現出了一種被二維化的視覺感，隨著象足越壓越下，人類合一神話形態更是越來越薄，仿佛就要被鎮壓了一樣。

    又有一只巨大得無法形容的巨龜，其四肢仿佛是恒古以來就支撐天地的天柱一般，這巨龜的龜背上就有一個大型位面，只是這個位面顯得異常之詭異，從外看仿佛是水草豐美，土地肥沃，萬物生長的美好位面，但是靠得近了就可以聞到一股難以形容的腐朽之味從這位面中傳出，而這巨龜從下向上往人類合一神話形態頂去，仿佛要將其擠入到它背上位面里一般……

    又有一頭渾身銀白的巨狼，嘶吼之間也咬向了人類合一神話形態……

    到得最后，那似鯨非鯨的最大巨獸，自虛無中游蕩而出，它就直接張開了那黑洞巨口，不單單是要咬向人類合一神話形態，更是連同別的所有巨獸都要一口吞下……

    然后，那無名之人雙手伸出，所有先天存在就看到祂一手光演化了天地初離，一手暗演化了宇宙終滅，霎那間，破碎，撕裂，湮滅，概念上的毀滅與打破，多元宇宙仿佛在這一瞬間出現了斷片一般，中間的所有過程全部都被抹去，先天存在們甚至都看不到發生的過程，當他們回過神來時，最大的混沌巨獸被撕扯為了兩段巨大的殘骸，各自都還沒有徹底死亡，只是不停哀嚎著化為了一顆顆扭曲的血rou位面。

    鎮獄魔象只剩下一小段象鼻子，三頭魔犬不知所蹤，巨狼化為了一團被壓縮而成的光球，巨龜的龜殼和其背上的位面四分五裂，只有小半邊腦袋和四肢殘留……

    在這一刻，所有先天圣位們都感覺到了一種奇妙的心悸，然后從他們的心靈之中，一股無形的力量侵透了進去，然后化為了火焰與火焰的燃料……

    在這一刻，或者說從沒有這么一刻，他們對世界的真理，對規則，對權柄，對本源，以及對自身心靈的感受如此之深刻，就仿佛蒙上了灰塵的鏡面被清洗干凈了一樣，時間的流逝在他們耳邊響起，不朽的源泉自他們心靈迸發。

    大羅與金性，其到達的道路已經出現在了他們的眼前，所有的屏蔽，所有的誤導，所有的扭曲在這一刻全部消失不見。

    所有先天存在們全都笑了起來，然后，他們持著先天靈寶，全體向著人類合一神話形態直沖而去。

    第四十九章 ：細說究竟（上）

    “我堅信著一件事，昊。”

    昋坐在虛空中，在祂身后有一張看不清的椅子，但是大體上可以看出這個椅子充滿了輝煌，也充滿了血色，而在祂的正前方就有著一團光。

    “昋……這段對話發生的時間，是在什么時候呢？”光中就有昊的聲音響起。

    昋愣了一下，就搖頭笑道：“對于我們這種摸到了終極邊緣，已經大羅與金性融合的存在來說，時間前后其實已經毫無意義，除了無法更改因為因果律而設定的事件點，以及無法更改多元宇宙的底層規則點，別的對我們來說就如同是一條向上或者向下的河流那樣，所以這段對話的時間對你和我來說毫無意義，或早或晚，其實都是相同。”

    昊沒有說話，昋就繼續說道：“其實我本來是帶著一丁點奢想的，能夠以舊時代的身份進入到新時代中，畢竟螻蟻尚且偷生，而且我有太多太多的遺憾了，渴望得到彌補，那怕是無法得到彌補，我也有希望能夠再見到的人，那怕只是再見一面也好……可惜的是，這是現實，而非是童話，我們人類啊，是沒有犧牲就無法得到成功的生命，我看清楚了這一切，同時我也感知到了那無形的墻壁，是因為你而來的吧？前不能改，后不能來的絕對之壁……”

    昊依舊沉默著，他已經開始分不清現實與虛幻，真實與虛假，這一切仿佛都在此被混淆了。

    昋就失笑的搖頭，他說道：“我早該想到的，我這計劃其實相當直白而透明，若不是前不能來，后不能改的絕對之壁出現，我這計劃還沒開始實行就會被打斷，根本不可能有我出現的可能性，也沒法讓我再見她最后一面……所以還真是殘忍呢，把我的希望給打斷，卻給了我最后的安慰，這樣的事情，這樣的事情……”

    “昋，你還是要繼續發動人類合一計劃嗎？”昊忽然打斷了昋的話，他問道。

    昋反倒是露出了詫異的表情，他仔細看著昊許久，這才苦笑道：“原來如此，因為這絕對之壁，所以那怕是進入到這個層面，你也依然無法做到大羅金性的合一，真是殘酷啊……不過對你來說或許反倒是一種幸運吧，至少不必像我一樣背負著無窮犧牲的包袱，到這最后一刻時還充滿了痛苦。”

    說完這番話，昋就要揮手隔離昊，昊立刻急急的道：“等一下，昋！不必發動人類合一，我有一個計劃，一定也可以……”

    昋的動作停了下來，他用一種憐憫的目光看向了昊道：“不可能的，昊，這其實是一系列連貫時間的因果罷了，一切的開端都在銀色大地，那是一切的開端，也是一切的轉折點，更是一切改變與結果呈現的時刻，當那一位在那一刻，于銀色大地接下大領主契約的瞬間，這因果律上的轉輪便開始了運轉，所謂的前不能改，后不能來的絕對之壁就是其中之一，若不如此，我們人類將永為螻蟻。”

    昊依然不甘心，他看過昋很大一部分的記憶，這人類合一是大悲劇啊，他不可能不阻止，所以他就再次問道：“宿命論嗎？若真是宿命論，那還要犧牲干什么？還要奮斗干什么？我們人類永世螻蟻？或者萬族必然衰敗？”

    昋就失笑道：“不是宿命論，而是因果律，這兩者是截然不同的，其實簡單些說，你可以把這個認為是一架天平，我們人類，對抗著萬族以及所有一切欺壓人類的人或事或多元宇宙，各自都在天平的兩端投入力量，氣運，貢獻，陰謀算計，多元宇宙掌控額度等等，這是一場近乎永恒的對抗，而在這一過程中，我們人類是完敗的，沒有任何希望可言的完敗，所以當一切都無法達成時，我們就只剩下了犧牲，這犧牲就化為了人類血色氣運，當雙方的天平到達臨界點，也即對方的那一端高過了垂直時，這血色氣運就會將一切都損毀，而這就是終結了，也是我們人類最后的手段……用我們的血rou，骸骨，靈魂等等一切所換來的唯一手段，這其實就是開端了，我的開端……”

    “這是近乎于掀桌的手段，雖然代價是先敵人一步自我滅亡了我們人類全體，但這就是弱者的悲哀，必須要拼盡一切犧牲才能夠換來這最后一擊，也是唯一一擊，我們沒有選擇，選擇權永遠都在強者那邊，到了這個份上，強者的選擇有許多，比如稍微給我們一丁點的希望就行，而強者的做法卻是……果然給了我們一丁點的希望，但是隱藏在這希望背后的卻是更加可怕的絕望……”

    “這因果律的天平被擺在了桌面上，我們開始投入希望，而強者開始投入力量，眼看著天平越來越傾斜，人類血色氣運就要掀桌時，強者將這天平上的東西往下一抹，說，人類啊，給你們希望，你們可以重新再來，而且你們太弱了，所以你們讓部分人保留上一次的記憶，我公平吧？”

    昊心頭一動，似乎就想起了什么。

    昋就哈哈大笑道：“沒錯，就是你所想的那樣，所有帶著記憶回到洪荒時代，所有號稱穿越者，所有有著過往認知，天然便有著能力的人類……其實全部都是陷阱，所消耗的全部都是人類血色氣運！！！這其中也包括了我……”

    “一次一次滿懷希望的回歸改變，一次一次又充滿了絕望的最后掀桌，人類血色氣運開始變得了扭曲，混亂，混沌，以及削弱，同時，萬族開始變得了更加強大，更加完善，更加具備正統性……這些信息我想你應該是知道的，在多元宇宙隱藏著一只黑手，其標志就是霧，所有的萬族心靈深處都有這霧，所以也才有了所謂迷霧自心間而起的說法，我懷疑這黑手是終極，而且是無比強大的終極最巔峰，祂通過某種我現在都不知道的手段，挾持了，控制了，cao縱了，或者是與多元的部分融合在了一起，所以祂便可以影響多元宇宙。”

    “一開始，這種影響是有限度的，所以先天魔神們的心靈之中才沒有迷霧存在，所以一開始我們才有所謂的最初之人誕生于世，若是從那時開始這黑手的影響就有現在的程度，那最初之人根本不可能誕生，而多元宇宙在那時其實是有反抗力的，而這反抗力就是世界，最初之人與世界的相遇，最初之人與世界成為道侶，這些都毫無疑問就是多元宇宙的反抗，但是這反抗卻失敗了，不得不承認這幕后黑手心性也是恐怖，當初世界與最初之人的事情，祂估計也是拼盡了一切，一旦失敗祂就會被多元徐徐消化，自身是再也不存，在短時間內強行降臨迷霧，迷惑了全部的先天魔神與世界反目成仇，強殺了最初之人，這是一步險棋，也是一步好棋，就這一下，就讓未來的許多事情都是注定。”

    “之后，洪荒歷到來，洪荒大陸成型，幕后黑手也因為消耗過大而沉睡，就有了巨獸時代的出現，之后幕后黑手蘇醒，巧施手段，讓巨獸時代終結，最初的萬族出現了，這個時候，幕后黑手又使出了難以置信的手段，祂做了兩件事……第一件，讓萬族內戰，特別是讓巨獸時代僅存的兩大碩果成為了敵對陣營，那就是龍族與鳳凰族的敵對大戰，第二件，祂并沒有讓人類自然出現，而是以大權柄，大法力，大威能將一只人類集體拉扯到了洪荒大陸來，而這只人類后來建立了漢文明……”

    昊喃喃的說道：“龍鳳漢劫……”

    昋就點頭道：“沒錯，就是那所謂的人類第一次崛起，那個時代，那場人類與龍族，鳳凰族的戰爭就被名為龍鳳漢劫……你知道嗎？那個時代，人類雖然也受天地壓制，但是壓制遠不如現在這么恐怖，那個時候的人類是可以成就超凡的，也可以開發出許多超凡技術，也可以走科技道路，比如你之前所獲得的兵馬俑就是其體現，龍鳳漢劫的真實結果，其實是漢人們幾乎滅盡了龍族與鳳凰族，幾乎把他們趕盡殺絕，甚至波及到了別的萬族，而在那最后的時刻迷霧自心間而起，同時一個東西出現了……”

    “萬族將其稱之為天地信約，而我將其稱之為……封神榜！”

    “萬族殺人類，可得氣運，這是其核心，然而萬族們所不知道的，這氣運百分之九十以上都被幕后黑手所獲得，而幕后黑手就借著這氣運開始侵染多元宇宙，讓多元宇宙對人類的壓制開始提升，殺得越多，提升越多，同時所殺人類所形成的血色氣運也隱約威脅到了多元宇宙，這讓多元宇宙開始本能的壓制人類，這就變成了一個循環，人類死得越多越慘，人類所累積的血色氣運威力也越大，而威力越大，天地本能的對人類壓制也越多，人類越弱，萬族就可以殺得越是輕松，人類死得也越慘……”

    “最恐怖的還不只是這個，這個所謂的天地信約并無欺瞞，萬族殺人類可得氣運在上面，所得氣運大部分歸于‘天地’也寫在上面，天地給予萬族正統地位與庇護也在上面，同時，上面也寫明白了，人類是這個紀元的正統，世間萬物都該為人類所服務，萬族應該輔佐人類，認人類為主，這些上面全部都寫明白了，所以，你懂了嗎？”

    昊聽到這里時，他已經是渾身雞皮疙瘩都冒了起來，一種從骨子里迸發的寒意包裹了他，讓他一時間似乎連呼吸都不能了。

    昋就露出猙獰的笑容，然后說道：“懂了吧？全是實話，但這才是最可怕的，這等天地間的大秘密不該為所有凡物所知曉，便是知曉了，也應該是某個個體自我提升中從蛛絲馬跡里明白，而這種蛛絲馬跡顯現時，所謂的主角早就已經立下不可動搖的力量根基了，便是知曉了也無妨，但這時候是什么時候？是人類為螻蟻之時，是萬族可以隨意凌虐人類之時，這種情況下，萬族會做何選擇？”

    “殺人，還要誅心……”

    “等待我們人類的，便只剩下最深層的恐怖。”

    第五十章 ：細說究竟（下）

    “在這種成系統的虐殺，屠殺，壓制之下，人類幾乎被殺光，而一旦人類在洪荒大陸死絕死光了，之后的發展就不會如幕后黑手與萬族們所希望的那樣了，因為人類再如何都是智慧生命，而且也有著天命在身，一旦洪荒大陸的人類死絕，外位面一些適宜生命生存的位面就會慢慢演變出人類來，這是必然趨勢，除非是將整個多元都打爛掉，否則就必然會發生。”

    “所以到了這一步，幕后黑手聯合萬族又做了另一個決策……無限刷新人類。”

    昋說到這里時，他的臉變得了無比猙獰恐怖，隔了許久才慢慢恢復，他就說道：“這是最毒的一步毒棋，將人類從各個不同的時間段，各個不同的世界線，各個不同的現在過去未來位面的人類給拉扯到洪荒大陸，讓人類被殺死之后又會刷新過來，如此一來，洪荒大陸人類就變成了源源不絕，而血色氣運也仿佛無窮無盡一樣被累積，所謂的殺人還要誅心就是如此，不但要虐殺我們人類，還要稱我們人類為天地公敵，為宇宙害蟲，更是對外宣稱這種人類刷新就是我們人類的強者搞出來的，就是為了讓弱小的人類去死，累積下血色氣運來提升人類強者的實力等等說辭，若不是真的知曉這全部，光看表面上的情況確實就是如此，這才是真正的殺人又誅心啊，更可怕的是，隨著我們人類血色氣運累積越多，多元宇宙對我們的壓制越是可怕，而幕后黑手甚至可以在許多時間線上做出錯覺來，比如……污蔑我們人類不是本紀元的生命，是來自上一紀元的殘余，所以才會遭到多元宇宙壓制等等等等……”

    昊只覺得心胸中被壓抑著一股怒火，仿佛是火山內部一樣洶涌澎湃，但是表面卻不顯，或者說越是表面不顯，這內中的怒火爆發出來就越是驚天動地。

    昋這時候就嘆息著道：“這殺人還誅心，讓不知道多少可以創造奇跡的英雄就此束手，這所謂的人類原罪論，讓多少可以奮起的豪杰黯然收場，甚至是被自己人從背后給捅死，還美其名曰不像奮發者一錯再錯，要知道我們人類數量被屠殺了無窮無盡之數，若是沒這誅心行為，其中不知道會出現多少的變數，而變數往往就意味著掌控的漏洞，所以一是屠殺人類，盡可能的虐殺才可能形成更為龐大的血色氣運，二就是這誅心之言，才可以讓人類的變數被壓制在最低……”

    “這還不夠，因為還需要給予人類最后的希望，若無希望，那就真的被欺壓到極限后豁出去一切了，那幕后黑手還怎么能夠慢慢汲取人類的氣運來彌補自身呢？所以就有了我，或者說類似我一樣的人出現……”

    昋仿佛想到了什么一樣，他就凝視虛空默默無言，隔了許久許久才道：“這其實也是陷阱，而且是最大的陷阱，若無希望，那自然是如何絕望就會有多么的決絕，但若是有希望，有多少人會從一開始就不顧一切呢？所以才有了無數次的輪回重復，每一次的血色氣運就會被汲取部分精華，剩下的全都是扭曲與恐怖，而這就更是加深了多元宇宙對人類的壓制，一次又一次，到得現在，人類已經幾乎再也沒有崛起的可能了，甚至我都懷疑，便是決絕的引爆血色氣運可能都無法拉著幕后黑手一起沉淪，最多也就是將祂的狗腿子們拉著毀滅罷了，但這又有什么用呢？”

    “所以也才有了現在的我，以及現在的你……”

    昋就笑了起來，祂對著昊說道：“你知道嗎？無數次的重復中，其實我已經明白了這一道理，但是這幕后黑手當真了得，以人心為棋盤，便是你看破了也是無用，除非就真的是絕情絕義到不在乎一切羈絆，所以到最后，我也因為一線希望而拖延到了最后，不得不每一次都將最后結局變成了召喚那塔……哈哈哈，我都可以想象到那些萬族，還有那幕后黑手氣急敗壞的樣子，誠然，這塔召喚得越多，最后連重新來一次的可能都不會有，其下場比永夜降臨還要恐怖，可是我們人類本來就沒有了結局，所以是永夜里永恒折磨，還是變成不可名狀的東西，這兩者都相差不大……”

    “但是誰都沒想到，變化就此出現了，祂的名字叫做……”

    昋想要說出一個名字來，但是祂說不出來，昊也聽不到，然后昋就遺憾的說道：“已經連說祂名字都做不到了嗎？真是遺憾啊，為眾人捧薪者，卻連一個名字都沒有，總之多出了這么一個變數，然后又有我都無法知曉的事情發生，然后，我看到了你……昊，從你身上我看到了希望，我們人類最后，或許也是唯一的希望，于是我來了。”

    “既然是這樣，那就幫助我！”昊立刻說道：“結束你的人類合一，然后和我一起奮斗下去！連死都不怕，莫非你還不敢繼續奮斗嗎？”

    “不是這樣的，昊啊……”

    昋笑了起來，祂指了指自己道：“你覺得你所面對的昋，會是現在的我嗎？”

    昊愣了一下，他忽然間仿佛明白了什么一樣，昋就說道：“我已經消亡了啊，昋，外面的人類合一神話形態，或者是別的任何的昋，其實都只是過去的殘影罷了，你所看到的我，只是我刻意為你而留下來的信息留影罷了，靠著大羅與金性，所以可以與你交談，但我已經沒了。”

    昋就從那座椅上站了起來，他走向了昊，然后與昊擦身而過，昊忽然發現自己動彈不得了，他甚至連回頭看一下昋都做不到。

    昋的聲音依然傳遞而來道：“以你為中心，前不能改，后不能來，這其實就算是全新的開始，但是過去無數次輪回中的影子畢竟還是需要有一個結果，就如同我之前所說的那樣，因果律并不是宿命論，而是天平的兩端，以你為開始點，我們人類終于有了一次與萬族，與幕后黑手勉強公平較量的本錢，即便他們投入的是力量，我們投入的是犧牲……還是如我之前所說，所有的穿越啊，重來啊，全部都是陷阱，包括了我也是如此，幕后黑手最擅長的就是cao弄人心，剛剛我說到了，螻蟻尚且偷生，我又何嘗不想加入到新時代里再來一次呢？我還奢望著再見她一面呢……若我真的這么做了，那么幕后黑手立刻便會讓我所代表的過去來污染現在，進而污染我們人類好不容易得來的唯一機會，看似給了希望，但其實所得到的只可能是絕望，因為我所代表的過去，其實已經被幕后黑手給完全扭曲與污染了。”

    “看似厚重的累積，看似無盡的血色氣運，其實全都是虛假，所以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將我和過去的全部犧牲，化為因果律天平上的一塊砝碼，就讓我和過去的影子，徹底消散在這時吧，這一塊砝碼壓下去，你所計劃的那件事就有了希望，再三重復，昊啊，不要被所謂的宿命論給限制了你的視野，這世上根本沒有所謂的宿命，有的不過是鐵與血的抗爭，有的不過是天平上的兩端，不停的將自己的一切都拋入進去作為砝碼，力量是，犧牲同樣也是……”

    “這就是所謂的因果律了，若無我這時的人類合一，萬族便會在永夜結束后重新繁衍生息，而大量的萬族圣位會引導他們的種族，重新創造他們的種族，庇護他們的種族，然后周而復始，萬族又一次不可動搖了，而在此之前，若是那一位不引發迷霧，進而重創幕后黑手，那這時迷霧就會降臨，讓我的人類合一從一開始就失敗，若是繼續往前推演，若無那一位落入低緯度，那么鯤鵬就在世，作為蛇之代行者，她……不，祂比你所想象的還要可怕得多，那么你就無法崛起，會在剛離開精靈族邊境就會死掉，所以這一環扣一環，其實都是以砝碼壓在天平上所導致的后果，這并不是所謂的宿命啊，這是沒有犧牲就絕對無法做到的事情！！！”

    昋在昊的身后越走越遠，聲音也越來越小。

    “昊啊，別去相信什么原罪論，別去相信什么宿命論，那不過是作為強者的萬族和幕后黑手們的說辭，因為只有這樣，他們的所作所為才具備合理性，他們才可以理直氣壯的繼續凌虐我們人類……堅信犧牲吧，我們人類是弱者，是低賤到塵埃里的弱者，所以我們沒有犧牲就什么都做不到……”

    “人類合一之后，萬族圣位大部分都會隕落，少部分也會被我打得沉睡不醒，至少數百年，甚至上千年都會沉睡，洪荒大陸破碎，幕后黑手不會善罷甘休，祂定然會重組洪荒大陸，并且復蘇一大批的萬族，因為這就是祂的根基，但是之前有那一位給予其的重創，再加上重組洪荒大陸，這會導致祂對多元宇宙的掌控被極度削弱，再加上我帶著過去的影子，曾經被扭曲的血色氣運大部湮滅在此，多元宇宙對人類本能的抵抗與厭惡也將降到最低，在這一戰后，高于基準線的力量基本清空，萬族的文明重新發展，而人類有了你的帶領，至少在一個地區內力量會強于萬族，至于之后萬族復蘇，大量萬族圣位重新升華出現……到了那時，你的計劃估計已經布局完成了吧？反倒是需要這么多圣位來實行你的計劃了。”

    “最后……”

    這時，昊可以轉頭了，他立刻轉過身來看向了昋，而昋這時候就在遠處黑暗中，勉強可以看到他的身影，他也轉過頭來看向了昊，昋就燦爛的笑了起來，同時對著昊豎起了大拇指，他的身體在消失，同時他也大聲的說道：“昊啊，永遠都不要放棄希望，你要相信犧牲是有力量的，我們人類啊……”

    “就是靠著犧牲才能夠獲得勝利的啊！！！”

    昋消散了，昊再也沒看到他。

    第五十一章 ：輪回盤

    昊醒來的地方依然是在無底深淵的下層，距離最底層僅相隔數個位面，但是他一直不敢動彈，因為有虛空大君尤姆在最底層，他那怕是使用了心靈之光的隱蔽能力，也感知到尤姆可以輕易破開他的隱蔽。

    自尤姆獲得了大領主的本質之后，他的實力已經進入到了匪夷所思的境界里，那怕是還沒有領悟到大羅與金性，但是對于本源的應用也幾乎達到了巔峰，最可怕的是，他在獲得大領主本質之后，就開始煉化這無底深淵，這是非常可怕的事情，別說先天圣位了，恐怕便是領悟了大羅和金性其中之一的存在都做不到，但是尤姆做到了，他自無底深淵的最底層開始向上煉化，所有開始出現生命，開始存在秩序的位面全都是已經被他煉化了的無底深淵層數。

    這就是非常可怕的事情了，無底深淵是一種無序位面集合體，可以說是多元宇宙的極簡化模式，體量連多元宇宙億萬分之一都沒有，但是已經是非常可怕的總體量存在了，整個多元宇宙里的位面全都無法與之相比，甚至可能洪荒大陸都無法與無底深淵相比，若一定要做比較的話，估計也只有多元宇宙最為特殊的四大絕地才能夠以單體的體量比無底深淵更強。

    若真有一個存在能夠將無底深淵完全煉化，那么其本身的力量將會提升到一個恐怖的境界，要知道位格是位格，層次是層次，而力量是力量，這三者雖有關系，但是并不是說就是絕對，特別是力量這個東西是可以跨越位格與層次的，若是尤姆真的將整個無底深淵都煉化了，他的力量至少是同位階先天級存在的數千倍還多，當然了，必須要完全煉化，那么他體內就相當于多了一個無底深淵，這已經有些終極體內有宇宙的那種味道了，雖然可能連終極億萬分之一都不到，但是對于終極以下的存在來說，這是非常恐怖的，并且難以想象的事情。

    這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尤姆卻是做到了，他已經開始煉化無底深淵，就昊的估計來看，一方面是尤姆與了大領主的本質，另一方面則是尤姆本身就是深淵之子，乃是深淵文明中最后也是最強的幸存者，他的所作所為完全代表了深淵文明的復興，所以才可以做到這種煉化深淵的事情。

    這等實力讓昊不敢輕舉妄動，所以他就一直潛伏在這里，而直到這時尤姆忽然間消失不見，他立刻就打算行動，但是下一瞬間他就被拉入到了與昋單獨對話的那個空間之中，一直到現在才被放了出來。

    出來之后的昊默默發呆，他從昋處知道了許多的隱秘，而這些隱秘再與他所知道的一些情況相互對照印證，這也證明了一些他的猜想，也推翻了一些他的猜想，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的，他對萬族更加痛恨了。

    幕后黑手誠然是最終敵人，但是萬族的做法卻是讓人痛恨加鄙夷。

    作為幕后黑手的直接執行者，按照昋的說法，在簽訂所謂的天地信約時，他們都是知道真實的，甚至連人類本身就是本紀元生命，也是無辜的存在，這些他們都知道，但是為了所謂的實力，所謂的氣運，所謂的主角之族，他們卻毅然選擇了簽訂這天地信約，誠然，為了種族，為了生存，這本身是不分善惡對錯的，但是萬族所求的可不是為了種族與生存，他們想要的是利益，至于多元宇宙會如何，人類會如何，甚至他們的普通族人會如何……他們根本不會去理會！

    這就是自私，這就是卑劣，只要他們自己能夠成就終極，甚至是奢望超脫，他們可以把除自己以外的全部生靈都獻祭，連多元宇宙都獻祭了都無妨，對他們來說，天大地大，不如自己的實力地位大，即便他們全都知道他們凌虐和壓迫的人類是無辜的，是可憐的，他們也連正眼都不會看一下，甚至虐殺之后還會吐出一口唾沫，然后罵一句賤骨頭，說一聲人類天生原罪，就是該殺。

    “萬族，萬族，萬族！！！”

    昊低聲嘶吼著，牙齒縫中都有鮮血流出，雙手手掌更是被指甲直接刺入到了rou里，昊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仿如惡鬼一般，若是可能，他恨不得將所有萬族一口一口咬死才好。

    “……若我人族崛起，未來總有報償之時，否則連這樣的善惡都無報，這天地……還真不如徹底毀掉才好！”

    當下昊也不耽擱，直接就向著無底深淵最底層而去，他還有他要做的事……就如同昋有昋要做的事情那樣，他們都是身不由己。

    很快的，昊就直接來到了無底深淵的最底層，在這里還有一些虛空惡魔，不過所有圣位級別的虛空大君全都消失不見了，而這些虛空惡魔居然不復混亂混沌，不但各自都有著足夠智慧，而且他們還在集中建造著一具巨大的造物，看起來是六芒星模樣的巨大構裝體造物，這些虛空惡魔全都遵守著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