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年代女技術員[穿書] 第11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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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黛笑道:“好,瑞慶,你辦事自來靠譜,這回就靠你了。” 蘇瑞慶有些無奈地看了眼妻子。他是知道自家媳婦,對jiejie此次姻緣的重視程度,隔三差五地就給大姐和愛立去信,收到信了,夜里還和他嘀嘀咕咕的,有時候他都感覺,大姐姻緣上的不順,像是青黛的一個心結一樣。 蘇瑞慶確實沒有想差,這事就是沈青黛和她父母的心結,說是她們一家的夢魘也不為過。 有很多次,沈青黛都懊悔自己當年年紀太小,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著jiejie一步步地往火坑里邁。 所以這一次,她對jiejie和賀之楨的事,無比上心,雖然是比沈玉蘭小十五歲的meimei,此時卻儼然扮演著家長的角色。 過了三天,剛好是周日,愛立跑到收發室去問有沒有她的電報,工作人員笑道:“剛好有一份!才到倆個小時呢!” 沈愛立接過來一看,確實是小姨發過來的,只見上面寫著:“賀兩日后去,有我在,愛立勿憂。至于謝,你隨心處理即可。” 沈愛立不由松了口氣,感覺小姨真是靠譜! 將電報收在了自己的帆布包里,現在就由她來給謝鏡清一份驚喜好了! 第145章 謝鏡清提前了兩天過來,原定的計劃也往前推了一天,到周日這天,他有些疲憊,推了不必要的應酬,準備去拜訪以前在蓉城的老友。 他剛從樓上下來,到酒店大堂,忽聽一個女同志喊了一聲“嚴城同志”,轉身回望,一眼就看到站在休息區域的愛立,正朝著他揮手。 謝鏡清想不到,會在這里看見她,心里微微一動,喊了一聲:“愛立同志!” 一時不知道,她是特地找到這里來?還是說只是偶然遇見?如果是前者,她定然是已經知道他的身份。 心里正猜度著,就見愛立朝他走過來,笑意吟吟地和他道:“嚴同志,真巧,竟然在這里遇見你,我以為你們一行人已經回京市了。” 事實上,她在這邊等了一個多小時,為了顯得這次是偶然遇見,她并沒有特地去前臺詢問,而是決定守株待兔。 謝鏡清溫聲回道:“沒有,還要耽擱幾天。愛立同志今個來這邊是有什么事嗎?”他猜不到她的來意,但是這絲毫不影響他再次見到女兒的喜悅。 沈愛立點點頭,有些苦惱地道:“對,我小姨說今天到這邊來出差,我來接她的,可是不知道是不是火車晚點了,說是九點到,這個點了,也沒見她到酒店來。” 聽她這樣說,謝鏡清心里就信了幾分,畢竟如果愛立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怕是不會這樣和顏悅色地和他交談,心里立時放松了幾分。 雖然他決定和她見面,但五月份的那封信,讓他很清楚愛立對自己的敵意。他還沒有做好,和她坦誠相見的準備。 或許說,他無顏以真實身份出現在他的長女面前。 她的小姨,在謝鏡清的印象里還是一個不到十歲的小姑娘,只記得她比玉蘭小十來歲,以前也只是看過一兩張黑白照片,并沒有見過。倒是聽謝微蘭說,和玉蘭年輕時候長得很像。沈青黛這次也到這邊來嗎?還住在這個酒店? 他想,幸虧從愛立這里知道這件事,不然他若是在這邊忽然遇見,還以為是玉蘭來了。貿然見到,或許會失態。 謝鏡清正垂眸想著,就聽愛立又道:“我這一直等不到人,剛和前臺打聲招呼,準備走了,沒想到碰到您了,您這是準備去哪?” “我?”話頭忽然扯到他身上,謝鏡清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正準備說自己要去拜訪老友。 對上愛立探詢的眼睛,忽然改了主意道:“我只是出來散散步,想看看青市的風景,既然在這里遇到沈同志,相請不如偶遇,不如一起吃個飯?不知道愛立同志有沒有時間?”說完,不由攥了攥手,有些緊張地等著她的回應,怕她不同意。 這是他的長女,可是二十五年來,卻是他們第一次見面,他希望這次過來能和她多處一會。 如果有可能的話,他還是希望她能夠改變主意去京市。 聽他說“相請不如偶遇,”沈愛立就有些想發笑,上一個和她說這句話的是張柏年,被李柏瑞趕走了,但是眼下謝鏡清的這個建議,正中她下懷,仰頭熱情地笑道:“您太客氣了,應當我請您才是。” 這就是應下來了。 謝鏡清攥緊的手微微松開,也沒有和她推拉,溫聲道:“讓愛立同志破費了。”他剛剛才想起來,他的糧票還放在東來那里。但是此時卻不好說去拿,怕等他回來,愛立就不見了。 倆個人就近去了國營飯店,一路上沈愛立很客氣地和他介紹沿途的人文風景,笑道:“我雖然過來這邊也才兩三個月,但是我們小組的同事人都很好,一到周末就邀請我出來吃飯,我聽他們說得多了,也記住了一點,今天倒好在嚴同志面前班門弄斧一回。您可別見笑!” 她的態度自然.隨意,謝鏡清對自己的判斷,又確信了幾分。她定然是尚不知道他的身份,不然不會和他這樣說笑。 也客氣地笑道:“怎么會,愛立同志說得很好,我今天算是飽了耳福。”謝鏡清忽然想,如果當年他知道玉蘭懷了身孕,還會不會一去不返,是否還會聽母親的意見? 如果他堅持下來了,愛立面對他的時候,是不是就是現在這般活潑的樣子? 謝鏡清沒有答案,他知道世上沒有如果,每個人走錯的每一步路,都需要自己承擔后果。 等到了國營飯店,沈愛立點了一葷一素,加個湯。不顯得小氣,也不顯得過分的客套,這是她招待一般客人的標配。 等她付了錢票,剛回到座位上,謝鏡清就遞了二十塊錢過來,溫聲道:“讓愛立同志破費了,說是我請,可忽然想起來,出門沒有帶糧票,倒是身上還有些錢。” 從她點的菜來看,他想她的經濟可能不是很寬裕。如果是芷蘭,請客吃飯,至少會點四五個菜。 沈愛立自是不會收他的錢,一分一厘都不會要。 笑著推拒道:“您不用客氣,我偶爾周末也會來飯店里,給自己加個餐。”將錢又放到了他面前的桌子上。 看似隨口地問他道:“嚴同志,您老家是哪里的?先前來過青市嗎?” 到了這里,見她愿意和他一起吃飯,謝鏡清的心里稍微放松了一點,笑著回道:“我老家是江省的,以前出差也來過青市,愛立同志老家是哪里的?” 沈愛立還沒想過這個問題,笑道:“我不知道我老家算哪里?我出生在蓉城,后來跟著干爸去過申城,最后又跟著mama到了漢城。” 似乎怕他不理解,笑著和他解釋道:“我出生的時候,是1940年,我生父那時候忽然失蹤了,您知道那些年到處在打仗,走在路上,都有可能被流彈砸中,反正就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尸的,我是從來沒見過,我媽又要養家糊口,把我送給我干爸家養了。” 說到這里,問他道:“嚴同志,您說我這種情況,老家算哪呢?我在漢城住了十多年,我自己感覺我就是漢城人。” 她被送養的事,謝鏡清第一次聽說,輕聲問道:“那你幾歲回的家?” “家?五六歲的時候吧,那時候不是抗戰勝利了嘛,他們就離開蓉城去了申城,后來我干爸工作變動吧,我就仍跟著我mama了。您不知道,我干爸對我可好了,我想我這輩子,要是喊爸爸,大概也只會喊他,在我心里,一直把他當親爸。” 這時候菜上齊了,愛立招呼他吃飯,謝鏡清沒怎么動筷子,愛立倒也沒管他,自己吃的很香,一碗米飯吃得干干凈凈,和謝鏡清道:“我前段時間,日子不好過,餓壞了,搞得低血糖,現在每餐都要多吃點,不然怕身體跟不上。” 謝鏡清拿筷子的手,一頓,忍不住問道:“怎么會呢?愛立同志的工資,我想當不至于餓肚子吧?”這事,謝鏡清聽林森說過,但他以為是林森故意刺激他們的,現在聽她說起來,才發現原來林森并沒有說謊。別說芷蘭是在他跟前長大的,沒有吃過一點錢財上的苦頭,就是他自己,在抗戰那幾年,也沒有餓過肚子。 沈愛立笑道:“原因很多,家里那段時間經濟上比較窘迫,說出來不怕您笑話,我呢,又遇人不淑,處了一個對象,替他借了點錢,搞得自己入不敷出,總不能欠債不還,只好節衣縮食。”她說得輕描淡寫,謝鏡清卻越聽越皺眉。 他的遺棄和缺席,在他的意識里,只是一兩個詞匯,而在愛立的生活中,卻因為沒有父親和家族的庇佑,而經受了許多他無法想象到的困難和痛苦。 這一瞬間,謝鏡清忽然明白了林森指責他時的那些話。 沈愛立當看不見他的面色變化,笑著問他道:“嚴同志,您有幾個孩子?他們也都工作了吧?” 謝鏡清溫聲道:“我有兩個女兒,小的今年大學畢業,大的工作幾年了。” 沈愛立笑道:“那您負擔也要小很多,家里有倆個子女可是不容易,我mama供我和我哥哥讀書,就比較辛苦,還好我們都工作了,她負擔要小很多。” “你mama,身體還好嗎?” “挺好的,今天還有件關于我mama的喜事呢!我今天收到她的電報,說她昨天已經裁了結婚證,您知道的,我生父走的早,我一直盼著我mama早些尋覓到自己的幸福。咱們是新時代新社會了,總不能還像封建社會一樣,守著貞節牌坊過下半輩子吧!您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對上她平靜含笑的目光,這一個“是”字,謝鏡清怎么也說不出口,他萬想不到,玉蘭孤身這么多年,竟然在這個年紀,還會再婚。明明她以前說,不在意什么形式的。 對面的沈愛立,仍舊繼續道:“我mama結婚的對象,還是她的青梅竹馬,當年我外公外婆給她選的未婚夫,人品可比我生父好多了,對我mama又溫柔又體貼,我和我小姨都很喜歡他,一早就盼著倆人結婚。等回頭我空閑了,還得去商場看看,給我mama和后爸,買一份新婚賀禮。” 沈愛立這時候已經放下了碗筷,見他整個人像僵住了一樣,遲遲不開口,忽覺有些沒意思,望著面前的碗碟,改口道:“謝同志,您認識謝微蘭的,那您認識謝林森嗎?” 謝鏡清正因為沈玉蘭的再婚,而心神震動,下意識地搖頭。忽然反應過來,她說的是林森,剛剛好像還稱呼他“謝同志”,有些震驚又疑惑地看著她。 沈愛立眼里浮現了兩分嘲弄,對上謝鏡清的目光,淡笑著道:“上次謝林森來,我也是點了差不多的三道菜,他倒是很客氣,特地從西北跑到漢城來看我。謝同志,我想您認識謝林森的,您畢竟只有這么一個親侄兒是不是?” 謝林森驚得險些站起來,喃喃地喊了聲:“愛立,”望著她問道:“你是什么時候知道的?” 沈愛立也懶得和他裝,淡道:“1號晚上,怎么很難猜的到嗎?謝同志不是給了我一枚古幣,你送我這枚古幣的意思,不就是想讓我猜到你的身份,對不對?怎么現在看起來,你又像很意外一樣?” 那枚古幣在他和mama的關系里,肯定有特殊的意義,不然不會倆個人都留著這么多年,他是故意試探她,認不認識。 就是這份試探的用意背后,怕是為的不是她,而是她mama。謝鏡清的心思,沈愛立自覺猜到了幾分。所以,她故意說mama已經和賀叔叔領了結婚證,來惡心他! 謝鏡清被她打個措手不及,他沒有料到,他的長女如此的聰穎,甚至能透過一枚古幣,猜到他那不可示人的心思。 沈愛立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對了,和他道:“謝同志,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都想告訴你,來不及了,無論是我母親,還是你的長女,都來不及了。四月份的時候我被舉報為反`動派,我僥幸逃過,但是你可以當做我死在了那一年。” 她說“死”的時候,表情冷淡,卻帶著幾分傷感和遺憾,好像真有這么回事一樣,謝鏡清忽有些不寒而栗。 有些著慌地喊了聲:“愛立!” 沈愛立面上譏笑地道:“本來就是這么回事,如果不是我僥幸躲過一劫,我的命里就注定,從生到死,不會和你相見。所以,謝同志,我覺得你現在來見我,或者見我的母親,都毫無意義,你覺得呢?” 謝鏡清有些艱難地開口道:“愛立,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和你的mama!” 沈愛立點頭,硬聲道:“當然,這是個事實,她并沒有隱瞞自己的婚姻情況,你們仍舊結合了,你說拋下就拋下她,再也沒有回頭看一眼,你現在愧疚,內心又蠢蠢欲動,你不覺得的可笑嗎?那樣一個戰火紛飛的年代里,你沒有想過,她可能活不下去嗎?可能會出什么意外嗎?” 沈愛立越說越覺得這人的歉意,比白菜還廉價,“你可以一走二十多年,甚而認下一個明知是冒牌貨的女兒,對人家傾心付出。你既然裝糊涂,為什么不裝一輩子呢?真的,謝鏡清,我想不通你的思維方式,我無法認同的行為,你在我和我母親身上,真是造孽!我母親忍受骨rou分離,將我送去曾家寄養,我尚在襁褓里,就被迫離開母親的懷抱,這都是你造的孽!” 謝鏡清面皮赤紫,望著她有口難言,只能一再道歉:“愛立,是我對不住你們!” “你以為一句對不起,就可以抵消我們經歷的痛苦?抵消你在沈玉蘭和你女兒身上造的孽?真的,你太可笑了。在我母親和我的心里,你早就死了。” 謝鏡清有些無力地道:“愛立,我想彌補你們。” 沈愛立嗤笑道:“不需要,請收下你那可笑的憐憫,我和我mama都不需要,她現在很幸福,我后爸待她一片真心。我自己也過得很好,我們都不需要你的關注,也請你離我們的生活遠一點。” 說到這里,沈愛立又想起來,接著道:“請不要再在我的熟人面前演戲,都說家丑不可外揚,我可不想我周圍的人都知道,我有一個這樣難以示人的生父,你可以不在乎閑言碎語,我還年輕著呢,我還要臉!” 沈愛立站了起來,最后和他道:“我們當你死在二十五年前,你也可以當我們死在二十五年前,你對我們最大的補償,就是當我們死了。” 說完,起身就走了。 謝鏡清摘下了眼睛,拿手帕擦拭了下鏡片,越擦鏡片上的水珠越蹭的到處都是,漸漸的,眼睛也越發模糊。 謝鏡清仍舊一點點地擦拭,直到手帕濕透。他才起身準備離開,卻腳下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上,頭磕到了對面椅子的角上,頓時鮮血如注。 飯店里的服務員立即跑了過來,問他道:“同志,同志,你還好吧?還能起來嗎?” 謝鏡清咬牙點頭,掙扎著起來,拒絕了服務員送他去醫院的好意,自己一個人走回了酒店。 方東來剛好下來吃飯,忽見自家局長捂著額頭,臉上身上都是血跡,大吃一驚,忙跑了過來,“局長,這是怎么了?我這就送您去醫院。” 謝鏡清仍舊搖頭,卻忽覺眼前一黑,人倒了下去。 幸好方東來手快,將他拉住,立即讓酒店的服務員幫忙,將他送去了醫院。 后續的事,沈愛立一點不知道,她罵了謝鏡清一頓,覺得這人要是要點臉,也不會再來煩她。回去給樊鐸勻寫了一封信,將這事說了一遍,就拋諸腦后,沒有再理。 一心搞她的三刺輥梳棉機來。她最近發現三刺輥可能還要配合塵籠刺輥使用,用塵籠刺輥將纖維喂入錫林。 但是只是有初步的想法,還要多模擬和計算。 周一的組會上,她剛將自己的想法提出來,徐春風就道:“我覺得沈同志的想法可行,可以試一試。” 沈愛立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后者立即就像犯錯了一樣,忙低了頭。 沈愛立覺得這人過于沒有主見,前頭針對她像個瘋子一樣,現在說掉轉槍口就掉轉。她這次的想法很籠統,還比不上上次的,她提出來,只是想集思廣益,看看大家有沒有完善.補充的方法,不行的話,也是拋磚引玉,給大家多提供一條思路。 果然徐春風說完,周毅就道:“如果加上塵籠刺輥,整個方案的技術問題,就會復雜很多,我建議還是先將三刺輥順利試制出來,以后再考慮加不加塵籠刺輥。” 許滿莉也道:“我也覺得分步驟來,要好一些。不然這一次的任務就會比較繁雜,耽誤整體進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