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我是你媽 第38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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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盛安也成為了邊境將士和邊境百姓口中的“姚小將軍”。 書房里, 香爐生煙,燭火明亮。 姚盛安坐在桌案旁, 手中抱著茶盞。 熱氣氤氳而上, 朦朧了他的五官輪廓,也讓那道刀疤顯得沒那么猙獰。 “那段時間狄戎經常派出小股兵力屠村, 我每日結束訓練后都會帶著手下外出巡邏, 想要截殺那些畜||生。” “但可惜, 他們來得快去得也快,等我得知消息再趕過去的時候, 往往已經來不及了。” “不過幾次下來,我發現了一些端倪,猜測狄戎可能要對大燁用重兵。” 南流景恍然:“所以大舅舅、二舅舅和小舅舅你們才會聯名上書,說狄戎要對大燁發動大規模戰爭,請朝廷早做準備?” 姚盛安抬起頭,有些詫異:“看來你對當年的事情,頗有了解。” 南流景不好解釋太多,只道:“我的習武師父是梁光譽,授課夫子是屈建白。” “原來是他們。”姚盛安恍然,“那我就無需說得太詳細了。” 南流景點頭:“我想從小舅舅你的視角,聽一聽當年到底發生了什么。” 姚盛安垂下眼眸,繼續道:“猜到狄戎要大舉入侵邊境,我大哥和二哥立刻開始調兵遣將。” “他們一人率軍駐守行唐關,一人率軍坐鎮山河關,互為倚仗,只要有一方陷入危局,另一方都能即刻馳援。” 南流景的腦海里,立刻浮現出行唐關和山河關的地理位置。 行唐關是邊境第一道防線,山河關是第二道防線。 只要能御敵于兩關之外,狄戎軍隊就無法真正攻入北地,兩關之內的一十六城也能免受戰火襲擾。 “這個布局,不失穩妥。”南流景道。 姚盛安道:“你說得對,這個布局,主要是倚仗兩關易守難攻的地形。” “想要破掉這個布局,就必須要想辦法讓行唐關和山河關內部生亂,將軍隊逼出行唐關和山河關。” 南流景輕輕一嘆,知道了答案:“所以狄戎切斷了大燁士兵的補給,讓糧草沒辦法運入城中。” 姚盛安輕輕一笑,即使過去了那么久,再回憶起當年,他的眼里依舊帶著慘痛之色。 “從戰事一開始,我大哥和二哥就在催促運糧官,糧草卻遲遲沒有到位。” “后來,運糧官接二連三向我大哥和二哥保證,說糧草已經在路上,最多十日就能送入關內。” “運糧官沒有騙人,糧草確實是在第九天送到的。但那一天,狄戎突然大舉動兵,攔在兩關門口,讓運糧隊伍無法安全入城。” “我們想要出城接應,就只有一條路走,那就是從正面殺出去。” 姚盛安閉上眼睛,仿佛還能看到那場洶洶大火。 只有兩里地。 就只差兩里地。 他們抱著赴死的決心,在城墻下與敵人殊死一斗,卻只能眼睜睜看著大火沖天而起,燒掉了所有糧草。 殺出去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而且,他們也殺不出去了。 關鍵時刻,是姚老將軍率軍趕到,擊退敵人,解了山河關之困。 在山河關稍作休整,姚老將軍就決定出兵去救行唐關。 畢竟行唐關的情況比山河關還要糟糕,面對的敵人數量也要更多。 回想起當年的情景,姚盛安輕輕笑著,燭火卻映照出了他眼尾的濕潤:“除了我爹帶來的那支軍隊,山河關里還保持著戰斗力的,就只有我麾下那五千人。于是我自請成為開路先鋒。” 南流景唇角緊繃。 他知道,最關鍵的地方要到了。 姚盛安突然話鋒一轉:“你應該聽說過暗閣這個機構吧。” “暗閣有兩部,一部留守京都,負責保衛君王;二部分散在天下各地,專門收集情報。” “大燁和狄戎關系緊張,常年有摩擦,所以邊境一十六城散落有很多暗閣成員。” “這些暗閣成員不受軍部指揮,但當他們收集到重要情報后,會及時將這些情報傳達給軍部。” “臨行前,我爹就收到了暗閣的線報。” 南流景沒想到這里面還有暗閣的事情,眉心微微蹙起:暗閣二部在那場戰役里扮演了什么角色。 他心下存疑,卻沒有打斷姚盛安的敘述。 “我爹按照線報排兵布陣,命我率隊急行軍,在一日之內趕到楓葉谷進行埋伏,攔截敵人的后勤糧草。” 姚老將軍進入山河關時,雖然也攜帶了不少糧草,但這些糧草支撐不了多長時間。 去搶狄戎的后勤糧草,一來可以增加己方的糧草數量,二來可以讓狄戎生亂。 所以姚盛安去了。 南流景心中疑云更盛:“暗閣傳來的線報是不是出了什么問題?” 回憶到這里時,姚盛安臉上已經沒有痛色,只余冰冷刺骨的恨意。 “暗閣傳來的線報沒有錯。” “永慶五年十二月二十日卯時,狄戎確實會有一支后勤部隊押運糧草途徑楓葉谷。” “但情報中沒有提及的是——” “這從頭到尾,都是狄戎設下的圈套。” “除了那支后勤部隊外,狄戎還在楓葉谷里埋伏了一萬軍隊。” 當他發現不對勁時,已經太晚了。 五千對一萬的差距,疲于趕路的己方和嚴陣以待的敵人…… 這場戰斗幾乎毫無懸念。 姚盛安當時已經不抱有任何生還的希望,只是在盡力殺傷敵人。 但也不知老天是垂憐他還是痛恨他,當廝殺結束,天地重歸寂靜,他這個本應死去的人竟再度睜開了眼睛。 他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跨過戰友的尸骨,一瘸一拐走出楓葉谷,還沒來得及生出劫后余生的慶幸,就先一步聽說了父兄戰死沙場的消息。 “在進入楓葉谷之前,我還是人人敬仰的姚小將軍。” “當我面目全非爬出楓葉谷的時候,我已經成為了人人喊打的姚家罪人。” 南流景沉默。 無盡空間里的姚容也沉默。 姚盛安低頭笑了笑,繼續道:“世人皆說,我的父兄是為了救我才會中了敵人的計策。” “但我知道,我爹絕對沒有中敵人的計策。” “相反,他正是識破了敵人的計策,所以他才會率領三萬精銳與狄戎正面死戰,盡可能多地殺傷狄戎,讓狄戎損失慘重,最終無力繼續南下,成功讓北地一十六城的老百姓免了一場兵禍。” 南流景點頭:“那場戰爭結束后,狄戎軍隊沒幾天就退走了。姚老將軍也許沒贏,但也絕對沒輸。” 姚盛安冷笑:“只可惜,朝中的公卿大臣們,沒有你看得清。” 南流景道:“或許他們看清了,只是他們不在乎。他們只在乎自己的權勢,只想借著這個機會去壓制武將,獲得黨爭的勝利。” 姚盛安猛地灌了自己一杯茶,稍稍平復情緒后,他繼續道:“你說得對。這就是我當時沒有回京城的原因。我擔心自己在京城一露面,就會慘遭殺人滅口。” 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刀疤,姚盛安道:“我臉上的刀疤成為了最好的偽裝,這些年里,我從未停止過追查當年的事情。” 他這十八年,即使背負著所有罪孽也要努力活下去,是因為姚家的污名還沒有洗清,是因為真正該給三萬將士償命的人還沒有伏誅。 這天下有可能會辜負那些曾經為它流血犧牲過的人,但總有人會一直銘記。 南流景眼眸微亮,他想到了他和老師的對話:“過去十八年里,小舅舅一直杳無音信,現在突然出現在我面前,莫非……” 姚盛安又一次露出笑容。 只是和之前不同,這一次他的笑容里帶著顯而易見的釋懷和放松。 “先別急,你聽我繼續說。”姚盛安示意南流景稍安勿躁,“去年我在外面吃飯時,聽隔壁桌聊起姚南這個人,當時我就有些懷疑你的身份。” 南流景感慨:“小舅舅,你太敏銳了。” 姚盛安說:“你的年紀恰好能對上。而且在北地,沒幾個人敢姓姚。南這個字更是國姓。敢用這兩個字來組合成自己的名字,要么就是對自己的實力有極度自信,要么就是腦子有坑。” 南流景:“……” 他總不能認下后者吧。 不過他確實是故意用姚南這個名字的。 “后來,我一直在打聽你的事跡。” 姚盛安抬起頭,直視著南流景,眼中燃起一抹微弱的火光。 “我看出來了,你想要這個天下,是嗎。” 南流景問:“如果我說是,小舅舅作何感想?” 姚盛安笑了:“當年太|祖皇帝建立大燁時,我們姚家的先祖就已經開始鎮守邊境。” “世世代代,殫精竭慮。” “邊境的每一寸土地,都浸滿了姚家人的血與淚。” “你是阿姐唯一的孩子,你身上同時流淌著南家和姚家的血脈,沒有人比你更適合那個位置。” “如果你想要這個天下,那我送你一把刀,祝你成就霸業。”說著,姚盛安將他隨身攜帶的一個箱子抱起,放到了桌子上。 “這是……”南流景隱隱藏到了,卻又不敢肯定。 “里面的東西,能夠證明當年那個運糧官,也就是如今的兵部尚書,故意延誤戰機,導致糧草沒有按時送達。” “里面的東西,能夠證明暗閣在北地的人手,早已背叛了永慶帝。他們當年故意將那份不完整的線報傳給我父親,導致我父親判斷失誤。” “里面的東西,能夠證明當年那幾個做假口供的副將,或被收買或被滅口。” “最重要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