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養小公主 第5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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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樂有些粘人,不僅要留宿淑華宮,還要跟趙楚韞一起睡,夜半,兩個小姐妹躺在一起,康樂還要牽著她的手,黏黏糊糊的,絮絮叨叨說些小話。 “長姐,你說瑤光到了公主府,會不會不喜歡不適應呀?” 趙楚韞半閉著眼,耐心回應道:“不會。它慣來自由,去哪里都一樣。” 康樂點了點頭,又為難問:“我想把迎春殿所有的廚子都帶出宮去,但若再回宮,又想吃他們做的菜了怎么辦呀?” “無妨。”趙楚韞縱容道:“按照他們的手藝,在淑華宮也備一套廚子,你若想念了,在淑華宮也吃得到。” “嗯。”康樂點頭,覺得這辦法很好。 說罷,她余光偷偷地看著趙楚韞,想著她對韓江不滿的態度,究其原因還是韓江沒有辦法卻偏偏來招惹她。 康樂想了想,牽著趙楚韞的手晃了晃,說:“今日韓江同我說了,再等幾天,不用我和蘇鴻定親,他也有辦法做到遏苦大師說的。” 趙楚韞睜開眼睛,不怎么相信:“他有什么辦法?” 康樂搖了搖頭,誠實道:“我問了,他沒有告訴我。” 趙楚韞仔細想了想,韓江一開始就把主意打到了蘇鴻身上,誠然有蘇鴻其人毫無可取之處,能完全斷絕康樂會喜歡他的可能,但,蘇家也不是吃素的,肯定會借機提出條件,而韓江這種人,看起來不像是會被人隨意拿捏的。 再仔細想想,韓江這種掌控欲爆棚的人,為什么會點頭逼康樂同意和蘇鴻定親…… 其中似乎有重重矛盾,卻好似隔霧看花,讓人想不清楚。 正在這時,門卻突然被人急促地敲響,趙霄在門外道:“jiejie,是我。” 趙楚韞一驚,知道不是十萬火急的事情,趙霄是不會這個時刻來打擾了。 她立刻起身,給自己和康樂披上衣裳,開門沉聲問:“出了什么事情?” 趙霄踏進來,康樂發現,他不僅換了一身黑衣,手中還提著慣用的一把長刀。 他站穩了,緩了緩聲音,先說了最緊要的事情:“我已讓人去叫醒母妃了,待會兒你們立刻出宮!” 趙楚韞冷靜地問:“怎么了,可是宮中出了什么變故?” 這里都是最親近的人,趙霄也毫無隱瞞,他抬手緩緩松開,露出一團被他手汗打濕的軟紙,聲音微微發抖道:“我收到消息,蘇家的人豢養私兵,趁著七夕混亂,把人放進了京都。” 趙楚韞臉色一變,奪了紙展開,借著燈光一字一字看,問他:“什么人給你遞的消息,來源可準確。” 趙霄緊緊地握著刀,搖頭道:“不知是誰送來的,起初我并未全信,只是沒過多久,我們馬車在路上遇到顛簸是派出去的侍衛,追尋到了那些人的蹤跡。” 聞言,趙楚韞撐著桌沿支撐住身體,閉眼靜了片刻,才開口,顫聲道:“蘇家的人好大的膽子!” 但此時,說什么都晚了。 蘇家若真能改天換地,扶持趙曉繼承大位,區區私兵算得了什么,往后,這天下要改一半姓蘇。 趙霄沉聲道:“趙霄年紀不大,我卻已經十五了,蘇家人此時按耐不住,定是沖我來的,你們立刻出宮,稍避一段時日,若他們敗了,我自會親迎你們回來,若他們成了……” 他頓了下,溫聲道:“就算他們成了,你們幾個弱女子對他也起不了什么威脅,應當會無事的。” 趙楚韞卻突然抓住了他的手,看著他的眼睛,聲音發抖地問他:“那你呢?” 趙霄沉默片刻,說:“我自有辦法。” 趙楚韞突然冷靜下來,說:“你有什么辦法,讓那群城防營的人來以毒攻毒嗎?” 她沒有說自己早就察覺到了,尖銳道:“城防營只有皇上手書加印章,才能調動,你以為憑借你這些三腳貓的交情,就值得他們冒著全家掉頭的風險為你拼命嗎?!” 趙霄沒有惱,他冷靜地從懷中摸出一張紙,說:“我已經準備好了。” 那紙帛和以往御前見到的一般無二,趙楚韞沒有吃驚,畢竟這東西還算好弄,但上面的字跡和印章才是最難的。 康樂湊過來瞧了一眼,頓時怔住,她喃喃道:“這字……” 趙霄看著她,面上閃過一絲歉疚,他為難道:“是,正是我之前請二jiejie寫的。” 康樂只要精神還好,每日都會練字,她仿字也是極好的,好多書法大家她臨摹幾日便能依稀仿到神韻,然后即便是沒有留下字帖的字,也能依稀寫出來。 趙霄很久之前拿來幾個字,請她寫一寫,然后讓她按照這個神韻,斷斷續續寫了好些字,湊在一起,便是如今面前的紙帛。 他解釋道:“二jiejie寫的字我并未直接用在其中,這上面是我按照二jiejie給的字練了許久仿出來的,若事后追究,此事我一人擔責,定不會牽扯二jiejie!” 這時,云貴妃披著衣裳匆匆而來,她聽了其中緣由,并未責怪趙霄莽撞,而是垂淚道:“是我無用,沒能給你蔭庇,若你也有外祖可以依靠,此事便不必……” 趙霄攔下她的悲泣,溫和道:“我說這番話并未責問母妃,只是講明一切免得大家各自憂心猜測,現在情態緊急,不必傷春悲秋,我即可送母妃和兩位jiejie出宮!” 趙楚韞皺眉問他:“你決議要調城防營?” 趙霄眼神堅定:“我別無他法。”若他手上有可以和蘇家抗衡的,何至于做這種一旦事后追究便辨無可辯的事情。 康樂不太懂其中的彎彎繞繞,但她知道些許人情世故。 她看著趙霄,擔憂道:“弟弟,我覺得父皇不是那種真的對什么事情都不聞不問、漠不關心的人,真的要有什么很重大的事情發生,他不會不知道的。” 趙霄把事情思考了這么久,卻一點用沒有把順寧帝考慮在內,誠然他這數十年的時間都是擺在京都的一個華麗無匹的花瓶,不理朝政,整日風花雪月,但是—— 明明康樂和寧思明接觸,沒有人告訴過他,他依然還是知道了。 “而且,”康樂猶豫著小聲道:“父皇似乎并不顧念父子親情,趙媛蕓是犯了一些錯,但罪不至此,他還是給了她最苛刻的懲罰,直接把人趕走了。” 所以,即便蘇家最后沒有成功,趙霄調兵的事情一旦暴露,順寧帝不見得真的會心軟留情。 康樂已經說了許多,云貴妃擦干眼淚安靜地聽著,她知道其中兇險,聞言輕蹙眉頭緩聲道:“許是你們年紀太好,皇上又太久不理事,對于皇上的為人不甚清楚。” “但,數十年前,他是真正的鐵腕冰冷,運籌帷幄。” “先帝去得急,雖然沒有留下遺詔,但他身為太子繼位也是名正言順,但幾大世家借機生事為難,步步為他設阻。” “先前蘇家是最鼎盛的,也是最囂張的,說一句只手遮天也不為過,可是你瞧瞧,如今蘇家可還有那般的氣焰,早已成為喪家之犬,如今也不過是拼死一掙罷了。” “那都是皇上的手筆,用了兩年時間,各個世家銷聲匿跡的銷聲匿跡,殘留一口氣掙扎的茍延殘喘。” “皇上下手不留情,各世家也決絕,寧死把財產燒的燒埋得埋,尋不到蹤跡,恰逢連年大災,國庫里沒錢,卻又亟待賑災,皇上扭頭又和蘇家合作,給他們渡了一口氣作為條件換了一大筆錢,還娶了蘇家的姑娘進宮。” “后來還……”云貴妃看著康樂,猶豫了一下,說:“后來他知道徽安皇后是天下富商的獨女,又身子不好,在尋一味珍惜藥材治病,他便允諾太醫院及庫里藥材隨她調用,以此換錢,還許了皇后尊位。” 康樂一怔,沒有想到會在這里聽到父母的淵源。但那已是太過久遠的記憶了,還記得母后是個冰肌玉骨、傲雪欺霜的美人,父皇總是跟在她身后彎著眉眼叫“jiejie”,縱然得了母后冷淡神色也不以為意。 她回了神,總結云貴妃講的話說:“所以,父皇以前是個很厲害,既有手段也很冷情的人。” 能把自己抵押上秤,連自己都不怎么在意的人,又怎么會真正的在意旁人呢? 能說的話都說了,每個人也都表達了擔憂,但沒有人強迫趙霄,她們都安靜地看著他,等待他做出最后的決定。 趙霄這次沉默了許久,手中的刀沉重得像一座大山,幾乎讓人抬不起手來。 如何選?如果蘇家私兵沖破宮門,自己身為他的心頭大患,必定首當其中;可若召城防營相抵,事后追查,自己依然難逃其咎。 而把希望都寄托在耽于玩樂了十年的順寧帝突然大發神威,把蘇家人全都擋住?趙霄覺得這還不如去求神拜佛呢。 這時,那位白胡子慢吞吞的新夫子教的“欲速則不達”,寧思明那句語焉不詳的“便有雄心壯志,留待來日,未必不可期”,還有韓江毫不避人的讓康樂明日便搬去公主府住。 趙霄神色突然堅定起來,他狠心道:“左右都是絕境,索性放手一搏,至少能把生死握在自己掌心。” “我立刻讓人出宮去城防營送信!” 這便是還要召城防營的意思了。 他既有了主意,云貴妃也不再勸,只是溫柔道:“楚韞,你帶綿綿走。” 趙霄一驚,扭頭要勸,云貴妃摁住他的手,交代道:“先辦正事。” 趙霄紅了眼,轉身去找親信快馬加鞭送信出宮,趙楚韞聞言也不猶豫,拉上康樂便腳步匆匆往外走。 康樂扭頭想要去看云貴妃,卻被趙楚韞拉住不許回頭。 趙楚韞腳步未停,邊走邊說:“此時宮中還未生亂,貿然出宮困難重重,等亂起來時,父皇寢宮和淑華宮首當其中,迎春殿應當暫時無事。現在,我先送你回迎春殿。” “你的四個侍衛中有一人是韓江安排的,他很厲害,你要跟著他,他一定會保護你安然無恙的。” 康樂聽到不對,扭頭問她:“長姐……” 康樂體弱,偶爾會夢魘,據說是元氣不足所致,若在屋里掛一把兵器,便能安寢。 迎春殿里有一把長劍,趙楚韞抬手取下,握著劍柄拔出一截,利刃寒鋒,銳不可當。 康樂皺眉,噙著淚牽住她的衣角,趙楚韞抬手,動作溫柔地為她拭去眼淚,輕聲道:“綿綿乖,你就在這里,不要讓我們擔心,好不好?” 康樂擦干凈眼淚,哽咽點頭道:“好,我不拖你們后腿,我就在這里,乖乖的,等你們來接我。” 趙楚韞紅著眼睛看了她一眼,轉身扭頭離開,背影決絕。 韓府,一個時辰前,管家匆匆敲響書房的門,聲音緊張道:“主子!剛得到的消息,蘇家突然把時間提前到了今天!” 韓江還是一身黑衣,聞言皺眉,似乎并不意外,只是對這個時間不喜。 管家屏息,以為韓江會按照計劃立刻把安排吩咐下去,卻聽韓江問起:“跟在綿綿身邊的人身手如何?” 管家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趕緊回道:“那三人都是一等一的好手,且是下了死令的,無論如何也要護康樂公主毫發無損,康樂公主不會有事的。” 哪里只有趙楚韞說的一個,早在以前,韓江已經無聲無息地把她身邊的侍衛換走了三個,替換成自己的人,就是為了今天。 見韓江依然沒有什么反應,管家猶豫著補充道:“而且,這一場亂也不會持續太久,康樂公主的迎春殿應當不會受到波及,更沒有什么危險。” 韓江抬起眼皮看他一眼,終于肯開口了,他淡聲道:“半個時辰后,讓人去給趙霄遞個消息。” 聽到說正事,管家打起精神,記下了,又道:“大皇子讓去追蹤的人,也已經在我們的引導下發現了不對,主子可另外有吩咐?” 韓江抬了下手,漫不經心道:“那個沖撞了綿綿馬車的人,殺了他。” 管家額頭上浮出冷汗,點頭記下。 宮外,王叔餛飩攤上,寧思明楚靖遠楚艷陽一人一碗餛飩,吃得滿足快樂。 楚艷陽拍拍肚子,滿意道:“吃飽了。” 她見寧思明掏出錢袋付賬,不由地抱怨道:“今天人也太多了吧,我一路上都聽到好些人說錢袋丟了,還哭了呢。” “唉,”她嘆息:“可惜我沒看見賊,不然就能抓住,替那些人尋回錢袋了。” 楚靖遠聞言也嘆氣,說:“可千萬別,我擔心你會失手把人打死了。” 楚艷陽頓時氣惱,邦邦給了他兩拳,讓他先體驗一下去世的感覺。 寧思明笑著來調停:“好了好了,都多大了,還像小時候似的鬧,兄友妹恭,趕緊的,松開手,都回家睡覺去。” 楚艷陽聞言打了個哈欠,終于放過了楚靖遠,她抬手揉了揉眼睛,余光一瞥,卻突然看到一個溜著墻根鬼鬼祟祟的人影。 嗯?是賊! 被楚艷陽惦記了一晚上的賊終于出現,楚艷陽頓時精神了,一雙眼睛灼灼如火炬,盯著那個畏畏縮縮的人影,大喊一聲:“哪里跑!” 她不喊還好,一喊那人好似受了驚,噌地一聲竄起來就要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