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荒馬亂 第89節(jié)
許知意不懂,“什么東西?” 寒商離開房間,片刻就回來了,手里竟然拿著一小束花。 花束不大,在花束屆應該算是迷你,但是配花雅致錯落,非常漂亮。 寒商說:“他千里迢迢來澳洲,我覺得,你好像應該送束花表達誠意。” 許知意納悶:“他又不是女孩子,要什么花。” 她把花接過來,隨手往旁邊的架子上一插,“這花送我好了。” 寒商的眼睛亮閃閃的,嘴角似笑非笑。 他悠悠道:“裴長律以前說過,追女孩子的時候,第一次送花,千萬不要送造型太過夸張的,九十九朵玫瑰什么的,太俗了。花要小而精致,帶著點隨意,顯得有品位,又讓人印象深刻。所以我估計,他自己也喜歡這樣的吧?” 管他喜歡什么。 許知意一心只在馬上要到來的大麻煩上,滿心絕望。 下午的時候,裴長律發(fā)消息過來,說他已經平安落地了,正在出關。 寒商所料不錯,裴長律說,出關后不會直接到這邊來,大概要到晚上才會過來看她。 許知意又多熬了痛苦的一下午,心神不屬地跟寒商一起吃了晚飯。 樂燃也下來湊熱鬧。 他坐在餐桌旁,問許知意:“你未婚夫要來了,你都不去機場接接他啊,他不會傷心嗎?” 許知意:“……” 許知意萬分糾結。 到底應該等著裴長律過來后,趁寒商不在的時候,偷偷跟裴長律把話說清楚,把訂婚這件事悄悄解決掉,還是現在干脆跟寒商坦白自首? 這么糾結著,一直到了晚上。 裴長律遲遲不來,讓許知意什么都做不下去。 寒商望著她,忽然說:“我記得,裴長律曾經說過,約女孩子,在兩次見面之間,沒有敲定下一次約會的時間的時候,要壓制住想見她的急躁情緒,盡量向后拖,一定不要急著給她打電話,發(fā)消息,才能讓她想著你,把她想見你的情緒吊起來。” 寒商繼續(xù):“他說,但是一旦定好了約會的時間,一定要嚴格守時,最好稍微提前一點,不要太多,比如兩三分鐘,才能讓她有好感,又不顯得你太著急。” 許知意默了默:這都是什么神經病的招數。 不過許知意心情急躁,倒不是因為想見他,是因為心懸著,不知道頭頂上那把斷頭臺的大鍘刀什么時候掉下來。 等到八點多,裴長律發(fā)來消息,說是九點半會到。 又過了一個多小時,外面路邊,終于停下一輛出租車。 許知意下意識地去看時間。 九點二十七。早了三分鐘。和寒商說的一模一樣。 有人從車上下來了,過來敲門。 樂燃從晚飯后就躺在客廳沙發(fā)上打游戲,這時候嗖地坐起來,可是并不去開門。 寒商偏頭看向許知意,也沒有去開門的意思。 許知意只得自己走過去,把前門打開。 作者有話說: 裴長律:我以前為什么要跟他說那么多…… 第53章 選我 裴長律站在門外。 許知意上次見他, 還是在楓市上班的時候,有一年過年回家,他照例來她家拜年。 很久不見,裴長律的樣子又有了點變化。 他和寒商一樣, 由少年蛻變成了男人, 肩變寬了, 人更高了,明明是一身溫文爾雅的書卷氣, 卻因為事業(yè)順利, 正是鮮衣怒馬春風得意的時候,鋒芒畢露。 進了十二月, 就算入夜了,還是熱,裴長律只穿著件淺到幾乎看不出顏色的蛋青色襯衣,灰色亞麻西裝薄外套搭在臂彎里, 雖然一路舟車勞頓, 人卻清爽干凈。 是那種走在路上,每個人都會忍不住回頭多看一眼的好看的男人。 “知意,不好意思拖到這么晚, 本來應該明天早晨再過來,可我實在忍不住,想先來看看你。” 聲音也照例清越動聽。 裴長律俯身過來,象征性地松松地抱了許知意一下, 隨即松開。 許知意敏銳地察覺到, 他用過香水。 不多, 量控制得剛剛好。 香水微帶水果調, 以男香而論, 略微甜了一點,但是這味道和許知意自己常用的那款香水有點神似,只是更冷冽,更偏中性,所以聞著還不錯。 裴長律松開她,把背后的另一只手遞到她面前。 手里拿著一束花。 花束很小,卻很精致,風格隨意雅致。 和寒商買的那束風格如出一轍。 花的配色色系清淡,偏暖,點綴一點點亮色,恐怖的是,也包著米色的包裝紙,和她房間插在架子上的那束花宛如孿生兄弟。 許知意看見花,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 這種預判,寒商是怎么做到的? 隨即明白,他們兩個其實都在按她喜歡的顏色配花和襯紙。一個認識她二十幾年,一個認識她十年,兩個人都很懂她。 可見寒商說什么,買束花讓她送給裴長律,都是胡扯,他買那束花和說那句話的心思,一想就明白。 他對她說過,裴長律是怎么送女孩子第一束花的,搶先點破裴長律的套路,讓他招數的效果大打折扣。 不過由此可見,裴長律這次過來,是真的把她當成攻略對象了。 裴長律的表現確實不大一樣,不像以往這些年兩人相處時那么放松,狀似隨意,呈現的卻是最完美的姿態(tài)。 許知意心想:你難道覺得你這樣,我就能忘了你穿寶寶面包褲的樣子了嗎? “送你的。”裴長律說。 許知意接過花,隨手遞給身后的寒商,“謝謝,進來吧。” 裴長律的目光也落在寒商臉上,停了一秒,微笑著,伸手拍了下他的肩,“好久不見了。” 寒商頷首,“好久不見。” 樂燃立刻從沙發(fā)那邊站起來,熱情無比地跟裴長律打了個招呼,眼珠滴溜溜地上下把裴長律打量了好幾圈。 樂燃同學,也是枚會隨時引發(fā)穿幫的定時炸彈。 今晚無論許知意找什么借口,都沒法把他趕回樓上待著,他是鐵了心要留下看她的“未婚夫”上門。 許知意很擔心他會劈頭對裴長律來一句,“嗨,你就是許知意在美國的未婚夫嗎?” 還好樂燃并沒有,他只說:“嗨!你就是那個……常綠吧?久仰大名哈。” 裴長律一身輕松,沒帶行李。 他跟樂燃招呼過,對許知意解釋:“我還是先訂了酒店房間,如果這邊有空房的話,晚上或者明天再搬過來。” 看得出來,他離開機場后先去了酒店,肯定洗過澡,換過衣服,好好休息過,并不是才下飛機那種風塵仆仆的樣子。 就像寒商預計的一樣。 “吃過晚飯了沒有?”寒商問,完全是主人的口吻。 不過他本來也是老宅的主人。 裴長律頓了頓,才笑答:“已經吃過了。” 他接著問寒商:“這么晚了,你是專程待在這邊等我的,還是……你也住這邊?” “我住這兒。”寒商答得很坦然。 裴長律瞥他一眼,又看向許知意,“倒是沒聽你們兩個提起過。我還以為寒商住在市中心的公寓。” 寒商直視著他的眼睛,嘴角微挑,淡淡答:“沒有,我早就搬過來了。” “哦,”裴長律又問,“你是什么時候搬過來的?” 寒商答:“她搬過來的那天晚上。” 裴長律停頓兩秒,點了下頭,笑了,“行。” 他補充,“那時候知意沒地方住,請你幫忙照顧一下,你照顧得真是不錯。” 寒商悠悠答:“客氣了。” 許知意知道,裴長律不是傻瓜,他已經覺察到不對,寒商也沒有絲毫掩飾的意思。 他倆像兩匹伏低脊背,準備搶地盤的野狼。 許知意的心臟咚咚亂跳,火速對裴長律說:“你坐,我去倒茶。” 樂燃立刻指指沙發(fā),“過來坐,別客氣啊,就像在自己家一樣。” “不用倒茶,我不渴。”裴長律說,“知意,我要住的房間在哪?” 他不問老宅的主人寒商,只問許知意。 “哦,在樓上,我?guī)闵先タ纯础!?/br> 能轉移注意力是最好的,許知意馬上把裴長律帶離戰(zhàn)場。 她帶著裴長律上樓梯,“就在二樓。” 問題是,寒商和樂燃也跟在后面上來了。 走到空房間門口時,裴長律轉頭看了一下走廊。 二樓走廊只有三個門,盡頭的門大開著,里面是洗手間,另外兩扇門顯見的是兩個緊挨著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