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青拿起他放過來的奶茶。

    咦？

    沒有想象的冰涼，只有比她體表溫度更熱一些的觸感。

    溫的。

    有點失望。

    “不喜歡喝溫的。”

    蔡青咬唇。

    但還是把吸管插入。

    唇碰觸到管口，吸了一口，溫熱的奶味濃厚的奶茶包裹在口腔，溫和地侵入四周，而后滑落入喉。

    奇怪。之前也沒覺得，溫的這么好喝。

    蔡青看了眼奶茶名，再喝了好幾口。

    只是普通的珍珠奶茶，但，喝得很舒服。

    朱崇青看蔡青喝了好幾口，確定了她對他點的這奶茶的甜度，溫度都沒有排斥，他暗暗松了口氣。

    “下次幫青菜點冰的，但是次數不能多。”

    蔡青揪他字眼，撅著嘴，面帶不滿，但眼里帶著狡黠，說：“是幫我點奶茶的次數不能多是嗎？就只幫我點這一次咯。”

    “是喝冰飲的次數不能多，很傷身。青菜要對自己的身體好一些。”朱崇青看著蔡青：“但要是青菜之后不喝奶茶了，那我就真的只幫青菜點這一次了。”

    “怎么可能只這一次。那我就是想喝冰的，有時候欲望是控制不住的。”

    “嗯，那，我來控？青菜，這個不能不聽我的，好嗎？”

    強勢而又溫和。

    他笑著看著她，征求著掌控她奶茶溫度的意見。

    -

    切。

    蔡青覺得他有點異想天開了，連她都不能控制她自己，他又怎么能掌控？

    “呵！可是我也可以偷偷點，你怎么控？又不能一直在我身邊。”

    “青菜也想我一直在身邊嗎？”

    “……”

    現在應該關注的重點是這個嗎？

    蔡青的笑僵住，收也不是，留也不是，唇角微顫。

    蔡青的假笑太假，過于勉強，朱崇青被她這僵硬的小表情逗笑，低頭憋笑，憋不住，笑出了聲。

    “噗。”

    “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

    五十步笑百步罷了。

    她還沒笑出聲呢。

    可惡，被捷足先登了。

    朱崇青抬起頭就看蔡青眼睛看向別處，眉頭微皺，嘴巴抿起，一副可愛的生悶氣的小模樣。

    他輕笑了下，聲音溫和：

    “不開心了？”

    “沒。你還沒回答我呢，認真回答！”

    朱崇青點頭。

    “好。我啊，我是相信蔡寶。我只是想要蔡寶的一個承諾，然后，每天都記著這個承諾。”

    “如果忍不住的時候，和我說，我找其它的，不是冰的，又好喝的給你喝。”

    “也可以，用其它方式，轉移你的注意力，等你專注在一件事上，就不會專門對冰飲有欲望，渴的時候，熱水都能很好喝。”

    認真。

    是真的認真。

    而且認真得面面俱到。

    就像小時候，他給她的感覺。

    一直，都是他在照顧著她，事無巨細，而且能不斷地做得更細。

    蔡青恍然。

    小時候覺得，他就該這樣，就該照顧自己，自私地理所應當地接受他所有的好意。

    卻在失去的時候，發現，原來這樣的好，只在他這有。

    現在，再次擁有，而且，更加地好了。

    -

    朱崇青看蔡青很久沒有回應，聲音弱了些。

    “我只是想和蔡寶一起，控制這不好的欲望。”

    “好。我答應啦！”

    蔡青對著朱崇青笑，舉起奶茶搖了搖。

    “有個人管管我也挺好，溫的也很好喝，你看，我都喝一半了。”

    他笑意更濃，也拿了奶茶喝了起來。

    “那你的是冰的還是熱的？”

    “溫的。”

    “……”

    很合理，但是。

    “那你喜歡喝冰的嗎？”

    “不喜歡。”

    “啊……”

    她該怎么接話呢……

    算了。

    “我也要控制你的欲望！你說說，你有什么不好的欲望需要長時間地控制的？”

    “嗯？”

    朱崇青喝著奶茶，眼睛望著她。

    咕嚕。

    咕嚕。

    喉間的喉結上下滑動。

    “又不是只有你是我男朋友，我也是你女朋友。我也要和你一起，控制你的不好的欲望。你快說，我好制定計劃。”

    蔡青話音已落。

    朱崇青吸上吸管的奶茶，還沒落入他的嘴，慢慢地溜回奶茶杯。

    他握著奶茶杯的手，感受著在此刻無限放大的溫暖。

    一如他眼前這個，他惦念許久的女生。

    在這個被瘋狂和惡念涂黑的世界。

    她終于再次來到他的身邊，帶著她看到的色彩，把溫暖和美好，一點點，帶到他的世界。

    有。

    不好的欲望。

    朱崇青看著蔡青，眼里濃郁的暗悄然將光給覆蓋。

    慢慢將他眼里的她裹入這片欲海。

    朱崇青垂眸，呼出了口壓抑于喉，再也壓不住的氣。

    但是，改不掉，控不了。即使是引起他這欲望的她，也控制不了。

    這是他的本性。

    除非離開她。

    才能有所弱化的渴欲。想把她吞之入腹的，難以抵抗的貪求。

    他笑了下。

    “好，那現在，我就是喜歡冰飲的朱崇青了。”

    朱崇青抬頭，眸色晦暗不明：“青菜。”

    他伸出手，掌心朝上。

    “幫我。”

    蔡青被他的反應速度驚嘆到：“啊，好。幫你，你也幫我，一起幫。”

    放下奶茶杯，手伸向朱崇青，握住他的手。

    這么熱。

    蔡青想握一下就放開的，結果，朱崇青死死地抓著她不放。

    蔡青疑惑地看向朱崇青，他的眼神里像包含了很多情緒，可卻如一團混亂雜糅的云霧，看不清，摸不透。

    他笑著說：“抓住了。”

    所以，逃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