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東宮 第10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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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冷宮之所以被稱之為冷,自然是在后宮中僻靜偏遠的角落里。 走了許久, 才抵達目的地, 曲凝兮抬頭看?去, 門口的匾額寫著[瑚潭齋]。 裴應霄進了院子, 并不?入內,他負手?站到一旁, 道:“或許你姑母有話與你說。” “殿下不?介意么?”她如今是太子妃了, 她也能想到姑母會說些?什?么。 裴應霄抿唇淺笑?:“若想吹枕頭風, 小?晚瑜今晚大可試試。” 曲凝兮微微鼓起?臉頰,瞥他一眼,這人真是, 講話沒個正?形。 她索性不?多廢話,徑自提起?裙擺入內, 帶著會功夫的藤敏。 安永侯府有段時間沒有曲皇后的消息了,過了年,一直忙著籌備婚禮。 這等大事,倒不?是說就顧不?上詢問冷宮消息,只是老太太狠下心腸,故意不?問,免得徒生事端,節外生枝。 曲凝兮知道,祖母心里定然記掛,所以今天得到陛下允許,她必須得來。 進入瑚潭齋,里頭非常清靜,院子里有些?落葉雜草沒有清理,多少顯得蕭條了些?。 因為沒有多余宮人伺候,自然顧不?太上那?些?花卉灑掃等活計。 曲凝兮踩著落葉進去,在門口就撞見了繡湘。 繡湘原本是皇后身邊大宮女,作為心腹,自然是切身跟隨。 至于苻丹宮的其他下人,可就帶不?走了,但好歹皇后頭銜尚存,除了繡湘,還有一個小?宮女一個小?太監。 “大小?姐……”繡湘眼尖,觸及曲凝兮身上宮裝的繡紋,立即改口行禮:“奴婢見過太子妃。” 算算日子,可不?就是太子大婚的第二日?可惜瑚潭齋這里,半點熱鬧也聽不?見。 “我想見見姑母,還勞代為通稟一聲?。” 曲凝兮的話音才落,屋內緊接著傳來曲皇后的聲?音:“就這么兩道們,何須通稟。” 語氣略有自嘲意味,以瑚潭齋的面積,當然遠不?能跟苻丹宮比較。 曲凝兮聽見了,無需旁人傳話,直接邁步入內。 進了門一抬眼,就看?到了曲皇后,坐在矮榻上。 整個人果然是清瘦許多,撇下了滿頭珠翠,錦衣華裳,隱隱有了一絲憔悴。 算年紀,她當然說不?上老,不?過氣色不?佳,顯露的疲態容易顯老。 曲凝兮的心情頗為復雜,她從小?,就跟隨在她身邊了,這么多年并非不?知冷熱。 只是來自于姑姑的這份關照,夾雜了太多功利心,她最初始的心情,早就隨著時間推移,不?斷改變。 而裴靖禮,毫無疑問就是讓曲凝兮徹底心寒的罪魁禍首。 “見過姑母。”她走上前?去,垂立下首。 曲皇后正?看?著她,道:“你該改口叫母后才是,沒想到,你還是成了本宮的兒媳。” 麟宇想要娶表妹,她不?同意,后來這個侄女被指婚給太子,出事之后原以為婚事會生變,誰知陛下的圣旨并未更改。 曲凝兮是來跟她敘舊的,但時間不?多,也不?寒暄其他,把老太太即將啟程的動向告知。 末了問道:“姑母最近可還好?還請保重身子,莫要讓長輩憂心了。” 胡老夫人是年前?進宮來看?望過一回,僅那?一次,曲皇后還不?知道她要離京。 這會兒稍一思索,就明白了,扯著唇角笑?道:“她這是怕本宮扒著你不?放?” 曲皇后輕哼一聲?:“那?你們就想錯了,麟宇沒有回來,本宮即便從這里出去又?如何?” 失去的一切都奪不?回來了,苻丹宮或是瑚潭齋沒什?么兩樣。 所以,她根本沒打算讓曲凝兮做說客。 曲凝兮也知道,此刻她最憂心的當然是流落在外的一雙兒女。 她想了想,問道:“姑母對蒙天石父子或是普駱甘可有了解?陛下已經改口要活捉表兄,若想讓他活下去,可就不?能再?錯了。” 這要是勾結外敵,其罪當誅,即便天慶帝也不?好保住兒子,更有可能一怒之下殺無赦。 她以為姑母應該知道些?什?么,誰知,曲皇后眉頭一皺:“普駱甘那?彈丸之地,有何用處?” 她不?僅不?了解,語氣還有幾分瞧不?上。 苦難之地,兵力?也不?強盛,還得仰仗大桓過活呢。 這么思索著,眉間皺褶越發緊蹙,追問道:“我兒麟宇奔向了普駱甘?” 這顯然是一步臭棋,有蒙天石父子伴隨,莫非走投無路才如此? 曲凝兮細細揣摩曲皇后的反應,看?起?來不?像是故意隱瞞欺騙。 她也沒說太多,給老太太帶了幾句話,立即退了出去,以免太子在外久等。 ******* 拜會完長輩,曲凝兮隨裴應霄回到東宮,已過了申時三刻。 鳴恩正?帶著一位青年等候,似乎有急事稟報,裴應霄沒有回寢殿換衣裳,直接與他們轉道去了書房。 曲凝兮不?需要陪同,自己回去歇口氣,把收到的禮物打開看?了看?,讓銀杏給收入庫房。 她也沒閑著,融月請示過后,領著東宮上下的人來拜見太子妃。 都認認臉,再?把賞銀給發下去。 有艾蘭和春雀兩人幫忙,在老夫人身邊帶出來的干練,曲凝兮并不?怯場,不?過,她也沒多少什?么。 東宮真正?的主子是太子,庶務一類在家令官手?中,不?需要她來。 曲凝兮只想管好自己的人和物。 她帶來的嫁妝,以及收到的新婚賀禮,一一登記造冊,鎖入庫房。 除此之外,侯府的陪嫁包含了莊園鋪子,那?些?管事掌柜的,皆非死契而是雇傭,需要有人按時核對賬目發放月銀。 而這個人選,便是春雀的父親了,他本就是侯府管事,不?僅有經驗,還熟門熟路。 春雀和艾蘭都是家生子,如今一家子身契都在曲凝兮手?里,春雀的丈夫是護衛,正?好與阿束一塊行事,也能幫忙打理宮外的莊子。 曲凝兮的嫁妝頗為豐厚,雖說跟皇室沒得比,但在尚京貴女之中,未必有幾個人能比過她。 倘若不?是嫁進了東宮,她守著這些?,足夠把自己的小?日子經營起?來。 這些?瑣碎一沾手?,不?覺日頭西斜,轉眼就到了晚膳時間。 映楚早就捧著菜單來詢問過,選了幾個曲凝兮愛吃的菜,廚娘那?邊有太子殿下慣常的食譜,并著做了一小?桌。 裴應霄從書房回來后立即傳菜,凈手?落座。 這是小?夫妻二人,婚后的第一頓對食。 食不?言寢不?語,曲凝兮吃相文雅但不?扭捏,而裴應霄不?必說,慢條斯理,隨意一個動作都賞心悅目。 說起?來,吃飯是一件再?尋常不?過的小?事,他們也不?是沒有一起?用膳過,但此刻,似乎又?不?尋常起?來。 比起?昨晚的刺激,眼下的平淡瑣碎,更加讓曲凝兮切身意識到,她嫁入東宮了,往后是裴應霄的妻子,會日日伴隨在他身側。 衣食住行,喜怒哀樂,日升月落。 “殿下,你不?問我在瑚潭齋說了些?什?么?”曲凝兮率先按捺不?住了。 裴應霄抬眼望來,不?等他回答,她自顧自道:“就算你不?好奇,我也想對你坦誠。” 他不?由輕笑?出聲?,“小?晚瑜說是對孤坦誠,實?則,你想探聽裴靖禮之事。” 曲凝兮一驚,捏著筷子的手?都不?會動了,張著小?嘴,脊背下意識挺直。 這人是她肚子里的蛔蟲么?怎會如此可怖,一針見血。 “很難猜么?”裴應霄一手?斜支著下顎,淡淡道:“普駱甘無故介入大桓之事,孤的那?位二弟下落不?明,你以為皇后會知道些?什?么,所以問了她?” 全都說中了。 曲凝兮不?敢拿言語搪塞,老實?回道:“確實?如此,我覺得,姑母定然想讓表兄活下來,她會把知道的事情說出來。可是她似乎不?知情……” 普駱甘的插手?太突然太大膽了,也不?合常理。 裴應霄斂下眼睫,“此事,有不?少人正?在調查。” 不?只是陛下,還有定宣大將軍,外加朝中其他人,都好奇且警惕。 “那?殿下查出什?么了嗎?”曲凝兮問出口了,才開始打補丁:“若不?方?便說,就不?用告訴我。” 她是可以按住好奇心的,有時候知道太多,心里壓力?大,還容易憂慮。 “孤尚未查明,”畢竟派人去往邊界,一來一回路途遙遠,不?過……“孤或許猜到了答案。” 裴應霄說著,拿起?酒壺,往杯中注滿清酒,一飲而盡。 喝完手?中酒水,他側過臉來,傾身湊近曲凝兮,“怎么不?問了?” 曲凝兮眨眨眼:“我能問么?” “孤允許你問。”他在她耳邊輕輕呵氣。 曲凝兮一縮脖子,往旁躲了躲,道:“那?就請殿下告訴我……” 她眼角余光掃一圈身后,早在太子貼上來時,伺候的幾人就有眼色的退下了。 這般迅速自覺,簡直像是被耳提面命過一般。 裴應霄倒沒有繼續逗弄她,只是把手?里的酒杯舉起?,送到她唇邊。 一邊道:“是孤出了紕漏,因為木倉幸。” “什?么?”曲凝兮顧不?上喝他給的酒水,一臉不?解。 他解釋道:“木倉幸既然敢來大桓做使臣,必然留了后手?,他若有來無回,后續會引發一連串的事情。” 她并不?笨,很快想到了木倉幸手?里唯一的也是最重的籌碼,“他握著陛下昔日的罪過,他打算如何?” “不?知道。” 裴應霄答得理直氣壯,一手?攬過她,把碧玉酒杯貼上她的唇,親手?喂著她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