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東宮 第6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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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靖禮早在?之?前就有擺脫她cao控的意思,“母后?,兒臣已經(jīng)長大了,父皇雖然疼愛我們,但?他完全沒有打算把那個位置交給我。” 還?有什么看不明白的,即便時常過來苻丹宮,與他們共享天倫,平時的御賜之?物也不少,甚至明婳的婚事?都沒勉強沒有責備。可是…… 在?陛下眼中,他只是個二皇子。 太子得?到了太多東西,他憑什么? 裴靖禮的眸底,藏著銳利的光,除了武力硬奪,別無?他法。 而他們想要擁有武力,最便捷的法子,就是眼前的毅遠侯蒙氏。 還?有什么把公主嫁過去更加緊密的聯(lián)系呢? 得?知裴靖禮的這個打算,明婳當即跳腳不干了。 “想把我嫁給蒙弈淮?”她瞪眼:“你?休想!” “明婳,不要忘記你?的身份,你?有什么好怕的?”裴靖禮道:“蒙世子該是個聰明人,他敢對你?如何?” 對方?那點癖好,在?咸泰有不少人知道,不過相隔千里的尚京,無?人聽說。 這是曲皇后?探聽來的,裴靖禮也清楚。 明婳哪肯答應,冷笑道:“本公主眼里揉不得?沙子,可不會容許駙馬身邊一群鶯鶯燕燕。” 蒙弈淮喜歡在?床上?鞭撻女子,她還?得?給他送人不成? 裴靖禮覺得?她有點天真,堂堂公主,何必拘泥于一人? 兄妹二人吵嘴,曲皇后?捧著茶盞并未表態(tài)。 她聽了小?半晌,才出口制止,“陛下信重毅遠侯,即便蒙世子成為駙馬,蒙天石也不一定為我們所用。” 裴靖禮笑了起來:“母后?,正因為信重,恰好是我們的勝算。”越是信任越不會防備。 “父皇雖說還?不至于年?邁,但?他身邊圍著太多女人,都用上?丹藥了……” 一個人是否被透支,這些最能體現(xiàn)出來,蒙天石再忠誠,也該為侯府的未來考慮考慮。 “你?從何處得?知?”曲皇后?皺眉,撇下茶杯。 兒子探聽老子房中事?,說出去可不好聽。 裴靖禮說起那個懷了他庶子的宮女,道:“她的干娘在?敬事?房當差,母后?可別處置了她。” 曲皇后?若有所思,問道:“丹藥……是真的?” 這事?就連她都不知道,事?關(guān)陛下的顏面,誰人敢外泄? 裴靖禮一點頭:“千真萬確。” 所以,時間?不多了。 ******** 戲園子里,一出好戲足足唱了一個多時辰。 曲凝兮耐著性子坐下不動,因為心里記掛著事?情,仿佛時間?變得?漫長了,過得?極其?緩慢。 映楚是先行回?來的,而裴應霄,在?戲臺結(jié)束之?前,踩著點返回?雅間?。 除了他身邊的曲凝兮,無?人知曉,太子中途換過人。 對面乃至斜側(cè)方?雅間?里的人,若有認出太子者,只怕都以為他在?這里看完了一整場。 裴應霄回?來后?,氣定神閑,面色如常,就連嘴角的那一絲笑意,都像是刻上?去一般。 曲凝兮瞅著他,什么也沒說。 準備離場之?際,天色未晚,裴應霄想帶曲凝兮去用飯,再送回?侯府。 太子禮貌開口相邀,她哪有不應之?理,看了一眼孫嬤嬤,點頭道:“有勞殿下安排。” 裴應霄沒急著動身,溫聲問道:“一直叫曲姑娘未免生分?了,孤可以直喚晚瑜么?” 他的演技比之?戲臺上?的花旦,分?毫不輸了,曲凝兮抿唇道:“可以,友人也都這般叫我。” 裴應霄笑了笑:“孤的表字訓庭。” 她聞言微怔,連忙搖頭道:“不敢不敢,臣女如何能喚殿下表字?” “無?妨,私底下就這樣叫吧,名字不就是讓人喊的。”他說著,撩起衣角,率先出了門。 曲凝兮還?在?猶豫,孫嬤嬤笑道:“既是殿下允許,私底下倒也無?妨,不過人前不可不敬太子。” 一旁的銀杏連連點頭,跟著掩唇偷笑。 曲凝兮不說話,她不好說,太子私底下是怎么對她的,還?要叫他表字? 裴應霄自己?乘車出來的,兩人沒有同車,一前一后?去了七里醉。 七里醉是個酒莊,內(nèi)里不僅有好些雅致小?院落,還?設有臨池小?軒。 裴應霄今天定的是月華軒,對著一汪清池,帶曲凝兮品茶聽琴。 那琴師似乎是個男子,坐落的位置頗有新意,在?池面中間?的石臺上?。 周圍一圈皆是水波,不見?來路,應是有人用小?船送他上?去。 琴師在?那兒撫琴,隔水相望,他聽不見?月華軒內(nèi)客人的談論。 而且這等距離的琴音,聽上?去恰如其?分?,低緩悠揚,半點不顯吵雜,也不會耽誤客人們笑言。 清雅的環(huán)境,曲凝兮與裴應霄二人對坐。 七里醉雖以酒水聞名,它的菜肴乃至其?他,都不落人后?,非常可口。 有融月嫻青二人在?近前伺候,映楚和銀杏她們自覺退了出去,孫嬤嬤更加不能擅自往前湊,在?太子跟前,這不合禮數(shù)。 遠遠瞧著,已經(jīng)定親的兩人頗為客氣。 但?實際上?—— “小?晚瑜知道了孤的表字,叫一聲來聽聽。” 面如冠玉的男子,唇角微勾,仿佛那略顯輕佻的話不是出自他口中。 曲凝兮捏著筷子,想假裝沒聽見?。 裴應霄目光灼灼,視線黏在?她因為進食而紅潤潤的唇瓣上?,催促:“快點。” 這人真的耐心很有限,而且不好糊弄。 她抬眸瞥他一眼,艱難張嘴:“……” “嗯?”他眉尾上?揚,道:“孤是失聰了么?” 沒聽見?。 “……訓庭。”裴訓庭。 不過一個稱呼,曲凝兮不至于卡殼,只是被他緊盯著的動作給惹得?,心里七上?八下。 仗著外間?的侍從瞧不真切,這人坐姿板正,脊背挺直,看似規(guī)規(guī)矩矩,實則用他的目光,一寸一寸游移在?她臉上?,堪稱放肆。 他多半是故意的,以往也沒拿出這般刻意黏糊的眼神。 故意當著孫嬤嬤他們的面……曲凝兮生平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氣也不是惱也不是,無?力招架。 只她一人得?以看見?,他微笑面具下的反差,真是可惡。 不過……裴應霄雖說有心捉弄她,但?好像心情并沒有多么愉悅。 沒由來的,曲凝兮這樣覺得?。 便聽他道:“小?晚瑜真是乖巧又聽話,對孤之?事?不好奇么?” 這意有所指的詢問,曲凝兮不敢胡亂作答。 她猶豫一瞬,決定裝傻:“殿下所說何事??” 裴應霄看著她,半瞇起自己?狹長的眼眸,“曲凝兮,孤今晚要去尋你?,把你?的嘴親腫,因為它不說實話。” “什么?”她愣住,下意識抬手,捂住了雙唇。 他輕笑道:“還?裝傻么?” 曲凝兮不敢了,只能硬著頭皮強迫自己?好奇:“殿下,那你?……方?才去哪了?” 裴應霄聽見?問話,卻不答,豎起他修長的食指:“叫錯兩次了,孤要記賬的。” 曲凝兮傻眼了,這也太難伺候了,他記賬又想做什么? 她從沒有這么反應敏捷過,立即改口道:“訓庭,方?才你?去了何處?” 可別夜里來尋她了,屬實不合規(guī)矩。 曲凝兮怕得?很,都已經(jīng)跟太子有了一道賜婚圣旨,名分?拿下一半,卻還?是偷偷摸摸似的叫人不安。 她乖乖認慫,裴應霄滿意了:“改口得?徹底些。” “……是,我知道了。” 伴隨著悠悠琴音,裴應霄突然說起圍場的那兩批死?士。 他輕描淡寫的:“他們分?別來自于木倉幸和裴靖禮。” 曲凝兮心下一驚,東隆國使臣和裴靖禮?二皇子? “很意外么?你?的表兄,想置孤于死?地。” “也沒有……”曲凝兮鼓起臉蛋一搖頭:“殿下、訓庭你?知道的,二皇子此人品行不端,肆意妄為,我從不叫他表兄。” 以前是為了避嫌,努力劃清界限,而現(xiàn)在?,他這樣待她,算什么表兄? 曲凝兮的語氣多少帶了點私怨,她因為二皇子,幾次行走在?危險邊緣,差點就被毀了一生。 這等大仇,豈能輕易揭過。 平時不提,不過是覺得?沒有報復的指望,宣之?于口只給自己?添堵了。 她疑惑的是,朝堂上?不是說沒有翻出證據(jù),不了了之?么? 太子殿下心里門清,那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