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東宮 第3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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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欽天監(jiān)擬了?良時吉日,從焚香到步入鶴壁塔,一切自有流程。 他們這幾個被選中的人入內(nèi)抄寫?經(jīng)文,與此同時,陛下和臣民們也得齋戒,以示對神明的敬重?。 到了?明天,誰也別想睡個好覺,大?臣攜帶誥命夫人們,天不亮就?得起床,排隊進入宮門,烏壓壓的站成一片。 ……幸而萬神節(jié)不是每年都辦。 幾人被勒令空腹進入塔內(nèi),先去食用?了?呈上的齋飯,而后沐浴更衣,口漱香茗,統(tǒng)一著裝。 衣裳是天青色的細絹,不分男女,素凈且不失雅致。 腰間綴一條碧綠絲絡(luò),編織了?一片水潤的翡翠葉子。 當所?有人都穿著一樣時,更能凸顯出容貌體態(tài)上的差異。 眾人先是被裴應霄吸引了?目光,他慣常穿些淺色衣裳,嘴角含笑,這一身無疑非常適合他。 鄭思君看得挪不開眼,眼底亮瑩瑩的,被雅平郡主瞪了?一下,立即微紅了?臉。 她總是藏不住自己的視線,貴女們暗地?里議論她,她都知道?…… 裴靖禮在一旁冷眼瞧著,鄭思君心里有誰,大?家心知肚明,他卻?還要娶這個女人? 也不一定能娶到,鄭家目前沒有這個意向,真?是諷刺。 曲凝兮出來時,楚楚面容,弱柳扶風,輕易就?被她那截細瘦腰肢給?攥獲了?目光。 有別于?陸焰花的清瘦高挑,她一看就?非常的——軟。 柔弱無骨,不盈一握。 人前裴靖禮收斂了?許多,不過目光沉沉,心里雜念橫生,恨不能上前把那條碧綠絲帶給?扯爛了?才好…… 不止他在看著,王錦意同樣投以注視,眸色微動。 一群人,心思各異。 曲凝兮自覺往陸焰花身邊靠,俗話說,共同的秘密最能拉進彼此的距離。 她們說不上關(guān)系多好,甚至閑暇交談趨近于?無。 但這一群人當中,除去不熟的,曲凝兮最信任裴應霄和陸焰花。 然而陸焰花面無表情,隱隱有些神色懨懨。 “你怎么了??”曲凝兮忍不住問道?。 陸焰花瞥了?過來,道?:“沒吃飽,餓。” 這就?餓了??他們剛用?完齋飯。 曲凝兮以為?她不和胃口,低聲道?:“不可說,先忍著吧。” 對齋飯可不能挑剔,否則會被扣帽子,態(tài)度不端正還是輕巧的,若說對神明不敬,那才嚴重?。 待會兒還要抄經(jīng)書呢。 實則曲凝兮也狀態(tài)不佳,陸姑娘是餓的,她是熱的。 進入鶴壁塔不是來玩的,里頭沒有放置冰鑒冰盆。 盛夏未過,室內(nèi)通風條件一般,自然沒有待在家里舒服。 幾人被引著前往樓上靜室。 靜室很?寬敞,還用?絲柔紗影的瘦長屏風做了?隔斷,在每一副桌椅的前后放置。 做成類隔間的布局,從側(cè)旁看去,整整齊齊。 互不打擾,寧心靜氣,或許考場里面便是如此。 桌案上筆墨紙硯一應俱全,室內(nèi)的紫銅鎏金螭耳蓋爐,焚著淺淡檀香。 黑木書架上呈列了?不同的經(jīng)文卷軸,可供挑選。 有欽天監(jiān)的人在場,裴應霄與裴靖禮相互禮讓一番,才開始挑選經(jīng)文。 曲凝兮是最后一個,她只拿剩下那一卷,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太子的座位果然是單獨一間,就?在他們排列的正前方,有一個內(nèi)間。 剩下包括二皇子在內(nèi)的七人,一左一右兩兩順排,曲凝兮在末位,單獨一列,她的右手?邊沒有人。 從進入鶴壁塔開始,一路有屬官隨行,一一記錄成冊,他們落座后開始抄寫?,這群人才退了?出去。 過程中這么多眼睛,大?家不宜過多交談,曲凝兮連多看一眼裴應霄都不敢。 她心里暗自緊張,不知道?皇后安排了?什么。 心里存著事兒,提筆寫?字就?有些費勁了?,墨跡一字之差,整張作廢。 曲凝兮努力收斂了?心神,專注于?紙面上。 檀香清幽,滿室寂靜,偶爾有紙張或衣裳摩擦的窸窣聲。 不知過了?多久,曲凝兮的身后,有人悄聲靠近。 察覺身影臨近,她回?頭看去,以為?是姑母安排的人,來催促她行動。 她拿不準是否現(xiàn)在就?要出聲,提出給?太子添墨,她不想摻入成為?其中一環(huán)。 誰知一回?頭,嘴巴就?被人給?捂上了?,是映楚! 也幸虧映楚捂住她的嘴,否則曲凝兮非要驚呼出聲不可。 她挨近門口,扭頭就?看到映楚身邊站著一個模樣與自己極其相似的人,如同見了?鬼! 那女子的五官長得和曲凝兮特別像,身上穿了?天青色衣裙,腰間系帶一致無二。 映楚動作極快,把曲凝兮拉走,讓女子替代她坐在位置上。 她們步出外間,卻?沒有離開靜室,而是從靜室的一副掛畫后面穿行。 曲凝兮的小心臟都快跳出來了?,沒有人發(fā)現(xiàn)最末位換了?個人。 而且,這鶴壁塔的靜室內(nèi)居然還有密道?! 發(fā)生了?什么?她為?什么要參與這些? 曲凝兮很?緊張,不敢吱聲,安靜地?悶頭走。 虧得是映楚來帶她走,否則她多半不會配合,這太嚇人了?…… 密道?里頗為?幽暗,空氣中隱隱有些泥塵氣息,兩壁燃著豆大?的油燈。 曲凝兮跟著彎彎繞繞,足足有一刻鐘,才從里面轉(zhuǎn)出去。 看到亮光那一瞬,她閉了?閉眼,發(fā)現(xiàn)外頭是一間看上去平平無奇的廂房。 “映楚……”曲凝兮繼續(xù)一個解釋。 映楚的神色有幾分復雜,依然朝她安撫一笑:“小姐別怕,殿下在這里。” 她這樣一說,曲凝兮更怕了?,一切的不同尋常,往往意味著突發(fā)的危險。 是不是皇后動手?了?,東宮肯定知道?了?,然后她沒有及時稟報,來找她算賬來了?…… 曲凝兮被往前推去,映楚從廂房的門口離開了?,關(guān)緊了?房門。 ******* 曲凝兮杵在原地?,轉(zhuǎn)頭看向廂房的里間。 隔著一道?精細的木蘭五扇折屏,隱約透出半個人影,是裴應霄。 “殿下?” 曲凝兮鼓足勇氣,抬步往里走去。 她心里不斷組織著語言,以解釋自己沒能及時報信,她是真?的不想成為?誰的推手?…… 轉(zhuǎn)過那道?折屏,她看到了?裴應霄,鼻翼間仿佛嗅到了?一股藥香。 曲凝兮正要詢問,視線觸及太子的容顏,忽而一怔。 他看上去,好像不太對勁? 裴應霄盤腿坐在軟塌上,雙眸緊閉,眼尾泛紅。 不,不只是眼尾,他身上還是那身素衣,天青淺色更襯出脖子那一片的緋紅。 好像熱到了?極致,生生透出一股冷艷來。 裴應霄緩緩睜開眼,狹長的眸底深不可測。 “過來。” 他莫不是突發(fā)惡疾? 曲凝兮明確自己聞到的是藥香味,她走到跟前去:“殿下,你沒事吧?” 若是發(fā)病了?,她也不是醫(yī)者呀…… 才這么想著,到矮榻前站定,裴應霄伸手?攥住了?她細白的皓腕,往下一拉。 曲凝兮摔了?下去,摔在他身上,緊接著,一條絲帶落在她雙眼處,遮擋了?個嚴實。 “這……”她下意識抬手?,要扯掉遮擋物。 裴應霄近在耳畔,嗓音低啞,道?:“別動,不許動。” 曲凝兮一個遲疑,那絲帶就?把她的眼睛給?蒙住了?,綁緊了?! 她睜大?了?一雙圓眼,什么都看不見,“殿下?殿下,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皇后到底做了?什么,她完全沒聽說,這會兒想要辯解都抓不住重?點。 曲凝兮一陣心慌,想要爬起來,但是有一只手?,虛虛攬在她腰間。 她頭皮發(fā)麻,無法想象此刻被蒙住眼睛的自己,與太子是什么姿勢? 她、她是坐在他身上么? 裴應霄好似笑了?一聲,輕輕解釋給?她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