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東宮 第1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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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雪葵并沒有被開解到,動了動嘴角,略有幾分憋悶:“我和她還是同個娘生的呢,反而沒有你跟meimei融洽。” 她隱隱覺得,四jiejie認為她奪走了娘親的寵愛。 確實,她是在jiejie走失后出生的,多少有些移情作用…… 曲凝兮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侯府孩子少,小時候也不是那么和睦,后來葉姨娘徹底服軟,后院被周氏全給按壓了。 因為她生了唯一的嫡子。 曲凝兮不評價女子的生存之道,只說曲嬋茵這人,頗有點心直口快,倒是不難相處。 兩人沒有一直湊在一塊,曲凝兮邊走邊看,緩步上了二樓。 二樓的玉器擺件多一些,她尋思著,莫約下半年祖母會回京過壽,可以盡早挑著合適的壽禮。 轉過一座圓形博古架,眼角余光很快被一塊白色大件給吸引住了。 曲凝兮定睛看去,那是一個渾然天成的白玉棋盤,極為精美奪目。 那么大一塊整玉雕刻成棋盤,想來價值不菲。 兩盅棋罐,白子膩如羊脂便罷了,它的黑子由墨玉制成,色質均勻,竟是連這等顏色都透出驚艷感來。 為之駐足片刻,曲凝兮正要邁步離開,丁云馥從側旁走來。 她也一眼被這大塊白玉給吸引了,上前來,伸手輕撫棋盤:“曲姑娘覺得它如何?” 曲凝兮突然被搭話,如實回道:“此物令人傾心。” “你要買它么?”丁云馥輕哼一聲:“我也想買,怎么辦呢?” “丁姑娘請便。”曲凝兮本就不打算買它。 丁云馥屈指一敲白玉,挑眉道:“你又不買了?” 曲凝兮一搖頭:“我不擅棋藝,也不知把它給誰合適……” 她話音剛落,丁云馥收回觸碰棋盤的手,衣袖不慎卷到了棋罐,將它帶落在地。 ‘叮當’很大一聲脆響,大珠小珠落玉盤。 棋罐子摔了,里頭棋子散落一地,奔遠了去,有的經不起磕碰還碎裂了。 兩人齊齊一愣。 立即就有店內的伙計和掌柜的趕來,一陣哎喲叫喚,愁眉苦臉。 “這可如何是好呀?!” 丁云馥甩開袖子道:“曲姑娘害我摔了棋罐,棋子裂了我也不想要了。” 她居然這么說,曲凝兮蹙眉:“跟我沒關系。” 映楚連忙幫腔附和:“分明是丁姑娘帶落了它!” 掌柜的怕她們相互推脫,忙道:“這棋盤價值八百兩白銀,可不是小數目啊!” 是要追到家里去要的! 丁云馥一撇嘴:“八百兩算什么,只是不樂意給。” 曲凝兮不知道她為何非要推到自己頭上,反正不是她該給的賬,她也不想認。 兩人各執一詞,丫鬟的證詞全然不頂用,很快驚動了寶竅閣里的其他人。 掌柜的認出了其中一位,乃是東宮的家令官,太子中丞程駱明,時常跟隨太子出入記錄起居,眼熟者眾多。 他連忙請人來主持公道。 東宮的人對曲皇后絕沒有好印象可言,程駱明背過手,沉聲道:“區區八百兩,想來大長公主府還丟不起這點臉面。” 言下之意就是丁云馥沒必要撒謊,而曲凝兮在狡辯。 程駱明還想起一件事,翻開隨身攜帶的小冊子,道:“太子宅心仁厚,兩個月前曾關懷了曲姑娘的腿腳扭傷,今日若有不便之處,不防直言。” 他呵呵一笑,明天,他就讓全尚京都知道,東宮替皇后的娘家代付了八百兩白銀! 第14章 第十四章全都是破綻 曲凝兮抿著唇瓣,陷入兩難之境。 八百兩銀子對尋常百姓而言,不是小數目,她給得起,只是不愿替丁云馥承擔過失。 況且被他們這么一說,今日不論她買不買賬,都討不著好。 她扭頭看向丁云馥,道:“不敢跟太子殿下比仁善,不過,丁姑娘這手抖的毛病還是治一治的好。” 原本沒想著交好,這么一遭過后,不交惡都不成了。 白玉棋盤很是漂亮,即便棋子棋罐有些損毀,過后還能找玉料來填補。 曲凝兮想好了它的挽救方案,正要讓掌柜的包起來。 邊上的丁云馥雙手抱臂,道:“我的手沒毛病,但是有些話聽不得。” “最厭煩你們這些閨秀,張口就是不擅書畫不會彈琴的,聽著就來氣!”她兩眼瞪著曲凝兮:“這棋罐算在你頭上有問題么?” “就是因為你的緣故,害我摔了它!” 丁云馥的語氣非常理直氣壯,以至于,原本有幾分氣惱的曲凝兮都愣了愣。 原以為她看自己不順眼故意拿此事刁難,可這會兒聽著又有些微妙……? 映楚看一眼程駱明,笑道:“這位大人聽出來了么,棋罐就是丁姑娘摔的,她說要算在我們小姐頭上。” “此事,彥某可以作證。” 一位藍衫男子緩步出來,氣質溫雅,語調沉穩:“方才,彥某恰好目睹,是丁姑娘的衣袖導致棋罐掉落。” “彥檀先生?” 程駱明大嘆失策,出現了證人,還是這位親自開口。 他幫誰不好,偏偏幫了丁四姑娘,尚京有關她的傳聞,可都不怎么樣,脾氣怪得很! 這偏架拉的……簡直讓東宮蒙羞了! 嗯? 這個名字,讓曲凝兮不由自主多留意了他兩眼,五官端正,眉目俊秀。 那日在花林里沒能見著,今天才得以看到彥檀本人。 真是太巧了。 丁云馥絲毫沒理會程駱明的感受,也沒把彥檀的證詞放在眼里。 她高高的揚起下巴,道:“本就是因她之故,有瑕疵的棋子我不要。” 所以不可能買賬。 丟下一句話,就這么帶著侍女,堂而皇之的離開了。 掌柜的苦著臉,不敢攔她,沒想到事情會這般展開。 曲凝兮擺脫了道德層面的裹挾,不想讓他為難,愿意買下這套棋盤。 本就看著挺喜歡的,修補過后,依舊是珍品。 聽上去,丁云馥不是想污蔑她摔落棋罐,而是真心實意的認為[她的話我不喜歡導致我摔了東西]。 推卸責任的最高境界,便是先說服自己。 曲凝兮不清楚丁云馥為何會有這種思維,左右怎么聽,都是她不占理,而且還沒有遮掩的意思。 程駱明待不下去了,草草一拱手,扭頭就走。 心中不斷腹誹,就四姑娘這樣的,公主府陪嫁了金山銀山,尋常人也是不敢迎娶。 她怕不是要做尚京獨有的一份! 按理來說,不論男女老少,哪有不愛惜名聲臉面的,丁云馥就不。 妄為到一定程度,不顧慮任何人的感受,全然無視旁人的看法或評語。 ***** 曲凝兮買完棋盤,目光落在彥檀身上,略一躊躇,還是朝他致謝。 彥檀側挪一步避讓開了,“當不得曲姑娘這句謝。” 他望著眼前這小姑娘,面容楚楚,在心底嘆一句有緣無分。 道:“白玉棋盤雕工精巧,彥某見之心喜,曲姑娘不若原價轉賣于我。” 他要買這個棋盤? 曲凝兮考慮了一瞬,拒絕道:“本應成全先生喜歡,但既已經是瑕疵品,豈能原價轉手。” 彥檀毫不介意,微笑道:“不妨事,我手頭有些玉料原石,閑時也會做些粗糙雕刻,可自行補上棋子,修復棋罐。” 這套器具,罐子也是玉石制成,才那么不經摔。 曲凝兮聞言,不由猶豫。 彥檀又道:“彥某對棋藝一道淺有涉獵,還望曲姑娘割愛。” 他這么一提,曲凝兮猛然想起那回相看前看過他的生平介紹,琴棋書畫無一不通。 當即不再猶豫,點頭同意。 不過損毀部分必須折算掉一百兩,雙方銀貨兩訖,避免單方面占便宜。 曲凝兮道:“此物落先生手里,才是物盡其用,不至于淪為擺件。” 彥檀忍俊不禁:“若賞心悅目,叫人心生愉悅,誰又能說擺件不好呢。” 他眸光溫和,與她的一觸即分,克制又守禮。 這話似乎意有所指,又也許是她想多了。 彥檀用七百兩白銀買走了棋盤,曲凝兮什么也沒撈著,算是用一百兩花錢消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