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這話說出口后,汪聞成內心深處仿佛有根弦被重重撥動了一下,在他胸腔里轟鳴不止。 汪聞成眉眼浮起陰戾的情緒,他用力捏住小美人的下巴,磨牙道:"沈眠,你以為這個家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能走的?"如果不是他照顧了沈眠這么多年,小美人早就淪落到街頭做乞丐,更或者靠賣屁股過日子,哪有現在的好日子。 更何況,他還沒有拋棄沈眠,小美人反倒蹬鼻子上臉提出要離開他。 汪聞成冷冷地說:"別忘了,你還欠我的醫藥費沒還。" 沈眠的鼻息聲很不穩,連聲音都在發抖,"我,我工作以后一定會賺錢還給您的。" 汪聞成仿佛聽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話,嗤了一聲,"以你每個月做清潔工那點錢,還到什么時候才能還清醫藥費?" 沈眠面皮guntang,理虧了似的,聲音越來越低:"我會多打幾份工的。" 只要每天辛苦一點工作,很快就能掙到錢還給先生了。 "沈眠,我憑什么相信你?"汪聞成虎口越收越緊,好像要把小美人的下巴卸掉,陰沉道:"你如果逃跑了,我去哪里找你要錢?" 沈眠心里一陣絕望,下巴因為疼痛再也說不出解釋的話,只能在汪聞成的力道下像只待宰的小狗瑟瑟發抖。 汪聞成不喜歡拖泥帶水,更不會像律師那樣浪費時間講道理他一把搶過協議書,連著筆一塊塞在沈眠懷里,"我數到3,如果你再不簽字,我就親自送你去醫院做引產手術。" 沈眠目光帶著恐懼看著汪聞成,卻沒有換來對面人的心軟,無情地開始報數:"一。" 小美人眼圈泛紅,顫抖著拿著協議書和筆,頭直發暈。汪聞成很慢很重地說:"二。" 沈眠呼吸變得急促,豆大的眼淚滾下臉頰,滴在衣領上,他握著筆的手劇烈地發抖,在汪聞成即將念出"三"的時候,終于放棄了似的,軟軟地跪在地毯上,把協議書放在面前的桌上。小美人眼睛里浮起了一層霧氣,歪歪扭扭地在合同上簽下了名字,因為沒有力氣,連寫字都很艱難。 下一秒,協議書就從手臂下面被抽走了,汪聞成面無表情地掃了一遍內容,確認沒有問題后,交給了律師,"去辦吧,越快越好。" 律師感慨地看了一眼可憐的小美人,把協議書放進公文包,離開了別墅。 屋子里重新恢復了安靜,只剩下一點點很輕地抽泣聲,如同受傷的小貓似的,聽得人都要心碎了。 汪聞成轉頭看向沈眠,小美人跪坐在地毯上,臉上糊滿了淚水,整個人都被傷心占據了。 他給一百萬已經仁至義盡,像沈眠這種身份的人生出來的孩子,比外面的野草還輕賤,說起來還是他吃虧了。 汪聞成居高臨下望著小美人,覺得他這幅樣子又可恨又可憐施舍的口氣說:"等孩子生下來以后,我會偶爾讓你見一見。" 沈眠已經傷心得說不出話來了,心凝成了一塊一塊,珍珠似的眼淚砸在地毯上,喉間的哽咽伴隨著絕望地哭腔。 可是小美人不知道他的眼淚流得越急,越容易激起汪聞成的虐待欲,這個角度露出的脖頸和鎖骨干凈又白,眼睛濕漉漉的含著淚花,比剛出生的小狗還要讓人想要欺負。 汪聞成這么長時間沒做,血液直往下腹沖去,他拉開了褲子的拉鏈,就在這個偌大的客廳里把沈眠壓在地毯上。 還沒開始多久,汪聞成突然手臂上一疼,原來是沈眠咬了他的手臂,疼得他嘶了一聲,不滿地捏住小美人的下巴,當他看見沈眠又紅又腫的眼睛時,胸腔里堵了口氣,到底舍不得動手。"沈眠,這都是你自找的。"汪聞成說:"你要是乖乖把孩子打了,就不會有這些事情發生。" 汪聞成記著仇,后面對沈眠就沒有一開始那么溫柔了,懷孕的小美人異常敏感,輕輕一碰就顫抖得厲害,緊緊纏著他不放,比罌粟花還要讓人上癮。 徹底把這幾個星期忍耐的火氣發泄出去,汪聞成神清氣爽上樓去了,留下衣衫不整的小美人在地毯上蜷成一團,猶如被拔光了刺的小刺猬。 沈眠的身體就像被車碾過一樣,在黑暗里摸著圓滾滾地肚子不斷掉流淚。 他和寶寶只剩下五個多月在一起的時間了。 閣樓里沒有開燈,伸手不見五指,有種怪物藏在暗處隨時撲出來吃人的錯覺,沈眠摸黑來到書桌前面,打開起了桌面上的小臺燈,從抽屜里拿出了幾張皺巴巴的紙鈔。 如果把欠先生的錢都還清的話,先生應該就會放他離開了吧? 沈眠不想把寶寶讓出去,他會努力工作的,等他賺到了足夠的錢把先生的債還清,就會帶寶寶離開這里,不會給先生添一點點麻煩的。 隔天清晨,沈眠早早就醒了,天空剛剛翻起了魚肚白,他踩著鐵梯離開了小閣樓,這時候連家里的傭人都還沒起床,整個樓下靜悄悄的。 小美人在一片寂靜中打開了門,輕手輕腳走出了別墅,還不忘把門鎖好,免得有賊溜進家里。 路兩旁的景觀樹郁郁蔥蔥,吆喝聲從遠遠的小巷子里傳來。沈眠來到了早餐攤,買了一杯豆漿和油條,坐在打印店的門口小口小口吃著,等了半個小時,終于等到店主來開門。 小美人打印了幾張簡歷,從口袋里拿出事先帶來的筆,嘴里塞著包子,撐得兩頰都鼓起來了,趴在桌上一筆一劃認真地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