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饒是沈眠用盡了力氣,幾次差點又暈倒,也浪費了十多分鐘的時間才趕到辦公室。 門口的秘書看見沈眠,不悅地說:"你怎么這么久才回來,汪總一直在等你。" 沈眠躊躇了一下,輕輕推開辦公室的門,看見汪聞成面色陰沉坐在辦公桌前,手上拿著鋼筆打轉。 沈眠走過去把飯盒放在桌上,擦了把頭上的汗,局促地站在原地,"汪總,這是你讓我買的飯。" 汪聞成修長的手指在手腕的金邊表盤上敲了敲,"讓你買個飯,兩個小時才回來?" 沈眠的腦袋暈暈乎乎的,強打精神說:"對不起,店里人太多了。" 汪聞成瞧了眼沈眠渾身是汗的樣子,皺了皺眉,沒有再說什么,他放下手中的鋼筆,打開面前的外賣盒。 原本擺放精致的飯菜因為沈眠摔的那一跤全都擠在一起,看起來絲毫沒有食欲。 汪聞成挑了挑眉頭,把飯盒往沈眠面前一扔,"你買的這是豬食?" 沈眠想要解釋,可是汪聞成不想聽他找借口,抬手用力一揮,飯盒"啪嗒"掉在地上,里面的飯菜灑了一地,有些還濺到了沈眠的褲腳上。 汪聞成冷冷地說:"沈眠,你在故意和我作對?" 沈眠害怕汪聞成誤會似的,搖了好幾下腦袋,"不是……" 汪聞成站了起來,走到沈眠身邊,湊到他耳邊說:"這么點事情都干不好,你就只適合在床上當個耐cao的玩具。" 以前汪聞成從沒說過這種刻薄的話,沈眠的心好像被刀劃了一下,全身僵硬得動不了。 看著沈眠蒼白的臉,汪聞成心里升起一股異樣,他向來不愛逞口舌之快,只是沈眠最近處處和他對著干,還拒絕和他搭乘同一部電梯,極力想撇清關系的態度讓汪聞成積壓的火氣如火山噴發。 從小到大,只有別人巴結討好他的份,像沈眠這種不知好歹的還是第一個。 汪聞成踢開腳下的飯盒,陰沉地說:"再有下次你就不用干了。" 說完這句話,汪聞成拿上外套,沒再看沈眠一眼,帶著幸災樂禍的楊樂池出去外面吃飯。 辦公室里只剩下沈眠一個人,他站了很久,直到胃又隱隱作痛起來,強忍著不適跪在地上,用手把灑了的飯菜一點點捧回飯盒里,清理干凈地板,惋惜地嘆息一聲。 這盒牛rou飯八十塊一份呢。 清理好垃圾,沈眠離開了辦公室,走之前他聽見秘書在后面嘀咕:"真以為自己是老板娘啊,不過就是個床伴而已。" 秘書是唯一知道沈眠和汪聞成關系的人,他們在辦公室里做那種事的時候,秘書一直在外面。 沈眠無地自容,頭幾乎埋進胸口,很快地走回他平時工作的區域。 其實他從來沒想過能和先生在一起。 他陪先生睡覺,只是為了報答當年的救命之恩。 先生的小情人有很多,他不過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個。 而且先生說過,等到了合適的年齡,他會聽家里的安排,和門當戶對的女人結婚生子。 沒過多久,卓子晉從食堂回來了,將打好的飯菜交給沈眠。 今天吃的是魚香茄子和麻婆豆腐,沈眠一打開飯盒蓋子,味道飄了出來,胃里一股不可抑制的翻涌感由下往上沖。 猝不及防地反胃感沈眠傾刻蹲了下來,對著墻角一股腦地吐了酸水。 卓子晉正準備吃飯,看見這一幕頓時倒胃口,"你有病啊,沒看見人家在吃飯?" 沈眠連說了好幾句對不起,說話間腹部猛地收縮,又有吐的沖動,他急忙捂住了嘴,把飯盒放得遠遠,好像這份沒動過的午飯是洪水猛獸。 不經意間卓子晉的視線落在了沈眠的褲子上,忽然說:"你的褲子怎么有血?" 沈眠低頭一看,稀濕的褲子中間有一灘血跡。 卓子晉嘲笑道:"你該不會來姨媽了吧?" 沈眠一時間害怕又羞臊,下意識用手遮住腿間,顧不上多想為什么會有血,匆匆去了員工休息室。 幸好這時候大家都在工作,員工室里空無一人。 沈眠脫下褲子,發現腿上也有血跡,可是身上沒有傷口,這些血不知道從哪來的。 聽到外面有腳步聲走過,沈眠馬上脫掉褲子,因為沒有備用的保潔服,他只能穿回自己的便服,坐在椅子上發呆。 也許是剛才在樓梯摔了一跤才會流血吧。 可是連卓子晉都注意到了,先生卻沒有發現。 想到汪聞成剛才頗為侮辱的態度,沈眠心里頭有點酸澀,先生好像從來不關心他。 沈眠肚子又疼了起來,沉甸甸地往下墜,好像有液體流了出來,他害怕身體真的出了毛病,不敢再不當回事,鼓起勇氣去和保潔主管請假。 "你怎么一天天的事情這么多?"保潔主管聽到沈眠要請假,沒好氣地說。 沈眠捂著肚子,小聲說:"主管,我身體不太舒服。" 保潔主管看了一眼沈眠蒼白的臉色,哼了一聲,"要請假也行,你這個月全勤就沒了,別怪我沒提醒你。" 沈眠雖然心疼,但還是點了點頭。 以前他的父母常說,如果身體不舒服一定要及時去醫院檢查,免得小病拖成大病。 得到批準后,沈眠換掉保潔服,從消防通道下樓。 這次沒有汪聞成催促,可以慢慢地走,身體不至于太不舒服,只是浪費的時間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