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也勾著嘴角，甩了甩手上的摩托鑰匙，“找勇叔借的?！?/br>
    “你別太帥了啊陳也！”程進東驚愕的看著他，“這戀愛給你談的，我要是陸巡，今天晚上我就愛死你了?！?/br>
    “你再喊大點！”陳也壓著聲音瞪著他，“走了，我早上就回來，別讓老太太知道?！?/br>
    大冬天的騎摩托不是太明智的選擇。開出沒十分鐘，除了胸前背著書包那一塊地方，身上全吹透了。

    不過跟陳也心情很匹配的是，路上車很少，連每個路口都是綠燈。一路冷風帶煙花的，呼嘯了一個多小時，陳也看到了療養(yǎng)院的巨石刻字。

    再沿著往里開了一小段就是陸巡他外公的院子。

    陳也脫掉頭盔，甩了甩頭發(fā)，拎著書包走到了鐵門前面。

    幾聲狗叫從里面?zhèn)髁顺鰜?，陳也聽出來狗叫是小黃。估計是聽見他摩托車的聲音了。

    “小黃！”陳也壓著聲音喊了兩聲。

    沒一會兒鐵門后就蹦過來一條大黃狗。

    小黃已經變成大黃了，長大了不少，身上還穿著一件條紋小毛衣。

    小黃看著他興奮的不行，尾巴連著腰一起搖。

    “去，喊我家小陸出來!”陳也伸手趟過鐵門的縫隙，在狗頭上呼嚕了一把。

    小黃根本沒聽懂，挺歡快的又叫了幾聲，聲音還挺高昂的。

    應該是聽見狗叫聲，院里房門被打開。很高的人影從門后走了過來。

    人影背著光，臉都看不清，但陳也認出了是陸巡。

    陸巡一直走到陳也前面，臉上的表情都帶著不可置信。

    “新年快樂?！标愐残χ此?。

    陸巡明顯還沒反應過來，張了張嘴，“你怎么過來了？”

    “我想你了就——”陳也話還沒說完，沒忍住吸了吸鼻涕，“靠，有紙嗎?！?/br>
    “擦我衣上?！标懷蔡纸o他抹了抹鼻子，接著拉開身上的外套連著陳也一塊抱進了懷里，聲音有些啞，“你是不是傻逼?！?/br>
    “我靠，我送上門找罵的是吧?！标愐残χ驯涞哪樫N在了陸巡暖和的脖子上，狠狠的吸了口氣，“你真暖和。”

    “廢話?！标懷舶讶吮У母o了。

    這邊屬于郊區(qū)，漆黑的夜空上不知道是哪里放了煙花，砰的一聲，炸開了一大片銀色的絢麗。

    兩人抬頭一起看完了這場放的有些遲的煙花。

    在陳也又吸了吸鼻子之后，陸巡拉著人進了房子。

    房間客廳的大燈還亮著，電視里播著春晚，聲音調的不大。

    沙發(fā)上坐著一個老人，半閉著眼睛。

    “你外公還沒睡??？”陳也吃驚。

    “他有守歲的習慣?！标懷矌е俗叩搅死先嗣媲?。

    老人慢慢睜開了眼睛，看著兩人沒反應過來。

    “外公過年好?！标愐擦ⅠR說。

    “你……是誰啊。”老人有些疑惑。

    陳也呼吸停了一秒，他偏頭看著陸巡，眼里有些不敢相信。

    “外公，這是陳也，你教他做過包子。”陸巡蹲下解釋。

    “你……又是誰?。俊崩先送瑯右苫罂粗?。

    陸巡怔了一下，眼框立馬紅了，他偏過了頭，眼淚掉了出來。

    陳也突然知道陸巡就幾天是怎么瘦了這么多的了。

    陳也蹲在了陸巡身邊，握住了陸巡的手。

    陸巡抹了一把臉，再次轉過了頭，看著老人，認真開口，“我是陸巡啊，你外孫。”

    老人盯著陸巡的臉看了一會兒，想起來了，“噢，我外孫，你怎么還不睡，這都多晚了。”

    “就去睡，我下來喝水。”陸巡說。

    “早點睡。”外公笑著拍了拍陸巡的頭，“我再和你外婆看會電視，她愛看。”

    “好?！标懷草p聲答應。

    陸巡的房間在二樓，房間里東西比他房間里整齊多了，書桌上擺著一個相框。

    照片里是陸巡和他外公，還有一個拉著陸巡手的老太太，笑瞇瞇的很慈祥。

    “你外婆跟……”陳也看了一會兒，“跟我奶奶好像啊?！?/br>
    “是啊，我沒跟你說過嗎？”陸巡從藥箱里抽出一包藥劑，用溫水沖了，遞給他，“別感冒了。”

    陳也接過杯子，仰頭喝完，藥帶著甜味劑，不難喝。

    “去洗個澡，你身上凍透了。”陸巡摸了摸陳也冰涼的下巴，“我去給你拿衣服?！?/br>
    “是什么時候的事?！标愐怖×岁懷?。

    陸巡看著他，眼眶不可見的紅了起來。

    “就前兩天，發(fā)完脾氣之后，突然不記得我了?！标懷驳椭^，聲音里滿是無力。

    陳也握住了陸巡垂在一邊的手。

    不說他不會安慰人，更何況在這樣的事情下，任何安慰都是毫無作用的。

    “現在怎么辦，醫(yī)生怎么說？”陳也問。

    “還好，暫時不會惡化?！标懷卜次兆∷?，“醫(yī)生說這兩天好一點了?！?/br>
    “那就好，”陳也松了口氣，伸手摸了摸他的臉，“你比視頻里看著還瘦，你這是掉了多少rou啊?！?/br>
    “沒稱?！标懷部粗?，“你吃飯了嗎。”

    “吃了?！标愐舱f著提起一邊的書包，笑著拍了拍，“老太太做的牛rou丸，我捶了兩天，給你帶了一半。”

    “肯定很好吃?！标懷哺p輕笑了笑。

    “是，還有……”陳也說著拉開了書包，猶豫了一下說，“我給你做了個禮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