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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閥之上 第34節

    陸歸點點頭:“我省得。”

    陸昭對于兄長的名望可謂思慮深遠,畢竟是嫡長子,才具足矣支撐家門。而比起自己的父親,兄長身上又無曾為吳王這種尷尬身份,出仕相對容易。而居高位者,政治清名最為重要。歷史上不乏有帝王英雄,居功甚偉,但即便如此,只要身有污點,便會被無盡放大,這是常態。而相對干凈的家底清望,可以說是一種無形的政治資本,意味著你本身的行為有規矩、有底線、可以預判。這樣的人走入政局,是所有人都樂見其成的。因此陸昭便要不遺余力地去維護。

    畢竟物議足矣傷名,而時謗殺人,更甚于刀兵。

    計劃既定,陸昭便由陸歸派人護送出城,前往涼王營帳。而后,陸歸便招吳人舊部親信與王謐一同于一居室內商討后續對策。

    自古翻隴便有兩路,一路是又漆縣上隴,另一條則是由汧縣上隴,最后兩道匯為一道。當然,上隴也有一些隱蔽的小路,但僅僅適用于山民樵夫,不適用于兵馬出行,因此涼王的行進軌跡基本可以預判。

    如今陸昭既已出質,陸歸自己又可以因兩方均有人質這一身份固守不動,因此涼王主力便有兩種選擇。一種選擇是派遣他將分兵于汧縣據守,纏住太子,不使其再北上,影響隴道物流,涼王主力繼續奔赴三輔地區,直搗長安,這是比較兇悍的打法。

    另一種則是涼王集全力借隴山地勢直取太子,從汧縣侵入三輔地區,這么走會繞點遠。

    然而不論如何,陸歸都可以以夾擊之勢聯合太子,對涼王施行首尾包抄,斷其物流。在隴山這樣寒冷惡劣的環境下,斷糧帶來的饑餓倒不會置人于死地,但是帶來的恐慌,卻足以讓十萬大軍于一夜崩潰。

    當然,陸歸知道,還有最不好的一種情況,那就是涼王自此打住,鎖住隴山,不再前進,就跟你耗。事情若真進展到這一步,只怕陸昭還要在涼王手下多呆一段時日,但生還的可能性就微乎其微了。皆是涼王必會逼迫自己戰隊,屆時自己所手的安定戰略上對涼王的意義已經不大,陸昭被殺便是定局。

    必須要讓涼王的選擇在前兩個范圍之內。

    定策之后,陸歸便將信交與王謐道:“某兄妹二人性命,便全系子靜一人了。”

    王謐道:“將軍放心,如今中書尚有叔父鼎力,我家于太子亦有些交情,必會為將軍籌謀。”說完,兩人相別,王謐與先前所帶護衛騎馬出城,趕赴長安。

    此時,陸昭一行也到達了涼王大營前。待涼王帳前侍衛通報過后,陸昭入營。

    炙羊rou香氣四溢,鮮葡萄寒露欲滴,明光火燭數盞,蓉簟綺席四對,宴席雖非設在鴻門,但陸昭入內時卻隱隱感受到了鴻門的氣氛。

    中間正襟危坐一名男子,頭束銀冠,身披獸頭白犀甲。幾縷碎發擋著他的眉眼,容貌難覷,神色更是難以捉摸。他手中擒著一只空酒尊,旁邊的侍者識趣似的從酒缸里舀出一勺葡萄佳釀。瓊漿玉液入杯,但是男子卻不急飲,笑道:“本王相請三人,怎得只有娘子一人前來?”

    陸昭不恭不讓不施禮,聞言只答:“大兄送我至大王營中為質。如今我父母俱在長安,大兄實在不便出面來見,至于王少保亦不屑于與大王相見,故只有我一人。”

    涼王元祐的目光掠過陸昭的眉梢、鬢角,如此寡淡無味之人,真不知價值所在,繼而略噙一笑道:“呵,了不得。張均兄弟皆何在,卻是楊妃死報君。”

    陸昭亦淡然笑回道:“楊妃死,得殺安祿山也。”

    此時涼王面色徒冷,左右亦不敢多言。“陸娘子清剛不折,倒與故國之風大相徑庭。”放下酒杯,“聽聞南方有白鸚鵡,大小如雛鵝,極擅言語,羽毛玉雪,以手撫之,如浮粉于指,似蛺蝶翅。本王倒極愿一試。”

    眾人看了看直立于人前的陸昭,其膚白如凝雪,涼王之語,無疑于對她輕慢羞辱。

    陸昭亦冷笑道:“劉道真昔年亦曾問東吳有長柄壺盧,不知如今安在?”

    陸昭此句一出,涼王直接諳聲。劉道真乃是前朝劉寶,陸機兄弟入洛陽,由張華引薦前來拜訪。劉道真面見時已是醉酒,便問了一句,聽說東吳有長嘴葫蘆,不知你們有沒有帶過來種,足見其對南人輕視。

    然而劉道真嘴賤也不止一回了,而后八王之亂,此人于戰亂中慌忙逃竄,最終在江邊做了纖夫的活計。牽船的時候,見一老嫗搖櫓,便笑其不弄機杼。結果老嫗反唇相譏,問大丈夫何不跨馬揮鞭。后來饑寒交迫,于一蓬下和另一人吃著草麥飯食,見老嫗身著一青衣攬著兩個小孩路過,便譏笑其“青羊引雙羔”,結果又遭“兩豬共一槽”的回懟。

    觀其一生,劉道真出身強盜之流,雖曾官至顯達,卻無善終。其出言相辱,最終見辱,淪落至此,可謂咎由自取。尤其如今此言經由陸昭這個江東陸氏之后說出,又增添了幾分狠戾與惡意。

    涼王此時嘗到厲害,也不愿再自取其辱,只得悻悻對左右言道:“先押其入營中休息,好生看管。”陸昭臨走之際,忽有士兵來報。

    太子大軍已動身上隴。

    第80章 鐘愛

    “狗崽子不要命了。”涼王心中疑惑, 又覺好笑。隴山地勢陡峭,這幾日下雨,地面濕滑, 極度影響上隴的速度,即便是他自己也不愿意行軍。而白天上隴雖然尚可, 但一到晚上, 隴山天寒風烈,若物資不足,凍死者也要過半。

    沿著隴道再往上走, 除了一個崇信縣便沒有城池駐扎了,據計太子領兵七萬余, 小小縣城根本容納不下,更養不起。這樣能繼續攀爬隴山, 抑或以不計成本的方式,從東面源源不斷的輸送給養。若如此, 從時間上計算,自己可先行下隴, 截斷補給線。只要陸歸駐守漆縣這一條隴道, 便沒有問題。

    不過這一切都有一個大前提,那就是陸歸不會變節。

    想到此處,涼王看了看陸昭, 又問左右道:“如今王妃所在何處?”

    王韶蘊將門之后,頗通兵法,兒時便可在家中訓練部曲, 指揮千人不成問題。而用兵者, 交戰攻城是一方面,物流給養, 固修城防,準備器械,安撫民心都是一門門的學問。若能精通,也可以稱得上是獨當一面的守城之將了。因此涼王出征在外,后方便由自己的嫡妻王韶蘊打理。

    此時一將領回稟道:“五日前王妃已至略陽。”

    涼王聽罷撫掌笑道:“我妻大才,略陽孤地,乃隴西四通之匯要。若得此地,太子便無勝算。”略陽可謂是奪取隴西的戰略要地,由涼入隴西腹地,由隴山入隴西腹地都要經過此處。略陽雖是孤城,但自古便是四戰之地,其四周有平野,有水源,即便是少量兵力,也足以固守此處,以千據萬。

    昔年光武帝劉秀手下大將來歙僅僅領二千多人,從隴山腳下伐山開路,途徑番須、回中,以閃電之勢直插略陽。之后殺隗囂守將金梁,沖入略陽城,以此據守。隗囂聞后大驚,即率數萬人兵臨城下,開山筑堤,蓄水灌城,然而即便略陽城內箭矢耗光,糧食無存,也沒有被攻破。

    然而就是這一個小小城池便耗掉了隗囂整整九個月的時間。也因此,光武帝率兵上隴,一舉而定勝。而在百年后,另一位人中龍鳳也頗具戰略眼光地選擇了這個地方,那時候此地已更名為街亭。

    如今王妃已提前在略陽布置,就不怕他太子抽冷子。不過略陽雖近天水腹地,但于地緣上講,離太子軍隊的主力還是太近了。涼王擔憂道:“略陽孤膽之城,只怕不日亦將血流成河,你速去傳本王令,命飛虎營驍勇五百,速送王妃先回金城,與母后匯合,前往武威。”說完,又指了指陸昭,“把她也給捎上。”

    涼王見那將領有些猶豫,便先遣走眾人,單留了他在帳內,言道:“左都尉有話直言便是。”

    左都尉道:“末將以為大王應留王妃在略陽。如今我方需集中兵力突入三輔,略陽戰略要地以王妃守之,即便遇到太子主力,陰平侯那邊也會出兵相救。如今陰平侯尚未表態,大王何不借此機會逼一下那個老家伙?王家一旦出兵護女,便是與那狗皇帝翻臉,整個漢中無異于倒戈我方。屆時陰平侯由漢中走陳倉道,助大王奪取長安,何愁大事不定?”

    涼王瞥了一眼左都尉,道:“陰平侯果真能救么?”

    左都尉道:“自古血濃于水,王妃又是陰平侯最鐘愛之女,誰人不知。”

    涼王聽完卻苦笑道:“鐘愛與否原不在外場上,世家本性你豈能知?我家王妃本性良善,深明大義,世間女子皆比不上她分毫,我心頭至寶豈容有失?與其把她的命運交予她的父親,倒不如讓本王親自守護。若此事成,她自母儀天下,若事不成,自當和離,我獨身死,保她一世平安罷了。”

    左都尉聞言,亦不由得眼中酸澀,沉默良久,方道:“末將明白,這就命飛虎營護送王妃至安全之地。”

    時至子夜,未央宮內,魏帝正一邊讀奏報一邊用著夜宵。這幾日他嘴角急的燎了好幾個泡,因此夜間所食不過一盞香飲子并一盅蓮子粥而已。

    如今太子發兵汧縣,避開了陸歸所在的漆縣一帶,確是附和自己心中所想。如此一來,陸歸與安定郡便不會借戰時用兵調動讓太子完成人事安排,陸歸和安定郡還都是他可以掌握的。而自己也依吳淼之計,令趙安國領萬騎南下,并命姜紹北上外交匈奴,以表親善。

    讀完奏報,魏帝便打開放在最底下的繡衣御史屬發來的邸報。靖國公府如今已開始籌備喪儀之事,似是根本不知陸歸消息,正忙著撇清,亦或是怕自家遭難,先給自己準備好棺材。反正是亂成一窩。

    另一條則是東宮內的事,據說前夜東宮的人打開秀毓閣,在里面找了一宿的東西,似是一副鐲子,等天亮宮門一開便送出去了。秀毓閣不過是東宮內一偏僻處,如今存放的是崇德皇后、即元澈母妃的舊物。

    魏帝皺了皺眉頭,問劉炳道:“崇德皇后有什么特別的鐲子?你聽說過沒有?”

    劉炳被問得一愣,訕訕笑道:“奴婢哪能得知。”

    魏帝嘆了一起口氣,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甚少去這位馮夫人處留宿,每次去也不過是例行公事。直到決定立元澈為太子的時候,他才會多詔幸她幾次,隆重的場合也都讓她陪伴在身側,以便讓她短暫的余生留一些欣慰。而一個女兒家的妝奩里有什么,他并不想關心。

    那時他的寵愛幾乎都給了俞夫人。俞夫人最愛蘭花,喜食冰酪,夏日里要用竹葉沁過的水點茶,冬日要在七弦琴前供一株黃臘梅。她笑時俏麗,不笑時亦動人,哭的時候最美,但他寧愿見不到她最美的樣子。

    至于崇德夫人么……魏帝努力回想,然而腦海中不過是一個灰色的剪影,他甚至描繪不出這個人的高矮胖瘦。她是方臉么?不大可能,好像是一張鵝蛋臉。眼睛他也記不得了,可能和元澈像一些。或許唯一能讓自己回憶起她模樣的方法,便要等雁憑公主長大了。

    回想崇德夫人這條路走不通了。魏帝繼續思考,平白無故找個鐲子帶到前線去,鐲子么,自然是要送女人的。但送自己母親的鐲子,那想必那女人在他心目中有著足夠的地位。

    “罷了,太子也不小了,這些年來又不曾納妃。待他得勝歸來,此事便提上議程罷。”魏帝最終笑了笑,或許他能給她的,不過是她的孩子平安長成,姻緣美滿。

    劉炳素與陸昭有些交情,太子即將為新君,若陸昭能有皇帝指婚入東宮正位,于自己的前途百利而無一害。于是劉炳道:“陸家娘子在前線想必也要有好消息了,陛下雙喜臨門,我朝上下定當共慶。”

    此時,魏帝的面色徒然一冷,是啊,這位陸氏娘子不就在前線么。

    想了想,魏帝終對劉炳道:“你去一趟繡衣屬,讓韓任把這個消息找個自然的方式悄悄透給保太后。”

    他是慈父,是明君,有些事,還是讓旁人下場去爭罷。

    元澈率兵沖上隴山來到崇信縣城已是次日中午,甲光耀日,綿延數里,天子旌蓋,便當如此。

    其實此時若再往西進,便可至略陽。然而他已派斥候打聽到,略陽如今已派精兵固守,且王韶蘊親臨坐鎮,如若自己真以重兵壓境,那么漢中王氏可能不會坐視不理。

    如今,略陽形勝在元澈眼里并非至關重要,擒賊擒王,掩殺涼王與隴山,涼州自然瓦解。

    崇信縣坐落在一個山窩里,兵寡無將,民生凋敝,城墻年久失修,元澈軍隊甫到城下,縣令便開門迎接。本就是窮鄉僻壤,又非戰略要地,雖歸屬涼王所轄,但其并未派人留意此處,因此元澈入城時,全縣城得知太子臨此,竟如喜迎王師一般。

    縣城很小,僅能容下五千士兵進駐,其余人只能暫時駐扎在城外。因此處避風,所以自隴西高原而下的寒流并不會對此地造成太大影響,倒可以安心固守一陣。

    巡視布防后,元澈回到營帳,此時后方的軍報已經源源不斷地送了出來。其中有趙將軍即將南下的事情,也有扶風各縣布防要務,最后則是淳化縣來的消息。

    驛兵帶來的是王謐的手書,信中言明陸歸已確定降魏,但因安定五縣并未做足準備,還需一段時日。因涼王見疑,大軍兵臨城下,陸昭自請為質,為兩軍爭取時間。

    王謐寫這封信的時候仍是十分斟酌,雖然陸昭出質他也是同意的,但他亦深知太子自待陸昭不同。若將此寫明,陸昭真出了差池,太子哪會放過自己。即便是這樣,他也日日擔心太子會因此事遷怒眾人。

    元澈讀完此信時,面色已陰郁至極,信的一角已因手指拿捏時用力過度,漸漸生出褶皺甚至裂痕。涼王堪稱梟雄,行事一向兇悍,且素有不羈之名于外,少時便是個輕薄浪子,直到取了王韶蘊為妻,才一改往日乖張之性。不過他可不敢拿陸昭為賭注和涼王賭什么人性,即便涼王不會做出什么事,但陸昭的安危實在難以保證。

    正當憂慮時,又有一名驛兵抵達了崇信縣,此次是陸歸手書。除卻言明降魏事宜以及五縣的布置,令言涼王已于昨日沿漆縣一道下隴,自己會在涼王入三輔時,從后方突襲,封鎖漆縣一道,以斷涼王補給。又言明陸昭亦已于昨日由涼王飛虎營一路護送西行,似要行至略陽。

    略陽么……元澈垂眸深思,因某一因素的刺激,此時隴西的輿圖已不需要他察看便已呈現在腦海中,他飛速計算著飛虎營的行進速度,模擬出數條行進的路線,何時抵達,抵達何處,如在眼前。

    “馮讓,傳令諸將入營聽事!”元澈大手一揮,旋即重新披上了披風,而已盡成齏粉的信紙如雪籽一般抖落下來。

    第81章 偏愛

    寒風如刀, 白屋殘雪,幾乎一夜之間,崇信城內忽如空巢。太子元澈領一萬人迎朔風勁雪上隴, 繼續試探涼王對于隴道的最后底線。若能順利挺進平涼,涼王埋尸三輔, 便是注定。

    崇信城內則由步兵校尉鄧鈞率兩千人固守, 用以接應,守護隴道上的物流線。而略陽方面,元澈亦派了五千人耀兵略陽城下, 以虛張聲勢。剩余主力部隊悉數下隴。

    這種置主將于危境的打法并非元澈慣用的兵術,但只有自己親自上隴, 涼王才會沒有疑慮地躥入三輔腹地,無論是自己與陸歸圍點打援, 還是在扶風諸縣的牽制下迎來趙安國鐵騎與己方主力雙側的沖擊,涼王都將如籠中鳥雀一般, 再無回天之力。

    而且,押送陸昭的隊伍也一定會經過此處。

    馮讓起初并不同意這樣的安排, 這幾日隴山天氣十分不佳, 到了夜里若無遮蔽掩體,便會死在外面。饒是有營帳篝火,稍有不注意, 忘記給篝火添柴,整個帳內士兵便會失溫而死。聽當地人說,曾經有一馬隊于二月途經此處, 夜間生了篝火, 卻沒有主意添柴,第二日竟有兩人手指凍斷了。

    這幾日內, 此類事件已發生了數起。自崇信縣再往隴山上爬,便是大片的無人區,直到過了隴道北隘口,也就是通往平涼、漆縣、汧縣的三道交匯之處,還要再往前走上數十里,才可看見平涼城。

    馮讓的建議是自己領中軍掛太子帥旗假持旌節上隴,而元澈與主力部隊下隴,去截擊涼王的軍隊。于失去主將的風險上,此計小上許多,于功勞上,太子更容易打出戰績。之前走穎水南下攻取壽春,太子便是用此法,這個策略最是穩妥。

    然而元澈卻拒絕了這各提議,他只道:“有的時候,有些決策,只能以我的立場,憑我的心來做出決定,你們誰都做不了。”

    隴坡愈發陡峭,大軍每次攀登不過半個時辰便要休息一次,地勢徒然上升,也有少數人出現了喘癥,不得不暫時留在原地扎營歇息,剩余部隊繼續往上走。

    幾乎快到了隴山北隘口處,便有斥候來報,發現了飛虎營的蹤跡,陸昭本人亦在隊伍里。

    “她是自己騎的馬還是坐車?”問過對方的具體人數和武力裝備后,元澈問了陸昭的情況。

    斥候道:“陸娘子手有鐐銬,卻是騎馬,馬匹與戍衛以繩索相連。”

    元澈淡淡一笑,旋即命左右放緩行進速度,令命弓兵埋伏在左右高坡的草叢里,而馮讓領數十騎兵埋伏在隘口不遠處,準備等對方人馬進入包圍圈后,從后面突擊救出人質。

    然而等了許久,對方并未如期而至,元澈不甘心,要命斥候繼續察看,

    卻見自隴山隘口處,有數千軍迎面而來。

    軍隊軍容肅正,于三射之地停了下來,被眾人拱衛的是一名紅袍銀甲的女將軍,而女將軍的身后則是飛虎營與同行而來的陸昭。

    元澈于人群之中看見了她。她一襲墨色的狐裘,卻并不合身,想來這狐裘是從涼王處得來。看來對方并不曾薄待她,并且是要安全無傷地將她帶到涼州腹地。

    她的面容依舊干凈清透,如玲瓏玉雪一般,在墨狐皮的包裹下,猶如于黑巖中剝出一汪羊脂玉。她的發髻依然挽的齊整,眼角也沒有紅痕,看來未曾哭過。

    元澈懸著的心終于放下了些許。

    兩軍相逢,雙方都在極快的速度下各自先行結陣。只見女將軍與一眾騎衛先行出陣,來到距離元澈一射之地的位置上,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番。

    “當年路邊野草如今竟已成柏樹。”女將軍感慨之后,施了一禮道,“太子殿下別來無恙。”

    元澈此時也認出了對方,笑容和煦道:“承蒙垂念,王妃安好。”說完,匆匆瞥了一眼遠在人群之中的陸昭,而后道,“王妃率領兵馬疾行至此,該不會是來找孤決戰的吧?”

    王韶蘊聽罷亦笑道:“太子棄主力而來,千里奔襲,該不會是來救人的吧?”

    元澈被她一語問得錯愕,雖然面色沉靜,心中卻波瀾重重,仔細深思后方言道:“孤聽聞陸歸遣質于逆賊,只是陸歸所領安定諸縣乃戰略要沖,孤也想截個人質,順便和陸將軍談一談條件。”說完又看了看陸昭的方向,“倒是王妃下手更早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