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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綴鳳【女A男O NP 骨科】在線閱讀 - 求婚

求婚

    在溫泉池里盡了興,沉吝規規矩矩地抱著楚鳶睡到日上叁竿。若不是楚鳶睡得身子都麻了,哼唧著拽她頭發,沉吝還可以繼續睡下去。她揉著惺忪的睡眼,打著哈欠拉開門。

    她一腳踏出去,差點兒被墻角沖出來個人影撞到。

    “誒!我臉還沒洗呢!”沉吝身子不穩,被那個金色的人影突如其來地一拽,整個人滑出去好幾步。

    艾蘭尼?

    “什么事???慢點…”

    沉吝從那頭金發認出了他,便送了勁,隨他將自己帶到一座遠離人煙的沙丘上。

    澄紅的日頭照著金燦燦的沙礫,大漠風光壯麗而遼闊。沙丘最高處供著神龕一樣的木盒,石壇燃著一小簇活躍的火苗。叁樽華貴的金器裝著牛奶、羊脂、清水,整整齊齊擺在神龕之前。地上零落著露珠盈盈的玫瑰花瓣,今天的風也溫柔,輕輕拂過花瓣上的絨毛,卷起沁人心脾的花香。

    這段路不長,艾蘭尼卻跑得氣喘吁吁。他松開拽緊沉吝的手,臉上的紅云順著脖頸一直飛入領口,襯得灰藍水眸更加清透。他整夜都沒睡,腳步虛浮地向后踉蹌了兩步,看著沉吝的睫毛如同一對風雨中飄搖的蝴蝶。

    “沉吝…”金發藍眼的少年嬌羞又勇敢地抬起頭,用盡全力不讓眼神躲閃開沉吝探尋的目光。

    “你,可以娶我嗎?”

    “啊?”沉吝莫名地瞪著他,甚至想掐自己一下,看看是不是還在睡夢中。

    清風徐徐,艾蘭尼將沉吝推到神龕前側,身子一矮,單膝跪地。

    花瓣隨著沙礫的震動漂浮,幾片吹到沉吝的鞋面上,她低頭看了看玫瑰,又看了看少年顫抖的、比玫瑰更艷麗的紅唇。

    “你這是做什么?”她開玩笑似地,“逼婚?”

    “不,不是!”艾蘭尼黏黏糊糊地囁嚅了一陣,稀松的黃沙如同沼澤,似乎要將自己吞噬進去,“麋族兒女不拘小節,Omega也可以主動向Alpha表明心跡。我,嗚…我想向你求婚。”

    大漠里的天之驕子,平生第一次如此低叁下四,還生怕受到無情的拒絕。

    沉吝雖然對艾蘭尼的心意略有察覺,可她自幼在萬花叢中的諂媚里游蕩慣了,并沒有太放在心上。驚訝過后,她回過神,皺了皺眉。

    “是誰讓你來的,部落王?還是…我哥哥?”

    “…你,你對我,真的沒感覺嗎?”艾蘭尼等了一夜,等到的不是同意的答案,而是他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的質疑。

    沉吝蹲下身,嘴角溢出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仿佛在面對一個幼稚的孩童:“有感覺又如何?一定要娶你嗎?”

    她話說得沒心沒肺,卻伸手將人輕輕扶了起來。

    艾蘭尼拗著身子不肯動,可他怎能比得過頂級Alpha的力氣,掙扎兩下就被沉吝拎了起來。

    “我要一個答案?!焙K愕难垌陉柟庀麻W著晶瑩剔透的光澤。

    沉吝突然好笑起來,用拇指蹭了蹭他粉紅的面頰,打趣似地問:“我不答應,你就死心,從此不喜歡我了?”

    遠處傳來駝鈴和馬喑,黃沙震蕩,是遠征的部隊回來了。麋族騎兵屢戰屢勝,拿下大漠幾乎全部的土地,其英勇善戰,是關內那些養尊處優,依賴于先進光學武器的戍衛比不了的。

    這馬蹄踏出的猛烈氣流,把艾蘭尼含在眼里的水霧也震了出來。

    “不是的…”他抬手迅速抹走眼淚,搖頭哽咽,“不是的,我只是不想讓你娶別人?!?/br>
    “楚鳶?”沉吝挑眉。部落王不會如此了解她與楚鳶的諾言,定是哥哥透露的消息。

    “起碼…你給我一個爭取你的心意的機會,可以嗎?”艾蘭尼低頭捏著她的衣袖,晃了晃,“說不定,我可以做得比別人更好呢。”

    沉吝沉默了。

    大漠日夜溫差大,正午的陽光像是火烤,熱得兩人額頭都出了薄薄的汗。

    艾蘭尼心一橫,金鈴叮當作響,踮起刺繡精美的船形鞋,拽著沉吝的衣襟,將后頸湊到她唇邊。

    馥郁的玫瑰香氣繚繞在被風卷起的細小顆粒中,清甜的綠葉氣息如同前調,引出溫柔且質地醇厚的花香。鮮活明媚,仿佛童話里的小王子穿著異域風情的紗羽,在春日的森林中奔跑。

    “我很乖的,真的。”他將下頜靠在沉吝頸間,吐出溫香的熱氣,“不信,你…摸摸那里。”

    “哪里?”沉吝不解。

    “就是那里…你說過,你不喜歡毛絨絨的?!卑m尼握住她的手,穿過鵝黃色輕紗,從一條狹窄的縫隙向下抹去。他羞得滿臉通紅,閉著眼埋在沉吝懷里,聲音顫抖得快要聽不見了,“我每天,都有花時間去剃的?!?/br>
    沉吝指尖所到之處皆是光溜溜的,像是在摸一匹材質絲滑的綢緞。她咬緊牙關,腦海里浮現出這個笨蛋纏人精每天委屈兮兮又小心翼翼地給自己私密處剃毛的樣子,憋笑憋得肚子都發疼。

    可胸膛的震動還是讓艾蘭尼抬頭看她,瞧見她憋得微紅的臉,更是羞愧得無地自容。他一跺腳,捂著臉往沙丘下跑去。

    其實也…挺可愛的嘛。沉吝托著下巴,目露興味地看著他跌跌撞撞落荒而逃的背影。

    她在麋族沒有政務要處理,雖然多少有些擔心白鷺的戰況,奈何她、沉佑、楚鳶叁人目前皆沒有光腦,無法聯系遠在白鷺的眾人。因此這清閑自在的日子她過得還算心安理得,閑逛似地走回了楚鳶的房間。

    “私會小美人去了?這回我應該沒猜錯吧?!背S后背的傷開始結痂,勉強能忍著痛側過身來。光亮的青絲如瀑布垂在午后的天光下,他笑得有幾分傲嬌。

    “嘿嘿?!背亮卟恢每煞竦刈酱策?,“早上的藥喝了嗎?”

    “剛喝完,就等著你回來呢?!?/br>
    圣醫的藥雖然效果奇佳,但服藥后對胃的刺激也大。楚鳶本就常常胃痛,早晚兩次喝了這藥,沒一會兒便會發作,非要沉吝用溫熱的手給他揉著胃才會覺得好些。

    他側身躺在床塌上,因為一陣陣漲潮式涌上來的疼痛而蜷縮起身子,收起了笑意,把臉枕在沉吝膝頭,連垂下的發絲都透露出虛弱和疼痛。沉吝從懷里掏出昨夜買的玉簪,摸了摸他冷汗細密的額角,將烏發攏于掌心,在頭頂松松盤了個發髻。

    楚鳶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只是側著臉安靜地將目光投向她,作為保護色的孤高清雅全都化作被動的溫順,像那柔軟的發絲一樣,氤氳著疼痛的霧氣。

    沉吝心似刀絞,邊垂頭吻他,邊將用勁氣催熱的手掌緩緩揉著他抽搐的胃部。

    她當然理解沉佑試圖阻止她將楚鳶娶進門的原因,甚至,出于理性思考的話,她贊同沉佑的想法。

    只是,這般羸弱可憐,除了她以外無依無靠的楚鳶,要叫她如何忍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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