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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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徑旁的玫瑰吸飽了夏日的潮熱,如鮮血般飽滿的花苞半垂著頭。這座灰暗沉寂的古堡仿佛被金紅霞光染透,被洗刷極干凈的象牙柱上裹著大紅綢緞,黑得發(fā)亮的廊檐下掛滿金葉子綴成的密簾。穿過金簾,原本一眼望不到頭的回廊里人頭攢動,珠翠叮當(dāng)如箏響,輕紗相迭暈翠煙,袖口裙角繡的花草飛鳥隨走動而呼之欲出。 這吵鬧的爭奇斗艷幾乎將整座山谷淹沒,唯有沉吝站在黑暗色調(diào)的臥室里,看著樓下的喧囂繁華,眼神平靜。 虛掩的門被叩開,流景一襲湖藍(lán)貢緞織暗金流蘇禮袍,用珍珠釵梳著流云鬢站在門口,溫婉的面容難掩喜色。 “主人,時辰差不多了。” 沉吝回頭,暗紅衣裙微動,高高束起的發(fā)尾隨之蕩漾,在正午日光下襯得她膚如凝脂,唇似朱丹。 宴會廳里富麗堂皇比外邊更甚,賓客熙熙攘攘,圍成各自的小圈子,手執(zhí)高腳杯攀談交際。直至一束聚光燈打斷了所有話語,全場陷入寂靜。 沉吝出現(xiàn)在二層樓梯上,在聚光燈跟隨下,緩緩走入人群。人群迅速向左右分散,讓開一條通往高臺的路。 “新任族長致辭——”一位輩份極高的宗親充當(dāng)司儀。 “感謝諸位撥冗參加接任儀式。”沉吝不疾不徐地踏上高臺,待環(huán)顧一周后,平聲說道,“沉氏連遭變故,父母、兄長相繼亡故,獨留我與幼弟相依為命。吝閱歷尚淺,接任族長實乃倉促,今日若有不周到的地方,望各位宗親、朋友海涵。” 底下人紛紛鼓掌,又恢復(fù)寂靜。 “授徽——” 年長的族老拄著拐杖,一步一頓地上臺來,沉氏主家長輩具已亡故,便由他代行授徽之禮。 沉吝瞟了那顫顫巍巍的身影一眼,垂下眼簾,遮住眼底三分嫌惡。 失而復(fù)得的族長徽章被人呈了上來。 那族老拿起徽章,走到沉吝面前,吃力地抬手。一股嗆鼻的信息素鉆進鼻腔,沉吝下意識的偏過頭去,無意中掃了眼旁邊端著托盤的侍者。 額頭清朗,身型修長,怎么像是—— 她臉色一變,定定地看向那人。 或許是她的目光里帶著鮮明寒意,那侍者抖了抖,如有感應(yīng)地抬起頭來。 一張許久未見的臉落在她的視網(wǎng)膜上。 膚白勝雪,眉骨挺括,濃墨似的雙目上挑,像是受了驚嚇,眼角微微泛紅。 沉吝強忍著震驚,平靜地將頭轉(zhuǎn)回去。 倒有五分像沉佑,只是氣質(zhì)上跟清冷毫不沾邊,光看上去就知是個怯懦膽小的性子,并不容易讓人搞混。 “禮成——” 隨著司儀尖細(xì)的拖長音,族長徽章安然閃耀在沉吝胸前,彰顯著她正式成為沉氏新任族長。 她抬手拿起那侍者托盤里的酒杯:“今日我出任族長,往后的時日,還需各位長輩同僚們多多幫扶。這杯酒…” 水晶杯盛著明黃色酒液,湊到形狀姣好的紅唇邊。沉吝嘴角一勾,突然反手將酒杯倒扣,隨著酒液一滴滴沒入土地,在底下眾人訝異的目光里,繼續(xù)說:“敬歷代沉氏族長,是他們用熱血和生命鑄成白鷺洲堅不可摧的城墻!” 她的動作沒有停頓,將酒杯交給不知何時靠到身旁的流景,又從他手里接過另一只斟滿的水晶杯,高高舉起。 “往日的光輝并非不可復(fù)制,要的只是我們同心協(xié)力。這杯酒敬在座諸位,敬白鷺洲的肱骨頂梁,敬沉氏永遠(yuǎn)的朋友!” 話畢,她干脆利落地一飲而盡,隨后走下高臺。 形形色色的人從四面八方涌過來,一張張濃墨重彩的面孔閃爍著諂媚的笑意。 沉吝飲了幾杯,便推說懷念故去的親人因而不勝酒力,在嘈雜的挽留聲中上樓去了。 布谷鳥在蒼穹劃出銀灰流線,輕巧地落在窗欞,啼叫時露出喙中鮮血一般的殷紅。 沉吝“啪”地關(guān)上彩窗,一步三搖地走了幾步,仿佛真喝醉了似地栽進皮椅。 時間凍結(jié)了很久,直到古老的紅木重門響起謹(jǐn)慎的敲擊聲。 她睜開眼,連端正這橫七豎八的姿勢的力氣都懶得出,倦怠地掀了掀唇。 “進。” 湖藍(lán)綢緞襯著幽光浮動,流景小步走進來。 “主人。驗過了,那杯酒里沒有別的東西。”他發(fā)間的珍珠在幽光里更顯溫潤,語調(diào)柔和,“那個侍應(yīng)也初步查了下,并非城堡里原來用的人,應(yīng)該是走了某位姻親的關(guān)系,趁著人手吃緊安插進來的。” “安插進來?”沉吝瞇起眼,躺得更歪了,轉(zhuǎn)過半圈椅子看向流景,“繼續(xù)查,此人源頭出自何處,走了哪個姻親的關(guān)系,又托了誰的幫助,統(tǒng)統(tǒng)給我查清楚。” “是。” “還有。”沉吝在他轉(zhuǎn)身開門的瞬間說道,“告訴程管家,他如果連這些宅內(nèi)事務(wù)都還管不好,大可以收拾東西滾回家養(yǎng)老。” 書房很快又恢復(fù)寂靜。 沉吝將頭靠在扶手上,仰頭看著穹頂?shù)谋诋嫛_@間古老且雅致的書房見證過每一任族長,可只怕是沒有比她更不像樣的了。 她腦子里一會兒想著方才那侍應(yīng)的目標(biāo)與來歷,一會兒想著哥哥如今身在何方,正當(dāng)神游天外,不覺聽到一聲窗戶響動。 討厭的鳥! 她懶洋洋點著腳尖將皮椅轉(zhuǎn)回去。 眨眼間冷光閃現(xiàn),利刃的寒氣頓時逼到她臉前。 精致的狐貍眼立馬一凜,她左手撐了下座椅,整個人向后空翻,順勢蹬出一腳,巨大的力道將利刃逼退。 是誰派人近她的身?又是誰想要她的命? 沉吝身法輕盈,在空中旋轉(zhuǎn)兩圈,好似翩飛的蝴蝶,落在整墻的書架前,這才抬眼看向?qū)Ψ健?/br> 皮衣勾勒出他挺拔的身材,黑發(fā)半束成狼尾攏在腦后,褐色瞳仁晶亮如同極品琥珀,即使蒙著面依然能看出棱角分明的下頜線。 她一愣,似乎想起了什么。 對方分秒必爭,橫刀再次向她劈來,口中還念念有詞。 “恭喜沉二小姐榮登族長哈。” 沉吝的暗紅衣角隨風(fēng)飄蕩,足尖在壁上一點,凌空向?qū)γ骘w去,一手拳頭帶風(fēng),直攻對方要害,另一手趁其不備,按住他持刀的手。 “嘖。”兩人擦肩而過,沉吝偏頭貝齒輕咬,抽開他耳后的布結(jié),目光如刀,“你就是這么恭喜我的。” 蒙面黑布落下,露出一張英俊的臉,鼻梁高挺,唇瓣豐潤,皮膚稱不上白皙但很健康。 這不是那夜王廷草叢里的艷遇男主角又是誰? 深褐的眸底閃過一絲戲謔,那人又揉身攻了過來。 沉吝不悅,索性釋放出信息素,霸道的鈴蘭香氣以遮天蔽日之勢壓下。趁那人失神的瞬間,她一把抓住他腦后的小揪,將人壓在墻上。 “喂——”那人回過神,呲著牙花子抗議,“靠信息素可不算打贏了我!” “誰有興趣打贏你。”沉吝單手掐住他脖子,氣勢凜冽,“說,誰派你來的?” 那高大的Omega被鉗制著摁在墻上,卻沒有絲毫懼意,只是躍躍欲試地打量著沉吝,故意拖長了音調(diào)。 “怎么耐心這么差呀…是因為欲求不滿么?沉族長。” 溫厚的手掌附上她的后腰,將人往前按了按,直到暗暗的煙熏廣藿縈繞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