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罰【微SP弟弟】
“說過...” 春雪悄然入夜,落在青石板上,很快化成水,洇出一圈圈漣漪。對面隱約有飛行器的警笛聲轟鳴,紅藍變換的警燈照在沉吝淡漠的側臉上,顯得有些陰鷙。 沉季縮了縮肩膀,如履薄冰地小聲辯解:“我...搏擊課考試拿了同等級里第一名,專門挑了外宿特許的獎勵,來跟阿姐報喜。” 軍校的搏擊課,原本不是提供給Omega的課程。只不過沉季天生神力,沉吝見他對搏斗類的課程感興趣,特意找母親開了推薦信,才讓他有了參加這門課的機會。 話雖如此,能打敗所有同等級的Alpha,即使只是初分后的Alpha,沉季也可以稱得上奇跡了。 沉吝直起身子,目光微斂:“起來吧。” 沉季沒聽見似得跪著不動,把自己埋在陰影里。 ...... 脾氣比力氣還大,真是給慣壞了! 頭疼引起的煩躁涌上沉吝心頭,看在自己也難脫教養之責的份上,盡力克制住怒氣,從牙縫里擠了個字。 “說。” 稚嫩的身形被這一個字的冷意凍得發抖,沉季青黑的瞳孔驟縮,語氣里帶著淡淡的苦澀。 “我在軍校聽那些Alpha說…阿姐素來流連于煙花柳巷,走馬章臺,最喜歡溫婉妖嬈的美人。”他抬頭,目光閃動,“是真的嗎?” “呵呵,你可是長大了,連阿姐的私事都要過問。”沉吝交迭起雙腿,足尖點上他的胸口,“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沉季的目光黏在反光的鞋尖上,忽然覺得口渴,聲音啞到連自己都聽不清:“季兒也可以學著那樣,也可以跳舞給阿姐看…也可以穿那種露骨的紗衣…” 他低頭喃喃自語,似乎掉入了怪圈,憋得喘不上氣。 “沉季。”沉吝鮮少連名帶姓地喚他,“你魔怔了?” 沉季一抖,抬頭直愣愣看著她,眼神呆滯。他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倏忽撲過去抱住她的雙腿,哽咽道:“季兒錯了,季兒惹阿姐生氣了!阿姐打我吧。嗚嗚…” 沉吝越聽越覺得不對勁,伸手捏著他的下巴將頭抬起,蹙眉問道:“到底怎么了?好好說。” 沉季仰著臉,圓潤碩大的眼睛一點點積上水霧,眼眶通紅,吸了吸鼻子哭出聲來:“嗚…阿姐喜歡別人,就不喜歡季兒了…嚶嚶,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喜歡季兒了…爸媽都不在了,季兒原本就只有阿姐,不想讓給別人啊嗚嗚嗚…” 三人之中,沉季年齡最小,他成長的這幾年,正好是白鷺洲最繁榮發展的時期,母親雖然疼他,卻很少有在家的時日,只把他丟給沉吝管教。至于沉佑,他大概從沒把這個弟弟放在心上…… 哎。 沉吝忽然有些心酸,父母猝然離世,一切后事都過于倉促了,沒有人在意過這小小少年的心理健康。 她俯身,雙臂輕易就把人抱起,放到大腿上坐著。 “傻季兒,不論我身邊有什么人,阿姐永遠是你的阿姐,誰也搶不走。”她抬手抹去他眼角的淚珠,撫慰道。 “我不要。阿姐是我一個人的!”沉季緊緊摟住她的脖頸,將臉埋在肩窩里,賭氣似地嚷嚷。 “行行行…你一個人的。”不要試圖和哭泣的Omega弟弟講道理,是沉吝這么多年得出的經驗。 她將幼弟攬在懷中,耐住十二分的性子,柔聲哄著。 “阿姐,你罰我吧?”沉季靠了會兒,不好意思地囁嚅。 “為什么?”一場姐弟情深之后,沉吝的火氣消了大半。 “自從分化后,阿姐就很少教訓季兒了…季兒還以為阿姐不喜歡我了,所以不管我了。”他挪了挪身子,將屁股翹到沉吝大腿外側,可憐巴巴,“今天季兒不乖了,阿姐打吧。” 沉吝揚起眉稍,摟在他腰間的手往下移,揉了會兒米白休閑褲包裹的又翹又圓的小屁股,然后用力扇了一巴掌。 “唔…” 沉季埋著頭,低低哼了一聲,青澀的柑橘味淡淡縈繞,溫熱的氣息彌漫在兩人之間。 “疼么?” “嚶...不疼。”立在空氣中的耳尖悄悄紅了。 “啪——” 又是一下,這次沉吝用了五分力,腿上的人晃了晃,稚嫩的身段亂顫,卷曲青絲飄逸跳躍,看得人眼花繚亂。 ”啪!啪!啪!” “不疼——哎呀——” 他還想嘴硬,卻被緊跟而來的巴掌打得驚呼。 “啊啊!疼!疼了…” “再不長記性,脫光了打。”紅唇貼在少年粉紅的耳廓,咬住耳垂威脅。 ”嚶嚶...阿姐不要生氣了。” 沉季靠在她柔軟的懷中,屁股上guntang一片,想是已經紅了,心里卻是滿滿的安全感,還有不知從哪里鉆出來的瘙癢。 其實,脫光了給阿姐打,他也是愿意的。 他羞于啟齒,蹭了蹭,赧然道:“阿姐,軍校特批了我今晚可以在外留宿,季兒想和阿姐一起睡,好不好?” 兩人年幼時也睡過同一張床,但季兒如今大了,自己也已經完全分化,再一起睡,是不是不太合適? 沉吝猶豫了會兒,抱著他起身,走到臥室將人放在床上。 “你先休息吧,阿姐還有事處理,過會兒再來陪你。”她打算使用拖延策略。 “好吧...”沉季睜著一雙天真的圓眼,躺著看她,眼神乖乖的,身體也乖乖地蓋在被子里,只伸出一根可愛的手指,勾了勾她的手心。 “那你早點過來哦。” “嗯。” 沉吝替他掖好被角,出了臥室,依舊坐回窗邊軟榻。 窗外小雪轉晴,街對面的喧鬧已然散盡,路燈微黃,照著潮濕的青石板路一片亮堂。 沉吝懶洋洋躺著,睡意朦朧,正用光腦和月笙說著今天在王廷發覺的異常。 “我不是很有機會見到王,只聽說她身體不太好,大部分事務都由大皇女代政。” “即使是營養素,也不至于真的當飯吃吧?那個侍應…就好像急著催促王吃下去的樣子。”沉吝疑惑。 “唔,或許是活性物質能有效儲存的時間太短了?你想,朱砂灣那些采礦船,不要海邊巖石上的殘余,也不在淺海區域工作,偏偏要在極危險的深海直接提純…”月笙猜測說。 儲存時間短嗎…那族長徽章上的稀有磷粉是怎么會到萬里之外的白鷺洲的呢?沉吝一手枕在腦后,望著天花板發呆。 “嗚嗚…阿姐…別不要季兒嗚嗚嗚…” 敞開的臥室門里傳來嗚咽聲,沉季嬌小的身子蜷縮,卷翹的睫毛掛著細密淚珠,嘴里咬著被子一角。 似乎是夢魘了。 沉吝坐到床邊,拍了拍他孿縮的脊背。 滿頭大汗的少年驚了一下,睜開半只眼看清身邊的人,迷迷糊糊地爬過去抱住她的腰。 “做噩夢了?” “嗯…阿姐陪我吧…” 沉吝輕嘆,脫了外衣外褲躺到床上。溫軟清甜的少年軀體靠過來,熱烘烘得暖著,讓她的頭疼好了許多。 “睡吧。”她溫柔輕撫少年光滑的后背,忽然鬼使神差地問了句,“季兒心儀的那個Alpha,也在這次搏擊考試中被你打敗了嗎?” 良久,在她快以為他睡著了的時候,沉季輕蹭著搖了搖頭。 “怎么會呢…季兒永遠都贏不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