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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染怕殷若芳再撞見,卻又不知如何跟沉流境開口,畢竟山中簡陋他一個人住著多少有些不便。 沉流境倒自覺,只有仇染在的時候方才活絡(luò),屬于是神龍見首不見尾。 今日一大早仇染便不在,沉流境在窗臺上看到她留下的字條,去哪里做什么沒交代,倒是把家里吃喝在哪處都講明了,又叮囑他幫忙照看阿婆。 對于她從不把自身當(dāng)回事沉流境也習(xí)慣了,放輕手腳去隔壁屋瞧了一眼,老太太眼盲多年日常生活都已熟悉,大多時候都是在屋子附近做些零碎活計。他見老太太去仇染屋里收拾了她換下來的衣物,便提早打了兩桶水放在木盆邊,也省得老太太眼盲手顫地去提吊桶。 天氣有些沉悶,像是醞釀著大雨,沉流境由不得關(guān)注起仇染的動向。 她該不會又是去那個瀑布湖底下了?那古墓里的黃金倒是不少,可也不見得她拿來用,也不知道來來回回有什么可看的…… 湖下的情形,沉流境也是背地里查看過,對于黃金并無興致,只是由不得對仇染的背景存幾分好奇。 沉流境劃拉著仇染早上留下的字條,上面的字跡很工整,想來也不是她所說的沒上過多少學(xué)。這山村偏遠(yuǎn),也算不得富裕,村里最有學(xué)問的就是當(dāng)年當(dāng)過私塾先生的老村長了,仇染也不會師承此處。 再者聽她自己說是被阿婆所救扎根在此,想必身份確實另有考究。 說起來她對自己倒是一點不好奇,什么身份且不論,心眼著實沒多少,對一個素未謀面的人如此誠心相待。 沉流境微微仰頭,有一絲慨嘆。 天色有些陰,看不出來到了什么時辰,沉流境估摸著仇染出去時間不短了,不禁有點擔(dān)心她是不是沉在湖底了。 老太太手腳倒快,沉流境看了眼晾出去的一溜衣服,除了繡著蘭花的粉白肚兜有點顏色,其余一律灰撲撲的,跟陰著的天一樣。 不過她穿什么衣裳皮膚倒是一樣白,腿不好還成天往外跑,一點曬不黑似的。 沉流境懶洋洋活動身軀,將鐵絲上的衣物一件件拿下來挪回屋里,免得一會下雨就淋濕。 天際的運越壓越低,好在老天爺還算開眼,硬是等到仇染回來才落下瓢潑大雨。 仇染背上壓著一捆草,若不是聽到她輕重不一的腳步,沉流境都看不到她人在哪兒。 她住的地方簡潔,前后連只牲口都不見,沉流境也不明白她起早貪黑的割這些草做什么,看她纖細(xì)的身體快被那草壓塌了,過去托了一把將草垛從她背上推落在側(cè)。 豆大的雨點砸下來,仇染也顧不得多整理,提著鐮刀跑到屋檐下,抹了把臉上的雨水問:“鍋里留了飯菜吃過了?” 雨才剛剛下起,沉流境看她卻像水里撈出來的,本就陳舊的布衫也刮得毛毛糙糙,裸露的小臂全是細(xì)小的口子,遂把手里干凈的布巾罩在她頭上,說了句:“先關(guān)心你自己吧。” 仇染擦了把臉,往屋里瞧了眼見阿婆在睡覺,這才有空坐下來舒口氣。 沉流境拿了藥過來,仇染旋即道:“我這都是些小傷口,不用浪費。” 沉流境沒說話,抬眼很輕地瞥了她一眼。 仇染旋即閉了口,只能伸著手臂任他施為,只心里犯嘀咕。 “我還沒清洗,現(xiàn)在涂了藥一會都要擦掉了……” “那就再涂一遍?!背亮骶骋晃抖⒅直凵系目谧?,說話的語調(diào)有點像是賭氣,仇染越是不想浪費這丁點藥,他越要使著勁兒用。 仇染越發(fā)覺得他拗,無奈不已,罷了回房看到晾了一屋子的衣裳,雖然床頭桌上到處都是,但都扯得平平整整的,顯然不會是阿婆所為。 仇染看到藤椅上正大光明搭著的粉白肚兜,不禁一陣尷尬,也不管干沒干一把扯下來塞到了柜子里。 沉流境隨后跟進(jìn)來解釋:“衣服阿婆給你洗的,我看快下雨了全收了回來?!?/br> 仇染含糊應(yīng)了兩聲,借著說別的繞開這個話題。 外面雨聲嘈雜,沉流境也不必顧及隔壁再壓著說話聲,他看仇染回來也不是能安靜得住的人,趁她換衣的時候?qū)⑼饷娴牟荻馓岬搅嗽钆_邊的篷布底下。 仇染挽著袖子出來,道:“放到那兒就好了,你沾了手去洗洗,那草有毒的。” 沉流境抬眉,“給人吃的給牲口吃的?” “自然吃不成?!背鹑酒沉怂谎?,將他趕去一旁,“這是熬成膏專門祛老鼠蟑螂的。” 沉流境覺得就家里這丁點大的地方,老鼠蟑螂怕是也懶得光顧,心知肚明,“又要拿去賣錢?” 仇染嗯了聲,兀自拿了口舊鍋生火起灶。 沉流境可以理解她的拼命和節(jié)儉,但深不贊同,想必上次當(dāng)懷表的錢她也分文沒動,內(nèi)心不禁有絲急躁。 “你這么攢錢只為給阿婆治???” 老太太年事已高,久病纏身,沉流境覺得再多吊上兩年也只是受罪,治不好的病又何苦強(qiáng)求。 “我的命是阿婆救的,我得保障她晚年能平安舒坦?!?/br> “按你這生活習(xí)慣,攢的那些錢怎么也夠了?!?/br> 沉流境語音輕淡,不太聽得出來是不是調(diào)侃仇染太過節(jié)儉。 不過仇染一直覺得錢多好傍身,似她錦衣玉食轉(zhuǎn)眼也淪落到自力更生了,將來的事情誰又能作保,存多一點錢總是對的。 仇染覺得沉流境身份金貴,大概不會明白她這樣的仔細(xì),也沒有多說,拿了一包從走貨郎那里買來的果仁糖。 “你不是喜歡這個?喏?!?/br> “你真把我當(dāng)?shù)艿芎澹俊背亮骶稠茸约哼€低一個頭的人,微垂的眼皮尚帶著流暢的弧度,滿是不屑,手指卻已經(jīng)拿了一塊糖丟到了嘴里。 他這心口不一的樣子讓仇染看了只想笑,把糖包塞給他,越發(fā)覺得他像個弟弟了。 除了剛開始,兩人都幾乎不提自己的身世,在一處都是沉流境覺得太安靜,非要找什么話題挑起仇染的注意。 沉流境見她把那草熬成膏子密封在罐子里,脫口就道:“怎么老鼠藥還得封起來當(dāng)傳家寶?” 仇染心里嘶了一聲,覺得這人的嘴巴實在有些損,當(dāng)即回了一句:“等你娶媳婦的時候開出來用?!?/br> “那現(xiàn)在就開?!?/br> 仇染覺得再說下去他們都要成了密謀殺人了,撇了下嘴沒有繼續(xù)同他扯皮,將罐子放在爐火一側(cè)烤著上面的紅泥。 她洗過手坐在屋檐下繡花樣,沉流境看那衣衫也快收尾,問道:“最近還要進(jìn)城?” 仇染搖頭,“這是村里嬸子嫁女兒托我繡的一件,城里的生意暫且不接了,我聽劉叔說最近軍隊戒嚴(yán),也不知又出了什么事,還是遠(yuǎn)著些好?!?/br> “軍隊戒嚴(yán)也不干普通人什么事,倒也沒必要惶恐?!?/br> “說是說,可誰又能保證自己不會倒霉惹上那些達(dá)官貴人?便是走在路上也可能被殃及吃個槍子兒,何況如今南區(qū)當(dāng)家的都說不是省油的燈,心狠手辣獨一份,聽著便不是什么善人?!?/br> 沉流境眼皮沒抬,看著她上下翻飛的繡針,忍不住攔上去,差點被戳個血眼。 仇染嫌他搗亂,威脅般拿著針在他手背上隔著距離比了比。 “一問起來連當(dāng)家的是誰都不知道,倒是盡聽信這些。”沉流境捏著她的手指頭,把針頭垂直戳在布上,多少帶了點怨氣。 “空xue來風(fēng),眾人都這么說總不會沒影子……不過我們信不信的也沒多大影響,你也記著看到那些人就離遠(yuǎn)遠(yuǎn)的,不然哪天被抓壯丁了我那壇子老鼠藥都沒著落。” 沉流境看她晶瑩的眼眸,忍不住捏了把她腮邊的rou,拇指在她唇上狠狠搓了一下,倒不知這粉潤馨香后還有伶牙俐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