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看店面裝修也能猜到，這里的一套西服絕對不便宜，“沈教授。”宋衍走到他身旁，乖覺站好，目光還帶著幾分不確信。

    “展示柜里的那套喜歡嗎？去試試看。”沈淮禾朝一旁負責人點頭，他也明白意思，直接去拿試穿的西服。“沈教授…”宋衍欲言又止，明顯是有些不安，原以為只是幾百或一千不到的筆試合格獎勵，那承想會是西服。

    這幾天幫的忙，根本不夠宋衍心安理的去接受。

    似能看穿小孩子心里所想，沈淮禾靠近了些在他耳畔柔聲說道，“我給你的，都是我想給你的，不用為此覺得有壓力。”宋衍眸光微閃，似有什么將心靈溫暖包圍了起來，讓他逐漸放下對世故的警惕。

    “愛與被愛無法物質(zhì)化，這些只能做到錦上添花。”

    “可是我們都…”還沒確定關(guān)系。宋衍被他說得臉紅耳熱，低頭小聲囁嚅著，“所以我在光明正大地‘賄賂’你。”沈淮禾輕笑出聲，看向他的目光滿含繾綣，宋衍半天都說不出話，一路guntang到脖頸，余光瞥見負責人拿著西服過來，立馬逃離現(xiàn)場，鉆進了試衣間。

    沈淮禾在外面等他，隨著時間推移，心跳也莫名開始加快，年輕人身著西服的模樣其實在商宴見過，只不過那次太匆忙，記憶中的輪廓也有些模糊，“沈教授。”宋衍換好衣服出來后，朝沈淮禾看去。

    經(jīng)典的黑色西服套裝搭配白色襯衫，面料的質(zhì)感光澤和剪裁設(shè)計都無可挑剔，也更襯得人周身氣質(zhì)得體大方。

    “合，合適嗎？”見他一直盯著，宋衍有些不好意思，“很合適。”沈淮禾輕笑道，隨后又和負責人一同上前幫忙整理細節(jié)。

    “抬手動兩下，緊不緊？”“肩寬這里還好嗎？”…

    尺寸方面交給專業(yè)人士，沈淮禾就在一旁看小孩子聽話回答照做的樣子。

    “腰身這邊好像有點松。”負責人拿出軟尺，撩開外套在他腰身處測量，“一尺九，腰圍需要改小。”說完又自顧自圍上了臀部，“二尺六。”得到想要的數(shù)據(jù)后，負責人轉(zhuǎn)身開始在紙上記錄，宋衍站在原地，臉紅得仿佛能滴血。

    喂了那么久，小孩子居然都沒長rou。沈淮禾就在旁邊，尺寸多少聽得一清二楚，心頭莫名浮起挫敗感，可惜宋衍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覺尷尬。

    之后又試穿了幾套，但效果最好的還是展示柜中那套。半定制工期不長，快的話年前就可以拿到，沈淮禾在柜臺前填寫信息，然后付款，宋衍偷偷瞄了眼金額，是他暑假兩個月的工資。

    回家路上，還是有些在意，許是童年的長期缺少情感回應(yīng)的緣故，所以在對面沈淮禾的好時，他表現(xiàn)的既開心又惶恐，總覺得自己不配擁有，“沈教授，我…真的值得嗎？”出于信任，宋衍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

    沈淮禾不假思索地給出肯定答案，“值得。”副駕駛的人似乎還想說什么，“那阿衍覺得我值得嗎？值得你當時的難過和眼淚嗎？”

    決絕的語氣和冷漠離開的背影，宋衍猛地回憶起了沈淮禾與他劃清界限的那天。

    “當然值得，也有必要！”

    相較于年輕人的慌亂，沈淮禾則要表現(xiàn)更沉穩(wěn)和冷靜些，“所以我們的想法相同，不是嗎？”愛與被愛的角色并不固定，彼此皆是愛的那一方，也皆是被愛的那一方。

    “是相同，可是...”宋衍有些不知該從何說，自顧自開始擰巴。

    “阿衍，在我這里，你不需要考慮人情世故。”沈淮禾將車停在路邊，轉(zhuǎn)頭看他，“但我也有錯，現(xiàn)階段不能給你足夠的安全感，這點我很抱歉。”沒有明確的戀愛關(guān)系，只有需要等待的暫定，“所以姑且將這些當作，我的補償怎么樣？”

    “又是‘賄賂’，又是補償?shù)模蚪淌诰瓦@么怕我畢業(yè)不要你嘛。”宋衍突然哼哼兩聲轉(zhuǎn)頭不看他，唇角的笑意卻愈發(fā)明顯。

    “是啊，可害怕了。”沈淮禾順著他說道，宋衍沒忍住笑出了聲，但又很快擺起架子，“那萬一我真的拒絕了，沈教授該當如何？”

    “可能會偷偷躲被子里哭。”

    這般幼稚的話語從沈淮禾嘴里說出，實在令人不敢相信，宋衍起初都懷疑自己是聽錯了，“...什么？”像是要確認那般，他又將腦袋轉(zhuǎn)了回去，對上沈淮禾不好意思的模樣后，宋衍默默低下頭。

    “咳...哈哈哈哈！”

    一笑就容易停不下來，宋衍捂著肚子，笑得眼淚水都開始從眼角冒出。

    “好了，緩一下。”沈淮禾是真怕小孩子就這樣笑過去了，“沈教授哈哈哈哈，躲，躲被子里哈哈哈哈...”宋衍連話都說不清了，“肚子疼...哈哈哈。”

    沈淮禾也從起初的尷尬，轉(zhuǎn)變?yōu)闊o奈，于是將車窗開了條縫，冷氣颼颼地灌進來后，宋衍不笑了。也不知是因為冷的，還是因為笑聲引來路人圍觀，他不好意思了，但無論如何，終歸是消停了。

    “阿衍，我想看你收到禮物時，開心的樣子。”沈淮禾抽了張紙巾，替他擦拭方才笑出來的眼淚，“嗯…但還是要謝謝沈教授。”宋衍偏頭在他指尖蹭了下，一雙含笑的鹿眸看得人心神蕩漾。

    “是為了面試給我買的嗎？”

    沈淮禾點頭應(yīng)下，“除了面試，步入社會后的很多場合也會需要。”考慮到想在體制內(nèi)發(fā)展，一身行頭更是不可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