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桌上，父母二人主要還是圍繞，宋衍未來的出入打算和對沈淮禾在校關(guān)照的感謝為主，奶奶則會給他們各自夾菜，不忘再讓沈淮禾多吃點。

    自從孩子上高中、大學(xué)后，宋建明和周楊也很多年沒招待過老師家訪了，在和沈淮禾的交談下，也恍惚讓他們又回到了宋衍還是小學(xué)、初中那會兒的時候。

    感嘆歲月的不饒人，也感嘆孩子的成長獨立。

    飯后五人圍坐在沙發(fā)上聊天，“沈教授抽煙嗎？”宋建明拿出一包煙準(zhǔn)備遞給他，“謝謝，我不抽煙。”沈淮禾禮貌拒絕道，宋建明看看孩子和女人后，也放棄了‘飯后來一支’的打算，轉(zhuǎn)而談起了現(xiàn)在的市場環(huán)境。

    宋建明是生意人，多是社會摸爬滾打的實踐經(jīng)驗，而這幾年的企業(yè)顧問做下來，沈淮禾給出的學(xué)術(shù)派建議，則正好與其相輔相成，也頓時讓宋建明對他生了想多聊幾句的想法，周楊和奶奶對這些不懂，就在旁聽著附和兩句，或跟宋衍聊聊今天的考試情況。

    “沈教授今年三十四了？看著也才三十不到的樣子。”宋建明語氣中有些感嘆，“都結(jié)婚有小孩了吧。”周楊聽到年齡后，也是好奇地問了句。

    聞言，宋衍不自然地干咳幾聲，隨后不好意思地別過腦袋解釋道，“吃到陣風(fēng)。”

    結(jié)婚生子這事，除了早幾年鄭珩和林旭關(guān)心過外，幾乎沒人跟他提起，這次直接來個‘孩子’，也著實有一瞬沒招架住。“沒，還沒結(jié)婚。”沈淮禾如實回答道，看著宋衍家人，莫名生出幾分虧欠。

    “沈教授那么優(yōu)秀，結(jié)婚也是早晚的事哈哈哈，不著急。”

    “那個，沈教授也累一天了，下次再聊吧。”宋衍突然站起身，準(zhǔn)備讓他先走，父母拉了下孩子，示意這番行為有些失禮。

    “是不早了，今天也沒帶什么東西，以后一定補上。”沈淮禾替他解圍道，又站起微微欠身朝三人道別。

    “沈教授太客氣了，下次再來吃飯。”宋建明和周楊也站起身回禮，“你去送送小沈。”奶奶拍了拍宋衍后背說道。

    七幢和九幢間隔不遠，就是幾步的距離，宋衍走在他身旁似乎有了心事，低垂著腦袋一言不發(fā)，“在想什么？”沈淮禾開口問道。

    “沈教授。”宋衍突然停下腳步叫住他，“我可能，可能...”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有下文，沈淮禾有些擔(dān)心，剛準(zhǔn)備引導(dǎo)話語時，就聽他說。

    “生不了沈教授的孩子。”

    ......

    腦子宕機了好一會兒后，沈淮禾才反應(yīng)過來宋衍說這話的意思，他們是男性，無法完成父母抱孫子的意愿，也不受法律承認，無法登記結(jié)婚，這些問題現(xiàn)實殘酷，彼此不得不面對。

    “不是可能，是一定。”沈淮禾笑著去揉他腦袋，“你沒有那個能力，同樣的，我也沒有。”宋衍不需要將這些事歸結(jié)到自己身上，沈淮禾會跟他一起承擔(dān)，“這條路很難，社會壓力、世俗之見，還有你的父母家人...”

    “沈教授，我不怕這些，但怕你不愿意。”語氣夾雜幾分哽咽，宋衍在小心翼翼試探靠近著。

    “阿衍，跟你許下承諾的那一刻起，我便是愿意承擔(dān)所有的，這點不會改變。”沈淮禾伸手將他摟進懷里，掌心輕輕順著背脊安撫，清淺的白蘭香夾雜幾縷冬夜寒涼，宋衍也緩緩放松下來，將自己的情感完全交付給他。

    “何況，已經(jīng)有孩子了不是嗎？”沈淮禾半開玩笑地說道。

    “什么？什么孩子！”宋衍掙開他的懷抱，一臉不可思議，“就在家里，四歲了。”沈淮禾眉眼稍彎，自顧自地朝九幢的單元電梯口走去。

    白果在房間睡覺，眼下被弄醒著實有些煩悶炸毛。

    當(dāng)他抱著貓咪展示時，宋衍是有些無語的，“沈教授的四歲‘孩子’？”

    “嗯，可愛嗎？”沈淮禾好似很期待他的回答。“可愛，第一次見這么可愛的孩子。”宋衍幾乎咬牙說的這句話，見沈淮禾笑得更開心了，伸手便從他那里搶過‘孩子’，抱在了自己懷里。

    某些‘違規(guī)小手段’，若是彼此不配合，又怎會次次成功。

    “小白，他是不是很討厭？還吵你睡覺。”宋衍抱著貓咪碎碎念，自然地在他家客廳沙發(fā)坐下，等沈淮禾招待。

    第八十三章 情難自抑

    前段時間一直在準(zhǔn)備沖刺國考，結(jié)束之后，宋衍才突然記起，十一月底除了考試外，還有沈淮禾的生日。禮物根本來不及準(zhǔn)備，但想到對方今年也沒給他時，宋衍又有了理直氣壯沒準(zhǔn)備的底氣。

    生日當(dāng)天，沈淮禾拎著一串松蘿鳳梨看了許久，這是宋衍給他的生日禮物，據(jù)說小孩子是從大一開始就在寢室養(yǎng)的心愛植物，有濃厚感情。

    松蘿鳳梨，葉子一般為銀白色，因為看起來像老人的胡須，所以也別名為——老人須。

    送者無意，收者有心。沈淮禾就這樣低沉著臉不知在想什么，直到辦公室的房門被敲響，林旭搬著一大箱東西進來才回過神，“生日快樂啊，給你買的禮物。”林旭將東西放下，又揉了揉酸脹的胳膊抱怨道，“沉死我了。”

    “你買什么了？”沈淮禾將老人須放好后，起身朝箱子上的快遞單號看去，是真怕再收到奇怪東西。“貓糧、貓砂、罐頭零食什么的。”林旭叉腰看著還挺驕傲，“是你家貓崽常用的牌子，我可沒隨便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