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衍看著消息樂得合不攏嘴，真實看到的，可比視頻讓人印象深刻。

    元旦晚會結(jié)束后，周五還有一天學(xué)，假期直接連著周末一起，課后，宋衍去了一趟行政樓辦公室，沈淮禾坐在辦公桌前審閱文章，聽到敲門聲后像往常那樣，朝門口進來的小年輕看去，宋衍打完招呼走到書架旁，將先前看到一半的書本拿下，頁中還夾著片羽毛書簽，“這本書，可以借我回家看嗎？”

    “嗯。”沈淮禾點頭應(yīng)下，抬手看了眼腕表時間，“一起回家嗎？我送你。”

    宋衍有一瞬疑惑，隨后連忙擺手，五點半正好卡在沈淮禾下班的時間來，是不是讓他覺得太刻意，“不，不是的，我真的是來借書的...”不是想來蹭車。

    “我知道。”沈淮禾淡淡回答道，看向宋衍的目光溫和從容。

    慌亂的情緒被撫平，宋衍低頭看著手上的書，指尖拂過封面。

    “那，一起回家吧。”

    要帶的東西不多，宋衍簡單收拾了一下就匆匆跑下樓，沈淮禾站在簽到處前放下筆，“幫你簽好了。”

    下班高峰期路上比較堵，同個紅綠燈就要等兩趟，宋衍看著窗外風(fēng)景有些無聊，大概是不想打擾開車的人，所以一直安靜坐著，沈淮禾開了車載音樂，原以為能聽到什么歌曲，結(jié)果是財經(jīng)頻道。

    “元旦有什么打算嗎？”沈淮禾等紅燈時主動說起話題。

    “一般不怎么出門，在家陪陪老人。”奶奶最近身體似乎嚴重了些，去過幾趟醫(yī)院，藥品也換成了宋衍以前沒見過的顏色，因為是按分量分裝好的，想查藥名都無從下手，詢問起來只說沒關(guān)系，用老了都這樣的話來搪塞，“沈教授好像是一個人住吧，家里人都不在本市嗎？”

    “嗯。”沈淮禾雙手卻不自覺握緊了方向盤，話語卻十分平靜，“父母幾年前去世了，所以是我一個人在住。”第五個年頭，早該就釋懷了，可每每提起，仍舊心口有些發(fā)悶，因為我們永遠不知，禍?zhǔn)潞兔魈欤烤鼓膫€會先來。

    汽車行駛過紅綠燈，宋衍愣愣坐在位置上，良久才小心開口，“對不起，我不知道...”

    “沒關(guān)系，已經(jīng)很久了。”沈淮禾看了眼旁邊低頭滿是自責(zé)的小孩子，“阿衍，到家了。”

    “沈教授。”宋衍解開安全帶，卻并不準(zhǔn)備立馬下車，沈淮禾知道，是因為剛剛的事情讓他在意了，有些后悔，不該告訴小孩子這些過往。

    車子熄火停在路邊，死亡這個話題格外沉重，不經(jīng)意揭開了別人的傷心事，以宋衍細膩的性子，可能要擰巴很久，想到這里，沈淮禾突然輕笑出聲，抬手揉了揉副駕駛小孩的腦袋，“不用往心里，我沒事。”

    雖不是故意的，可宋衍始終覺得是自己不好，不該問起沈淮禾的私事，“對不起。”

    估計得讓宋衍做點什么當(dāng)作補償，小孩子才不會繼續(xù)自責(zé)，沈淮禾思考一會，柔聲道，“那你元旦假期，過來幫我打掃衛(wèi)生好了。”

    “好！”眼底陰霾一掃而空，宋衍點點頭答應(yīng)道。

    意外的很好哄。沈淮禾看著他下車的背影無奈笑笑，后又想到什么，重新發(fā)動車子，去附近超市采購了些東西，冰箱被零碎的物品填滿，水果蔬菜rou類外，還有鮮牛奶和兩盒千層蛋糕。

    電飯煲按上煮飯鍵，等待時間里，習(xí)慣性地去到書房，玫瑰被精心養(yǎng)在花瓶里，可惜也堅持不了太久，已經(jīng)開始發(fā)暗枯萎，沈淮禾指尖輕輕撫上花瓣，目光卻看向一旁擺著的相冊，開口似在喃喃自語。

    爸，媽。又來跟你們嘮叨了，嗯，還是上次送我花的那個小孩子...

    其實也沒什么好講的，無非是像話家常那樣，說點生活上的瑣事，沈淮禾彎腰拾起散落在地上的書籍，將它們擺回書架，小沙發(fā)上的毯子也重新折疊放好。

    似乎從小就是這樣，課桌書房之類學(xué)習(xí)思考的地方，沈淮禾即便整理過，沒兩天又會莫名變得雜亂。原因最后歸結(jié)于，都會用到，所以不經(jīng)意就堆在了手邊，辦公室是工作地方，可能要收斂一些，何況，還有宋衍時不時給他收拾一下。

    是會被父母說教的壞習(xí)慣。

    第三十八章 書房

    跨年夜家里往常一樣，宋衍枕在一米六長的毛絨玩具熊身上玩手機，平板正在直播本市舉辦的跨年活動，離小區(qū)不遠，但外頭太冷，也不愛湊這個熱鬧。

    整點那一瞬，似乎能聽到窗外微弱的煙火聲，發(fā)出去的祝福，幾乎是秒回，宋衍盯著聊天框的備注有些出神，還以為沈淮禾不會熬夜，要早上才能看到。

    宋衍-明天下午來可以嗎？

    平板將直播最小化，然后登錄微信，看了圈群聊和個人祝福，手機屏幕仍舊停留在和沈淮禾的聊天界面。

    沈淮禾-好，隨時歡迎。

    約好時間，又在切換到宿舍群，程宇凡和王祁在糾結(jié)要不要跟家里人出柜，紀(jì)時安難得正經(jīng)在出主意，說要循序漸進，最好讓家人自己發(fā)覺不對勁，然后再出柜，宋衍并沒有熬太晚，附和幾句后便也睡了。

    一早起來看到宿舍群99 消息時，還是有些震驚的，三人居然聊到了凌晨兩點多，話題還都是關(guān)于如何出柜的。

    這個群為什么越看越彎。宋衍上劃幾條消息后，選擇直接關(guān)上手機。

    睡衣還沒換下，老人已經(jīng)做好早飯在喊起床，簡單的白粥，醬油煎蛋還有一碟咸菜，實際并沒有什么已經(jīng)2024年的實感，似乎只是普通的周末放假，宋衍洗漱完坐到餐桌前，宋建明和周楊也前后腳從房間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