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李卓曜打了碗米飯,盛了點菜,快速吃著飯,他算著時間,得在藝人的車到達之前吃完飯才行。 餐廳這時候沒什么人,只有他跟那些剛做完清掃工作的婦女們在。旁邊的桌子上坐了三四個女人,脖子上都搭著毛巾,看見李卓曜便跟他打了個招呼,然后坐下一邊吃飯一邊閑聊。 “這活兒感覺還好噻,比種地可輕松多了。” “是啊,咱們在地里累死累活一天可沒有三百塊錢。” “胡春艷沒來有點虧啊。偏偏這時候給人看病去了。誰找她啊,就這么著急。” “周老大啊,天沒亮就給胡春艷打電話,說他兒子周楚瀾腿不行了,下不來床了都。喊胡春艷去給他扎幾針。” 婦女的話音剛落,就聽見“咣當一聲”,幾人抬頭一看,李卓曜的碗掉在地上,摔成一地的白瓷片,飯菜撒了一地。 “導演,你沒事吧?” “手滑了。” 李卓曜拿起墻角的掃帚,飛快地將地上的狼藉掃進簸箕,眸色黯淡。收拾完后隨即奔出了門,一邊走一邊給謝均打電話。 “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今天跟孫然一起盯鏡頭。” 他的車就停在活動板房后面的空地上。幾分鐘后便跑到車前,拽開車門就上去,油門一踩到底,直接往山下趕。 周楚瀾的腿怎么了?這才一個多星期的時間,怎么就到了下不來床的程度? 李卓曜心里著急又疑惑,一陣風似的地趕到周楚瀾家里。院子門開著,沒看到人。 “周楚瀾!”他急了,站在院子中間開始大喊。 周父從房間內出來,看見是李卓曜,連忙加快了腳步,朝他走來。 “李導演,你這時候怎么來了?” “周楚瀾呢?” 他喘著粗氣問。 “屋里躺著。老毛病犯了,一下雨就腿疼。今天一覺睡醒就動不了了。”老人嘆著氣。 “叔叔,我想進去看看他。” 周父領著李卓曜進來到周楚瀾的屋前,指指里面,然后又轉身去打水。周楚瀾正戴著一副破舊的耳機,斜倚在床上看書,穿著一條很松的運動褲,褲腳高高挽起,上面有艾灸的痕跡。他的余光瞥見有人進來,一抬頭,對上李卓曜的眼睛。 “你怎么來了?” “你腿怎么回事?” 他們兩人的話碰撞在了一起。李卓曜的聲音很大,正面撞上周楚瀾的話,語氣里的急切還是清晰地透了出來。 “沒多大事,躺躺就好了。”周楚瀾淡淡的說。 “為什么會這么嚴重?因為這段時間連陰?只要連續下雨,你都會這樣?”李卓曜徑直走過去,坐在他的床邊。一段時間沒看到周楚瀾,周楚瀾看起來臉色有點憔悴,胡子也沒好好刮。 “沒有。就這一次。”他說。 周父端著一盆熱水進來,開始給周楚瀾熱敷小腿,一邊敷一邊說:“之前沒這么弄過。就上星期二進了趟山不知道干什么,渾身濕淋淋地回來。這腿有舊傷,受不了寒氣跟濕氣。又趕上連陰這么多天,今天早上……” “爸!”周楚瀾低聲打斷了周父的話。 他根本不想讓李卓曜知道自己腿傷復發的真正原因。 但是已經晚了。短短幾秒鐘,李卓曜的眼神從迷茫轉向微怔,然后就變成了一種悲傷。 “是上周二……那天……下大雨的那天……” 是他們第一次接吻又分開的那天,是周楚瀾冒著生命危險,在暴雨中進山去救李卓曜的那天。 李卓曜覺得腦海一片轟鳴。 作者有話說: 開始含淚揮刀…… 第十八章 囚室 屋內只有一盞頂燈,用一根吊繩懸在天花板上。風吹著這盞燈在搖搖晃晃,昏暗的燈光下,李卓曜的表情清晰可見,他的眼圈紅了。 “爸,你先出去下。我們倆有事要說。”周楚瀾側頭對周父說。 “好,你們忙。我先去做飯” 周父一邊說話一邊從房間里退了出去,關上了房門。房間內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你不該來這里。”周楚瀾看著他,靜靜地說。 “為什么不告訴我?”李卓曜顫抖著嘴唇。 “告訴你什么?” “告訴我你腿傷的真實情況,我有個同學在貴州省人民醫院,我可以……” “然后呢?我再像個乞丐一樣的搖尾乞憐嗎,跟你說我有一雙壞了的腿,它不能淋雨,一淋雨就復發會很疼,會站不起來?” “對不起……” “你不用道歉,這跟你沒關系。” “如果不是那天……” “李卓曜,我再說最后一次。救你是我自愿的,與你無關。” 周楚瀾抬起頭來,看著李卓曜的眼睛,他的眼神透出一點難過,這點難過令周楚瀾有些心軟,他嘆了口氣,稍稍軟和了下語氣。 “謝謝你來看我,心領了。回去吧。” “我不走。你的腿,是不是那天以后就不太好了?”李卓曜接著問。 周楚瀾不語,李卓曜繼續不依不饒:“所以,你的腿傷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一到陰雨天就疼?”他的眼神里透出一種急切。 “老毛病了。”周楚瀾語氣很淡,似平常。 “周楚瀾,你他媽的能不能對我說實話。”李卓曜突然涌上一陣悶氣堵在胸口。“我都追到你家里來了,你還想瞞我什么?腿傷究竟是怎么回事?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