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書迷正在閱讀:燦爛涅槃、沉水 (年下 1V1 現(xiàn)言日常甜寵H)、風(fēng)禾盡起、春日遲遲(1V1)、瘋心難救、盡余歡(民國)、歸月、小狐貍、禁忌關(guān)系(短篇合集)、在狗血劇里找純愛(快穿h)
幾乎是剎那間,周楚瀾的電話立即切了過來。 第十二章 親了就親了 他趕忙接起。幾乎是同時,周楚瀾的聲音在電話那端響了起來。 “你在哪?”由于雨太大,山里信號不是很好,電波聲帶著“刺啦刺啦”的雜音,拼命拉扯著周楚瀾的音色,顯得更加急切。 “大坪坡,我就在路口這里。” “千萬別動,我馬上到。”說完這句,周楚瀾立刻掛了電話。 他的聲音像是有一股魔力,在響起的那一剎那,李卓曜內(nèi)心的狂風(fēng)驟雨開始逐漸平靜。 雨越下越大,打在地上像是水澆鐵罐的聲音,李卓曜的整片視野都蒙在了雨簾里。他依然保持著原有的姿勢坐在車內(nèi),手腳有些酸麻。透過玻璃看著窗外,只能看見遠(yuǎn)遠(yuǎn)的崖底,亂石也在視野中開始逐漸模糊。他看了兩秒便覺得頭暈?zāi)垦#餍园蜒凵窬劢乖诖安A系囊坏斡晁稀?/br> 這時風(fēng)大了一些,車身又開始小范圍的晃動。李卓曜的心臟似乎要從胸腔里跳了出來,他死死抓著安全帶,看著那滴雨開始順著車玻璃往下流,很快消失不見。 “不會在他沒來之前我就掉下去了吧。”隨即又在腦海中使勁驅(qū)散掉了這個不吉利的想法。他想到了自己的爸媽,他們非常恩愛,自己作為家中獨(dú)子,從小到大都活在別人的艷羨里。不知道爸媽知道自己出事后,會有多么驚慌痛苦。李卓曜強(qiáng)迫自己轉(zhuǎn)移注意力,思維開始朝著另一個方向飄去。那是周楚瀾的方向,他前所未有地,忽然很想很想見周楚瀾一面。 哪怕是最后一面。 沒能見到他就葬身崖底,跟見到他之后再死,哪個結(jié)果更好呢?這兩個想法在李卓曜腦海中拼命打架,不分伯仲。約莫十幾分鐘后,他就聽見了急促的摩托車?yán)嚷暋?/br> 這聲鳴笛立即把他從混沌的想象中拉了回來,李卓曜抬起頭,有一道光非常耀眼地照在了車前玻璃上,灼燒著他的眼睛,一股近似于陽光的明亮的快感令他幾乎落淚。 “我在這!”他望著那個深藍(lán)色的身影,拼命大喊著,蓋住了滂沱的雨聲。 周楚瀾穿著深藍(lán)色的雨衣,在這樣大的雨簾里,那件雨衣單薄的有些杯水車薪,像一片被染了藍(lán)顏料的梧桐葉。他渾身濕淋淋地,把摩托車停在大坪坡旁邊,踩著泥濘跌跌撞撞地往斷崖邊跑。路很濕滑,他沒走兩步就摔在了泥水里,撐著地爬起來繼續(xù)往崖邊狂奔,如注的雨水混著臉上的泥,流進(jìn)了他的眼睛里。 “把窗戶打開!”他走到車前,伸手想去拍那扇窗戶,又在剎那間后縮回,手懸在窗玻璃前,這時玻璃正好下降,李卓曜的臉露了出來。 “你來了。行,也算是見到了。”他臉色慘白,帶著一絲苦笑。 “別他媽亂說話。”周楚瀾在雨里喘著粗氣,嗓音混著氣聲顯得很沉悶,胸膛上下起伏著,正在低頭解一根尼龍繩,是那種承重力很大的登山繩。他往自己腰上纏著繩子。 “你相信我嗎?”他低頭打著繩結(jié),沒有看李卓曜的臉。 “當(dāng)然。”李卓曜說。 “好。等會就帶你回家,一定。”他抬起頭,重音落在最后的兩個字上。 “嗯。”李卓曜別過臉去,把眼角的那顆水珠抹去,也許是一滴漏網(wǎng)之魚的雨水,也許是一滴悄悄滲出眼角的淚。 不遠(yuǎn)處有一棵水杉樹,樹干筆直,長在路邊上,距離這邊大約有二三十米遠(yuǎn),而繩子的長度足有三四十米。周楚瀾把繩子一頭捆在自己腰上,拿著繩子的另一頭來到樹下,繩長還有不少剩余。他伸手摸了下樹干,很粗糙,也適合綁繩子,不容易滑落,就開始動手把繩子的另一頭纏在樹干,一口氣繞了二十多圈才作罷。最后他打上繩結(jié),又伸手使勁扯了好幾下,確認(rèn)牢固后,才急匆匆地回到車前,讓李卓曜打開車門。 “你伸手,到我這來。”他張開臂膀,李卓曜隨即伸出雙手,腰部用力前傾,順勢緊緊摟住他的脖子,把整個身體都交到他懷里的那一刻,他聞到了被雨淋濕的那股生姜的微苦氣息,是周楚瀾的專屬氣息,比往日要淡上幾分,但依然不管不顧地充斥著他的鼻息。 李卓曜一瞬間就安心了下來。 車身在此刻開始劇烈搖晃,雨水幾乎是瞬間就傾灌進(jìn)了車內(nèi),周楚瀾眸色一沉,悶吼一聲“快撲倒”!李卓曜立即向他撲了過去,整個身體壓下來,周楚瀾緊緊抱著他,順勢一滾,兩個人一起倒在雨里,滾進(jìn)了旁邊的草叢里。 大雨滂沱,風(fēng)吹著旁邊的樹木發(fā)出肆意的沙沙聲,車子在風(fēng)雨里又開始晃動,幾乎快要從懸崖上掉下去,但它居然在歪歪倒倒了一會兒后,奇跡般地立住了。十幾秒鐘后恢復(fù)了平靜,不再動了。 李卓曜躺在草叢里,大口呼吸著被雨洗干凈的空氣,在雨簾里睜眼打量著這個熟悉的世界。被洗過的樹木顯得更加蔥綠,在風(fēng)里搖曳著肆意的舞姿,雨水落在大地,很快就與草叢融為一體,被行人踐踏,被車輪碾壓的野草,只消一場這樣的雨,便能與所有的苦難冰釋前嫌,繼續(xù)野蠻生長。他覺得這個充滿生命力的世界前所未有的美好。 “得救了,活著真他媽的好。” “你也知道活著真好?那還發(fā)他媽的什么瘋,大雨天上山,不要命了!”周楚瀾的聲音帶著粗喘,翻過去將李卓曜壓在身下,一把攥緊他的衣領(lǐng)。